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華的這次突然造訪,又把另一個問題擺到了我的麵前——馮雅楚既然已經開始暗中對楊春華做手腳了,那她是不是也已經開始對我做什麽手腳了呢?想一想,這種可能還真是挺大的,馮雅楚成為華北區總裁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遠遠的踢開,這一點,就和下屆奧運會肯定會在英國舉行一樣,毫無懸念。而像她這樣一個鬥爭經驗極為豐富,又非常有頭腦的女人,肯定不會專心的等到一件事處理完了,再去處理另一件事,她一定會提早下手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即使已經猜到了這一切,卻也無能為力,因為我不知道馮雅楚在總部對我進行的打擊會在哪方麵進行,就算我知道了,我也沒辦法反擊。因為她是暗箭,我沒法還她明刀。上一次,我參加北京分公司經理競聘的時候,丁曉告訴我,不要去托關係、走門路,踏踏實實的做好工作,才最能得到領導們的賞識,而這一次,這個意見還有用嗎?


    畢竟分區總裁不同於一個分公司經理,他所需要麵對的東西更多、承擔的責任也更多,所處的環境也更複雜,在這樣的情況下,總裁們會不會更願意讓我們多向他們匯報一些自己的思想呢?


    再說了,現在的情形和上一次競聘又有不同,上一次是我獨立競聘,隻要競聘成功了,就好好的回北京幹工作就行了。可是這次不同,這次是合作競聘,我身邊還有一個馮雅楚。馮雅楚是不是一直都在非常及時的向領導匯報自己的想法呢,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這種悶著頭,不和領導溝通的狀態,可就吃大虧了。


    丁曉還教給過我一項非常實用的職場生存技術——在必要的時候,大膽的表達出自己!


    我利用這項技術,在工作上已經取得了幾次很顯著的成功了,現在我該再一次去大膽的表達自己嗎?在這項技術裏,大膽是一方麵,必要的時候是一方麵,適當的時機和適當的方式,則是最關鍵的所在。如果把握不好,就會適得其反,我究竟該怎麽做呢?


    就在我反複琢磨,卻找不到答案的時候,上天替我做出了抉擇。我得到了通知,明天,崔慧明要和我單獨談話!


    單獨談話?這可是我自己從自薦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平時不管是幹什麽,隻要是和自薦有關的,都是我和馮雅楚一起進行的。


    我給馮雅楚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她告訴我,她也得到了通知,也正想跟我商量。


    “你是怎麽想的?”馮雅楚問我。


    “我覺得在最後的選拔之前,領導們單獨見一見我們,也是正常的程序,應該沒有什麽問題。”我故意做出很平淡的樣子來,我現在已經很習慣於在馮雅楚的麵前口是心非了。


    馮雅楚停了一會兒,忽然說:


    “你現在能來我這裏一趟嗎?我們再把‘以後如何開展華北區工作’這方麵的問題準備一下,我想總裁雖然單獨見我們,但是問的問題應該都差不太多,到時候她如果問到對以後工作的想法,咱們兩個要是說出不同的答案來,就不太好了。”


    我想了想,也覺得馮雅楚說的很有道理,畢竟我們是以搭檔的身份出現的,如果對一些關鍵問題的意見不統一,那恐怕這樣的搭檔,也就沒人敢用了。


    “好吧,我這就過去,你等我吧。”


    見麵後,我和馮雅楚非常迅速的就又把所有的問題都整理了一遍,關於以後華北區的工作開展,我們已經討論過很多次了,所以基本上所有的關鍵問題都已經印在了我們的腦子裏,應該不會出什麽紕漏的。


    “我看應該沒什麽問題了。”我很輕鬆的說道。現在我在馮雅楚麵前,總是擺出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來,盡量讓她覺得,我隻是把能夠競聘成功當做了最終目的。


    馮雅楚微蹙著眉頭:


    “我還想到了兩個問題。”


    “什麽?”


    “一,如果總裁問到我們,想選擇誰來做華北區的財務總監,你會怎麽回答?”


