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兒本也要跟著種雁翎一起離去,卻不想她才轉身,劉行便伸手拉住她,輕聲說道:“你等一等,我還有事要跟你一下。”


    劉行這一言是留住了楊淩兒,卻換來了種雁翎再次回頭的狠狠一瞪和一聲輕哼。


    不去理會種雁翎的醋海翻騰,劉行在小公主走遠有,輕聲對楊淩兒說道:“這小公主年紀雖小卻是冰雪聰明,又能從驚亂之中迅速鎮定下來。假以時日,絕對不是平凡的皇家女子。日後你要在近衛營裏多注意她,切莫給她蠱惑、拉攏兵士的機會,知道嗎?”


    雖然有些愕然,但楊淩兒還是點了點頭,旋即轉身追著種雁翎和小公主跑了過去。


    待楊淩兒走開後,楊沂中才開口輕聲對劉行道:“公主尚且年幼,難道元帥您真的認為她那冰雪聰明,會給我軍帶來麻煩嗎?若是那樣,何必幹脆將她和那信王一起囚禁不是更容易嗎?”


    輕輕地搖了搖頭,劉行邪邪地笑著說道:“囚禁信王,可做日後備選之用。若是連公主一起囚禁,你我定會落個欺淩弱小的惡名。一個小女孩我相信淩兒能看好她、也相信怪娘子能夠教好她……”


    此言一落,劉行猛地快速轉身。抽出*劍,一指北方大聲喝道:“神霄派弟子、紅巾軍兄弟聽令,跟著本帥殺回石邑鎮、再取真定,誓要迎回二帝、一雪奇恥。”


    “迎回二帝、一雪奇恥……”


    上萬個喉嚨。在劉行這喝聲後同時發出一陣怒吼聲。


    吼聲未落,神霄弟子紛紛縱身飛起,紅巾軍將士們也是提刀上馬、快步奔行。一起朝著北方奔行起來……


    風雲變色,江山動蕩。


    在劉行統兵追殺起粘罕與斡離不所率金兵的時候,千裏之外的南京應天府內。


    康王趙構坐在大椅之上,看著眼前的垂首而立的黃潛善、汪伯彥和呂好問三人皺眉許久未曾開口。


    終於,汪伯彥壯起膽子來抬頭看向趙構時,打破了寧靜:“當今天下,需有新君站出來引領大宋子民。康王您切莫再多做思量。觀這天下,可登九五之人非您莫屬呀!況且。諸王被擄,唯您有天下兵馬副元帥、唯您有重兵在手,怎能再讓他人呢?”


    “是呀!我等老臣,懇請康王繼承皇位、統領天下各路兵馬共襄出兵。奪回東京、挽我大宋也將傾之際。”汪伯彥話音一落,黃潛善立即也開口附和。


    旋即呂好問等其他幾個從汴京城裏僥幸抬出來的文臣們,也是紛紛附和聲起。


    趙構眼見到朝臣如此,不由得低頭暗思道:父兄尚在金狗手上,看如今形勢即便真定府那些兵馬如何驍勇也定難將父兄救回來。正如汪伯彥所言,這天下如今理當由我繼承。


    想一想當初父皇聽信李綱之言,不立我為新君、反立大哥做皇帝,才致有了那麽多的荒謬之事發生。若是當初父皇立我為帝,也不會有他今日受辱金兵營中之事了。


    可恨、可恨的是我的愛妃、我的母親也都在金狗手上。作為一個男人就算我當上皇帝這也將是難以泯滅的恥辱。


    但我若不順理成章地繼承帝位,反被他人搶先的話。那天下兵馬未必全聽我的,想要救回我的愛妃和母親就會更加難於上青天。好吧。父皇曾對我不仁,今日也就休要怪我不義了……


    念及此,趙構猛地抬頭掃視了一圈朝臣們,“豁”地站起身後正色朗聲道:“既然諸位執意讓小王繼承這天下共主之位,而我大宋也確實需要重整朝綱、召集各路大軍共襄收複故土重任,那本王便不再推辭。”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見到趙構答應正式繼承皇位了。唆使劫後餘生眾大臣發起這場“勸進”鬧劇的汪伯彥立即笑逐顏開、滿心歡喜的率先倒頭便拜同時高呼萬歲。


    其他朝臣眼見如此,也隻能紛紛跪下、朝著趙構行起三拜九叩之禮……


    三天後。就在石邑鎮內早已經埋藏好的地火雷全部由藏身土地廟內的漢人百姓拉動引弦、炸出一團團火光,將最先進入鎮中的金兵炸了個人仰馬翻時。


    就在劉行派出一支小股隊伍潛行進鎮子,點燃了埋藏在地下、牆中的桐油桶,把整個石邑鎮變成一片火海時。


    康王趙構在南京應天府內,由汪伯彥、黃潛善等人簇擁著走上了臨時搭建起的土台。正式昭告天下由他繼承帝位、重建大宋朝綱,並改年號為建炎元年……


    ……


    “什麽,康王登基了?”


