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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瑤草獨自麵對這幾位端莊得有些冷漠的千金。


    若是尋常人等,瑤草可以自便,任她們自己高興。如今確是不行,這三位客人乃是柯老夫人派了穀雨親自送過來,還特特交代瑤草,細心招待。


    可憐瑤草也與她們幾位不熟悉,對她們喜好秉性一概不知,幾次試圖與她們攀談,無賴別人不兜攬,想來是瞧不起瑤草這個七品知縣之女。瑤草不願意上趕著巴結,卻也不能失禮於人,來者是客,兼之祖母有特特交代了,無奈隻得掛上招牌笑,不時調動自己情緒,笑顏盈盈招呼丫頭,替幾位小姐更換熱茶、果品、點心,盡量讓她們感應自己熱心。


    瑤草一心裏一直不待見瑤玉,此刻倒希望瑤玉早些出來應對,她經常隨著出門應酬,想來應與裴鈺幾位熟悉。


    熟料盼來了瑤玉卻是這般結果,忙沒幫上,這一見麵,一直端著的裴鈺竟然挑起事來。


    看來這嫉妒之心人皆有之,不忿貴賤與貧窮。


    卻說裴鈺這一開口不打緊,寧、李兩位小姐忙著點頭附和,掩嘴羞答答一笑:“表姐真好眼力,我們也覺得怪異,原是這個緣故。”


    瑤草頓時挫敗,這三位倒是俠肝義膽,齊心協力,惹禍生事也一起。眼見瑤玉紅了臉瞪了眼,瑤草迅速走近瑤玉,使眼色叫她息事寧人,千萬別與客人計較。


    這瑤玉雖然出身平民,是既不貴,也不富,但是那富貴脾氣卻是一等一,乍聞此言,頓時變臉,心頭大怒:哪有有個在人家屋裏做客,倒這般喧賓奪主挑釁主人道理,頓時就要發作。


    虧得瑤草極力阻攔輕聲告之,此乃祖母貴客。瑤玉也知道對方身份了得,不是她能拿捏得起,遂硬生生忍下吵鬧之心。


    可是這瑤玉一貫自持美貌,家裏母親縱容,兄長讓著,祖母又一向嬌慣寵溺,什麽好東西都偏向她。平日出門也是滿耳聽得奉承話,早把自己看的萬分尊貴,別人都當成腳下之泥土,哪裏會甘心平白讓人嘲笑?


    但見瑤玉微笑打量裴鈺三人一番,挑一挑眉,忽然衝著裴鈺嫣然一笑:“哦,這不是裴鈺,裴姐姐嘛,姐姐今日發髻梳得真好,可惜金絲飛仙髻襯石榴紅、玫紅衫子才好看,搭配粉紅藕色,就有些頭重腳輕發飄了,姐姐若用粉色珍珠錦緞發帶固定發髻,隻怕更好些呢,要不要妹妹幫你改改呢?”


    這是在嘲笑裴鈺不會穿著打扮了。


    瑤草頓時汗顏。


    要說裴鈺雖然口氣不善,話語難聽,意思卻不錯。


    今日大紅盛裝,原本瑤玉有些失禮,且又是自己兄長婚期,瑤玉若識得大體,就應該忍氣吞聲,息事寧人,縱有萬般委屈,也要將就客人,幫襯著兄長圓滿成親方好。


    倘若這樣,縱然瑤玉身著大紅有些喧賓奪主擠兌之意,別人念在她年紀尚小,也會諒解一二分。


    瑤草沒想到她竟然不顧大局,跟客人吵鬧,圖一時痛快,頓時挫敗,真不知道她倒是真不知道禮儀規矩,還是仗了誰的勢,得了誰的令,故意攪局呢?


    瑤草記得,祖母當年教導自己,可是十分苛責嚴厲,什麽女有四行,德、言、容、功,要求自己笑不露齒,慎言慢行,長輩麵前要低眉順眼,輕聲細語,為人處世要恬淡貞靜,不嗔不惱,行己有恥,動靜有法。


    瑤草有些疑惑,難道祖母不是這般教導瑤玉呢,如何瑤玉竟然學成這樣?今日這樣場麵,不正該謹言慎行?


