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年,蘭馨已經十三歲了,是該選婿的年齡了,這些年來,乾隆那對於景嫻幾乎算是專寵了。哦,對了,富察氏早在景嫻生十二阿哥的時候就已經因病去世了,而景嫻在生下五格格後就被冊封為皇後,這時的太後不在宮中,其她的妃子就算心裏再泛酸,也隻能恭賀皇後。


    而乾隆為了讓景嫻愛上他,封後後一直獨寵景嫻,後來還是幾個不拍死的禦史頂著乾隆殺人的眼光說皇上應該雨露均沾,加上朝堂上確實需要一些聯姻,乾隆才不甘不願的巡幸後宮,隻是看著景嫻好不容易看著他的目光中有了些許暖意,乾隆覺得還是應該想個主意,他可不願意景嫻對自己失望。


    其實隻寵景嫻一人的感覺挺好的,景嫻的笑容美了,還有自己的五兒整天嚷著要嫁一個像皇阿瑪這樣的男人,乾隆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至於多子多福嗎?嗯,朕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嫡子,再加上以前其他宮妃生的,兒子也有不少了,再說兒子多了也不是什麽好事,比如聖祖爺兒子多了,可結果呢?而且朕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景嫻愛上自己。怎麽可以去寵幸其她女子呢?要是景嫻對朕失望了,怎麽辦呢?


    乾隆就想了一個法子,想的法子就是找了一個靶子,這個靶子就是當時在禦花園說是為自己祈福的令貴人,於是令貴人得寵了。


    得寵的真相就是每天夜裏抄寫經文,你不是喜歡祈福嗎?那就抄經吧,這是最好的祈福方法,而且抄經還得跪著抄才能顯示出誠意不是嗎?


    於是令貴人在自己抄經的得寵中晉為令妃了,不知道實情的後宮眾人每天看著令妃走路困難的請安,酸氣衝天,你問令妃為什麽不告訴大家實情,傻了吧,如果告訴了實情,她就不是大家以為的寵妃了,那麽到時她要對付的就不是麵上的嘲諷了,而是真正的手段了,畢竟現在她麵上還是乾隆除了皇後之外的寵妃,不看僧麵看佛麵,那些妃子還是不敢做的太過的。


    隻是令妃還是覺得乾隆心裏是有她的,要不然怎麽別人不挑就挑自己呢?


    於是,後宮中就這樣過來了,一個月中,乾隆在皇後處休息大半,其它的日子令妃分去一多半,餘下的三四日,乾隆要麽去新的答應,常在那裏,要麽去其它妃子那裏,隻是,不好意思,朕需要休息,是真正的休息,於是大家蓋著棉被純聊天。


    所以這些日子就是乾隆和景嫻看著令妃和眾宮妃們鬥法,嗯,日子挺不錯,你問為什麽大家不去找皇後的麻煩,不是沒找過,隻是找了自己幾個月見不著皇上,就是蓋著棉被純聊天的福利都沒了,找令妃的麻煩,皇上有時訓兩句,有時壓根就不管,於是後宮成了乾隆和景嫻的大看台。


    對於這些年來乾隆對她的好,景嫻是知道的,也感動過,隻是她太了解乾隆了,說乾隆愛女色吧,其實不然,他隻是喜歡征服,就像上一世的香妃,乾隆不是也因為她幾個月不進後宮嗎?雖說他為了自己已經好些年沒有碰過其她女人了,可是每當一想到愛情,景嫻的心裏就發顫,帝王之愛就是懸崖邊的花,看著好看,卻有著粉身碎骨的危險,所以就是再感動,景嫻也時刻提醒著自己千萬不可以愛上。


    於是,乾隆的追妻路還是一片荊棘。


    就這樣,乾隆十年來了,蘭馨開始選婿了,那輪彎月也開始尋找那一片大海了。


    這日,皇帝依舊辦完公務後來到坤寧宮(景嫻自從封後之後就搬到了坤寧宮),同皇後說話。景嫻也習慣了乾隆的不請自來,所以也沒有在像以前那樣出門恭恭敬敬的迎接,乾隆滿是喜歡這樣的輕鬆自在,覺得有了個家的感覺。隻是今日的皇帝與往日的平和不同,夾雜了一陣惱怒的王霸之氣,卷進了坤寧宮。


