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問題?”鍾濤趕緊問,他巴不得歐蘭把注意力轉移到其它方麵去,不再考慮常亞東了。


    “我在想,沈佳一為什麽要這麽做。剛才你說,你從男人的角度解讀常亞東,得出的答案是很準確的,而我現在從女人的角度解讀沈佳一,也應該是非常準確的。我的解讀就是,女人如果不是恨一個人恨極了,絕不會采取這樣方式。”


    “你是說沈佳一恨你已經恨到極致了?”


    “可以這麽說吧。”


    “那她為什麽這麽恨你呢?因為你搶了黃金賣場?”


    “對,也因為我阻礙了她兼並懷安的計劃。”


    “不是為了常亞東?”


    “當然也有感情上的原因,但是正如許正華說的,像沈佳一這種女人,工作永遠是排在男人前麵的。如果我不是懷安的總裁,隻單純的是她的情敵,那她不會采取這麽沒有風度的手段。”


    “我明白了。”鍾濤覺得女人的心思好複雜。


    “所以我就在想,這件事隻是個開始,沈佳一對我的打擊絕不會就此停止,而是會就此展開。”


    “她已經汙蔑你要破壞常亞東的家庭了,下一步還跟常亞東說什麽?說你會綁架他們家孩子?”


    “下一次就不見得是常亞東了,她會繼續找我其它的弱點,針對性的進行打擊。直到把我徹底打垮為止。”


    看鍾濤不說話,歐蘭又加了一句:


    “怎麽?你不相信?”


    “我當然相信你,就是覺得有點兒毛骨悚然。”


    “毛骨悚然?這麽誇張?”歐蘭失笑。


    “也許是厭惡吧,厭煩這種惡意競爭的手段。”


    “這是沒辦法的事,各種競爭達到白熱化的時候,就都會變得不擇手段了。”


    “既然你認為沈佳一接下來會有一連串的手段,那你有什麽打算?”鍾濤問。


    “還擊。必須還擊。否則就等於是在自己身邊埋伏了一支敵人的別動隊,想什麽時候給我放個冷槍就放個冷槍,想什麽時候給我扔個炸彈就扔個炸彈,那我就不用幹別的了,整天就光跟她周旋了。常江說過,我得學會把鬥爭當成常態,我現在就想把跟沈佳一的鬥爭當成常態,把我變成埋伏在她身邊的別動隊,沒事就給她製造麻煩,隻有這樣,才能為懷安贏得爭奪市場的時間和空間。”


    “以攻為守,好主意。沈佳一這次一定以為打擊到了你,你會低落一段時間,甚至沒有心思去管國慶促銷的事,她絕不會想到,你不僅沒有因為受到傷害而消沉,還這麽快就組織起了反擊的計劃。”


    歐蘭心中一沉:誰說她沒有受到傷害,隻不過她已經下定決心把所有的傷都深深地埋藏起來。因為她知道,事已至此,再多無謂的傷心也沒有用,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爭取業績,打擊天一!成就,永遠都是最好的療傷藥。


    歐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眺望著遙遠的天幕:


    “我現在跟你說說我的計劃……”


    歐蘭說完了,鍾濤直直的盯著她,久久都沒有開口,歐蘭笑了:


    “怎麽,是不是覺得我的計劃太瘋狂了,覺得匪夷可思?”


    鍾濤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很緩慢的、分外認真的說道:


    “這個計劃的確是太瘋狂了,不過,我支持你。”


    “真的?”歐蘭露出驚喜的笑容,“可這件事,我心裏也隻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


    “富貴險中求,拚一把。”


    “好!”


    國慶促銷終於開始了,不管南京路上的這些商家們,為了這一個黃金周如何的絞盡腦汁、明爭暗鬥,這七天都是消費者們不折不扣的節日。


    南京路上一片歡騰,來自各地的人們都盡興的投入到了這場購物狂歡之中,盡情享受著各家商廈精心捧出的商品盛宴。


    而在這個時候,各個商廈內部的管理樓層內,則是另一番景象,和南京路上的喧鬧、熱烈正相反,這裏是安靜、緊張,卻又井然有序的。不管是大的工作間還是單獨的辦公室,職員和主管們全都身著工裝,他們有的在注視著電腦,有的不斷接打著電話,有的步履匆匆的在賣場和各個辦公室之間來回穿行,雖然幹的工作各異,但他們的神情都同樣的嚴肅,腳步和說話的聲音都很輕,盡量不打擾其他人。彼此之間商量各種事情的時候,也都最大限度的實現了溝通和配合。


    歐蘭在各個地方轉了一圈,心中不禁感歎:


    ‘要是平時懷安也都是這種工作氛圍,那該多好啊。’


