“哇……”王經長聽到了女嬰的哭聲,他尋聲看去,驚奇地看到丁春間的手裏抱著一個女嬰,這個女嬰外麵的衣服居然和自己懷裏所抱著的女嬰一模一樣。他低頭看自己懷裏的女嬰,他愣住了,冷汗從他的額頭滲出。


    “嘭!”王經長的身體倒在了地上——他已經不能再平衡自己的身體了,就像他以後再也不可能用手去做事情一樣,現在的王經長沒有了兩隻手,一隻抱女嬰的左手,還有的就是另外一隻隨時準備將女嬰掐死的右手,他也失去了一條腿,從膝蓋骨被人削去了。


    王經長沒有發出慘叫,雖然開始的時候由於丁春間的速度真的很快,他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痛苦,但是在他倒下去的時刻他已經感到了錐心的痛苦,但是他忍住了,他不會屈服的——他也沒有昏厥過去。


    碼頭上圍觀的眾人當中其中不乏平時作惡多端的地痞流氓,但是看到了王經長現在的慘狀,也和別人一樣,把頭轉向了別出,人群有點哄鬧了,因為有許多的人在嘔吐。


    丁春間看著臉上蒼白的王經長倒在地上,用頭和他僅有的一條腿在不停地蠕動,心中突然很是反感——他已經越來越討厭自己了。


    丁春間緩緩地閉上了。這個時候站在他身後的華榮軍動了,一個閃身就站到了王經長的身旁。


    王經長轉過頭,直視著上方的華榮軍,他的嘴角邊露出了笑意。對於他來說,現在最好的歸宿也許就是死亡。華榮軍沒有要王經長的命,因為丁春間沒有要他這麽做,他隻是俯下身,在王經長的身上拍打了三下,王經長原本還在流血的三個短肢處的血就越流越少,很快就止住了。


    “呸!”王經長對此並沒有領情,他隻是狠狠地朝華榮軍吐了一口痰。


    華榮軍沒有閃閉,他站起身伸手把王經長吐在自己臉上的痰水摸去。低下頭,華榮軍在自己的手上看到了血,想必是因為王經長為了能強忍著不發出一絲哀號,把自己的舌頭咬破了的緣故。


    華榮軍退了回去,他又再一次退到了丁春間的身後。


    丁春間對剛才發生的一幕似乎並沒有觀注,他隻是在用手指逗弄著懷裏的女嬰,在他的臉上洋溢著微笑,周圍的人群中已經有人扭過頭看向這裏了,他們誰也不敢相信丁春間臉上的微笑會給人如此親切的感覺,使人如沐春guang,但是這的確是真的,因為他們都聽到了被他抱在懷裏的女嬰發出的開心笑聲。


    “嗬嗬……嗬嗬……”女嬰伸出幼嫩的小手,試圖去抓丁春間在她眼前不停晃來晃去的手指,可是她失敗了,但是她並沒有氣餒也沒有傷心,在經曆了幾次的失敗之後,她終於如願以償地抓到了,於是乎她笑得更加開心了。


    這時這個女嬰的母親,倒在丁春間腳旁的農婦也慢慢地舒醒過來,她首先就是看向剛才王經長站立的地方,雖然王經長的狀況很是慘不忍睹,但是對於她來說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她現在關心的隻是女兒的安全。在聽到女兒的笑聲之後,她趕忙抬起頭,她看到了女兒現在在丁春間的懷抱裏,趕緊站起身,也沒有來得及拍打去身上的灰塵,就伸出手,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丁春間把嘻笑著的女嬰遞給了農婦,嘴裏問道:“這個孩子叫什麽名字?”


    農婦現在對丁春間有的不是窮人對福人的嫉恨,有的隻是感激,不停地輕拍著仍然在繈褓中眼睛卻不是看著丁春間的女兒,感激地說道:“丁老爺,孩子是在她爹當兵期間出世的,現在還沒有名字,我原本想等孩子她爹回來之後再給孩子取一個好名字的,隻是……”


    農婦說道最後就哽噎起來了。她懷裏的女嬰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身世的悲哀,又開始“哇哇”地大哭起來。


    “好孩子不要哭,不要哭……”農婦開始不住的說道,隻是在她要求女兒不要哭的同時,卻有淚水從自己眼圈不停地滑落。


    “來,讓我抱抱吧!”丁春間說道,並伸出了自己的手。


    農婦躊躇了一下,還是把孩子交給了丁春間,因為她知道如果一旦自己惹起丁春間不高興,自己和女兒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她並不知道。


    “嗚……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丁春間接過孩子,低下頭讓女嬰伸出的不停在掙紮的手輕打在自己的臉上。


    “嗬嗬……嗬嗬嗬……”女嬰已經停止了拍打丁春間的臉龐,取代之的是在摸他的胡須。


    丁春間側過頭,看著見到自己並沒有因為女嬰的動作而生氣後露出釋然表情的農婦,開口問道:“這個孩子的父親姓什麽?”


