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就聽到客廳裏傳來咣咣的聲音,出來一看,見曾怡馨正四下搗騰著收拾,當真是一年不忙忙三十。


    “這麽早起來了?”曾怡馨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手中的一張抹布卻上下不停的翻飛擦著電視機。


    “大清早的你弄和咣咣響,不想起來也得起來了。”我打了個哈欠道。


    “懶蟲,說你起得早還以為真的早了?都七點多了,去,洗了臉刷了牙把對聯貼上。”曾怡馨說道。


    曾怡馨是我見過最勤快的80後女人,整個一勞動機器,家裏從來都是收拾得一塵不染,地板可以當鏡子用,與她的勤快相比之下我就是一不折不扣的懶漢,我哈欠連連的到衛生間洗瀨一番,回房隨便套了件衣服,拿著對聯到門外去貼。


    “哎,小夥子恭喜啊,大過年的當爹。”我剛貼好對聯,住對麵的一個老頭正巧開門出來,看見我在貼對聯便站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卻不想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大叔,大過年的你可別亂說啊,我還沒結婚哪。就算我結婚了,你怎麽就知道我當爹了沒當爹?”我答道。


    “喲,沒結婚你大過年的貼這麽一幅對聯?你當爹沒當爹,這對聯上不是寫著麽?”老頭似乎有些驚訝,指了指我剛貼上去的春聯。


    我抬頭一看,差點昏過去,我這貼的哪是什麽春聯,就一添丁的喜聯,右邊上聯:歲末添丁福祿至。左邊下聯:年初過壽喜慶來。橫批:弄璋之喜!


    這對聯在年貨一條街買的,當時人太多,掛著的對聯也多得讓人眼花繚亂,我和曾怡馨選都沒選,就隨便在攤位上拿了一幅卷好的對聯,春聯嘛大都千篇一律,也就懶得細看,反正紅底黑字分清左右貼上就行了,誰會想到在千百張春聯中硬生生的被我們挑出一幅生兒子的對聯來了,看這正楷的毛筆字全完是手寫上去的,完全不同於機印春聯,想來是那賣春聯的老爺子用毛筆上去的,可能是誰訂著寫的,卻陰差陽差的賣給了我們。


    曾怡馨在屋內聽見我的對麵老頭的對話,跑出來一看,也傻眼了,大過年的擺了個烏龍,這還沒完,對麵的老頭見曾怡馨出來,又一臉恭喜的笑:“沒想平日裏見小姑娘肚子不大,卻生了個兒子,恭喜啊。”隨後又無奈的歎道:“唉,我家那小子和他媳婦結婚二年了,肚子也沒見個動勁,要是我家那小兩口像你們夫妻一樣早早的生了孩子,我得有多高興。”


    老頭邊搖頭邊歎息的下樓去了,隻留下我和發傻的曾怡馨大眼瞪小眼。


    “死人!你買的什麽春聯!”曾怡馨惱怒的說道。


    “這能怪我麽!當時不是你說的,隨便拿一幅就行了,我還不是聽你的。”我無辜的說道。


    “你……!我懶得看,你不會打開來看一眼啊!”曾怡馨全賴上我了,好像我就是故意買的一樣。


    “你講點道理行不行,當時我記得其他的對聯人家都是攤開來賣的,就這一幅是卷著用紅繩紮著的,你伸手就給拿了……”我鬱悶的說道。


    “你!哼,反正怪你!你重新去買!”


    “行行,我去買,我去買。”我無可奈何的點頭,不管什麽時候道理總是占在女人那頭的,我幹脆也不說了,轉身就朝樓下走。


    “喂,你早點回來,還要包餃子呢。”曾怡馨在我身後叫道。


    “你是四川人,我是廣西人,過年包什麽餃子啊。”我小聲嘀咕著下了樓,在小區停車場取了車向年貨一條街殺去,今天年貨一條街的人比大年二十九的人還要多,我好不容易擠到昨天買對聯的地方重新買了一幅,為了保險起見,我傻13一樣的拿著一幅春聯看了又看,還反複問了攤主幾遍:“你確定這是春聯?”


