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一針閻王敵


    那蒼茫山的人在四大派麵前竟然未能識破龍淵的“殘影留息”,朝天鼻大嘴唇更是要人一覽無餘,盛怒之下,猛然一記《禦龍真訣》朝著龍淵打去。


    但見那人身後一陣氤氳,火氣暴漲之下,漩渦初成,一條火龍噴薄而出,使得龍淵根本無力在此之前發動進攻,而且,如果他此刻施展出“掌心魔雷”,必定會成為整個蒼茫山的敵人,別說是根本就跑不掉,就算是跑得掉,這輩子怕也隻能在逃命之中奔波了。


    見那火龍噴薄而來,龍淵躲閃不及,周身鬼氣暴漲凝實,化為一隻妖狐,猛然迎了上去。隻是龍淵一來法力低於人家,二來又無蓄力,妖狐去勢雖猛,卻是被火龍一爪撕破,化為一團鬼氣,為火龍周身流火炙烤中湮滅。


    嗷嗷——


    正在龍淵思量,要不要施展“掌心魔雷”之際,卻聽四野狐嘯聲起,陰風鼓『蕩』,妖氣如傾盆大雨般席卷而來,天際豁然陰暗,一輪圓月當空,暗藏血紅之『色』,威壓之下,那火龍嘶嘶哀嚎中化為一團火氣,散下漫天流光。


    “千狐變!”龍淵朝著峽穀深處望去,卻見兩個身著黑袍的中年漢子齊飛而來,前一刻似乎還在百裏之外,僅一眨眼,便到了跟前,而且看他們樣子,閑庭信步一般,顯然俱是一方稱雄道霸的高手。


    但見左邊那人,一身黑袍頗為樸素,身材高大魁梧,背負著雙手,一張國字形臉上粗眉大耳,虎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而另一人,也正自施展了“千狐變”的高手,黑袍則是顯得華貴非常,鑲著黑金絲邊,黑金腰帶上刻畫著一隻陰黑『色』妖狐,手中搖著一把黑紙折扇,麵『色』儒雅清秀中竟而頗含嫵媚,丹眼之中,勾魂攝魄之力悄然流轉,卻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正派這邊,似乎有人認出了兩人身份,竟而紛紛後退,八人連成一線,戒備非常,而另一個蒼茫山弟子,則是凝聚起一道法力,搬救兵去了。


    見到那搖著折扇的美男子,狐媚兒忽然掙脫出龍淵的鬼氣,腳踏紅綾,猛撲入他懷中,哭道:“爹!”


    這美男子,便是魔教西狐宗宗主,狐流言。而另一人,則是東魁宗宗主,楚劍辰!見到他二人忽然出現,正派這邊耳語之下,自是駭然。


    狐流言愛憐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一雙眼卻是朝著龍淵望去,笑道:“好了,沒事了。”


    龍淵感受著狐流言炙熱的目光,隻覺神魂動『蕩』,雖是驚駭於他道法之深,卻也是不禁盛怒,心想等老子厲害了,也這般看你,看得你『毛』骨悚然屁滾『尿』流才肯罷休!


    見龍淵傲然不懼地迎著自己的目光看來,狐流言微微一怔,要知道,他身上亦是流傳著狐族血脈,而狐族本身便有著勾魂攝魄之能,且他又是精修狐族至高無上的《十二形勾魂術》千百年,其修為深不可測,此刻雖未動用法力,卻不想龍淵區區金丹初期的實力,在自己注視自己,竟能夠護全神念,更顯其傲骨,不禁暗暗點頭讚賞起來。


    狐媚兒本是有著滿腔酸楚,兀自強忍著,此刻被父親如此安慰,竟而如是找到了宣泄口,忽而大哭起來,好不悲戚。


    見她哭得傷心,狐流言目光微微黯淡了幾分,卻不知如何勸慰,隻是撫『摸』著女兒的秀發,將手掌之上的溫熱之氣傳於女兒體內。


    楚劍辰卻是舉目四望,不見收獲後,終於忍耐不住,問道:“媚兒,紅線她們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嗎?怎麽不見她們?”


    被他一說,狐媚兒這才驚醒,忙從父親懷中脫出,駭然道:“糟了,紅線姐姐她們可能被正派的人抓起來了!”


    聞言,狐流言與楚劍辰這兩位魔教巨擘盡皆變『色』,楚劍辰身子一顫,霎時間臉『色』漲紅,淩空一抓,在那菩提寺僧人四周,竟而竄出一道血氣森森的紅線,將其身子纏住。


    那菩提寺的人見楚劍辰忽然動手,雖自也不是吃素的,但楚劍辰的修為,又豈是他所能散躲?竟而就這般被他纏住,拉了過來。與此同時,正道這邊,已是黑壓壓飛來好些人,陰森昏暗的峽穀,登時間流光溢彩起來。


    龍淵趁此時機,悄然飛出正道中人的控製,到了狐媚兒跟前。


    狐媚兒見他過來,一顆心似乎漏了一拍,雖是隔著鬼氣,看不清龍淵臉『色』,一時間卻仍是愣住了。


    “你不跟我一起走嗎?”龍淵問道。


    “我,我跟我爹爹在一起。”狐媚兒胸中苦澀,低頭道。


    “嗯,那保重了!”龍淵隻覺李英霞氣息虛弱,身子竟而也是慢慢發冷起來,心中大急,才不管這裏將要發生什麽大戰,更不管自己這一走,將會在狐流言與楚劍辰眼中流下怎麽不義氣的印象,告別一聲,周身鬼氣凝實,猛然鑽入水中,直朝著大海那邊遊去。


