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楊春華忽然插了一句:


    “歐經理在各個分公司相互協作這一點上,一直就做的非常好,這一點,我一直很佩服。”這就是說實話的人的好處,如果你真的做對了,她也真的會替你說話。


    我繼續說道:


    “而我剛才想和楊經理協調一下費用係數的問題,就是想再完善一下我們所提供的後期服務,究竟會需要多大的費用,這樣我們在工作起來,就更能做到心裏有數,不會盲目,避免掉不必要的損失。”


    我很想知道,當我說完了這一切之後,馮雅楚還有什麽可說的,沒想到,她聽完了我的話之後,忽然咯咯笑了:


    “你看咱倆真是的,竟然跑到這兒談工作來了,這不成心不讓領導們吃飯嗎?”馮雅楚說著就端起了酒杯,“常總、崔總,對不起,這也是我們倆的毛病,一談起工作來就沒完沒了的,來,我代表歐經理和我自己自罰一杯。”說著話,她真的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就這麽著就被馮雅楚給代表了,還被順便戴上了一頂沒有眉眼高低、耽誤領導吃飯的帽子。但是我很奇怪的發現,對於馮雅楚的行為,我竟然一點兒都不生氣,隻是由衷的感到,她的確是厲害,就這麽四兩撥千斤的把局勢整個扭轉了過來,既跳過了對我的話題,又顯示出了她的落落大方。本來我是在想方設法的顯示出自己在工作上的用心和努力,可是這麽一來,反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看來比起職場上的生存技能來,我和馮雅楚之間,的確還存在著不小的差距。


    常森和崔慧明都微笑著端起了酒杯,看著他們那了然的笑容,我相信,現在我和馮雅楚的那些心思伎倆,都已經被他們盡收眼底,而他們似乎也很寬容我們這種小把戲。是啊,也許隻有在從上而下的俯視的時候,人才容易變得寬容。


    每個人都愛說,要做一個寬容的人,而今天,我才明白,原來寬容也是需要資本的。


    晚宴接近尾聲了,常森開始做總結性發言:


    “今天這頓飯,我的收獲非常多,其中最大的收獲就是聽你們二位分公司經理講了很多北京市場的事情,給了我很多啟發。在中國市場,北京這個城市有著它不可替代的特殊性和重要性,在我們公司未來的發展上,也會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樣的,你們作為統領北京全局的經理,也就擁有了其他分公司經理無法比擬的優勢。通過今天的交流,我能看出來,你們的工作都很努力,也都很珍惜這個工作機會,我希望你們能夠把這種優秀的作風堅持下去。你們都很年輕,這就是你們最大的優勢和財富,年輕再加上肯幹,未來就一定會是你們的。”


    可以說,今天這一頓飯吃下來,我已經因為‘多嘴多舌’的表達自己,受了馮雅楚好幾次毫不留情的搶白了。可是當常森的話音剛一落,我馬上就又毫不猶豫的開口了,我也知道,按照正常的禮儀,是應該在領導說完話之後稍微停頓一下自己再說話的,可是我不能停頓,因為我一旦停頓了,就又被馮雅楚搶先了。


    我望著常森,笑得分外的燦爛:


    “謝謝總裁的鼓勵,正如您剛才所說的,我和馮經理都很年輕,當然我更年輕,”說到這裏,我故意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好像談到了自己某一項缺點似的,“所以我很清楚作為一名年輕經理所存在的弊端,例如經驗不足什麽的,但是我和馮經理的確都是肯幹的人,隻要能把工作幹好,我們都不怕吃苦,也不怕付出,因為我們都很珍惜這個難得的機會。以後,我們也會更加倍的努力,以勤補拙吧,靠踏實和勤奮來彌補我們的不足。”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次,馮雅楚又被我給代表了。


    這樣一頓飯吃下來,最後的結果就是,當我們三個女人,帶著謙恭、熱忱的微笑,目送二位總裁離去直到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了之後,我和馮雅楚臉上的笑容就同時消失了。


    馮雅楚慢慢的轉過了身望著我,酒店門口那光怪陸離的霓虹燈時明時暗的閃動著,照的她的臉陰晴不定。我想,她現在看我的臉一定也是這樣的——詭異的讓人厭煩!