    趙構一登基便馬上四處放出快馬、給各路人馬送去了他的誥書。


    讓劉行沒有想到的是,正在帶兵圍在逐鹿城下與粘罕、斡離不進行新對峙中紅巾軍竟然也收到了一騎快馬帶來的誥書。


    從那所謂禦史的手上拿過誥書,劉行打開後仔細看了看。


    但很快地,讓那個禦史和周圍所有人都大為震驚的是,劉行忽然將那封誥封重重地甩了回去、砸到了那禦史的臉上。


    怒目圓睜地瞪著那禦史,劉行隨即說道:“回去告訴康王,別說他給我一個什麽狗屁的河東、河北製置使、還要給我什麽殿前副都指揮使的虛名,就算他直接封侯拜相小爺也不會認他這個偽君。我這裏早已有了太上皇親留手書、繼承皇位的信王在。他想要招撫我等,癡人說夢。”


    劉行此言一出,楊沂中、薩守堅連同張憲全是被驚得張大了嘴巴,麵麵相覷後一起將目光重新注視到了劉行和那禦史的身上。


    楊沂中等人吃驚的原因,劉行自然十分清楚。因為此時的信王,仍然被親衛營當罪犯一樣看押著,自己的手上更沒有宋徽宗的狗屁親筆手書。


    這些內情,身邊這些將領和薩守堅等神霄派五大護法是很清楚的,自己現在這樣說他們不吃驚反而令人意外。


    但劉行心底裏很清楚趙構是個什麽鳥東西,更明白自己隻有牢牢控製住至少目前身邊這些兵馬,才能不被那個時而高喊北伐、迎回二聖,時而又殘害主張北伐的大臣、隻為保住他自己地位的偽君子趙構給禍害死。


    為了自保,也為了不讓諸如嶽飛、張憲等原本該被趙構害死的忠臣良將,劉行在得知趙構登基的那一刻便打定主意自己扶立卡上去並不能真正聽自己話的信王趙榛為帝。讓這天下不能輕鬆地盡為趙構收走,相反還要與他爭一爭這漢人的天下控製權。


    隻要兵權不被輕易奪走,隻要自己繼續帶兵創造出更多的戰爭奇跡,劉行堅信天下人心遲早都會歸向己處。


    不求篡奪帝王之位,但想要保住身邊這些忠臣良將唯有暫時學一下曹操、做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壯舉”來,才能真正對抗那個不比他父兄好幾分的康王趙構。


    不想讓眾將浴血奮戰、日後必成的光複中原那真正的壯舉最終被趙構一紙喪權辱國,更讓漢人蒙羞的和議給葬送,自己也隻能沽學孟德掌朝權、代狩天下匡社稷了……


    這一係列的想法在極短時間內從劉行心底裏生出後,在眾人震驚之中劉行對那禦史繼續說道:“回去告訴你們那康王,天下素來都是先皇傳位於後帝。信王才是太上皇手書欽定繼位的人,他是偽帝。不想日後我打走金狗、回師橫掃江南去抓住他,把他五馬分屍的話,讓他趁早停止自行稱帝的鬧劇。”


    這番話說完,劉行一揮衣袖,大聲喝道:“來人,將這偽帝的信使給我趕出營去。膽敢停留,當場敲殺!”


    “遵命!”幾個親衛營士兵接令,立即快步衝上前。不由分說、將那趙構的禦史架起來、直接裹挾著抬出了帥帳。


    那禦史一走,楊沂中馬上上前一步,抱拳對劉行道:“元帥您真的要立信王為帝嗎?我軍可是咫尺之外,就有太上皇和皇帝呀!”


    “是呀!”薩守堅也在此時走上前,對劉行抱拳說道:“若是金狗得知我等立信王為新君,且康王在應天府已稱帝。他們若是放回太上皇或先皇,我等將如何自處呀?還望元帥三思。”


    “什麽三思四思的?”聽完薩守堅的話,劉行轉回頭看向他,冷冷地說道:“無論是康王登基,還是信王登基。金狗都決然不會放回二帝,因為他們要以二帝為人質,才好繼續與我等周旋。”


    言至半句,劉行走到楊沂中麵前,繼續說道:“若是金狗願意放回二帝,他們早就放了。他們之前不放,以後也斷然不會放。而我等想要不繼續被趙宋王朝做拉磨的驢子使喚,隻有立信王、將天下兵馬和朝堂之權牢牢掌控手中。不失兵權才能自保,掌握朝權才能重新還蒼生一片祥和。”


    話至此處,見楊沂中和薩守堅臉上仍然是驚疑不定,劉行接著說道:“我根本不信康王那偽帝,因為他將是一個比他父兄更加昏庸的狗皇帝。這一點單從此時他身邊那些靠逢迎拍馬、阿諛奉承混生活的朝臣,便可見端倪。”


    聞聽此言,薩守堅和楊沂中的麵色才緩緩恢複平靜。但二人的眼睛裏,卻仍然是閃爍不定在思索著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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