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厲自衡兄弟倆,剛一從那兩棵老槐樹當中穿過去就不見了蹤影。那耿自在突見如此心中一急,便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自藏身的草叢中探出身子。


    耿自在起初也是尾隨在算命先生等三人身後,七轉八拐地來到了這兩棵老槐樹旁,不一會就見這三人繞著這兩棵老槐樹轉起圈來。耿自在自是不明就裏,就隻是這麽躲在草叢中偷偷地看著,隨後見這三人六圈轉畢從老槐樹當中穿過去之後,身形就漸漸被這夜色給淹沒了。


    耿自在怕跟丟這三人,毫不遲疑地從草叢中探出身子,他才不會為了繞著老槐樹轉圈而耽誤了跟蹤機會,想都沒想就直接從這兩棵老槐樹的中間穿了過去。


    耿自在從老槐樹當中穿過去之後,隱隱瞧見前方有人影走動,擔心跟丟便緊走了幾步,想跟得近一些。然而奇怪的是,當耿自在快步走了一會後,前麵的人影竟漸漸淡出了他的視線。


    耿自在心中一驚,本能地又朝前猛走幾步,卻哪裏還能再瞧見那三人的身影,竟仿佛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此時耿自在不免焦急起來,心中也是疑惑萬分,難道自己跟蹤之事被那算命先生給發現了?這圍繞老槐樹轉圈,難道就是為了麻痹自己,好借機擺脫自己的尾隨?可自己很是小心,怎麽會如此輕易被對方察覺?


    耿自在推測了一番,認為自己可能不是被那算命先生給發現了,或許是什麽東西遮擋住了他們的身影,也許朝前再走一段就能再見到他們的身影也說不定。想到這裏,耿自在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朝著前方摸索而去。


    此時月光依舊皎潔,耿自在行色匆匆,可是越往前行,前麵的樹木就越是茂密,經月光一照,投出婆娑斑駁的樹影,朦朦朧朧顯得煞是陰森詭異。


    耿自在不免的打了個寒顫,裹了裹有些單薄的衣服,朝前又趕了幾步。走了不多會,就見前麵的樹木逐漸少了許多,耿自在不由得大喜,心道在如此空曠的地方,若要發現算命先生等三人的身影,可能就不會是什麽難事了。


    想到這裏耿自在放慢了腳步,留心著四周的動靜,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三人的身影。然而隻走了幾步,這耿自在就再也喜不出來,因為他忽然看到了兩棵樹,靜靜地矗立在自己的麵前,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陰森詭異。


    耿自在搖了搖頭,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怎麽自己走了這麽久,還能看到這兩棵樹呢?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這片地的樹木這麽多,說不定就有這麽兩棵相同的樹呢?


    耿自在又朝前走近了些,想瞧瞧自己究竟有沒有看錯,然而等他仔細地辨別了一番之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的確就是原先的那兩棵老槐樹!


    “奇怪――”耿自在心中萬分驚訝,“難道我一直在原地兜著圈子?怎麽走了這麽久,卻又回到了這兩棵老槐樹旁呢?”


    耿自在似乎還是不敢相信,又急忙仔細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等確認了之後,這才死了心。


    心裏泛著嘀咕,耿自在也是不信,自己研究風水學這麽久,居然也被“鬼打牆”給絆住了腳。有了心理準備之後,耿自在也從懷中掏出一隻羅盤,仔細地辨別了一番之後,又從著老槐樹中間穿了過去。


    耿自在捧著羅盤,走走停停,不停地靠著羅盤校正著方向。然而走了一會之後,耿自在再次徹底地傻眼了――他又來到了那兩棵老槐樹的旁邊。


    “高人啊――!”耿自在不由得感歎道,“看來此地定是被布置了一種陣法,居然連我都走不過去!但看那算命先生竟很輕易就穿了過去,看來定是高人。”


    此時耿自在心中已明白:此地定是被什麽人給布置了一種什麽陣法,此種陣法其中的奧秘是變化萬千,竟然靠羅盤校正方向都走不出這陣法,看來如果再走下去,很可能會就此迷失方向。


    耿自在想到這裏,也是不敢再次輕易嚐試,於是又再次躲到了草叢當中,準備等待算命先生出來。


    也不知過了許久,耿自在蹲得兩腿都發麻,正要站起來活動活動的時候,突然就瞧見那兩棵老槐樹中間閃過幾條人影。少頃,就見那幾條人影從老槐樹中間穿了過來。此時月光皎潔,耿自在看的很是清楚:這幾個人影,正是算命先生和厲自衡兄弟倆。


