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鋪子的人,張勇、張廣、張小三個,還有圍觀的人,隻見徐寶突然一抬左腿,嗖地下搭在張小的肩膀上,右腿筆直,身體向著張小一靠。


    ‘哢嚓’,徐寶的兩腿角度超過了一百八十度,而聲音不是腿的動靜,是……


    “我這條褲子是從你們鋪子裏做的,聽到動靜了嗎?”徐寶收回腿,放下衣服下擺,很不高興地問成衣鋪子的人。


    “寶郎,車上還有兩套你的衣服,我給你取條褲子來。”張勇知道問題出在哪,要去拿褲子給徐寶換,不然的話怕風吹到那啥。


    成衣鋪子的人:“……”


    他們說死都想不到徐寶會來一個大開叉,剛才不是擺的那個姿勢嘛,咋一轉眼換動作了,大開叉前需要先那樣擺?


    張小則發呆,他的身體也很靈活,別看長得粗壯、力氣大,但動作不慢,尤其是反應,給人扛沙子和石頭時,很多人直接把大石頭拋過來,他全能接住,並順著力道裝進麻袋中。


    但剛才那一下,他發現自己沒反應過來,快,實在是太快了,那一腿是搭上來的,若是換成踢,自己的下巴就得挨一下,根本躲不過去。


    “哈哈哈……”圍觀的人哄笑起來,他們很快樂,尤其是看著徐寶此刻一副沒發生任何事情的樣子,他們便忍不住想笑。


    成衣鋪子的人無奈地看著徐寶,能管事的人說道:“給你換一條褲子,用好料,他,他那身的錢也免了。”


    “真重新做個更好的,還免一身?那一身可不僅僅是外麵套著的。”徐寶盯著對方的眼睛問。


    “免。”管事的鄭重地吐出一個字。


    徐寶笑了,他在這家沒少買衣服,之前書院孩子的衣服也是在這家買的。


    他能看出來,對方是真正的買賣人,懂行,曉規矩。


    什麽規矩呢?客人過來買了東西,哪怕是找事,隻要能找出理來,店鋪就認。


    不是擺出一副店大欺客的嘴臉,不給退、不給換的。


    認一下看上去是吃虧了,實際上是把聲譽圜回來。


    莫說遇到真正買衣服的人,即便是賴子,一次兩次的,店家也認,然後賴子再過來找事,可就不行了。


    眼下對方守規矩,可以看出來圍觀的人臉上的表情是傾向支持店家的。


    店家以一條褲子和一身內外的衣服為代價做了次廣告,告訴其他人,買我店裏的東西不用怕買差了,差了一切好商量。


    徐寶敢打賭,自己再找事,圍觀的人保證會仇視自己,哪怕是告了官,官府派人來後,圍觀的人也要幫著店家說話。


    “若想參與進西市攤子那裏的事情,叫人找我大哥張檉,拿一些牌子回來,有人送客人來,記得照辦。”


    徐寶對管事的說道,他相信對方明白是什麽意思。


    果然,如他所想,管事的開心起來,叫人上茶,然後安排個店裏的夥計去西市攤位處拿東西。


    市場上的消息流通最快,幾乎整個西市區域,無論是有店的,還是擺攤的,甚至是挑著擔子走街串巷的。


    他們都知道了西市那些個攤位的變化,知道有個才華滿腹的讀書人是真正管著那裏的。


    還知道那裏開始賺錢了,包括李聾子店的遭遇。


    昨天天黑之前,李聾子的店客滿,這季節也不是什麽人多的時候,別人家能住進去個三成客就算不錯了,結果李聾子家沒地方了。


    一切皆因為西市那裏做的事情,李聾子是悲喜交加。


    不少西市有店鋪的人都想著能拿到一袋子牌子,然後等人領著客人上門交換。


    一個是能多賺錢,另一個是安穩,拿了錢出去,有人罩著啊,李聾子那是什麽人?認識不少做暗中勾當的,可還是被收拾了,連個狠話都不敢放。


    能護住規矩的人,貼上去自然不會吃虧。


    成衣鋪子的人現在就是高興於貼上了,之前他們還懷疑徐寶的本事,方才那一腿踢出去,他們信了。絕對的練家子。


    “徐郎,多謝,一成的利,我們絲毫不會差。”管事的現在‘認識’徐寶了,剛才可是沒提姓,也沒說名。


    徐寶看著對方,看,一直看,盯著看,看到對方想找鏡子的時候,伸出三個指頭,說道:“三成利,毛利三成。”


    “啊?徐郎,抬抬手,賺不到那些,真賺不來的。”對方哭窮。


    “那我換一家,褲子不用你賠了,衣服也不用你送。”徐寶要走。


    “別。”對方伸胳膊攔,剛攔一下,就被張小跟拎小雞子似的給提溜到旁邊。


    他連忙喊:“徐郎,寶郎,聽我說完,咱倆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這點情分還沒有嗎?”


