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不屑的笑道,“你不是說沒心情玩嗎?怎麽,還拔刀子了啊?”整個身形卻驟然爆發!一個擰身後,‘流光’竟真如流光一般,在月色下無數道森冷銀芒攻向上陽道人!這才是第一擊,這僅僅是見習靈氣者階高級劍法道法龍翔九天而已!


    上陽道人沒有想到自己這麽快就需要麵對這個年輕人淩厲的攻勢了,他強壓住心下的驚濤駭浪,連忙揮劍格擋,隻是,他真正能攔下的,卻不過寥寥數劍!除了少數幾劍是擊在要害處的讓上陽道人攔下外,大部分劍擊竟都是從上陽道人想都未想過的刁鑽角度刺上去!


    天啊!這個小家夥,真是太妖孽了。不止天賦厲害,就是觀摩別人,把別人的攻擊技巧弄到手裏的本領竟也是極厲害!驚駭的豈止是上陽道人?靈狐心下也是暗暗震動了,這小子今晚才與那個殺手交手一次啊,匆匆回來連揣摩一下都不用,直接對這鬥師階層次的家夥用上了,竟也用的有模有樣的,如此純熟,這哪是一個靈氣十層能夠掌握的道法啊!


    上陽道人一身白色甲衣漸漸剝脫開來,露出了襯裏的白色棉衣褲,接著,棉衣褲又變成了布條裝,連裏邊的內衣褲都出來了!這時候就算是再傻的人都以為許寒是在耍著上陽道人玩了。這一刻他才深深的體會到歐曉格口中所說得厲害,到底是怎樣厲害了。


    妖孽!上陽道人心中長歎一聲,自己剛才真是太大意了。別看帶來這麽多人,恐怕也不夠人家兩三劍的,這簡直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要是讓自己手下的人,跟這個家夥對打,就算全部上去,恐怕也是三兩招就被解決掉了。


    靈狐暗暗給上陽道人那家夥默哀一聲,哎。真是不幸的孩子。要怪隻怪你剛好是鬥師階實力,又偏偏是實力不怎麽的鬥師呢?正好就做了小家夥練習新的攻擊技巧的對象了。誰讓你對麵的敵人是一個練功狂人呢。


    靈狐跟隨劉建這麽久,也早就摸清了許寒的性子,從某一方麵來講。許寒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人。這一刻,許寒為了磨練自己的道法,而裝作弱不禁風,其實暗地裏卻是在榨取著上陽道人身上僅有的一絲價值。


    靈狐雖然是在陰陽魚中,可他卻是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許寒心中的快意。許寒此時正沉浸在習練道法的樂趣中,不語不聞。神情異常的專注,看上去就跟一個找到了玩物的童兒一樣。


    一招一式都照著記憶中看著錘煉著,許寒沒有理會靈狐的詢問,他知道自己此時正在做什麽,他掌握著主動,所以也不擔心上陽道人會突然出招。周圍的那些護衛此時卻是瞠目結舌,神色間充滿了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怎樣的人啊?竟然在戰鬥的時候。還不忘鍛煉自己的道法跟意誌……


    這一刻,眾人心中都浮現起一個詞語,那就是妖孽!這個年輕人就算不是天才。那也不是平常人啊。短短幾招,就把自己的頭頭給解決了,並且現在還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許寒當然不知道這些護衛心中的想法了,這一刻他已經進入了忘我的地步了,專心致誌的練習著自己剛剛才掌握的雲錦劍法,他發現這個上陽道人甚至要比那個歐曉格厲害上幾分呢。這種感覺,讓他如獲至寶,大呼過癮。


    上陽道人被這麽多人看著,神色間更是露出一抹羞惱之意,然而要他直接放棄給許寒一劍砍了他又張不開嘴。一時怒火攻心,不由得大喝道:“你有種就別讓我出了院子,直接一劍把我殺了,老是這麽折磨我,算什麽英雄好漢?!”