    “你來砸場子的是吧!我這賣的全是春聯,你不識字啊!”賣對聯的老頭脾氣還挺衝,把我當成沒事尋開心的小青年了,大有我再多問一句便用手中的粗大的毛筆在我臉上寫上一幅春聯的架勢。


    拿著新買的對聯回到家,剛一上樓就看見老勝站在我家門口搖頭晃腦的念著對聯,念完了還不忘一拍手來上一句:“好聯!”


    “你懂個屁好聯啊,你丫一學經濟的,少充大蒜。”我沒好氣的走過去手中的對聯砸在老勝的後腦上:“你丫怎麽跑我家來了?”


    老勝回頭對我呲牙一笑:“喲,寒哥回來了?我這不是一個人過年太淒涼了麽,找你湊熱鬧來了。哎呀,沒想到啊,你小子的速度快啊,這才搬過來幾天,兒子都生了。”


    “你妹的,我這是貼錯了!”我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老勝,問道:“你回家沒有?沒人過年你找衛豔一起過嘛。”


    “你小子也太不講義氣了,明知道衛豔是一火坑,你還有心情編排老子。不過今天早上我還真回家了,你猜怎麽著?”老勝一臉得意的笑。


    “還能怎麽著?衛豔搬走了是吧。”


    “哎,你還真猜對了!昨晚我給她打電話了,問她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她堅持說是,我說,行,你說是我的那就是我的,不過,等下生下來要做親子鑒定,如果是我的就好,如果不是,我非得殺人了。”老勝道:“結果,今天早上我回去,她的就東西全搬空了。”


    “我早就說了,衛豔懷的那種肯定不是你的。”我道。


    老勝看了我一眼,一手搭著我肩上道:“老寒,衛豔昨晚上還給我說了一件事,你想不想聽聽?”


    我心裏一緊,心想衛豔這女人八成是把我和她的那檔子事給說了,這女人毒啊,明明自己在外麵瞎搞,完事了還想讓我和老勝兄弟反目,有句話怎麽說的,最毒女人心,說的就是衛豔這種貨了。


    “嘿嘿,我還是不知道的好,那啥,進屋再說,今天過年,咱哥倆好好喝幾杯。”我訕笑著道。


    “老寒,你行啊!衛豔就一公汽,我也不說啥了,如果你小子下次再在我的碗裏搶食,小心我切了你!”老勝說得很認真,從來沒有過的認真。


    雖然我和衛豔那事不是故意的,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但是怎麽說也是給老勝的腦袋上抹了綠,換誰都會心裏有個坎子,好吧,衛豔無情也別怪我無義了,索性將那天的來龍去脈全說了。


    老勝聽了半晌,一巴掌拍在我的胸口上,吼道:“發生了這種事,你***居然還裝得沒事人一樣,你要早告訴我衛豔是這種貨色,我早一巴掌扇死她了!”


    “行了吧!我還不了解你,我敢告訴你嗎?你小子肯定得借著這個由頭,把她往我身上推。”我道。


    “你小子毒啊!要是我衛豔將就著過了,那綠帽子不是戴定了?!”老勝呲著牙道。


    這時門開了,曾怡馨探著頭出來,道:“回來了?怎麽不進屋?這不是你同事麽?”


    “是啊是啊,我過年沒地方去,一起過來熱鬧熱鬧。”老勝忙不迭的點頭,直接把我晾在一邊,對曾怡馨笑道。


    “哦,歡迎。我正嫌二個人過的太冷清了,你來了正好,會包餃子不?”曾怡馨熱情的說道。


    “會啊,這個我太會了。”老勝說著邁著四方步就進了屋。


    我跟著想進去,曾怡馨卻直接扔出一罐漿糊:“你把對聯重新貼好。”


    我在外麵貼著對聯,屋裏時不時傳出曾怡馨的笑聲和誇讚聲:“哇,你包的餃子好漂亮!”