    這個馮雅楚還真是滴水不漏,說心裏話,這一點我也想到了,但是故意沒去提這件事,因為我想提議楊春華,可是我又不想對馮雅楚說明這一點。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


    “這個問題我是這麽考慮的,一是財務總監肯定會由總公司派遣,我們作為總裁對這個問題顯得太熱心了,不太合適。再有就是,我覺得這個問題上,我們兩個就不用完全統一了,如果我們兩個異口同聲要求派同一個人來當財務總監,那真就成了三人為黨了。這多讓老總們不放心啊。”


    馮雅楚點了點頭: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好吧,我們就自己說自己的。”


    “行。”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馮雅楚故意停住了,認真的看著我,然後才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總裁如果問到,我們兩個誰當正,誰為副,你想怎麽回答呢?”


    我的心一沉,馮雅楚終於談到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了!


    自從我們兩個開始結組,我們就一直在故意的規避著這個正副分工的問題,因為我們兩個心裏都很清楚,我們誰都不會願意去給對方當副職,尤其是馮雅楚,她既然存了踢掉我的心,那就必須得做華北區的正總裁才行。


    我一直都以為,馮雅楚也會和我一樣,一直把這個敏感而尷尬的問題回避下去,沒想到,她今天竟然明明白白的問出來了。所以說,在‘勇於挑釁’這一點上,我還是不如她的。


    “你是怎麽想的?”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就又把球踢了回去。


    “我為正,你為副,我以為這一點,是我們兩個早就達成共識的。”馮雅楚又擺出那副居高臨下的倨傲態度。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我很平靜的回答。


    馮雅楚皺起了眉毛:


    “你就這麽痛痛快快的答應了?一點兒怨言和想法都沒有?”


    我心裏暗暗哼了一聲,我認識馮雅楚也有一年多了,雖然不敢說已經把她看得有多透了,可是最起碼的了解還是有的。我知道,她隻要一做出剛才那種樣子,就說明她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戰鬥準備了,隻要我敢說,我想當正總裁,那麽她立刻就會像一架戰鬥機一樣衝著我直撲過來!然後狠狠的對我展開一場狂轟濫炸!


    所以我就不給她這種機會,直接把這個問題規避掉,這樣,她就等於是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堆上,心裏難受卻也無計可施。


    人就應該這樣,該麵對的時候,不管前麵是刀山還是火海,都要義無反顧的衝上去,可是沒必要去麵對的時候,就幹脆避開,好保存住實力。


    顯然,馮雅楚是不容被敷衍的,她緊緊的瞪著我,等待著我答案,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我的態度讓你感到很奇怪嗎?”


    “是。”馮雅楚絲毫也不掩蓋自己的真實情緒,“說心裏話,歐蘭,我不相信你會心甘情願的給我當副職!”


    我輕輕歎了口氣:


    “我好像一直也沒有說過,我很心甘情願的給你當副職吧?”


    “那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我不在這個問題上跟爭!你想想,我們兩個這段日子裏,費了這麽大的力氣,不就是為了能拿下華北區嗎?現在九九八十一關都過去,好不容易到了最後關頭了,如果現在為了這件事爭起來,讓總裁看看我們倆,還沒等真正進了華北區呢,就已經開始內訌了,那樣,我覺得我非得前功盡棄了不可。所以,與其去冒那種徹底失敗的險,我寧可退而求其次,來當這個副總裁。我早就說過,我不是一個很敢冒險的人。”


    馮雅楚點了點頭:


    “嗯,你能這麽想那很好,我也就省事了,那我們現在就確定好了,如果總裁問起來,我們正副職怎麽分配的,你就說,你願意由我來當這個正職,而你當副職。”


    聽了她的話,我不禁心中暗氣:這個馮雅楚,是不是還得當場逼我發個毒誓啊?


    我淡淡的回應道:


    “到時候看吧,如果總裁問到這裏,並且問題剛好需要這麽回答,我就這麽回答,如果她的問題不是針對性這麽強,我卻非要扔出這麽一個答案來,那不是自討沒趣兒嗎?”


    看馮雅楚的臉色又變得有些難看了,我就又加了一句:


    “你放心吧,道理我剛才都跟你說清楚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肯定不會在總裁麵前多生是非的。再說了,我要是想敷衍你,就直接告訴你,我肯定會按照你的話說,一個字都不會差!可我要是真那麽說了,也沒什麽意義啊。你說呢?”馮雅楚也無話可說了,我們的溝通,終於暫時結束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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