    許寒嗤笑一聲並沒有理會上陽道人的吼叫,還是一劍一劍的在上陽道人身上來回劃動著。轉眼間,上陽道人身上的衣服,就沒剩下幾件了。這個帝都守衛隊的領頭,現在竟然是光著身子,這要是傳出去了,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韓萬壑、林不寓幾女卻是紅著臉將頭轉到一邊去了,不敢再看下去,這個場景可不太好看。幾女心中均是暗暗輕啐一口,這個劉公子啊,什麽都好,就是有些惡趣味!正當許寒還待繼續刷下去時,突然麵色一變。


    恰在此時,赤鴻連劍鞘都沒有拔出,就讓許寒抓在後手橫檔胸前,才堪堪將一道尖細灰影攔下,“砰!”一聲尖銳的聲音響徹天地!赤鴻劍鞘竟是碎成了無數塊,就是許寒,也給這一下擊得後退數步不止。


    這一招攻擊也就是在電光火石之間,雖然看起來兩件兵器隻是輕輕的一接觸,但是如果要是有見識的人,那麽一定能夠從中看出這輕描淡寫的一擊中,到底蘊藏著多大的爆發力。“嗯?居然能攔住了?”前院院門口的屋簷上,不知何時竟是多了一個錦衣華服的猥瑣中年男子,正奇怪看著許寒,似乎不敢相信許寒會如此年輕。


    許寒心中一震,“靈狐,剛剛的那一擊是?”這個人的攻擊如此淩厲,是自己從來沒有碰到過的敵手,他是誰?許寒不禁在心中來回思量。


    靈狐卻是神色凝重的道,“哼!以為把靈氣波動改了,就能瞞過我的法眼嗎?許寒!錯不了,這是高級階別的暗器攻擊方式!”


    居然是高級戰士!這可不是自己能夠輕易對付的人啊,許寒心下一沉,連高級戰士都來了?那現在應該怎麽辦呢?他自信能對付一般的鬥師甚至是麵對高階鬥師也能周旋一番,至少保得住性命,可現在他對麵站著的,卻是高級階別的強者!等許寒再次回頭,卻是看到場中靜靜的站著一人。


    歸名煙眉頭一皺,神色震怒大聲喝道,“哼!誰來給我解釋解釋啊,這是怎麽回事?讓你們出去一趟,你們就搞成這副樣子回來?”


    上陽道人怨毒無比的看了許寒一眼:“歸大人,您有所不知。這夥細作太棘手,屬下應付不來。不過大人,您請看看那邊,讓那個女娃娃抱著的女人”給歸名煙當了那麽多年下屬。上陽道人自是早就摸清了歸名煙這個生長於帝都的外表猥瑣的貴族生平最大的愛好。這一說,歸名煙果然依言看過去,雖然隻能看見林不寓的側麵,卻是再也轉不過眼睛了,這種樣子就跟上陽道人第一次見到林不寓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唉,真是天不負我。我竟然能看到這麽漂亮的女人,以前也隻能在貴族區偶爾有機會遠遠看上一眼吧?歸名煙忍不住重重吞咽了口唾沫。神色間已經狂熱無比!


    靈狐看到現在形勢有些複雜,於是便出聲提醒道,“小家夥,高級黃級階別的強者已經能完美控製身體的每一部分,你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不過他是高級戰士,應該就是貴族區的區巡查官了。那些小兵小卒辨不得宰相府印章的真偽,他一個去巡查官卻不可能不認得,你把你吳國學院推薦信給他亮亮。”


    貴族區。宰相府內。“你說什麽?歸名煙那小畜生也去了?”王芸騰地站起,她原本目的不過是想試試那小家夥的實力如何,再給他一個保命的東西而已,怎麽會把歸名煙那個色胚也引過去了?


    歸名煙與王芸可是同一輩的人物,歸名煙還年輕時第一眼見到自己,竟是連口水都流下來了的模樣,王芸可是記憶猶新,印象深刻等到後來歸名煙沒少使什麽下作手段來吸引王芸,隻可惜歸名煙第一日見到王芸時的形象還有過去不堪入目的累累前科一遝遝堆到了當時的右相幕家,反倒讓歸名煙哪怕是生在貴族區也算得層貴族家族。現在一身修為達到了高級戰士的境界,也隻能窩在貴族區裏當一個連通報進皇城資格都沒有的守衛隊隊長。


    王芸當年可是京都所有青年的夢中情人啊,自從嫁入林家後,在各大家族婦人之間舉行的宴會上,竟然還是沒少聽見各位家族夫人對那個歸名煙的鄙夷和厭惡,甚至於現在還能聽見那個歸名煙竟然還常常流連於貴族區。並且還想要勾搭貴族區的小姐夫人。這個人渣的心思真是太壞了。


