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景嫻懷孕的消息傳開,後宮中又是一陣酸氣衝天,不過,好像自從景嫻成為皇後以來,皇宮裏就一直是酸氣彌漫,隻是這次的酸味更重了些罷了。


    延禧宮,令妃的住處倒是碎了一批瓷器,隻是卻沒能引起帝後的關注,隻能自己暗自生氣嫉妒。


    “皇額娘,弟弟在裏麵嗎?可是為什麽萱萱看不到呢?”五格格用小手摸摸自己皇額娘的肚子,開始了寶寶提問。


    蘭馨在旁邊拍了拍萱萱的頭,“弟弟要幾個月後才出來哦。”


    “為什麽要那麽久啊?蘭姐姐,你讓他現在就出來好不好?”


    “額,這個……”蘭馨也說不出來了。


    景嫻笑嗬嗬的看著蘭馨和五格格的玩鬧,這時接到了蘭馨的求救信號,柔聲對著五格格說:“萱萱很喜歡弟弟嗎?為什麽不是妹妹呢?”


    “不要,皇阿瑪說萱萱是皇阿瑪的貼心小棉襖,要是皇額娘再生一個妹妹的話,皇阿瑪就有兩個貼心小棉襖了,小棉襖多了會熱的!”萱萱認真的拒絕。


    聽著萱萱的話語,景嫻和蘭馨第一次知道原來貼心小棉襖是這樣解釋的,不禁笑了出來。


    周圍伺候的容嬤嬤,碧玉,碧霄她們還好一些,沒有像景嫻和蘭馨一樣笑出聲來,但是也是各個麵露笑意。


    五格格看著周圍人的樣子,撅著小嘴不高興了。


    正在這時,乾隆下了朝過來了,眾人又是一番行禮。


    “皇阿瑪,皇阿瑪,抱抱!”五格格終於找到了靠山。


    乾隆抱起了萱萱,笑著問景嫻:“剛才有什麽是嗎?朕還沒進來就聽見你們的笑聲了。”


    還沒等景嫻回答,五格格搶先把自家阿瑪的臉扭了過來,“皇阿瑪,你要為五兒做主,皇額娘和蘭姐姐都笑萱萱。”


    乾隆有些糊塗了。


    蘭馨把剛才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乾隆也是忍俊不禁。


    五格格一看,自己的皇阿瑪也笑了,不樂意了,掙紮著從乾隆的身上下來。


    傲嬌的衝著一幹人等發出了自己的宣言,“你們都壞,都笑萱萱,萱萱不理你們了,萱萱去找十二哥哥和七哥哥,不理你們了,哼!”


    說完,邁著小短腿跑了。


    乾隆一看,呦,玩笑開大了,心頭肉生氣了,剛想追著去哄自家的寶貝。


    景嫻卻看著這樣的萱萱擔憂了,“萱萱太嬌慣了,將來怎麽得了?”


    乾隆聽了,不高興了,朕的寶貝怎麽就嬌慣了,剛要痛罵出聲的人,可是一看是老婆,剛才的怒火咻的沒了,笑著說:“景嫻說的這是什麽話?咱們的女兒理應金雕玉養,朕的女兒將來也必定是風華絕代。”


    景嫻看著乾隆那副驕傲的樣子,再看看蘭馨端莊的坐著,心裏暗暗的下了決心,決不能再讓乾隆這麽慣著萱萱了,要不將來長大後,想到上一世的小燕子,她決不允許自己的女兒長成小燕子那樣的無法無天,乾隆是喜歡,但她可不要自己的女兒長成那個樣子。


    其實景嫻真的想多了,這大概就是孕婦綜合症吧,不過五格格凝萱的好日子到頭了,至少這一段日子是沒法出去玩了,於是同住皇宮的新月格格遭殃了,不過這是後話。


    因為景嫻懷孕,乾隆心情大好,雖然惱怒新月的不知自重,但是一時之間也不想破壞自己的心情,就讓純妃安排著新月住到了南五所,成年格格的住處,至於克善就暫時住到了阿哥所。當然新月是不願意的,隻是乾隆沒有心情憐惜她的眼淚,純妃不心疼她的眼淚,那麽新月隻能委委屈屈的住到了格格所。