    他現在急著找人調養李英霞的身子,可不想再遇到正派中人。


    見他就這麽說走便走,狐媚兒下意識地抓緊了手中魔靈包裹著的佛玉,不自覺地潸然淚下起來。


    狐流言見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這小子年紀輕輕,一身鬼氣卻是精純如斯,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狐媚兒聽得父親讚賞龍淵,心情更是複雜煩悶,靜靜地撲入父親懷中,不再說話,更不理會黑壓壓而來的正道中人,似乎,在父親的懷中,什麽都不需要她去承擔。


    龍淵衝出海麵之時,已是天當正午,倒轉疾飛,不出半個時辰,見一大戶人家正自娶親,嗩呐歡鳴,賓客熙熙攘攘,絡繹不絕,猛然間急衝而下,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見一屋子雕彩粉飾的,猛然間一腳踹開,卻見裏麵兩三個老婆子麵『色』猙獰地抓著新娘子,怒目而視。


    那新娘子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光景,生得稚氣白嫩,秀氣之中,雙目垂淚,卻是剛硬,死命地掙紮著,一身嫁衣也是穿得不甚整齊。看她手腕上勒痕未消,血跡斑斑,顯然是被強行嫁過來的。


    一個身穿大紅襖的老婆子在那新娘子腰上狠狠地擰了一下,惡狠狠地道:“小賤人,別給臉不要臉!這裏可是常州刺史曹大人的府上,曹家大公子看上你這山野丫頭,那是你祖上不知誰撒了童子『尿』,長了根富貴的蒿草……哎吆!”


    哪知,她話未說完,卻被新娘子一把拉住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直令她痛入骨髓,猛地一巴掌將新娘子抽在地上,惡狠狠地撒潑罵道:“直娘賤,小蹄子,你,你竟敢咬我!”


    那新娘子被她這一巴掌打的,嘴角流出血來,卻是強忍著痛站起,將頭上戴了一半,斜拉著的鳳冠扯下來摔在地上道:“我說了,不嫁不嫁,就是不嫁!”


    恰在此時,龍淵踹門而入,直把門踹得脫離門框,摔在了地上。


    龍淵根本不理會這幾人,見迎麵一張大床,**被褥未動,忙忙散去周身鬼氣,將李英霞輕輕放在**,又見床邊桌子案台上放著一碗不知什麽粥,散發著濃香,問也不問,忙端了過來,拿湯匙喂著李英霞喝了兩口。


    見她下咽,龍淵大喜,忙又喂她吃了幾口,這才指著那被咬的老婆子道:“去叫大夫來!”


    許是龍淵一身鬼氣地出現,將她們給嚇壞了,平日裏耀武揚威的那老婆子,被龍淵一指,竟而噤若寒蟬起來,一時間吱唔,不知如何是好。


    猛聽得門外稀裏嘩啦地來了好大一票子人,一個身穿大紅的新郎官帶著家丁直衝進來,見自己新任小妾的房子裏竟而有個衣衫破爛的“漢子”,登時間氣不打一出來,一巴掌扇過去在那新娘子臉上,罵道:“臭婊子,你竟敢在這裏偷漢子!”


    那新娘子身子本是柔弱不堪,又絕食了兩天,被他這一巴掌打下來,身子猛然摔倒在桌子上,但聽乒乒乓乓之聲不絕於耳,桌上的杯盞被摔了個稀巴爛。


    龍淵見那新郎官下手如此之重,竟而升起幾分俠義心腸,反正他來這裏本就是沒安什麽好心,現如今做個“順手俠客”也不錯。


    當下,龍淵淩空一抓,一道陰森鬼氣鼓『蕩』而去,將那新郎官身子纏繞住拉了過來摔在地上,鬼狐刀在手,猛然『插』入他肩膀之上,直刺入地板三分,登時間鮮血橫流,直痛得那新郎官哭爹喊娘,鼻涕眼淚大把大把地招呼起來。


    眾家丁渾然不知龍淵底細,隻是見空中忽而飛下來一人,將院中正自吃酒的達官貴人們嚇得不輕,新郎官裝『逼』之下,吆五喝六一番,帶他們殺將過來,卻不期竟而遇到這一幕。


    可是,身為家丁,少爺在新婚之日挨了刀子,自己又豈會好過?雖然懼怕龍淵,卻也不敢逃跑,竟而抽刀朝著龍淵砍殺過來,妄圖將新郎官救走。


    龍淵在這幫隻會拿刀砍人的家丁麵前徹底裝『逼』,根本不理會他們,轉過身,端起粥,輕輕將李英霞枕在自己腿上,喂她吃東西。李英霞似乎是當真餓壞了,再聞到粥香,竟而有些“狼吞虎咽”起來,隻是眉頭緊鎖,仍不見醒來的跡象。


    那三五個衝在最前麵的家丁,神情彪悍之下,舉起腰刀剛剛砍下,卻不期龍淵周身忽而鼓『蕩』起一圈陰森冰冷的鬼氣,直將眾人反彈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而那新娘子本是山野丫頭,提著一張凳子,本想幫龍淵打他們的,卻不期自己還沒動手,這幫人“撲通撲通”,統統摔倒在了自己腳下,驚愕中,再看龍淵時,已是敬若神明。


    龍淵一隻腳踏在鬼狐刀刀柄之上,使得刀身又是刺下幾分,將那新郎官痛得白眼連番,險些暈死過去,又見供桌上點著三支檀香,淩空一抓,鬼氣過處,將一支檀香裹住,猛『插』入那新郎官臉旁,直刺入地板數寸,留下不到十寸的長度,喝道:“這支香燒完之前,若是還請不來大夫,老子就把這把刀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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