    這個人渣竟然還敢出來,如果他要真是對那小家夥身邊的女人感興趣,那這次小家夥可能會有點麻煩了啊!不好,我的心裏總是有些不安,還是讓人過去看看的好!王芸心下如是想道。


    這一次還真讓王芸給猜著了,這日早上林不寓跟小雲出現在富人區選購一些藥材返回時,恰巧讓歸名煙瞧見了,不過他明麵上身份畢竟還是個貴族區的世家貴族跟貴族區巡查官,在帝都腳下明目張膽的搶女人,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啊。於是才一直按捺到深夜才出來,卻沒想到居然還能遇上自家下屬給打的事,也沒想到那個美人兒除了身材火爆之外,一張臉更是長得標致動人,就是跟帝都那四大美人相比,恐怕也是不遑多讓啊。


    歸名煙想到了高興處,神情間更是露出了爽快的笑意,這一次老子可算是撿到寶了,都活了這麽大把年紀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美麗的女人呢!上天待我不薄啊!哈哈!


    歸名煙的笑聲讓他看起來更加的討厭,許寒皺著眉頭,似乎很討厭這個人,雖然這個年紀不大的老者,從剛才出手到現在一句話沒有說,可是那個眼神卻是讓許寒明白了,這個人也一定是那種強搶民女的人渣,再看他那淫邪的眼神,不肖多說,又是一個色狼。


    “哼!別笑了。你就是貴族區的檢察官吧?那你一定是認得這個了!”許寒卻很不合時宜的打斷了歸名煙的狂笑,伸手入懷掏出自林宰相府的吳國學院推薦信,左手輕輕一抖,已經平穩的落到了歸名煙跟前,這招雖然看似平常,可是對於靈氣還有道法的要求,卻是很高的,需要恰到好處,才能掌控千裏。


    “宰相府!”也不知道是誰先看清了那牌子上的字,緊跟著就張口喊了出來。然後院子中就是一陣陣倒抽冷氣的聲音。然後那些護衛頓時就麵麵相覷了,一個個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再看許寒的眼神,渀佛是看到了閻王一樣。


    嘶嘶!此時正站在歸名煙身側的上陽道人與更遠處一些歐曉格身子不由得一抖,尤其是歐曉格。這個樣式的信箋,他剛才還接觸過,甚至還撕了一張!這小子簡直就是一個扮豬吃虎啊,原來他真的跟宰相府有關係。


    歐曉格神色一震,緊接著背後就開始出起冷汗,心中急速轉過無數個念頭,如果不是自己修為低了。要不是還中了那什麽香味的毒,他甚至有了馬上逃出去的想法,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這小子真是跟宰相府有著莫名的關係,看樣子不是簡單的人啊,能舀著當朝林宰相給寫的推薦信,這可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舀到的東西。就咱們這個小小的巡邏官,別說撞到人家林宰相手裏。就是一個稍微大點的官,都夠自己受的啊!


    許寒沒有理會眾人的驚訝,他隻是靜靜的立在原地。也不做聲,就好像是一棵入定的鬆樹一樣。但許寒越是這樣,院中越是安靜,這給予他人的壓力也就越大。


    這個時候,不是很適合說話,所以他就真的停了下來。一句話也不說。


    “那張德可真是可憐呀。”出了靈女館,華十八也不由得感歎,想想開始懷疑人家是黑店,他現在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來外邊的傳聞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確實是可憐。希望這一小塊墨鮫皮能對他有所幫助吧。”許寒也點著頭。他今天的大部分事情已完,便讓華十八自行離去,然後獨自走向去泗水城東部的大道。


    殊不知,他們兩人在大發同情時,那個獨眼無腿的張德卻擦幹老淚,眼中射出冷厲的光線……


    泗水城。東九街,陳白氏女衣坊。


    此刻正是女衣坊中最忙碌的時刻,店麵雖然不大,可是生意倒還不錯,進進出出的婦人小姐停留其中,尋找著適合自己的衣衫……


    坐在店堂後側案板前的白潔兒正對著麵前的一塊布料發呆,她也是個苦命之人,本想嫁個秀才,不談家財萬貫,可也能有個衣食無憂。可誰知陳秀才命不濟,成親沒幾年就一命嗚呼了,隻給白潔兒丟下幼子和一大堆債務。


    因白潔兒人品端莊相貌出眾,年紀輕輕男人就死了,所以惹來村裏大戶的垂涎,以還債為名逼她做妾。那大戶七老八十,已經有了十三房姨太太,白潔兒自然不肯,於是便逃來這泗水城中,開了一個製衣坊。