    雁姬覺得努達海變了,以前回來的時候必定會對自己噓寒問暖,而現在,他已經回來三天了,卻一直住在書房。


    端著點心再次站在書房門口,輕扣房門。


    “滾,我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的嗎?”一聲大喝從裏麵傳來。


    雁姬端著點心的手一抖,平了平心情,“努達海,是我,雁姬。”


    停了一小會兒,房門打開了,努達海有些惱怒,有些心虛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有事嗎?”


    對上努達海冷漠的話語,雁姬首次覺得有些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了,“我見你晚上用的飯比較少,為你準備了一些點心。”


    說著走進了書房,努達海緊隨其後。


    雁姬將手中的點心放在書桌上麵,看到書桌上有一張紙,上麵隱約好像有人名,剛要細看,努達海就把它拿走了,雁姬更是疑惑的望著努達海。


    努達海對上雁姬明亮的眼神,心裏有些發虛,更多的卻是惱怒,為什麽雁姬就不能給他一個單獨思念新月的時間呢?口氣上有些不耐煩:“還有事嗎?要是沒事,你就回去吧,天不早了。”


    這是什麽話,什麽叫天不早了,他們是夫妻啊,難道隻能有事情才能見麵嗎?難道還要顧忌天色早晚嗎?


    雁姬想到剛才看到的紙張,雖然沒有看清,但隱隱約約好像是月牙兒什麽的,月牙兒啊,不是個女孩子的人名嗎?雁姬心裏好像有些明白努達海這幾日的反常了,想要好好問問,但是努達海不耐的口氣讓雁姬即將出口的話突然不知道怎麽說出來了。


    有些茫然的退了出來。


    憑著直覺走回了房間,甘珠正在收拾東西,夫人剛才親自端了點心去給大人,甘珠以為夫人還要晚一些才會回來,畢竟大人從回來至今還沒有跟夫人好好說說話呢?甘珠以為這一次大人會跟夫人好好聊聊。


    可是不一會兒卻看到夫人仿佛失去了魂魄般自己回來了,甘珠不放心,擔心的看著夫人的臉色,輕聲的問:“夫人,您怎麽了?”


    此時的雁姬仿佛剛剛過神來,看著眼前甘珠關心的眼神,又想起了努達海冷漠的神色,還有那個表達不清的月牙兒,雁姬揮了揮手,讓甘珠下去了。


    甘珠本來不願意就這麽下去,可是抵不過雁姬的堅持,最後擔憂的看看雁姬,把門關上,出去了。


    看著空無一人的房子,雁姬強忍的眼淚終於還是流了下來。


    是的,她知道,她的丈夫變心了。


    女人的直覺早就告訴自己,努達海回來後就不一樣了,可是長久以來的感情和信任讓雁姬不願,不敢深想下去,她一直在心裏反複的提醒自己,努達海隻是太累了,隻是太累了。


    可是今天晚上,冷漠的話語,冰冷的神色,還有那張紙上的月牙兒,所有的所有打破了雁姬的保護,強作鎮定的回了房間,麵對甘珠的關心,雁姬險些壓抑不住心中的彷徨,可是她是雁姬,是將軍夫人,長久以來的堅強不允許她在外人麵前掉淚,於是,她將甘珠趕了出去。


    空曠的房間裏,明明往日還覺得溫暖舒適的屋子,此時卻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梳妝台上擺放著首飾,雁姬的目光停留在了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金簪上麵,那個金簪還是結婚初始,努達海送她的禮物,當時努達海是怎麽說的呢 哦, 對了,情比金堅,是啊,情比金堅,為了這句話,她無怨無悔的為她生兒育女,為了這句話,她心甘情願的為他操持家務二十年,看著別的貴婦人為了丈夫的小妾心悠神傷,她雖然為她們感到同情,卻不止一次的慶幸自己嫁的人是努達海。


