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二分公司,是真正的外焦內困,對外我找不到開拓市場的方向,對內,我行使不起領導的權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告訴自己,堅持住,隻要能堅持下去就是勝利。


    其實想一想,這句話雖然很簡單,可的確是很有道理,人生也是這樣,不要過多的去想,現在的處境究竟有多麽的困難,未來的前途究竟有多麽茫然,有時候越想就越覺得沒希望,越覺得幹著沒勁。還不如就很簡單明了的告訴自己——


    人首先得活著,隻要活下去了就一切都有希望解決。


    人生如此,職場亦如此,想在職場上取得成功,前提就是堅持著活下去,不被踢出局,更不自動脫逃。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就對孫磊說:


    “今天就到這吧,先吃飯去,我請你。”


    “不用了,您也挺忙的,我自己吃就行了。”


    “跟我還客氣什麽,我要是忙,也就不叫你了,去吧,你喊上麗娜,咱們三個一起去,就在對麵新開的那家餐廳,我還沒去過呢,正好今天去嚐嚐,哪兒的飯怎麽樣,要是好,咱們就算是又多了一個可以吃飯的地方。順便還可以再商量商量聯誼會的事。”


    “那好。”聽我這麽說,孫磊也就不再推辭了,抱起他整理好的資料,走出了辦公室。


    十分鍾之後,我們三個就坐到了公司對麵的那家餐廳裏。可能是因為新開張的緣故,所以大堂裏顯得分外的幹淨,到處都好像是剛剛用肥皂水刷洗過似的,明晃晃的刺眼。它的裝修風格不算多麽出彩兒,但是很整潔明快,最搶眼的就是在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用一種鮮豔的彩虹色的仿玻璃馬賽克貼出一個幾何造型,一下子就突出了整間大廳的立體感和層次感。


    這裏的服務也不錯,半公開的操作區,操作區和大堂一樣的幹淨,菜式也算是豐富,有快餐也有炒菜,而且吃起來口味還很不錯。


    我一邊吃一邊打量著整個大廳,有些狐疑的問:


    “你們說,這裏各方麵都挺好的,怎麽就沒什麽人呢?”


    孫磊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著,一邊說:


    “沒人正好啊,您看看公司附近的這些飯店,一到中午都是擠不動的人,根本都沒法吃飯,要是這裏一直都沒什麽人才好呢,我們就可以把這裏當成午餐的定點餐廳了。”


    我仍就有些怏怏的:


    “可要是一直沒人,他們不就開不下去了嗎?你看這裏投資肯定也不小,按照這種服務標準看,費用也挺大的,要是每天都是這麽點兒人吃飯,那肯定連費用都合不上,更別說盈利了,他們要是不想想辦法,恐怕堅持不了多久的。”


    孫磊一邊用力嚼著東西,一邊看著我很無奈的笑了,看樣子他是想說話,因為他在迫不及待的要把嘴裏所有的東西都咽下去,後來他實在等不及了,幹脆喝了一大口冰水,然後瞪著我說道:


    “歐經理,我真是服了您了,您整天替咱們自己的公司操心還嫌不夠累的,還替人家的買賣操心!”


    他的話把我和許麗娜都逗笑了,我笑了一會兒才解釋說:


    “這倒不是替他們操心,隻是我現在好像已經形成習慣了,不管幹什麽,都得替人家琢磨,怎麽著能把經營搞得更好,把內部管理搞得更好,應該再在哪些方麵下下功夫什麽的。”我說著話,用力甩了甩頭,又加了一句,“不過好像這麽聽起來,是不太正常。”


    大家又都笑了起來。而我在笑的同時,心中又不禁油然升起一種感慨:


    ‘是啊,把鬥爭當成常態,把工作當成生活,把對工作的思考滲透到生命中的每一點一滴,如果想在職場上獲得成功,是不是就注定了要過這樣的生活呢?還好,我現在過這種日子,並不覺得是負擔,是覺得蠻快樂的,隻是不知道,未來,會不會有厭倦了這種生活的那一天。我相信一定會有的,否則就不會有那麽多已經取得了一定成功的人,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職場。現在,我隻希望,我厭倦的那天能慢些到來。’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大家的注意力慢慢從食物上轉移到了工作上:


    “歐經理,我寫的那個關於聯誼會的草案您看了嗎?”許麗娜問。


    “看了,還行,”我點了點頭,“不過現在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我們可以再想想,我們的方案還有哪些不足,或者還可以增添進哪些項目。”


    “我覺得我們可以在活動的最後,再專門加上一個女企業家的座談交流活動。”孫磊說。


    “女企業家?”我一時沒明白他指的是誰。


    “就是我今天上午跟您說的客戶中那百分之九十的女性負責人啊。”孫磊解釋。


    我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你可夠敢拽詞的,她們能算的上女企業家嗎?”