    楊春華走到了我倆的身邊,好像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我們兩個動起手來,她就馬上把我們拉開。但是她想錯了,我和馮雅楚不僅沒有像她所想的那樣廝打到一起,甚至我們連話都沒有說,就是這麽冷冷的相互望著。因為此時我們心裏都明白,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去吵、去打了,經過了新大公司和今天的晚宴這兩件事之後,諸如吵鬧和廝打這樣的行為,已經解決不了我們之間的仇恨了,我們幾乎在同一時間裏決定了,要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到工作中去,通過合理合法的手段,把對方斬盡殺絕!


    ‘歐蘭,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在城市的夜晚所特有的那種喧囂中,我聽到了馮雅楚的心聲。


    ‘你來吧,我隨時恭候著你!’我相信,馮雅楚也從我的眼睛中看到了我的回答。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很想大醉一場,可是在這麽大的北京城裏,我卻找不到一個可以陪我喝醉的人。我獨自躉進超市,買了幾罐啤酒,又買了些零食,回到家裏把電視的聲音調的大大的,然後開始自斟自飲。


    一杯又一杯,自己也說不清,究竟是在慶祝今天的勝利,還是在感慨自己身上發生的那些巨大的變化,抑或是在哀悼那些已經離我遠去了的善良和純真。


    終於,覺得自己喝的差不多了,我打通了常江的電話。


    “喂,是我。”自從我們兩個從那所房子裏搬出來之後,就一直都沒有聯係過,本來我還有些不知道電話接通後,自己該說些什麽,可是當我一聽到電話那一端傳來的那熟悉的聲音,我自然而然的就又找到了過去和常江交往的那種感覺,就好像又回到了我們合租在一起的時光,那麽輕鬆,那麽坦誠不羈。


    “喝多了?”這是常江說的第一句話。


    “你的電話是可視的嗎?”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我今天太累了,我隻覺得一陣陣睡意直襲大腦。


    “即使我的電話是可視的,如果你不和我接通的話,我仍舊沒有辦法看到你。看來你雖然當了經理了,語言的縝密程度並沒有太顯著的提高。”常江的聲音好像有些冷。


    “常江,你講點兒最起碼的禮貌好不好?我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給你打過電話,結果今天剛一打電話你就指責我!”我氣勢洶洶的吼叫著。


    可是很顯然,我的這種虛張聲勢根本就嚇唬不住他:


    “歐蘭,我覺得你應該已經很了解我了,我的禮貌,隻是用在朋友身上的,而對於一個突然就把我扔下然後毫不猶豫忘掉,連電話都想不起給我打的人,我不喜歡講究禮貌。”


    雖然常江的話很尖刻,但是我的嘴角卻仍舊禁不住浮現出了一絲微笑,也許這就是真正的朋友吧,即使在他指摘你的錯誤的時候,你的心裏都會覺得溫暖。


    “那你就不會給我打嗎?”我問。


    “不會。”常江回答的非常幹脆,“從我上幼兒園起,就都是女孩子主動來找我,所以我從沒有主動和女孩子聯絡的經驗。”


    “可是我那次被人打了你就很主動啊。”我聽出來常江的聲音中仍舊帶著些隱隱的不滿和怒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越這樣我就越想逗他,就好像一個冷極了的人,總想把篝火挑的更旺一些,因為貪戀這份溫暖。


    “你要是現在告訴我你被人打了,那我保證我仍舊會很主動,馬上就到你那裏去。”常江都有些惡狠狠的了,“怎麽樣,有沒有考慮現在就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給自己來一下,好造成你被打了的事實,來博取我的同情?”


    我笑了,今晚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出來:


    “我桌子上沒有酒瓶,隻有啤酒罐,所以不管我怎麽用力,也打不破自己的頭。好了,不跟你胡扯了,你還沒告訴我呢,你怎麽知道我在喝酒,而且還喝多了?”


    “如果你經常喝多了,也經常把別人灌多了,你就會擁有很豐富的經驗,很容易的就能聽出來對方是不是在酒後亂性。”常江依舊邏輯清晰。


    “去,別說話那麽難聽!”我頂了他一句。


    他沒理我,繼續說道:


    “第二,憑我對你的了解,我知道,你如果不是喝多了,是絕對不會主動找我的。”


    “哼,至少我喝多了,還會主動找你,你呢?即使喝多了都想不起找我來!”


    “我再說一遍,從我上幼兒園起……”


    “好好好,我已經知道,你不用再重複了,說正經的吧,你就一點兒都不好奇,我今天為什麽喝酒?”


    “聽你的口氣,不像是出了什麽大事了,所以你要不是自己慶功呢,就是自己抒懷呢。”常江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這次真的感歎了:


    “你怎麽就這麽了解我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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