    “丁老爺,孩子的父親姓玉,叫玉鐵柱。”農婦見到丁春間對自己問話,趕緊回答道。


    “玉?”丁春間轉過頭看著懷裏的女嬰,“你以後就是有了自己的名字了!”


    “我想給女孩取個名字,以後就叫她玲瓏吧!”丁春間沒有征求農婦的意見,眼睛看著玉玲瓏,微笑地說道。


    “謝謝丁老爺,我覺得這個名字真的很好。”農婦見到丁春間這個在夏泉城叱吒風雲的人物給自己的女兒取了名字,她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反對呢?更何況她也沒有這個膽量頂撞丁春間,必竟現在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她的麵前。


    “玉玲瓏……玉玲瓏……”丁春間伸手右手的食指在女嬰的上方不停地打圈,嘴裏還不住地說道。


    女嬰的眼珠跟著丁春間的手指不停的轉,她突然一伸手,用嬌小的手握住了丁春間一直在引誘自己注意力的手指,開心而得意地笑了。


    “玲瓏你先抱著!”丁春間掃視了一眼在地上蠕動的王經長,嘴角邊顯出一絲冷笑,對身旁的農婦冷冷地說道。


    農婦看著丁春間的臉龐,聽著他冰冷的話語,趕緊伸出手,把女兒玲瓏抱到自己的懷中。這個時候他看到剛才一直對王經長不理不問的丁春間從自己的身前王經長慢慢地走去。


    王經長的身體移動得很慢,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一條腿和頭來走路,但是他現在離岸堤卻也已經很近了。他現在很想把自己的身體移到岸堤邊,因為那樣的話,他隻要稍微動一下,自己的身體就會落入到海中。這一次他的目的和先前有所不同,第一次他是想通過自己身體落海,逃離這裏,救自己一命,但是最後卻被丁春間給阻止了,這一點是剛才丁春間高速移動到自己的身邊,將那個叫玉玲瓏的女孩救走,同時將自己的兩個手臂和一條腿廢去之後才意識到的;現在他想把自己的身體落入到大海之中,隻是想快點結束自己的生命,他不想自己就這樣苟咽殘喘地活下去,這一次他又失敗了,同樣是丁春間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死嗎?”丁春間緩慢地走了幾步,就來到了王經長的身邊。


    王經長現在已經很累了,他不能再使得自己身體麵朝上了,唯有通過自己一隻眼睛的餘光狠狠地盯著丁春間。


    丁春間蹲了下去,將仍在不停地努力向前蠕動的王經長身體播正,讓他的臉龐麵朝慰藍的天空。


    王經長沒有掙紮,他閉上了眼,所以他沒有看到接下的一幕,但是旁人都看到了丁春間接下來所采取的動作。


    丁春間伸出左手,手掌朝下,半旋著自己的左手掌,讓自己的手掌變成朝上,這時海麵上突然再一出現了一道水柱,一道不連慣的水柱。水柱在丁春間的手掌上方停下了,丁春間隻是稍微移動了一下自己的五根手指,水柱的水在形態上發生了根本的變化,現在停留在丁春間左手手章上空的是一個透明的圓行水球。


    丁春間移動著自己的左手,左手手掌上方的水球也跟著往同一個方向,以與手掌移動速度相同地速度移動著。


    丁春間的左手在王經長的臉部上方停下了。此時他原本張開的五指突然慢慢握緊,行成一個拳頭,手掌上方的水球似乎失去了支撐點,一下子散開,紛紛地撒落下來,撒落到了王經長的臉龐上——王經長依然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現在他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


    碼頭上的人驚奇地看到散到王經長臉上的水,分別行成一個個水珠,水珠在慢慢地滑落,令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水珠滾過的地方不但將王經長臉上的塵土全部帶走,同時王經長臉上由於剛才在地上摩擦而破開在流血的傷口居然不見了。


    丁春間這時將自己握緊的拳頭慢慢地鬆開,這時即將從王經長臉上滑落到地上的水珠在華榮軍驚詫的眼關中慢慢地垂直上升,當丁春間把自己的手掌攤開,五指伸直的時候,水珠又開始在他的手掌上方慢慢地行成了一個混頓不清的水球。(易玄士語:連對天心有一定了解的華榮軍對此都感到不可思議,別人對此事的感覺,我們大家是可以想像的。)


    丁春間一甩手,手掌上方的水球高速飛向了大海,在海麵上暴炸開來。水,又回到了能讓自己永不枯竭的大海。


    “你想死嗎?”這已經是丁春間第二次這樣問了。


    王經長睜開自己的雙眼,看著蹲在身邊的丁春間,恥笑道:“你會讓我就這麽輕鬆地死嗎?”