    今天,商廈裏所有的員工都不由自主的被南京路上這個巨大的交易磁場所包圍了。在這樣的氛圍之中,他們暫時忽略掉了個人的私利和彼此間的嫌隙,一心一意的成為了這場異彩紛呈的商戰的一部分。


    ‘當然,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因為商機而變得激越了。’歐蘭臉上忽然顯出一抹異樣的笑容,雖然她還沒有見到陳秋峰,但她相信,再陽光再熱烈的氛圍,也影響不了陳秋峰那顆陰暗的心。他始終都會像一把冰冷的、淬毒的刀,深深的插在懷安的心髒上。


    歐蘭很想知道現在陳秋峰又在打什麽主意,因為她知道,這場火爆的銷售為其他人帶來了多大的快樂,就會為他帶來多大的痛苦,而在同樣力度的情況下,痛苦的感受肯定比快樂的感受要強的多。所以麵對著這種強烈的刺激,陳秋峰一定會幹點兒什麽的。


    當然,她也就是想想而已,雖說現在歐蘭已經比較了解陳秋峰了,但對付他,也隻能做到事後補救,見招拆招,還做不到對他的行為洞若觀火。


    ‘大家都這麽忙,我也應該找點兒事幹了。’歐蘭對著玻璃裏自己的倒影笑了一下——一個很典型的崔慧明似的笑容,專門笑給自己的笑容,然後撥通了電話。


    “喂,海川,很忙吧?”歐蘭對著電話笑語盈盈。


    “啊!你好,是挺忙的,你怎麽今天有空打電話過來?”謝海川突然接到歐蘭的電話,感到很意外,因為歐蘭一般不會在工作時間找他,更不應該在十月二號這樣的日子裏找他。


    “嗯,現在懷安裏,大家都忙翻了,就我一個閑人,我不好意思總是閑著了,就也找點事情做唄。”


    謝海川苦笑:


    “唉,這就是老總和打工的區別啊,你們老總們就負責運籌帷幄,高瞻遠矚,我們就負責兢兢業業。”


    “哈哈,你們丁總呢?他現在是不是也很閑啊。”


    “今天我還沒見他呢,不過應該也跟你差不多吧。”畢竟和丁偉是鐵哥們,隨時都得顧及著丁偉的麵子,人家一個女總裁都這麽輕鬆自在,總不能把丁偉形容的焦頭爛額吧。


    “那這樣海川,其實我給你打電話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


    “如果現在丁總有時間的話,我想和他見個麵。”歐蘭的語氣態度都那麽自然,就好像再說一件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可這句話帶給謝海川的震撼卻是可想而知的。


    “啊?”他不禁驚呼了出來,“你要見丁總。”


    “對,有點兒事想和他商量。”


    “現在?”


    “嗯,最好是現在,當然如果丁總不方便的話,就另定一個時間,但最好能在這一兩天,而且是營業內的時間。”


    歐蘭的這一係列要求太奇怪了,作為兩家頂級商廈的老總,就這樣就安排了一次見麵,未免太過於草率了,而且還要在營業時間內見麵。


    海川沉默了一會兒,說:


    “歐蘭,能告訴我,到底出什麽事了嗎?”


    歐蘭笑了:


    “真沒什麽事,我就是有點兒事想和丁總談談,但又不想興師動眾的,所以才請你幫忙。好嗎?海川,幫我聯絡一下丁總,你告訴他,如果他時間方便的話,我到鑫榮去見他。”


    “你來鑫榮?”又是一個意外。


    “當然,如果丁總允許的話。”


    “那,好吧,”謝海川又猶豫了一下,才說,“我去轉告。”


    “謝謝你海川,我就在辦公室裏等你電話。”


    歐蘭的意思很明白,今天就要見到結果,謝海川當然也聽出來了,其實歐蘭真不用再這麽刻意的囑咐他了,她這一連串的舉動太古怪了,謝海川已經不敢拖延了。


    還真是和歐蘭一樣,現在丁偉也很閑,隻坐在辦公室裏想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習慣,丁偉思考工作的時候,就是自己一個人冥想,一坐就能坐一天。


    “怎麽了?你怎麽跟夢遊似的。”丁偉一看到謝海川馬上就問。


    謝海川很佩服丁偉的形容能力,自己的確是讓歐蘭那個電話弄的有點兒六神無主的,可能看起來還真是像夢遊。


    “丁偉,找你說件事。”


    “什麽事?”


    “剛才歐蘭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她要和你見個麵。”


    “她說為什麽找我了嗎?”


    “我問了,她不說。就說見麵時間越快越好,見麵地點就在鑫榮。我沒有問她都有什麽人參加,但她強調了,是因為不想興師動眾所以才找到我,所以我想,她是要來單獨見你。”


    丁偉也愣住了:


    “她想幹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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