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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景春一到,瑤草閨學密友齊齊心動,隻恨不能近前交談幾句。


    這日四月二十五,方氏瑤草去送柯家三位孫少爺以及趙棲梧,杜夫子進場。瑤草的一般閨學密友崔雅蘭等也偷偷混在其中,她們則是想來偷看探花郎英姿。


    特別崔雅蘭,似乎跟探花楚景春很熟的樣子,陶醉的悄悄訴說,她兒時去楚家做客,楚景春曾經帶她玩過,替她折過最美綠萼梅花枝,倘若見麵,一定認得出自己。


    李木蓮兒時也在汴京度過,愛跟崔雅蘭較勁兒,嗤笑道:“我記得你說過,五歲之時就回了祥符縣定居,你那時眉眼也沒長全,楚探花記得你?”


    崔雅蘭頓時變臉:“我娘說我小時候就是這般粉雕玉琢,混沒變過,他當然記得。”


    李木蓮嘻嘻一笑,起身就拉崔雅蘭:“那你就去啊,問問探花郎楚翰林,記不記得你這個黃毛丫頭啊。”


    崔雅蘭紅了臉:“你還不是說認得他,你敢去我就去,怎樣?”


    李木蓮下巴一翹:“去就去,怕咋地?“一拉瑤草:“你去不去?”


    瑤草笑著忙擺手:“也,我可不去,他乃是朝廷命官,奉命主考,我等丫頭片子豈在眼裏?叫我說,你們也別去,考場重地,不得喧嘩,你們竟然想闖龍門,作死啊?”


    崔雅蘭道:“誰要進龍門,遠遠一窺而已。”


    瑤草搖頭:“學子又多,我爹爹今兒外圍警戒,他脾氣可不好,當心打你們板子。”


    崔雅蘭頓時泄氣:“唉,也不知他比三年前帥了多少。“


    瑤草不由嗤笑:“雅蘭姐,你才十三,探花郎三年前就十五六了,且招了郡馬,你敢跟郡主較勁兒啊?”


    崔雅蘭頓時不語了,歎口氣。


    劉玉桂悄聲道:“嗨嗨,你不知道啊?還沒成親郡主便因病夭折了,那廉郡王竟然說楚翰林克妻,其實誰都知道,郡主胎裏帶著不足之症,原想探花郎文曲星,想借喜慶衝一衝,結果,沒熬到探花郎過門就撒手了,關人家探花郎什麽事兒啊?”


    瑤草頓時恍然:“怪不得隻說訂婚,沒聽說他娶親的話,我還以為郡主年幼呢?”


    崔雅蘭悶悶道:“還有更氣人呢,王府竟然要探花郎守孝三年。”


    瑤草頓絕氣氛“這也太仗勢欺人了,又沒過門,守得那門孝呢?沒人管嗎?“


    崔雅蘭道:“管也是白管!”


    見瑤草不明所以,李木蓮歎氣:“唉,你真是來那個人不聞窗外事啊,當初天子賜婚,後來天子訓斥了廉王,隻可惜王府不明著阻攔,卻派人到處放風說楚景春克妻,加上後來楚家又定一門親事,未婚妻無辜落水而死,楚翰林克妻流言便喧囂而上,昔日搶手女婿成了黴運星。京中權貴之家棄若敝履。楚家太夫人又不肯屈就農家女,一心要門當戶對,可憐楚翰林便蹉跎至今,成了未婚鰥夫了。”


    瑤草不由感歎,想自己前生無用孤女受欺負就罷了,不想他世家公子探花郎也受人欺壓。可見人生不如意者數不勝數,心中稍稍安慰平複。


    不過這原不與瑤草相幹,他不喜歡楚景春,跟他也沒交情,瑤草隻在乎幾個與自己相關之人的命運。


    四月底,縣衙張榜,柯家三位少爺趙棲梧,以及歲考的杜夫子楊秀成都順利過了。隨後府試、院試所向披靡。


    這一下可不得了,就在五月方氏在花廳擺宴為可家三位孫少爺踐行之際,柯老夫人在柯二爺護送之下,帶著楊秀雅、瑤玉齊齊而至,美其名曰:祥符縣衙乃是貴寶地,柯家三兄弟隻有在此攻書沾沾福氣,才能夠齊齊而進鹿鳴宴,一門三賢飲美酒。


    麵對柯老夫人堂而皇之搶占祥符縣衙,不僅方氏瑤草莫名驚詫,就是柯三爺也是瞠目結舌。


    思謀退敵


    柯老夫人活了一輩子,慣會察言觀色,見兒子媳婦不接話,頓時沉了臉,氣呼呼將茶盞一頓:“怎麽?難道真是兒大不由娘麽?”