    “也是,這個詞現在有點兒土了,容易讓人覺得咱們不夠時尚,那咱們就換個詞兒,比如說女職業經理人,女強人,業內非常優秀的女人,或者……”孫磊還在滔滔不絕,我直接打斷了他:


    “行了行了,越說越離譜了,你都不問青紅皂白、也不看人家究竟是什麽背景來曆,就直接給人家戴上這樣的帽子,不怕人家罵你啊?”


    “罵我?為什麽罵我?”孫磊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你想想啊,要是人家心裏沒覺得自己是個什麽人物,你卻非得這麽稱呼人家,那人家不會覺得你是在說反話啊,這就好比,對著一個長相普通的女人,你非得叫人家美女,人家能愛聽嗎?”我說。


    “歐經理,這就是您想錯了,”孫磊顯得非常胸有成竹,“這麽說吧,要說哄女人高興,我不如您,您這方麵的本事是有目共睹的。”


    我托著腮看著孫磊,等著他誇完了我接著說正經事,九個月了,我糾正了他很多毛病,就是這個一說話必須先誇我的毛病,我怎麽也沒給他糾正過來,所以我隻好把這個當每次必須存在的前奏聽了。


    孫磊接著說道:


    “可是,要說站在男人的角度看女人,這一點您不如我……”


    許麗娜忽然打斷了他:


    “你這不廢話嗎,我們要是也能站在男人的角度看女人,那還要你幹嘛啊?”


    “別打岔,”孫磊不理會我們兩個的笑聲,繼續說道,“如果站在我們男人的角度上來看,女人——尤其是二十五歲至三十八歲這個階段的女人,”


    “你劃分的夠細致的。”許麗娜再次打斷了他。


    “我都說了,別打岔,這個年齡段的女人,隨著年齡的逐步增長,自信就在逐步減退,而同時當她們意識到了自己的自信在減退的時候,她們就特別渴望能夠得到外界的認可,而且是加倍的認可,因為一般意義上的認可對她們來說,已經起不到穩固自信心的作用了。”


    孫磊忽然停住了:


    “歐經理,您這麽看著我幹嗎?”


    他這麽一問我才意識到,我在不知不覺間,神情變得嚴肅了,眼神也專注了起來,聽到孫磊問我,我趕緊說:


    “沒事,你說的很好,繼續。”


    “真的?”孫磊又顯出了他一貫的嬉皮笑臉:


    “真的,很有道理,也很給我啟發,你接著往下說。”


    “那我可就什麽都說了啊,”孫磊又看了看我和許麗娜的臉色,“咱這可是談工作呢,一會兒說深了說淺了的,你們可別罵我。”


    他這麽一說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和許麗娜都在他畫的那個年齡圈裏麵呢,我笑了笑:


    “你就放心說吧,沒事,你就算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我們也不罵你,因為我們知道,我們雖然也處在這個年齡,可是我們都屬於這個年齡的女人中的傑出人物,所以和一般意義上的女人不一樣,她們有的毛病我們都沒有。好了,前奏我替你說完了,你接著說主題吧。”


    許麗娜被我的話逗得咯咯笑了起來,我發現,上了這將近一年的班,她整個人都開朗了很多。看來女人還是適合出來工作的。


    孫磊也笑了:


    “好,說主題,既然一般的常規性誇獎已經起不到這種作用了,那麽她們就開始需要過度的誇獎,這也就是為什麽女人年紀一大了,有時候反倒會變得有些自戀了的原因,因為她們在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不斷的告訴自己,我很好,我還很年輕,我很漂亮,我很有風度,很有氣質,久而久之,就把自己給說信了。所以在這種時候,如果我們再用常規化奉承話去誇她們,她們反倒會覺得我們是怠慢了她們。相反,過度的誇獎,才是她們最愛聽的。好了,我說完了,你們想罵就罵吧。”孫磊擺出一副慨然赴死的架勢。


    我笑了:


    “我不僅不罵你,還得好好誇誇你,因為你給我解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你讓我對女人有了一個全新的了解,我隻是有些奇怪,這麽顯而易見的道理,我怎麽就從來沒想到過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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