    “該死的端王!他全家怎麽不死光才好!”乾隆怒氣衝衝的進入坤寧宮正廳,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皇……”剛想行禮的景嫻不曉得如何接這個話,更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惹得乾隆大怒,使了個眼色,容嬤嬤就帶著宮女太監們走了出去。


    “爺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大火氣?”景嫻給乾隆遞過去一杯茶水,輕柔的問道。


    接過景嫻手裏的茶杯,喝了一口裏麵的茶水,怒火降下去了一點,可還是忍不住向景嫻訴苦:“這端王他自己魚肉鄉裏,最後鬧的荊州民亂,還好意思向朝廷請兵?他就當朕的粘杆處是死的?他是個什麽東西朕會不清楚?就是不想讓宗室寒了心罷了,朕才想著讓他去鎮守荊州,想著荊州富足有沒有什麽事情,讓他當一個閑散王爺,也算是對得起他了。可是結果呢?他就是這麽報答朕的,這才不過兩年的時間,他就給朕來了一個荊州民亂,人家其他人駐守就是十年都沒有出什麽亂子,可他一去兩年就給朕捅了這麽大的簍子,那他他拉家也是個蠢貨,朕明明就告訴他了,荊州路遠,是極容易耽擱的,所以真是救不了端王一家朕也不會怪他的,朕就差沒明擺著不讓他救了,他可倒好,連夜奔襲,救了端王的一雙兒女,救了就救了吧,朕就當他耿直聽不懂暗語,可是他竟然當著朕的麵說什麽端王忠孝,要朕善待端王遺孤,他是個什麽東西,什麽叫忠孝,那個努達海就是個聽不懂話的,難道他還看不懂嗎?端王忠孝,那荊州的民亂怎麽起來的,真是氣死朕了!”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乾隆拿著手中的杯子,將裏麵的茶水一飲而盡。


    “不過是個不知感恩的東西,皇上那麽生氣做什麽?臣妾沒記錯的話端王的女兒今年也有十八了吧,應該是成過親了,不知道夫家還在不在,若是在就給夫家送去,若是不在了,就挑一個貴族再嫁出去就是了,至於端王世子,好像還小吧?在宮中教養好了,開府出去就是,皇上不是眼不見心不煩了?”景嫻聽了一大通乾隆的嘮嘈,端王府,好像上一世沒什麽印象?不過聽著皇上的話,就對這個所謂的端王府沒什麽好感了,就給乾隆出了個主意。


    乾隆想了想,也是,權當養了兩個人了,朕不至於連兩個人都養不起,不過那個努達海,朕記住了,哼,乾隆小心眼了,努達海悲劇了。


    乾隆正想著將來怎麽樣整治這個努達海,就聽得外頭有人說:“萱萱,快點,這邊!”是蘭馨的聲音。


    說著,一個穿著粉紅色宮裝的少女走了進來,明眸皓齒,如同正在盛放的花朵,看到乾隆正在屋裏,愣了一下,趕緊給乾隆請安。


    隨她進來的五格格可就沒有蘭馨那麽拘束了,看到乾隆在那裏坐著,邁著胖胖的小短腿就跑到乾隆的跟前,手腳並用的往上爬,邊爬還邊喊著:“皇阿瑪,皇阿瑪抱抱!”


    乾隆一看自己最喜歡的小女兒,剛才還在想著怎樣懲治努達海的怒氣一下子就沒有了,喜滋滋的抱起自己香香軟軟的小女兒,“萱萱,有沒有想皇阿瑪啊?”


    景嫻在邊上不自覺的撇了撇嘴,又來了,每天都見,有什麽好想的,偏偏乾隆和萱萱每天都要演一出父女相見的戲碼,那兩人演的是投入,隻是對於看戲的人就有些膩歪了,這不,又演上了。


    “有,有,萱萱好想好想皇阿瑪的,嗯,早上聽七哥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嗯萱萱對皇阿瑪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對,是隔好幾個秋!”


    乾隆一聽,頓時樂的找不著北了,嗯,朕的女兒就是孝順,萱萱怎麽聽小七說的,小七不是不會說話嗎?