    方氏不好怎麽接口,隻得言道:“婆婆來了,且先住下,孩子的事情,且待慢慢商議方好。”


    柯三爺不等柯老夫人答話便點頭:“嗯,夫人之言甚是,母親一路勞頓,且先住下,此事容後再議。”


    柯老夫人卻不領情:“什麽容後再議?你就說行是不行?行,我們就留下,不行,我這就大轉身,隻當我當初不生,當初不養!”


    柯三爺被噎得無話答對,差點沒跪下求情認錯。很多話也不敢說了,遂祈求的看了眼妻子方氏,示意她救火。


    方氏本當坐觀虎鬥,不料柯三爺被一個孝字壓著,加之柯老夫人成年積威,反駁的詞兒頓時四潰五散。萬不得已,為了不使自己陷於水深火熱。方氏隻好披掛上陣,居中調停:“婆婆有所不知,侄兒們童生試過了,就該正經入學,投入名師門下繼續深造才是,就連我家私塾先生也要回家閉門攻讀去了,衙門內夫君公務繁忙,哪有時間顧得侄兒們學業,倘若侄兒們在此耽擱,別人家孩子卻入了書院進學,侄兒們秋闈折桂隻能是癡人說夢。”


    柯老夫人怒道:“你少危言聳聽,拿話唬弄,我兒一縣至尊,還怕求不得名師?”


    方氏耐著性子解釋道:“這裏是京縣,多得是豪門貴戚,就是侯門公府子弟,也鮮少請得名師坐館,大都是上書院求學。就是夫君能有今日,也是應天書院求學結果,自家閉門攻讀,怡情怡性尚可,想要高登龍虎榜,則難乎其難,還請婆婆您仔細思忖,看媳婦說在理不在?”


    柯老夫人雖然厲害精明,就眼下的見識,卻是遠不及方氏了,皺眉喘著粗氣,對於媳婦反駁,她以為是不恭不敬,是忤逆,心中十分惱怒難堪,可是架不住方氏所說句句在理,令柯老夫人無話反駁,怒氣更甚。


    眼見雙方一觸即發,三地的意思柯二爺也看清楚了,絕不會接受這一幫子人再次攪擾,想著三弟一縣之尊,為了老不羞大哥,不得不大年夜在外奔波勞碌,委實委屈,不想再惹麻上身,也情有可原,跟那個遑論,大房兄嫂侄女兒人品,實在那一讓人苟同,遂適時插嘴道:“母親大人,臨走之時,父親大人特特叫了母親兒子說話,言下之意正是這個意思。您緣何忘了?”


    言罷將一張銀票(交子)遞給方氏:“這是你二嫂遵照父親之意,為孩子們準備束脩,隻是這入學之事還請弟妹代為周旋。”


    再把一封信箋遞給柯三爺:“這是父親大人信箋。”


    柯三爺看過點頭道:“嗯,父親大人所言甚是。”隨手遞給柯老夫人道:“父親大人也讚同侄兒們入書院就讀,就是將來做官,同學同年多了,也好相互照應。”


    柯老夫人沒想到自己夫君兒子無不與自己作對,一時惱怒異常,呼呼喘著粗氣,瞪圓了眼睛,想要大鬧一場,散散怒氣,卻是無一句有力的反駁,一時哽住發不出話來。


    回頭卻說那楊秀雅自進門麵紅耳赤,除了給方氏行禮抬了下頭,後來柯老夫人話越說越多,她的腦袋越老越低,最後恨不得長在胸脯上。


    柯老夫人對此很不滿意,揮手打發了她:“你去尋為兒說會子話去。”


    再說那始作俑者瑤玉,自來這裏,便緊緊依靠柯老夫人站著,一隻手緊緊抓住柯老夫人後衣襟,外人若不熟悉,還以為這人膽小怯弱,實則,隻要你仔細觀察,便可發覺,那丫頭一雙眼睛梭子似的來回逡巡,麵對客廳紅木家具,玉器擺件珊瑚盆景,無不露出貪婪之光,就連清明蓮香頭上的金釵步搖也一下一下戳著她的眼睛。


    柯老夫人感覺瑤玉拉扯一下緊似一下,揮手拍拍瑤玉:“玉兒別怕,叔叔家裏就是自家裏,由祖母呢。”


