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莫問是她見過的最冰冷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何,和他相處的那段時間,卻是她活得最輕鬆的日子。


    在他麵前,她從來都是想什麽就說什麽,不用經過大腦,奇怪的是他竟然也都不生氣。


    慕容,你明明不是會對別人好的人,為何對我這麽好?


    你知道不知道這樣會讓我淪陷植?


    慕容,慕容……


    曾幾何時,一想起他,連呼吸都會覺得痛呢?


    “王妃,哭什麽?若外人看到了還以為本王欺負你了呢!”


    模糊的視線中出現宇文轍絕美的臉,他勾著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墮。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宇文轍皺起眉頭,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有人的眼淚可以牽動他的心。


    他彎下腰,用指腹輕輕替她楷去眼淚:


    “不願意就算了,本王又不會強迫你。”


    聲音溫柔得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大概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他別扭地轉過頭,粗聲粗氣地說:


    “本王英俊瀟灑,有的是女人投懷送抱,還不至於強要你。”


    周璿還沒有從剛才的記憶的悲傷裏回過神來,整個人愣愣的,沒有反應。


    宇文轍皺起眉頭,他咋突然走上前去,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


    “喂——做菜去!本王餓了。”


    “啊?”


    周璿這才反應過來。


    他讓她做菜?


    周璿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宇文轍,顯然是被他跳躍的思維嚇到了。


    “看什麽看?抓緊時間去做菜,限你一刻鍾內做好。”某人冷冷地說道。


    一刻鍾……


    從綠蘿院到廚房來回都要一刻鍾,怎麽可能做得好?


    可是宇文轍一向說一不二,周璿知道自己推不掉,更何況她發自內心地認為現在她需要找點事情來做,轉移一下注意力。


    於是,她二話不說,站起來,往外走。


    “回來。”


    宇文轍冷冷地打斷她前進的步伐。


    “又怎麽了?”


    周璿以為他又改變主意了,便停下步伐,見怪不怪地看著他。


    “裏麵。”


    他伸手指了指旁邊的耳房,周璿才想起綠蘿院有個小灶。


    廚房不大,但是裏麵的東西倒是非常豐富,應有盡有,甚至比王府主廚房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璿查看了一下現有的材料,腦海裏很快便出現了菜譜。


    燒火、做菜,遊刃有餘。


    因為宇文轍要趁熱吃,她做好一道菜便端出去給他。


    她出來的時候,宇文轍正端坐在書桌前,骨節分明的手指執毛筆,低頭寫著什麽,漆黑的眸子專注於筆下。


    周璿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宇文轍非常有魅力。


    大概是聞到了食物的香味,他放下筆,朝著圓桌這邊走了過來。


    袖長的手指拿起筷子,淺淺嚐了一口,道:


    “鹹了,重做。”


    鹹嗎?


    她剛剛明明嚐過,不鹹不淡啊!


    不過,她沒有和他爭執,乖乖地回廚房重新做。


    過了一會兒


    “淡了,重做。”


    又過了一會兒


    “醋放多了,王妃想酸死本王嗎?”


    再過一會兒


    “王妃,糖放多了,本王不愛吃甜。”


    ……


    如此反複,整整一個晚上,周璿在宇文轍的小廚房裏來來回回無數次……


    當她第n次從廚房出來,宇文轍拿起筷子品了一口,正欲發表意見的時候,周璿卻“噗嗤”一聲,笑了。


    “好了,我沒事了!王爺不用擔心我,更不要糟蹋糧食。”


    宇文轍的表情頓了一下,有些別扭,卻故作冷漠地轉過頭,道:


    “本王才不是擔心你呢!王妃切莫自作多情!“


    說罷,他“啪——”地一聲,放下手裏,起身冷冷地補充道:


    “你別忘了,你是本王的仇人之女,本王隻不過是想折磨你而已!哼——”


    看著他那副硬氣的樣子,周璿忍不住偷笑了。


    說實話,她真的看不懂宇文轍。


    有時候覺得他把她當仇人,但有時候她又覺得他對她也挺好的。


    就比如今天,雖然他不願承認,但是周璿卻看得出他使喚她做菜其實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幫她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


    周璿心情好了不少,便開始收拾桌子和廚房,等她收拾完出來的時候,宇文轍還在揮筆疾書。


    這麽認真!是在處理公文嗎?


    不過周璿很快便否認了這個想法,據她所知,因為宇文轍


    身體羸弱,聖上並沒有給他派公職。


    在處理生意上的事情?