    厲自衡兄弟倆剛從那兩棵老槐樹當中穿過來,就不停地在喘著氣,隨後雙雙蹲了下來,掏出香煙點燃後重重地抽了兩口,雙手不停地在顫抖,顯得極為激動。


    再看那算命先生,就隻是在那月光下定定地站著,比起厲自衡兄弟倆顯得鎮定許多。他顯然是早知道厲自衡兄弟倆會有如此的反應,所以就隻是這麽安靜地站著,靜待他二人平複心情。


    厲自衡顯得最為激動,幾口就將手中的香煙給抽光了,隨後重重地將煙蒂扔在地上。厲自強也顫抖著雙手將煙蒂扔掉,隨後哆哆嗦嗦地說道:“哥……哥……哥哥!原來,原來這都是真的,真的有龍脈啊!沒……真沒想到,這,這龍脈原來就是指的……”


    耿自在躲在草叢中,聽到這裏幾乎是豎起了耳朵,然而就在厲自強說到這裏的時候,算命先生忽然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隨後搖搖頭:“這件事你兄弟倆心裏清楚就是了,切不可隨意說出口去,這可是天機,明白?”


    兄弟倆忙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時就見厲自衡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先生,當真是神算!厲某早些時候真是瞎了眼,不識得高人,還望先生見諒!日後等我廠子發展了起來……”


    厲自衡的話還沒有說完,算命先生就咳嗽一聲打斷了他:“厲老板,客套話就甭多說了,隻要你記住在那下麵答應胡某的事,那就不枉胡某泄露天機為你卜的這一卦。”


    厲自衡連忙就拍了拍胸脯:“先生放心,答應你的事我自會放在心上,不勞先生費心。”


    算命先生點點頭,隨即微微皺眉道:“先前胡某算你將有命數大劫,你勿要以為我是在誆你……”


    厲自衡現在已是對這算命先生深信不疑,聽到這裏,方才想了起來,急忙就問道:“那先生,這將如何是好啊?”


    算命先生說道:“這麽地跟你說吧,你之大劫,其實在你遇到這龍脈之後就已統統破了,此乃天意,故而你也不需過分擔心,隻要將這龍脈之事保密即可。”


    厲自衡聽到這裏,方才稍稍放下心來,想到這算命先生卜卦問天乃至泄露天機,幫自己將這命數運道兩者劫數統統度過,不由又是感激又是佩服,都恨不得將他當神仙供奉起來。


    這時就聽厲自強調笑道:“先生放心,保密那是自然!至於我大哥那什麽大劫,他也更不需要擔心什麽,隻要有錢賺,哪有什麽過不去的劫呢?你說是嗎,大哥?”說完用手肘搗了搗厲自衡,兄弟倆會心一笑。


    算命先生看了看他們,隨即將羅盤揣入懷中:“那好,那你兄弟倆就著手準備著吧,胡某便靜候你二人的佳音,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胡某就先行告辭!”算命先生說罷就拱拱手,將褡褳一背,轉身離去。


    厲自衡看著算命先生的背影,連忙就問道:“先生,到時候我們怎麽去找你?”


    “不妨,待到你開工之時,胡某自會去尋你。”算命先生頭也不回,說著話就漸行漸遠了。


    兄弟倆看著算命先生遠去的背影,良久之後,就見厲自強蹦了起來:“大哥,這回咱們發達了!”


    厲自衡瞥了瞥他,隨即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別興奮得太早,咱們缺那麽多錢,還不趕緊給我回去借款子去!”說罷轉身就走。


    厲自強連忙跟上:“大哥,你等等我――!”聲音漸弱,顯是走得極快。


    耿自在見這三人走後,也是滿腦子的疑惑,真不明白他們究竟見到了些什麽,怎麽就會如此的激動。還有那算命先生要求厲自衡答應他一件事,那又會是什麽事情呢?


    耿自在眉頭緊皺鬱悶到了極點,看來這一趟還是白來了,什麽都沒能弄清楚,不免有些失望,隻好悻悻地離開而去。


    翌日,耿自在捧著羅盤又來尋找那去處,可仍是白忙活一場,自然是什麽也沒能尋到,又悻悻而歸。他明白此地定是被哪個高人布下了什麽陣,憑自己的修為看來是不易破解,也唯有搖頭歎息。


    自那晚後,厲自衡兄弟倆就四處籌錢,甚至還借了不少的高利貸,終於是將龍山腳下的那處地皮給拿了下來,隨後就在那地皮上建造了衡順鋼鐵,終於是如願以償發了家。


    耿自在沒有得到龍脈的確切消息,心有不甘,閑暇之時就和另一些風水先生探討了他的那次經曆,但由於那處地皮已被厲自衡建廠用了,自然就不能再次去尋。


    有些風水先生閑來無事,就將耿自在先生的那次經曆給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自此,衡順鋼鐵發展會如此之順利,就全都被人們傳說是由於龍脈的庇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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