    老勝借著機會大吹特吹說他在老家參加過包餃子大賽得過一個安慰獎什麽什麽的,我心裏無限鄙視,老勝這丫的北方人,吃著餃子長大的,會包個餃子就牛得跟個13一樣,有這麽得瑟的麽。


    我貼好對聯進了屋,就見客廳的桌子上擺著一堆的肉餡和餃子皮,老勝和曾怡馨挨得緊緊的有說有笑的在包餃子,見我進來,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根本就當我不存在了。


    “你妹的老勝,挨得這麽緊,這是想報複我還是怎麽的!”我憤憤的想著,一把抓起老勝的衣領,呲著笑臉道:“勝哥,來我房間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沒空!”老勝直接一擺手,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還故意的往曾怡馨那頭靠了靠,裝作教曾怡馨包餃子抓著她的手,蝟瑣的笑道:“哎,你得這樣,這樣,哎,對了,你真聰明啊。”


    看的我那個火啊,偏偏曾怡馨還傻不叭嘰的傻笑著,豆腐被人吃了都不知道,不就學會了一個包餃子嘛,有這麽開心嘛。


    我沒來由的有些生氣,悶聲不響的從盤子裏拿起一把肉餡,一張餃皮,將肉餡狠狠的往餃皮裏一按,包出一個包子的形狀,砰得一聲扔回盤子裏,接著包第二個。


    “哎,老寒,你不會包就不要瞎折騰,回你的屋休息去。”老勝看了我一眼,得意的笑道。


    “對啊,天寒,現在沒什麽忙的了,要不你去休息去吧。我和勝哥包就得了。”曾怡馨也笑道。


    你妹的,這麽快就叫上勝哥了,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我肯定將老勝給斬成削刀麵了,讓你小子得瑟!


    “那不行,我得和勝哥聊聊。”我不由分說架起老勝就往我房間裏拖。


    “哎,老寒,你搞什麽啊!你還吃不吃餃子了?”


    我說,你小子別想著報複我,衛豔那娘們自己賤在外麵亂來,小曾可是正兒八經的良家,還剛剛受過傷,和我也不是戀人關係,你小子要有點良心就不要禍害人家。


    老勝白眼一翻,說,我怎麽就禍害她了,這不就是一起包包餃子嘛,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小氣?再說了,我有你那麽無恥麽?


    我沒好氣的說,你不無恥,你摸人家的手做什麽?


    老勝歎了口氣道,你都把衛豔上了,我也沒說什麽不是?老寒啊,你知道你為什麽一直麻煩不斷麽,你小子是塊肉你就想占著,我都沒有往那方麵想,還說什麽隻是合租關係,就這樣的,我看啊,八成又是當成你自己的女人。


    我說,那我不管,反正我得防著你點,防你如防狼,你在房間裏呆著,哪也不許去。


    老勝看我一臉認真的樣子,道,行,md,小子從來都是以小人之心來待君子之腹,可我在房間呆著那還不得發黴,不行,你得找個東西給我玩玩。


    我說你還三歲啊,還要玩具。我從床頭摸出一本《鹿鼎記》扔在老勝身上,道,看這個吧。


    “勝哥怎麽不來包餃子了?”曾怡馨見我一個人從房間裏出來,不解的問道。


    “他啊,比我還懶,這會賴在我房間不出來了。”我扯著臉笑著,話還沒落音,老勝就在房間裏扯著嗓子喊:“我不是懶,是有人怕我拱了他的白菜!”


    曾怡馨怪怪的看了我一眼,低著頭包餃子,卻怎麽也包不出形狀:“你吃醋了?”


    “啊?”我怔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啊什麽啊?!”曾怡馨嗔了我一眼:“去,把廚房裏的香芋給削了,姐給你做扣肉。”


    大過年的,中飯反而吃得很簡單,就是餃子,老勝這廝一連吃了好幾碗,看來這幾天泡麵真是吃多了,這會在我這硬補了,吃完了,把碗一扔,也不待我說話直接回房了,像火燒了屁股一樣,我有些好奇,我房間好像也沒什麽東西吸引老勝吧,我跟著進去一看,這貨居然在玩連連看,無語中。


    下午我和曾怡馨忙了一下午,菜做了十幾道,我說,就三個人吃飯,做這麽多菜不是浪費嘛,曾怡馨非要做,說過年就要有個過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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