    徐寶根本沒邁步,他相中這家了,這家的衣服確實好,針腳走得密,所用的線還全是好線,縫的地方,使勁拽,布扯壞了,線也不會斷。


    尋常人或許不曉得其中有何差別,但從經常幹活的人或跑跑跳跳的孩子身上便能知道,總活動,還不時會掛到哪裏,線最容易開。


    尤其是寶寶們,他們不會考慮衣服的事情,玩瘋了哪都鑽,鑽著鑽著就扯開了。


    家裏的人再因平日裏忙,馬虎一點,洗衣服的時候沒看到開線,泡好了一頓搓或錘打,開線的地方可就不是開線了,而是水邊子了,或者說是甩邊子。


    衣服甩了邊子,洗幹淨一晾,家中的婦人便發愁,早知道先縫上再洗呀,現在是布鬆了,再縫得壓一點布,正好合身的衣服壓條布邊縫,會變緊,穿在身上不舒服。


    當然,還有一種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那叫織補,甩開三寸長的邊,用兩個時辰一點點拿線補回來,值得還是不值得呢?


    而這家店想到了,他們用的線比布好,給書院孩子買的衣服,不但針腳密,還套著回針,走出來的印兒是針壓針、線套線,好線細針法,是良心活。


    徐寶感受下那個部位的清涼,根本舍不得換一家。


    所以他站著,等對方說話。


    “徐寶,不知你懂不懂針線活?”對方見他未動,直呼姓名,坦誠地問。


    “張勇哥。”徐寶沒回答,喊張勇。


    張勇連忙把文具箱遞過來,他是有默契了,他發現小寶喊張廣時是有事情要跑腿,喊自己通常是拿筆墨。


    文具箱打開,徐寶把東西擺出來,墨研完,毛筆蘸上,提起來在紙上畫圖。


    他最反感的就是現在,毛筆在宣紙上畫圖,不是不能畫,是耽誤時間啊,而且線條勾勒的時候還得非常小心。


    不由得,他又想起嘟嘟,下次來,得說一聲,弄點繪圖紙過來,還有筆,要不就把十六哥換過來,十六哥毛筆用得好啊。


    反正他是盯上十六哥了,誰讓村長爺爺總誇十六哥呢。


    想歸想,該做的事情還得做。


    徐寶畫圖,畫了一個風衣的圖,翻領的,直襟的,襻扣,為什麽不是紐扣呢,因為……還不到時候,不是做不出來紐扣的紐,木頭竹子、包括象牙什麽的,都有。


    現在不拿出來,以後再說。


    畫完,他對成衣鋪子管事的人說:“圖送你了,別怕賣不出去,我訂下三百套,孩子穿的,你若是信我呢,就多做,不信的話就把我要的做出來,不要絲綢的,也不要麻的,我要棉的,京城裏我看到了,量少,你去打聽,多買布,給我做出來,好不?”


    管事的看著紙上的圖,倒是沒覺得無法理解,現在各種衣服都有,大夏天的沒雨沒風,還有專門戴個沿帽的呢。


    “用這個換三成毛利?”管事的問。


    “兩成,一成你原本就要交的,換不?”徐寶強調下分配比例的關係。


    管事的猶豫起來,咬咬嘴唇,問:“徐郎你擔保?”


    “我擔什麽保?我自己開一個成衣鋪子你信不?你願意跟著我一起賭,我帶著你,你不願意,我不強求。”徐寶沉著臉說道。


    “賭了,那啥,徐郎啊,你看,你給於家店寫的對聯,他家螃蟹賣那麽好,現在又賣上了幹豆腐,還有陸二摳子的鹽店,天天有人排隊買,你是不是……那個那什麽呀?”


    管事的知道自己沒時間多想,咬咬牙答應跟著一起賭,轉過話來,又想讓徐寶給寫個什麽,好幫著賣衣服。


    “先把我的褲子換出來。”徐寶一邊想著寫什麽東西,一邊與對方說道。


    管事的催促著後麵加快速度,同時送上來不少點心,還有幹果。


    徐寶不愛吃,他不喜歡吃零食,他喜歡吃正餐,真正填飽肚子的飯菜。


    要麽就是燒烤和火鍋,找幾個人邊吃邊聊,目的不是吃,是喝酒和聊天,吹吃牛了,侃侃大山了,圖個樂和,不想著別人說的話是真是假,隻琢磨著使勁抬杠過癮。


    像這種幹果和點心,他看著就行。


    張小卻不客氣,他今天算是開眼了,跟著出來,以前見不到的東西都看到了,比如說這個圓圓的東西,吃到嘴裏真甜,還有點心,裏麵居然有肉。


    “張小哥,你坐下吃,別往懷裏塞,衣服該贓了。”徐寶很無奈地對張小說道。


    張小這才反應過來,放下東西,跟徐寶說道:“給你丟人了。”


    “丟什麽人?想吃就吃,我給他家寫個東西,看誰敢說你丟人,筆墨侍侯。”徐寶靈感來了。


    ******


    錯別字修改完畢。


    今天的會員點擊、收藏、推薦,都沒到約定的數字,錯誤我覺得在於我,估計高了,所以呢……明天加更。


    有覺得本書字數少,可以看我的另外兩本小說,《田園大唐》和《氣衝星空》,但推薦票給這本留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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