    卻說裴鈺,說實話,她那家世比之柯家高的不是一星半點,不說她四品知府祖父,就說她五品翰林父親,也是柯家最能幹之柯三爺望塵莫及。


    這裴鈺自小金樽玉貴,自持身份,之前與瑤玉見過幾次,不過情麵上虛應,兩人並未深交,裴鈺也從未把瑤玉這個跟著祖母打秋風的小丫頭放在眼裏。


    是的,跟著祖母打秋風之丫頭,這是裴鈺在心裏對瑤玉的定位。她一貫高高在上俯瞰瑤玉。熟料今日打秋風丫頭風頭竟然蓋過自己,裴鈺理所當然不高興了,隨口譏諷一句。


    裴鈺說話一貫是一錘定音,以泰山壓頂之姿態取勝,很少有人敢與之爭鋒,這是裴鈺的經驗之談,她已經習慣了。


    本以為瑤玉會俯首帖耳回家換過衣衫,來跟自己套近乎。不想事情發展出乎意料,瑤玉不但不低頭,竟然這般伶牙俐齒,反唇相譏,裴鈺頓時有些下不得台了。她本想回應幾句,與瑤玉爭個高低,卻有些詞窮,一來瑤玉今日這身穿著除了不合時宜,實在沒有破綻好挑剔。


    二來,裴鈺今日隨著祖母來柯家做客,原是一番美意,輕賤主家之話,以她的教養,能在心裏想,實在說不出口。


    三來,裴鈺小姐不善於與人大小聲。


    卻說裴鈺被瑤玉搶白,眼見在場各人微笑睨著自己,頓時後悔莫及,深悔不該逞了一時口舌之快,人前現眼,自降身份。抬頭對上瑤玉譏笑眼眸,裴鈺漲紅了臉一拂袖坐下:“不老費心。”


    瑤玉一招奏效,嘴角彎彎,兀自吃茶,矜持的笑著。正眼也不倪下旁人,大有鶴立雞群,不屑與雞鴨為伍之態勢。


    瑤玉的倨傲,惹惱了裴鈺的同伴寧小姐與李小姐,她們卻沒裴鈺這般度量,見裴鈺敗白,雙雙出麵助拳。


    一個笑曰:“喲,麻雀變鳳凰了呢,隻不知道,憑你爹爹賣大米,要賣幾年才買得起這一身行頭呢?”


    一個敲邊:“哎,姐姐深居簡出沒見識呢,現如今市麵上新生了一行買賣呢,隻要你出具押金,可以租借行頭裝門臉的,像什麽服裝首飾,車馬轎子,都可以出錢租賃呢。”


    兩人一唱一和,唱作俱佳,很快扳回了局麵,原本睨著裴鈺之姐妹,反頭睨著瑤玉一身行頭紛紛探究起來,這些人縱是左右鄰居本家姐妹,也有心懷嫉妒看戲不怕台高者,且那瑤玉母女平日裏做派實在不討人喜歡,一個個不免私下議論:是呀,大房幾時這般闊氣了?莫非真是租賃呢?


    一時竊竊私語不解,嬉笑譏諷四起。


    瑤玉首戰告捷,正在得意,卻不料被她們說中心病,扳回局麵,引得眾人紛紛猜測,頓時粉麵飛霞。有心辯白,卻辯無可辨,她這行頭還真是借來的。遂強自鎮定,一聲冷哼:“哼,所謂大家閨秀,果然見識多廣,我今日倒長了見識了。”


    此話一出,倒也起到一定效應,馬上就有人覺得裴鈺等人出門,竟然如此托大,挑剔主家小姐,實在有些不厚道。


    一時之間,議論竊笑之聲四起,眾人眼神在瑤玉裴鈺及人身上來回逡巡。


    瑤玉與裴鈺頓時如坐針氈,各各不自在了。


    瑤玉與裴鈺此番較量,可謂兩敗俱傷,誰也沒有討到便宜。


    唯有瑤草見瑤玉不聽招呼,跟客人杠上,心下著急。一時想不出應對之策,直覺萬般無奈。


    抬頭見裴鈺瑤玉俱是滿臉不忿,瑤草生恐事情鬧大,忙與身邊玉蘭靈芝耳語道:“姐姐們跟裴小姐三人有交情麽幫著圓一圓呢!”


    玉蘭靈芝均搖頭,玉蘭更是皺眉道:“她平時掐尖也算了,今日是她哥哥娶親,她穿成這樣來招搖,跟誰較勁兒呢?你祖母也不管管呢?”