    她記得雲玉湖提過,宇文轍在外麵好像有很多產業的樣子。


    可是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像是在看賬本之類的呀。


    屋內,靜悄悄的。


    隻有宇文轍翻閱紙張的聲音,以及毛筆劃過之間的聲音。


    越來越沉的眼皮告訴周璿夜深了,時候不早了,可宇文轍還在奮筆疾書,好像很忙碌的樣子。


    “王爺在幹什麽?需要不需要我幫忙?”


    周璿小聲地問道。


    宇文轍抬頭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


    “本王不認為王妃能幫得上。”


    他的語氣帶著不屑。


    若是平時,他既然不領情,那麽她肯定也懶得理他。


    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欠了他一個人情一樣。


    大概是感激他沒有強迫她給他侍寢,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來彌補一下。


    所以,她無視他的鄙夷,道:


    “那可不一定,其實我會的東西挺多的。”


    “哦?”


    宇文轍聽到這話,突然露出一抹招牌式詭異笑容。


    “既然王妃這麽有心,那就過來看看會不會吧。”


    周璿聞言走過去,來到他身邊,低頭一看,然後,柳眉微微一擰,漂亮的眼珠子瞪得比銅玲還大!


    看著畫紙上一個一個栩栩如生的男女,一個個生動的動作,各式各樣的身體,周璿驚呆了!


    整整一個晚上,他……這麽專注,這麽認真……


    居然是在畫春-宮-圖!


    “王爺還有這癖好……”


    周璿嘴角抽搐地看著眼前這個俊美儒雅的男子。


    “賺點生活費嘛!現在物價貴,生活不易呐……”宇文轍聳了聳肩。


    聽他這語氣,他畫春-宮不是自娛自樂,而是拿來賣的?


    周璿眼尖,注意到微微發黃的宣紙右側有個落款——春上秋樹。


    她記得之前王嬤嬤給他看的“教科書”上也有這個落款……


    宇文轍見周璿一直盯著落款瞧,淡淡地說:“這是本王的筆名。”


    汗!


    還有筆名!


    宇文轍,你要不要這麽前衛啊!


    這個時候周璿還不知道,她家相公在這方麵可是泰山北鬥,他的作品風靡整個東都,甚至有走出大魏,紅遍全天下的趨勢。天下人相繼模仿,真跡可謂是千金難求。


    直到有一天,她無意中在東夷的都城看到贗品,方才體會到他有多紅。


    “你今天還要畫多少?”周璿開口問道。


    宇文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是一般的女子,這種情況下通常都會紅著臉,大罵一聲“登徒子”,要麽就羞得轉頭就怕。


    他知道周璿這女人大腦構造和一般女子不一樣,但是再怎麽不一樣,也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啊!聽她這語氣莫非還要幫他一起畫不成?


    她會畫畫他並不意外,畢竟周家是書香門第,周家的小姐各個都精通琴棋書畫,她再不濟,也會懂一點,可是他畫的這種東西並不是有繪畫功底就能畫出來的。


    宇文轍挑了挑眉,漆黑的眸子微微一眯,透露著三分正氣中帶著七分邪氣:


    “王妃,你確定你會?”


    周璿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她聳了聳肩,淡淡一笑,道:


    “既然王爺都會,我為什麽不會?”


    “本王會是因為本王身經百戰,在這方麵經驗豐富。”


    宇文轍大言不慚地說道,說完之後,他壞壞地看向周璿,似乎是在等著看她笑話。


    熟料周璿無所謂地聳聳肩,道: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指不準我見過的豬比王爺您的經驗還豐富呢!”


    周璿很自然地在他身側做了下來,從筆架上拿來一支筆,蘸了墨水,然後眯著眼睛,開始回憶島國愛情動作片和島國h漫的經典pose。


    熟不知宇文轍卻被她的話嚇到了,英氣十足的眉微微蹙起,眯起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王妃還有這癖好?”


    “怎麽?隻需你州官放火,不許我這小老百姓點燈啊?”周璿挑了挑眉,調皮地衝著他眨眨眼,學著薛進畫的經典語氣,道,“小轍轍,以後做這種事情記得關門哦,指不準哪天本姑娘興致來了跑去偷窺哦!”


    “那好啊!改天本王做的時候通知你。”宇文轍竟然很大方衝她點頭。


    ……


    “畫好了,王爺您看看還滿意不?”