    乾隆想著,也就問了出來。


    萱萱以一副你很笨的樣子看著乾隆。


    乾隆摸摸鼻子,討好的笑笑。


    五格格萱萱於是十分大度的原諒了乾隆的無知,巴拉巴拉就給乾隆解釋起來了。


    景嫻和蘭馨對於乾隆在萱萱麵前沒有絲毫帝王氣質的樣子已經習以為常了。


    就是高無庸還是有些消化不良,萬歲爺啊,您是萬歲啊!您怎麽可以這麽,這麽沒有骨氣呢?可是這話高無庸隻敢在心裏默念,說是不敢說的。


    那邊五格格脆生脆氣的解釋著:“皇額娘說七哥哥太聰明了,所以天上的仙女怕七哥哥說出她們的秘密就不讓七哥哥說話,可是我們可以學習唇語,這樣就知道七哥哥說什麽了,皇阿瑪,萱萱很聰明哦,七哥哥說的話,萱萱都懂哦,皇阿瑪,仙女們太壞了,萱萱不喜歡她們了!”解釋以萱萱的宣告告終。


    乾隆聽的很是感動,隻有朕的景嫻有這樣的慈母心腸啊,為了小七專門去學唇語,當然朕也是很關心小七的,隻是朕沒有時間啊,朕太忙了,是啊忙著追妻嘛,乾隆是絕不會承認因為富察氏的緣故,再加上小七不會說話了,乾隆一度是忽略這個嫡子的。


    其實景嫻這麽做,真的隻是心疼那個孩子而已,況且這個孩子從小在自己身邊,學會的第一個詞竟然皇額娘,孝順懂理,天資聰慧,如果不是口不能言,帝王之位不是不可為的,所以是愧疚也罷,是憐惜也罷,景嫻對小七真的是視如己出。


    五格格更是喜歡這個哥哥,比喜歡十二還喜歡小七,為什麽?五格格會說因為十二哥哥總是很忙很忙,小七哥哥可以給萱萱講故事,還偷偷帶萱萱出宮,當然,這個是不能讓皇阿瑪和皇額娘知道的。


    乾隆的臉色在五格格的童言童語下是越來越好,隻是五格格接下來的話讓乾隆的臉徹底的晴轉陰了,而且馬上就有打雷的趨勢。


    “皇阿瑪,什麽叫不知廉恥啊?為什麽那些人們說格格不知廉恥啊?萱萱也是格格,是不是也不知廉恥啊?”才四歲的小豆丁當然不知道什麽叫做不知廉恥。


    這話一出,不止皇上的臉變了,皇後的臉色也是不好看。


    哪個不要命的敢說朕的,本宮的五兒?帝後想法首次一樣。


    蘭馨一看就知道皇上和皇後誤會了,立刻上前解釋:“皇阿瑪,皇額娘,是這樣的,今天不是有一個將軍回京嗎?正好五皇叔帶著萱萱和蘭兒上街,就看到……就看到……”蘭馨說到這裏就不好意思往下說了。


    “就看到什麽?”又是這個該死的努達海,該不會是他得罪了朕的寶貝疙瘩吧?


    “就看到那個起碼走在最前麵的人抱著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的,唔,然後萱萱就聽見周圍的人說,原來大清的格格就是這樣的,還有人說什麽,格格太不知廉恥了,皇阿瑪,您還沒說什麽叫不知廉恥呢?”真是的,皇阿瑪今天回答的真慢,一會兒萱萱去問七哥哥,七哥哥一定知道。


    萱萱的話無疑點燃了乾隆的怒火,這話一聽就是說的努達海和新月,好個膽大包天的努達海,好個不知廉恥的新月格格,你說你們要抱幹嘛要在大街上抱,抱就抱了,幹嘛連累朕的五兒,哼,敢讓別人罵朕的心頭肉,朕饒不了你們!


    這邊萱萱還在糾結著什麽叫不知廉恥?容嬤嬤來了,還帶來了女主角。


    原來新月跟著努達海進宮,本想著努達海會請旨讓她住到他的家裏去,所以也就沒來拜會皇後,人家想著反正也不會在宮裏,就不來皇後這裏了,隻是還沒等到不等努達海請旨,皇上就怒火衝衝的把他趕了出來,新月帶著克善隻好跟著嬤嬤來拜會皇後娘娘。


