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老那裏祁雲是先去找了範洋遞了一聲消息才上的門, 卻是沒想到, 這回去還是湊巧剛好撞見了田思思。


    田思思當初被範老不留情麵的直接攆出了範家, 之後田思思倒是又想來找祁雲, 不過被同院校的表哥範洋給攔住了,田思思的父親知道以後直接發了一次火, 讓田思思的母親再不敢耽誤, 努力給閨女找更好更優秀的年輕小夥子。


    之後好像是聽說田思思重新愛上了誰, 過年的時候還帶到範家給範老看過了, 於是範家也不再強硬的不許田思思進門了。


    既然對方已經有了“真愛”, 祁雲也沒有別的想法, 一如既往的保持陌生人關係就夠了,範老也知道不可能讓祁雲看在他的麵子上對田思思露出多友善的意思, 更何況範老自己也沒那個想法。


    田思思身邊被她挽著手的是個戴了無框眼鏡穿著西裝打了領結的高瘦男人, 長得倒也算端正清秀, 臉上帶著抹不去的淺笑, 眼神溫和,主要是身上一股文弱氣質, 不用開口就讓人覺得是個有學問的人。


    “你們怎麽過來了?”


    範洋帶著祁雲進大廳的時候看見兩人坐在沙發上, 一時也是驚訝。


    那男人眼神在祁雲臉上頓了頓,而後似乎有些尷尬。


    祁雲掃了一眼, 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田思思扭頭看見兩人,眼神暗了暗,而後抿唇歪頭露出個笑來, 往身邊男人肩膀上微微一靠,“我們是來找外公的,不過柳媽說外公還在書房作畫。表哥,你們是不是要去七月的國際文化交流會?有收到請柬嗎?”


    範洋拉長調子“哦”了一聲,“爺爺的名額已經定下了,要不然你們還是去找別的門路吧。”


    範洋半點沒聽出田思思話裏的意思,抬手食指撓了撓鼻翼,說話十分直接,搞得田思思身邊那個男人溫和的笑頓時變得尷尬。


    田思思沉了臉,瞥向祁雲,“外公才不會像你,親疏不分,好歹我也是他外孫女,拉拔自家人總比拉拔外人強,誰知道那人是不是白眼狼。”


    這話範洋都聽出來具體意思了,眉頭一皺就要上前跟人理論,祁雲抬手拉了一把,“咱們也要在下麵等範老嗎?”


    範洋那口悶氣被祁雲一打岔,頓時找不到原本想要發泄的路了,“不用,爺爺說了讓我帶你直接上去。”


    說完範洋突然回過神來,被祁雲淡定從容的範兒給感染了,雙手在胸前一叉抬了抬下巴斜睨了一眼田思思,“老祁咱們快點上去,要不然爺爺得等急了。”


    範洋也不是非要跟田思思過不去,怎麽說也是表表哥妹,可主要是這廝從小時候才幾歲起就被這個表妹欺負著,都給他造成心理陰影了。


    以至於長大後田思思歪頭無辜一笑範洋立馬能狠狠的打個哆嗦,半點不覺得這樣的表妹有多可愛,反而第一想法是又要有人被算計了。


    如今範洋秉持的是敬而遠之的想法,半點不敢跟這個表妹靠近,要是能在語言上占點便宜,也就算是慫兮兮的報了當年的仇了。


    眼看著範洋跟祁雲消失在樓梯上,男人心裏越發沉得厲害,轉眼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田思思,男人臉上的笑越發落寞,“算了思思,不能參加也沒什麽的,我不希望你為了我被人奚落。”


    田思思本就心頭憋悶,祁雲還是那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哪怕她身邊有了別的男人,此時再聽男朋友心疼自己被人奚落,心裏委屈跟火氣迸發,“雨哥,咱們也上去,剛才我隻是怕打擾外公而已,現在既然他們都上去了,我們上去也不會打擾他。”


    孟安雨心中一動,可到底顧忌著自己上去怕是要惹範老介懷,強作歡顏的笑了笑,孟安雨抬手略帶憂鬱的為田思思把臉畔碎發別到耳後,“如果我上去的話,怕是你外公會生氣,畢竟是個外人,我不想因為這個事就惹你外公不喜歡我,因為以後我也想要叫他外公啊。”


    田思思聽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臉上微微泛起燙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臉,“好吧那我上去看看,你一個人在下麵真的沒問題嗎?”


    孟安雨輕笑一聲,聲音低沉磁性,“總不至於我多吃兩塊點心就要被人趕出去吧?傻丫頭,放心吧。”


    田思思被對象親昵的語氣寵溺的眼神迷得腦袋暈乎乎的,再想起剛才乍然見到祁雲時心裏那點想法,田思思心裏難免有點兒心虛。


    此時麵對男朋友寵溺信任的眼神,田思思俏皮的握了握手,“你放心雨哥,就算外公這裏不同意,我也會讓我爸爸弄到請柬!”