    周璿將完成的作品遞給某人審核。


    宇文轍接過來一看,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震驚的表情。


    她的畫


    功非常好,從落筆的線條可以看出她的功底絕不亞於頂級畫師。


    周家二小姐周夏韻有東都第一才女之稱,她的畫宇文轍是見過的,而眼前周璿的功底卻絕不在她之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繪畫並不是緊緊看功底的,意境、靈性之類看似虛無縹緲的東西更重要,因為周璿畫的是春--宮圖,暫時看不出這些東西。


    如果僅僅從春--宮圖而言,連宇文轍都不得不承認,她畫得非常有創意。


    這種姿勢,連他的想不到。


    “王妃,你以前不會是在青--樓做過吧?”宇文轍眯起眼睛,略帶危險地看著她。


    “王爺,你不能因為我畫得好就詆毀我呀!”


    周璿很無辜地聳聳肩,看她這表情並不是裝的。


    宇文轍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有追問,對他來說調查比追問更加直接有效。


    最好沒有!


    周璿,如果你敢給本王戴綠帽子,你就死定了。


    ……


    宇文轍沒有說什麽,而是拿起筆,在周璿的作品上麵簽下了自己的筆名。


    從此,周璿就開始了自己的代筆生涯!


    多年之後,她一直很後悔!


    早知道這麽暢銷,應該用自己的名字的。虧她給他畫了這麽多,結果他連代筆費都沒給過她……


    奸商啊!奸商呐!


    他們一直畫到很晚才睡覺。


    至於住宿怎麽安排,自然是宇文轍睡床,周璿睡地上,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跟這個大魔頭搶床。


    因為睡得晚,早上醒來的時候,兩個人眼瞼都有淡淡的淤青,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樣子。


    下人們見了都忍不住露出曖-昧的表情。


    當然,誰想得到他家王妃侍寢的第一晚竟然是陪著他家王爺畫了一晚上的春--宮圖呢!


    用過早膳之後,二人一起進宮給太後請安。


    還沒到長樂殿,便遇到了赫連雨涵以及淑琴公主。


    “三皇兄!”


    淑琴公主看到宇文轍,熱情地過來打招呼。


    “三皇兄好久沒進宮了,人家好想你!”她撅著小嘴,對宇文轍撒嬌,在看到宇文轍眼瞼下的淡淡青影之後,忍不住心疼地皺起眉頭,“三皇兄,你昨晚沒睡好嗎?”


    “昨兒有些不舒服,睡得晚了。”宇文轍淡淡地說道。


    “喂——你這個王妃怎麽當的!難道不知道三皇兄身子不好嗎?也不好好照顧他!”


    淑琴公主板著臉,訓斥周璿。


    周璿好無辜啊!昨晚被剝削的明明是她……


    “淑琴公主教訓的是,我以後會注意的。”


    周璿一邊說,一邊看向宇文轍,卻見嘴角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


    這家夥,就是喜歡看她有苦說不出的樣子!


    “哼——鬼才相信你呢!”淑琴公主冷哼一聲,轉頭牽起赫連雨涵的手,道,“赫連姐姐,回頭咱們得跟父皇和皇祖母提個建議,早點訂個日子讓你和三皇兄早點完婚才行!要不然,我真擔心我三皇兄會被有些人欺負!”


    淑琴公主一邊說,一邊不滿地瞪周璿,那樣子仿佛她是個專門欺負、壓榨宇文轍的悍婦一樣。


    被欺負、被壓榨的明明是她呀……


    周璿委屈地看向宇文轍,卻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算了,她也不指望他替她說話,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琴妹妹,你這話就不對了!三皇兄身子弱,一個王妃就已經睡不好了,哪天赫連公主再嫁過去,隻怕他更加吃不消嘍。”


    突然,一個妖孽無比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遠處,有個紫衣男子,長發飄飄,眉眼狂狷不羈,正是宇文源。


    “二皇兄胡說八道!有赫連姐姐照顧,三皇兄會越來越好才對!”


    淑琴公主不滿地瞪了宇文源一眼,她對這個不靠譜的二皇兄一向沒什麽好感。


    宇文源仿佛沒看到她厭惡的表情,依舊笑得璀璨無比。


    “所以說你小姑娘不懂呐!”


    他伸手拍了拍淑琴公主的腦袋,就像在在拍一個寵物一般,然後,笑眯眯地轉向赫連雨涵,曖昧無比地笑。


    “赫連大姑娘,你應該懂吧?你要是真愛我三皇弟,最好別嫁過去!你也知道,他身體不好,一個已經應付不過來了,再添你一個隻怕他那老腰吃不消呐……”說罷,宇文源竟嬉皮笑臉地衝著宇文轍眨眼睛,“三皇弟,你說為兄說得對不對。”


    宇文源真是個奇葩,居然當麵質疑宇文轍作為男人的能力,而宇文轍竟然點點頭,一臉嚴肅地說:


    “三皇兄是的極是,本王的腰最近老疼。”


    ***


    樂樂:這兩兄弟……赫連公主要被他們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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