    可是,再也忍受不了金簪發出的光輝,那好像在嘲笑著她的愚蠢,揮手將梳妝台上的首飾打到了地上,眼睛卻還是忍不住看地上的金簪,靜靜的躺在地上。


    雁姬的眼前,二十年的生活不斷的重複,努達海剛出征時對自己的承諾,每次出征回來對自己的感謝和憐愛,驥遠和珞琳從那麽小小的娃娃成長到現在的英俊和嬌美,還是忍不住的低下身子,將地上的金簪撿了起來,抱在懷裏。


    也許,也許一切隻是意外,月牙兒並不代表什麽,畢竟努達海他們有著二十年的感情,對,也許隻是意外。


    房間裏雁姬拚命的說服著自己,想要保留著家的完整。


    “十二哥哥,我告訴你哦,就是那個新月格格害的皇額娘暈倒的。”萱萱抓著自己哥哥的手告著狀。


    永d摸摸萱萱柔軟的頭發,“好了,小丫頭,哥哥知道了,你先回去。”


    “不要,我要看十二哥哥罵那個新月格格,十二哥哥,你一定要把她罵哭哦!”原來萱萱心裏對新月的懲罰就是把她罵哭啊,不過我們的五格格啊,就算十二阿哥不罵新月,她也是一個淚包吧!


    罵哭?想到自己的皇額娘被那個新月格格氣昏過去了,十二阿哥永d的眼裏厲色閃過,他倒要見識見識這個新月格格,誰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與女子一般見識的?爺幾年才七歲,還是一個孩子,哼!


    五格格萱萱還在搖晃著自己哥哥的手,爭取著看熱鬧的權利。


    七阿哥永琮給萱萱使了個眼色,聽人說,這個新月格格極為不講規矩,還是讓萱萱遠離她的好,他可不想自家的妹妹被人給帶壞了。


    萱萱一看連最寵自己的七哥哥都不支持自己了,看看七哥哥不容拒絕的神色,把手指放在嘴裏思索了一番,唔,十二哥哥每天都有功課,七哥哥之前答應會給萱萱做個風箏,想想還是不要惹七哥哥生氣的好,萬一七哥哥生氣,不給萱萱做了怎麽辦呢?


    於是利落的放開十二阿哥的手,“那好吧,七哥哥和十二哥哥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個新月格格啊!”


    看著萱萱帶著一幹嬤嬤奴婢終於走了,十二阿哥擦擦頭上大的虛汗,他最怕這個妹妹的癡纏,你一不答應吧,她就眼淚汪汪的看著你,要是讓皇阿瑪看到了,唉,自己的功課一定會大增的。


    不過瞅瞅自家的哥哥,剛才不過就是一個眼神,就讓這個皇宮小霸王乖乖的走了,這就連皇阿瑪都做不到吧?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七哥哥,你是怎麽辦到的,那丫頭真是隻聽你的話,太不公平了,我也是哥哥啊!”


    麵對十二阿哥的怨懟,七阿哥永琮淡淡一笑,並不回話。


    永琮雖然隻有十歲,可是長得是眉清目秀,是乾隆所有兒子中長得最為清秀的,淡淡一笑,已有一番高潔的風華。


    永d看看周圍再次被自己哥哥迷得愣住的小宮女們,忽然覺得自己任重道遠,有一個花骨朵妹妹,還有一個這麽招人的哥哥,他怎麽這麽命苦!


    看看周圍,再次堅定信心,他要保護好自己好看的哥哥,狠瞪了一下周圍,小爺的哥哥豈是你們能肖想的?


    周遭溫度一低,被迷魂頭的小宮女們終於醒了過來,對上十二阿哥恨恨的目光,打了一個哆嗦,再多的旖旎都沒有了。


    於是十二阿哥滿意了。


    七阿哥有風華絕代的笑了。


    這一次,大家都低著頭,自然不會看到愣神。


    十二阿哥更滿意了,心情極好的去拜訪新月了。


    “我求求你,你是那麽的善良,讓我去看看皇後娘娘吧!”