    話說至此,對於三個孫子入書院,柯老夫人再無話說,可是這般無功而返,柯老夫人心有不甘,因一笑:“罷了,也是我老眼昏花少見識,孫兒們事情就依你們父子,隻是這柯家村離京百八十裏地,為兒們入住書院兩不照應,不如這樣,就由我帶著秀雅瑤玉住在這裏,她們年節也好有個走動場所。”


    方氏頓時語塞,柯老夫人眼神頓時冷冽起來:“怎麽?這也不成麽?難不成我辛苦拉扯兒子長大成人,娶妻生子,現在連門也不許我進了麽?”


    方氏心裏惱怒,卻也不敢反駁這話,值得笑道:“看婆婆這話說得,媳婦一早就說了,婆婆先行住下,哪裏不讓婆婆進門了,既如此,媳婦這就安排。”


    言罷一福身,施施然去了。


    卻說瑤草得知祖母攜瑤玉前來,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因無人前來通知,便使了青果前去打探消息,瑤玉因何離了青蓮庵,因何到了這裏。


    自己卻去後花園練了一通劍法,出了一身熱汗,回房泡著澡盆,想著心事。


    一時青果將打探消息告知瑤草,並說已經自楊秀雅小丫頭處打聽得知,瑤玉三月時見喜,是靜安師太通知柯老夫人接她回家。將養好了,便在柯老夫人麵前圖表現,加上春蘭出嫁,秋菊最是嘴笨,不過三五天,瑤玉就把柯老夫人哄得不知東南西北,隻把瑤玉當成了稀世之寶。


    恰逢此時,柯家為等人喜訊傳回,瑤玉便覺得自己機會來了,這些日子跟王氏一起,王是沒少跟她灌輸財權厲害,瑤玉想著楊家不冷不熱,便想著緊貼三叔,提升身價,總縱然嫁不得楊家,也要尋摸一個更好的機會。


    因而瞅準時機,瑤玉痛哭流涕,對著柯老夫人一番表白忠心,說她心疼哥哥無人照應,說想來伺候哥哥,略盡微薄之力。又說想來這裏學習規矩精進琴藝。


    柯老夫人見瑤玉如此醒悟懂事,老懷寬溫。瑤玉進言也正合了柯老夫人心思,哪有不允之理。因怕柯老爺子反對,隻說前來遛遛散散心。


    柯老爺子與柯老夫人一輩子夫妻,豈能不知老妻心懷,左不過看不得媳婦威風,覺得自家兒子便宜了別家。然柯老爺子也深知柯大爺出走對老妻打擊,也不好強行阻止。想著兒子媳婦不容易,萬不得已,隻得寫了一份信箋,權當為兒子媳婦預防。


    熟料,柯老爺子所料不差,柯老夫人果然打著別的主意。


    要說蘇氏一早買通了柯老夫人貼身丫頭秋菊,很快得到了這一消息,可是作為媳婦,她也對柯老夫人萬般無奈,想著二房子嗣前程要靠三房提點,隻得盡自己努力,減輕三房憤怒,這才悄悄利用管家之便,將家裏結餘銀子支取二百兩,交與夫君,權作柯家三位少爺上書院之束脩。


    這方才有了今日一場裹亂。


    瑤草聞聽,隻有無奈冷笑,果然自己能改變許多事情,卻不能改變祖母偏執與瑤玉貪欲,隻不過前生來的王氏,今生來的祖母。


    看來這瑤玉賊心不死,不知道死活。瑤草不免暗恨咬牙,你前生害我枉死,我且不上趕著報複,你倒自己闖上門來。


    瑤草一番梳洗,心裏慢慢思忖,將要如何化解。瑤草雖然恨不得立時叫瑤玉償命,可是卻不想髒了自己雙手。便想著如何將之化於無形方好。


    柯家為知道她母親妹妹惡毒,且不會渲染出去,也不會明確站在自己一方。隻有柯家有,與自己幾年相處,情同嫡親兄妹。隻可惜二嬸把他保護得很好,他很少省的柯家陰私。瑤草暗忖,倘若自己揭破一切,曉之於理動之於情,他應該會偏向自己一邊。心念已定,遂讓青果招來柯家有直言相告:“三哥,這幾年妹妹待你怎樣?母親帶你怎樣?”


    柯家有忙著點頭:“都好,很好,妹妹這話?”


    瑤草笑道:“我不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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