    瑤枝起初見瑤玉被人擠兌,心中甚是快意稱願,後見瑤草示意,方才過來幫襯,趕巧聽了這一耳朵,頓時心氣不順,卻也不好意思點破瑤玉心思,因為那也正是瑤枝心病。


    瑤草原本看不慣瑤玉貪念太甚,想叫瑤玉吃祖母一頓排揎倒倒黴,沒想到裴鈺插進來鬧了這麽一出。


    見瑤玉張狂闖禍,說實話,瑤草又是稱願,也有幾分不安。


    稱願的是,想叫祖母瞧瞧,這瑤玉倒是什麽寶貝疙瘩。


    不安的是,瑤玉名聲臭了,也會連累自己名聲。再者祖母之前一再交代,不許慢待客人。


    如今鬧成這樣,自己怎麽也要做些努力,倘若努力過後,萬一不能挽回,祖母怒火也燒不到自己身上。


    心中一番計較,瑤草決定設法挽回局麵,遂壓著七分喜悅,倒把三分擔憂顯露無遺,苦笑道:“怡安堂今天可是高朋滿座,祖母哪有時間理我們?噯喲,祖母今日點了我的將,倘若怠慢了客人可不好,裴小姐那邊已經惱了,求求姐姐們看在妹妹麵上,幫著斡旋斡旋,萬不能讓客人惱怒而去,敗壞今日喜慶。”


    玉蘭、靈芝聞言俱皺眉:“這可是個難題,關鍵我們對她們一無所知啊!”


    卻說瑤草還沒想出破解計策,卻見裴鈺三人已經站起身子,似乎有退場之意,瑤草頓時有些慌亂。一時腦子飛轉,忽然升想起禮儀師傅所教擺脫尷尬之搭訕方略,忙與玉蘭靈芝附耳秘授機宜:“誇獎!”


    玉蘭靈芝皺眉:“你倒說說,如何誇獎呢?”


    瑤草笑道:“狗尾巴草說成玫瑰花就是了。”


    玉蘭、靈芝聞言差點笑出聲,隨即會心點頭,在她三人行將離座的瞬間,微笑靠了上去。


    卻說玉蘭首先微笑靠近裴鈺,親自倒水斟茶,一邊故作驚訝,對裴鈺領口之綠萼梅花繡,讚不絕口,說那梅花簡直活了,有如開在樹梢一般,讓人看著,鼻翼都能嗅著梅花之清香。


    裴鈺或許真的高興,或許也需要這麽個下台機會,反正是十分配合,驚喜笑了:“真的?”


    瑤草忙著幫腔:“當然真的,裴小姐可別小看我這位姐姐,她可是三歲跟著娘親學刺繡,她娘親卻是之前誅仙陣上最出色繡娘楠枝嬸子。”


    裴鈺這會應該是真高興了:“你是繡娘楠枝的女兒?你真覺得握著綠萼梅花繡的好呢,這可是我自己所繡呢,我娘還說差強人意,沒想到得到你這個行家稱讚,這次我回家可有的說了。”


    兩人猶如他鄉遇故交,拉手坐下,一邊談論刺繡去了。


    李小姐寧小姐原本見裴鈺起身也跟著站起身子,這會兒見裴鈺做下了,便也返身坐下,接了香茶慢慢品著。


    瑤草微笑一邊詢問茶水是否合意,點心是否可口,狀似無意間抬頭,看見李小姐頭上簪子,忙著一聲笑,誇獎道:“也,小姐這支步搖流蘇無論款式色澤都是頭一份,別說再者誅仙陣上,就是汴京城裏也是數一數二呢。”


    李小姐聞言,嬌聲一笑:“嗯,三小姐倒有些眼光,握著簪子乃是春上生日之時,汴京外祖母所賜。是特特定製,僅此一根,別無二樣呢!”


    瑤草忙著接下這個話題,說自己外祖也在汴京城中,又說起自己上次觀看狀元誇官,白鹿書院才子打馬球之行。


    李小姐頓時樂了,拉著瑤草笑道:“這可巧了,那日我也在京都,也隨哥哥去觀看了狀元誇官,隻是我們與宋大人家不熟,沒眼福觀看球賽,你快與我說說,聽說狀元探花都去了,是也不是呢?”瑤草對著靈芝一擠眼,示意她搞定寧小姐。自己拉著李小姐旁邊去,繪聲繪色講解那日馬球賽,狀元球技了得,探花郎如何俊美。姑娘們如何瘋狂等等雲雲。


    這邊靈芝則誇獎寧小姐手上丹蔻色澤亮麗,並說自己也種了各種色澤鳳仙花,隻是每每調製了指甲油都塗抹不好,索性不塗抹了。


    寧小姐頓時來了興趣:“你家真有許多顏色鳳仙花?快說說,都有什麽顏色,我家隻有石榴紅,你家有桃紅,有紫色麽?藕色有麽?”兩人一見如故,一時間有了說不完的話題。


    瑤枝則回頭與幾位本家小姐妹小姑母上茶,與她們談在一起


    一時間,場麵得到了控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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