    還沒有走進新月住處,就聽見了新月的聲音。


    “奴婢給七阿哥,十二阿哥請安。”被折騰的苦不堪言的嬤嬤看到人來,終於鬆了一口氣。


    正苦苦哀求的新月聽到了嬤嬤的聲音,抬頭看到了站在眼前的兩個男孩,一樣的皇子服飾,知道兩個是皇上的兒子,開口哭求:“新月給兩位阿哥請安,兩位阿哥你們,你們那麽高貴,那麽善良,請你們讓新月見見皇後娘娘吧,皇後娘娘一定會理解新月的,新月隻是想要報答努達海將軍,命運讓我在家破人亡的時候遇到了努達海,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他陪在了我的身邊,我知道努達海有賢惠的妻子,有兒女,可是我並沒有想要怎麽樣啊,我是是想要報恩,隻要能遠遠的看看努達海將軍,新月就心滿意足了!”


    永d本來是要看看妹妹口中那個新月格格究竟是什麽樣子,竟然氣的自己的額娘暈了過去,也是想要整治她一番,隻是沒想到自己還沒有開口,新月就把自己給鎮住了。


    畢竟年紀還小,宮裏的女子向來規規矩矩,永d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個新月格格。


    旁邊的嬤嬤本來鬆了一口氣的心隨著新月的訴述,提的更高了,這要是讓皇後娘娘和皇上知道新月格格竟然當著兩個阿哥的麵說著這麽些不知廉恥的話,心裏不禁打了個寒顫。


    剛要上前將新月拉開。


    “新月格格,如果本阿哥沒記錯,你阿瑪,額娘剛過世吧?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談情說愛嗎?你就不怕人罵你不孝?”永琮身邊的貼身太監小安子看著永琮的手勢翻譯。


    “不,不,阿瑪和額娘不會怪新月的,我隻是情不自禁啊,阿瑪和額娘會理解新月的,他們一定會的,而且新月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阿瑪和額娘,他們一定能夠感受到的。”新月跪在地上理所當然的反駁。


    永d這時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這是愛新覺羅家的格格?太恐怖了,心裏萬分慶幸剛才沒有讓萱萱跟來。


    看著這個淚流滿麵,依然堅持自己沒錯的新月格格,永琮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自動忽略了新月的上半句,“新月格格有心思念自己的阿瑪和額娘就好,既然新月格格無時無刻都想著自己的阿瑪和額娘,那麽本阿哥就成全新月格格,畢竟我們都是高貴善良的,不忍心新月格格這麽默默的思念自己的阿瑪和額娘,本阿哥會為新月格格準備專門準備一間佛堂,讓格格可以好好的抄寫佛經為親人超度,另外也會為新月格格配備幾個嬤嬤隨身服侍,哦,對了,為了表示新月格格的誠心,格格還是跪著抄寫的好,畢竟格格也喜歡跪著的,不是嗎?”看著新月跪在地上的身影,永琮的眼裏不掩鄙視。


    佛堂超度,那麽我不是見不到努達海了嗎?顧不得永琮眼裏的鄙視,新月想要出口拒絕:“我……”


    “爺知道新月格格是想要謝恩,不過不必了,都呆著幹什麽,還不把新月格格帶下去!”不等新月的話說出口,七阿哥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旁邊的嬤嬤早就準備好拿人了,看著七阿哥不耐的神色,主動封住了新月還想說話的嘴,將她帶了下去。


    四周的宮婢們看著心中仙人一樣的七阿哥就這麽處理了格格,麵色不該,還是一樣的溫文儒雅,打了個寒顫,暗暗提醒自己,今後一定要更加小心謹慎,皇宮裏的人真是不容小覷,就連這個被人認為一向最為善良的七阿哥也可以這麽麵不改色的處置一個人。


    隻有小十二毫無所覺,嗯,嗯 ,七哥哥好酷,新月格格,讓你氣皇額娘,讓你沒事哭著嚇本阿哥,哼,小爺我會為你好好的找幾個嬤嬤服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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