    孟安雨噙著溫柔的淺笑目送田思思上樓,轉身坐回沙發上,孟安雨收了臉上的笑,別臉輕聲“嘁”了一聲。


    要弄請柬當然容易,可他要的就是跟著範老一起去。


    他們孟家說是書香門第,可事實上戰亂時期找了門路出國避禍,在國外為了生計,家裏人從了商。


    這次再回國,雖然錢不缺了,可再想要回到範老他們那個圈子裏,卻是難上加難。


    一是因為他們於國家有難之時二話不說就跑了,二來他們在戰亂時也沒有為祖國做一絲一毫的財物上的支援,甚至還有幾個分支直接轉了國籍。


    說得好聽是跨國家族,說得難聽點就是洋不洋華不華,目前的華國能夠接納他們重新回來,但是注重愛國情懷以及高尚品節的文學圈子卻不會接納他們。


    除非他們有人引路,再積極表現出這方麵的天分,要是有可能,再表現一下當年家族的迫不得已。


    可對於引路人來說,這就是個碰了沒好處反而還要承擔品格被人質疑的危險,上流文學圈對於人的品性要求甚至遠超這個人的才華。


    在他們看來,文人學者可以在男女私事上犯錯,但國家大義上絕對不能錯。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誰會無緣無故的去接手?


    範洋帶著祁雲上了樓,直接敲了書房的門,“爺爺,我跟老祁過來了!”


    裏麵範老聽見自家孫子咋咋呼呼的嚷嚷聲,臉上露出個笑來,放下毛筆,範老喊了聲進來。範洋搭著祁雲的肩膀開門走了進來,還沒等範老說話範洋就滿眼好奇的問道,“爺爺,樓下表妹跟她對象來找你,好像是想要你這裏的名額?”


    一封請柬可以帶兩個晚輩,雖然祁雲在青年文化圈是頭一號人物,可像是這種國際性質的文化交流會,全華國多少老一輩的大師。


    雖然在之前的□□裏失去了不少人,可現在收攏收攏,還是不缺人的,祁雲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論天賦,比他高的人不可能沒有,論專研程度,比他更專注的人更是數不勝數,無論從哪方麵去比較,他也隻是一個相對來說算是優秀的晚輩而已,沒有請柬是再正常不過的。


    因此對於範老以及玉老願意給他名額,祁雲是十分感激的。


    範老白了一眼自己的蠢狗孫子,當著祁雲的麵說這個話,真就對他跟祁雲之間的交情這般自信?


    要是範老真問出了這個問題,範洋肯定會十分得瑟的一甩頭發,搖著食指表示自己更是對祁雲的人品信任,相信祁雲不是因為一句話就要記仇的那種人。


    範洋雖然看起來是蠢了點,實際上也確實沒多少心機,可他動物的直覺還是很準的,正是因為他性子簡單,反而十分輕易的就看明白了祁雲不能踩的底線是哪裏。


    “隨他們去吧,總之你們別摻合進去,孟家想要回這個圈子,找誰都好,咱們自己別沾手。”


    雖然不是很明白這個孟家是怎麽個來曆,不過從範老的態度來看,祁雲就相信應該是有問題,範老不是那種不樂意拉拔後輩的人。


    範洋似乎知道一些,也是一臉讚同的點頭。


    “來,阿雲,幫我看看我剛剛完成的這幅字。”


    範老點到即止,而後興致勃勃的側身引著祁雲到自己書桌旁看自己剛才寫好的字。


    範老不止在國畫上造詣頗深,便是書法上也是獨具一派風骨。


    字是簡單的一句詩,“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


    範老的字跟他高瘦的本人形象頗為不同,可謂是鐵畫銀鉤力透紙背,一看就知這人心中有萬般溝壑萬水千山構建出的壯闊山河。


    “範老果然功力不凡,隻是選的詩不適合,一派春風卻似有帶金戈鐵馬之聲。”


    範洋歪著頭左看右看,沒看出啥金戈鐵馬聲兒,範老卻是撫掌大笑一聲,“好個金戈鐵馬,阿雲,你來。”


    祁雲也不推脫,轉身站到書桌後麵,以鎮紙壓了長素白宣紙,提筆醞釀片刻,下筆如龍蛇飛舞,一筆一劃似帶上了春風的靈動。


    觀其字又勁骨豐肌不失風骨,真真是瀟灑飄逸,讓人一見就猶如看見一片大好春日中讓人忍不住心神灑然的畫麵。


    “一字如一畫,好字!”


    範老當真沒想到祁雲還能字中藏畫,迫不及待想要再提一句詩讓祁雲再寫,一個人無論是畫還是書法,甚至是音樂,多多少少都會帶有本人的性格,萬變不離其宗。


    可上次鬥畫之後祁雲在畫角題詩時明明下筆蒼勁有力自帶一股粗獷野趣。


    前後兩次可以說是兩種風格,範老想看看是不是一個人真能同時掌握多種不同的風格。


    “外公,我能進來嗎?”


    書房門被人怯生生敲了兩下,然後門被推開,田思思歪著頭小心翼翼的探頭看進來。


    屋裏三人看過來時,田思思目露討好的衝範老笑了笑,這委屈的小模樣,著實叫人心疼。


    範老興致抬眸看見,隻覺興致一減,而後搖頭輕歎,“進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田思思:我是一朵可憐的小嬌花,誰來憐惜我?【委屈巴巴


    範洋:挖槽這家夥又要幹啥?該不會我又要倒黴了吧!【拔足狂奔


    田思思:...mmp?


    ps:補昨天的加更,最近感覺都沒有什麽好寫的劇情了,有沒有你們想看的?可以給我留言給我點靈感啊,好喪,我的大綱都比較粗糙,直接就是大概劇情。


    大孫子黑粉那個劇情是比較晚的結尾番外,目前還不能寫喲~


    最近幾天我喪小可愛們留言也很不積極了,唔,本章兩百個紅包刺激一下你們,希望兩百個能全部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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