    “新月給皇上,皇後娘娘請安!”柔柔的拜倒,未語淚先流,一雙眼睛哭得紅紅的。


    克善也跟著新月跪下。


    若是前一世或是稍早一些的乾隆大概會喜歡這樣的女子,隻是這一世經過高氏的打擊,再加上這麽多年的看戲,乾隆對這樣的女子也沒多少好感了,你可以柔弱,朕的景嫻就很柔弱嘛,可你不能整天含著淚,好像誰欠你似的,再加上萱萱的事情,乾隆活剮了新月的心都有了,也就不會有什麽憐惜的了。


    萱萱在乾隆的腿上坐著,一會玩玩乾隆的袖子,一會動動乾隆的玉佩,這一會兒聽著人請安,抬頭看了一眼,“皇阿瑪,皇阿瑪,就是她,她就是那個不知廉恥的格格!”感情萱萱還是沒忘記不知廉恥呢!


    這話一出,新月的臉更是白了幾分,乾隆和景嫻本來陰沉著的臉差點破功,蘭馨也是憋著笑。


    “您怎麽可以這樣說呢?您那麽高高在上,怎麽能夠體諒新月的痛苦呢?新月沒有不知廉恥,您還小,不懂……”新月不知道那個被皇上抱在懷裏的小人兒是什麽身份,但必定是很高的身份,聽得她的話語,趕忙解釋。


    “住口,格格說話,那裏輪得到你插嘴!”容嬤嬤看不下去了,嗬斥道。


    “新月格格,聽說你在回京的途中,一路與努達海將軍共乘一驥?”景嫻打斷了新月還想說的話,直接問出重點。


    “皇後娘娘,您是那麽的高貴,您一定會了解新月的,新月的家沒有了,被一群暴民圍住,正在這時,努達海他從天而降,救了新月,對於新月來說,他就是新月的天神,他是那麽的高大,那麽的威武……”新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夠了,本宮隻問你,你是不是和努達海共乘一驥?”景嫻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修養已經快要到達頂點了。


    “是的,新月想要看外麵的風景,努達海就和新月一起騎馬了。”新月回答的理所當然。


    “新月格格不覺得這麽做有失妥當嗎?”景嫻強忍怒火。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最討厭不守規矩的了。


    “皇後娘娘,您怎麽可以這麽說?”新月猛然爆發。


    這聲尖叫嚇得萱萱一哆嗦,乾隆趕緊抱緊五兒,狠瞪了新月一眼,剛要嗬斥,就聽見新月接下來說道:“皇後娘娘,新月知道您在皇宮之中,一定沒有感受過愛情的美好,新月隻是情不自禁啊,他出現在新月最危急、最脆弱、最無助、最恐慌的時候,給了新月一份強大的支持力量。接下來,他又伴新月度過了生命中最最低潮的時期,他就是新月的天神啊!新月知道努達海有妻子,可是我們是情不自禁啊,愛情並沒有錯……”


    什麽叫沒有感受過愛情的美好,乾隆就要暴走了,可還沒等乾隆暴走,萱萱的一聲:“皇額娘!”將乾隆的怒火轉移了。


    皇後暈了,於是坤寧宮又是一片兵荒馬亂。


    容嬤嬤將新月和克善帶了下去,這時候誰也沒有心情再去處置這個新月格格,畢竟皇後還昏著。隻是沒有看見克善下去時看向五格格哭泣的麵龐時心疼的神色。


    被宣進坤寧宮的是郭太醫,趙太醫早兩年就告老還鄉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但是景嫻知道趙太醫去了姑姑一直想去卻永遠無法去的江南。


    郭太醫看看眼裏含淚的五格格,匆忙趕來的十二阿哥和七阿哥,還有那個緊盯著自己的頂頭上司,仿佛自己隻要說錯一個字,腦袋就要搬家似的,心裏是越來越佩服自己的前任趙太醫了,在皇後娘娘身邊一幹就是十幾年,這份心理素質真是無人能比啊!


    把了把脈,又確定了一遍,心放回了肚子裏。


    “回皇上,皇後娘娘這是有喜了。”不等乾隆發問,郭太醫識趣的回道。


    “哈哈,賞……”乾隆驚喜異常,本來前些年,景嫻生永d的時候傷了身子,禦醫說以後恐難有身孕,自己還有些遺憾,現在,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啊!


    這是,大家都遺忘了那個這在思念這努達海的新月格格,就是不知道當她被人記起的時候,命運會是如何呢?要知道愛新覺羅家的男人最是小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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