    “會的,雖然我開始的確沒有這個打算,但是我現在已經改變了注意。”丁春間微笑地點點頭,似乎他讓王經長是對王經長的一種恩賜。


    王經長看了一眼丁春間,他的眼中少了一絲仇恨,多了一些苦澀。“謝謝了!”他說完後閉上了眼。


    對於現在的王經長來說,死亡才是他的解脫,丁春間讓他死,或許隻有王經長這樣處境的人才會知道這時別人對自己莫大的恩惠——“六扇門”裏的囚犯可都是個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


    “你能告訴我我應該把把你的屍體怎麽處理嗎?”丁春間在征求王經長的意見,他們現在似乎已經不是敵對的關係。


    “把我的骨灰撒在這裏的大海吧,因為我要看著我們西楚國的軍隊來到這裏,到那時我想明煬國早已經不存在了,也證明有人為我報仇了。”王經長睜開眼,兩眼直直地看著天空,微笑地說道。


    “不會的,你是絕對不會等到這一天的。”丁春間站起身,轉過身的同時揮動了自己的衣袖。


    “為什麽?”王經長困乏地問道,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但是他還是依唏聽到了丁春間的回答。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很快,在眾多人的矚目下,王經長屍體的上空出現了一個很小的火球,猛然間火球訊速膨漲,將王經長的屍體全部包在其中。


    火球沒有了,地上有的隻是一堆灰燼,海飛吹過,將灰燼刮氣,丁春間一揮手,海風把灰燼帶到了海麵的上空,慢慢地,所有的灰燼都落在了海麵上。


    “王經長說要看著他們西楚國的軍隊來到這裏,你們說這種事可能發生嗎?”沉悶的碼頭上響起了丁春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


    沒有感回答,不是因為他們懼怕丁春間,而是因為他們誰也不知道答案。


    丁春間緩緩地走上船梯,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丁春間在船梯的半空中停住了,他轉過身,掃視了一下碼頭上的人。所有人都很快地低下了自己的頭,他們誰也不敢與丁春間對視。


    “我很敬佩玉鐵柱和王經長,你們知道為什麽嗎?”丁春間沒來由地問道。


    碼頭上的人彼此對看了一眼,他們不知道丁春間此時為什麽會這麽說。


    “剛才大家都看到了,也都聽到了,王經長身為西楚國的人,他時時刻刻想的是為國效力,如果說先前他潛伏到這裏沒有任何危險的話,不是真的愛國,可是在最後臨死的時候,他依然想著他們西楚國的鐵騎能踏上我們明煬國的土地。而我們呢?不是想著自己應該如何盡自己的一份力,保衛自己的國家,而是成天想著自己要怎麽才能離開被戰火襲圈的國土,你們記住,明煬國沒有了,你們都是喪國奴,永遠都抬不起頭作人的喪國奴。”丁春間看到有人臉上顯出羞愧的神情,定頓了一會兒。


    “我們可以看看玲瓏的父親,要知道咱們明煬國雖然現在有戰事,但是還沒有全民皆兵,也就是戰時主要還是征找前方城市的青壯年入伍,置於後方比如說夏泉城,就沒有受到任何的征軍任務,這除了是因為咱們明煬國的軍糧現在的確很緊張,軍人已經很多之外,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就是咱們的大王明煬王想要咱們後方的人過得平靜些,不要感受到前方的緊張,結果呢?前方的城池還沒有亂,咱們後方就已經亂了。”丁春間說完後看了一眼農婦,見到玲瓏已經在母親的懷裏睡著了。


    “大家剛才也聽到了,玲瓏的父親玉鐵柱是去前線殺敵了,可是他完全可以不用去的,但是在去和不去之間,他選擇了去,因為在他看來,即便現在不去,將來也還是要去的,因為迷幻大路將到處是戰場,我們沒有地方能躲。在明煬國,我們是為了自己的國家在賣命,在別的地方,我們是為了別人在賣命……”丁春間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現在哪是所有的國家都有戰事啊?”人群中有人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所有人都在彼此對看,想知道是誰在問話——剛才王經長的下場不已經是教訓了嗎?


    “如果所有國家的臣民都害怕戰爭,那他們就一定會麵臨戰爭,我們不願戰爭,但是我們卻不能害怕戰爭。”丁春間直截了當地回答。


    “剛才你已經說了,我們的軍隊了不少將士,軍糧你也已經開始籌集了,那你要我們幹什麽?”又有人開始問話了。


    “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你們跟著我上戰場。”丁春間臉上顯出了神秘而自信的微笑。


    碼頭上的人群開始騷動了,他們不知道丁春間前後的話這麽矛盾他為什麽還說。


    “你們覺得奇怪嗎?”丁春間掃視惡劣一下狐疑地看著自己的眾人,“我所說的上戰場,不是要加入到咱們明煬國的軍隊裏,而是要通過咱們民間的行式組編成軍,到前方抗擊西楚國的軍隊。”


    “要知道自己組建軍隊可是違法的!”沉寂的人群中有人大叫。


    “我是為了明煬國的明天才這麽做的,我管不了那麽多了。”丁春間掃視了一下眾人,接著說道:“我的船不載你們離開這裏不違法吧!你們當中的男丁如果願意跟著我幹,我可以保證將來萬一西楚國的軍隊攻到明煬城時,派船把你們的親人送離開這裏,你們如果不答應,也沒有關係,你們可以自己想辦法和家人離開這裏,我不阻攔。”丁春間話是這麽說,但是他卻笑得很陰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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