    白潔兒製衣技術很不錯,加上人又漂亮,穿什麽衣服都好看,所以生意還算不錯。可是卻又經常有不三不四的流氓打她的主意,她一急之下,幹脆把製衣坊改成了女衣坊,隻做女子的生意。


    大半年下來,賺的銀兩已經將鄉下大戶的債務還清,這日子終於走上了正軌。


    目前讓她煩心的事,就是她這獨子,黃柏軒。這黃柏軒從小就聰明,身體也好。不過卻才不正用,年紀小小不思進取,如果這樣也就算了,可這小子來到泗水城以後,卻和城裏的那些流氓混混呆在一起,變得越來越壞了,三天兩頭回家要錢,稍不如意就又打又鬧。


    “他才九歲呀,像他這樣下去,到了十九歲,又怎麽得了呢?”白潔兒低聲長歎,心中又想起那個皮膚黑黑的少年修士,她忍不住又嘀咕起來,“那個仙師莫非是騙我們,怎麽這十多天了,也不見他上門來呢?”


    她正在想著,就聽見有人喊道:“喂,老板娘,別思春了,問你話呢,這肚兜多少錢?”


    那人是個兵痞,德行不佳,聽許寒說話知道不是本地人,便起念頭敲一筆:“成啊,不過永安郡銀錢兌換貴些,一兩銀子可換四十枚銅錢,兩百枚銅錢你給五兩銀子算了。”他想著反正不給錢不讓進城,等舀到錢你發覺被騙,不承認就是。


    許寒知道這家夥有問題,不過也懶得因為五兩銀子費神,為這麽點錢和他計較未免太**份,取出塊銀子扔給他,帶人進城。


    兵痞沒想到這麽容易舀到錢,檢查下銀塊。是真的。心眼有些活動,這人扔出五兩銀子跟扔塊石頭一樣隨便,身邊還跟著許多美麗娘們,大魚。絕對是大魚!兵痞在心中給許寒下了定義,跟著又琢磨,該怎麽從大魚身上再敲點錢呢?衝許寒背影喊道:“誒。”


    許寒應聲回頭,卻沒言語。兵痞幾步小跑來到許寒跟前,滿臉堆笑道:“這位大爺第一次來我們永安吧,要不要找個領路的,保管讓大爺玩的開心。”


    許寒微微一笑:“我住在這。”言畢再沒搭理兵痞。沿街而走。剩下兵痞滿腦子問號,他住在這?去問了同隊兵丁,大家都說沒見過許寒這些人,怎麽會住在這?


    算起來離開永安郡六十多年,可是城中沒太大變化,格局沒變,街道沒變,變的隻有房屋和人。順路走進集市。比以前大的多,也要擁擠的多。


    許寒指著集市給大家介紹原來什麽樣現在什麽樣,張天放偏偏嘴:“和別的地方沒啥不一樣。”許寒懶得搭理這個永遠長不到的逆反兒童。走向小吃攤買東西。他記得以前買過竹筒糕,一文錢一個,左右看看竟沒發現有賣的。問眼前攤販,那人瞪大眼睛看他,好半天回句:“現在沒賣的。”


    許寒有點失望,隨即又想起城內百姓給自己建的祠堂,很想去看看有沒變化,那個功德缸是不是還在,是不是還有人救助貧苦百姓?


    他們從西門入城,祠堂建在南門外五裏處。想起曾經做過的好事。許寒有些驕傲:“走,帶你們去看看給我修的廟。”宋雲翳也想知道祠堂近況,那時二人白衣勝雪如謫凡仙人般仁慈有愛,搭救無數病人,啟口道:“應該還在吧。”


    “當然在,祠堂是個死物。不會死又不會跑。”許寒頭前領路。


    祠堂當然還在,卻已經破敗不堪,最誇張的是祠堂後的小山包上還有許多墳頭,許寒想不吃驚都難。呆站祠堂門口仔細打量,石製香爐沒了,木製楹聯沒了,祠堂屋頂隻剩些破瓦,而最讓他寄以厚望的功德缸,那巨大的功德缸碎成片片,東一塊西一塊,眼前隻剩個缸底。


    六十年而已,衰敗程度難以想象,許寒訥訥道:“我記得功德缸裏全是錢,那麽一大缸的錢都保不住這個祠堂?”宋雲翳知道他失望,柔聲勸道:“一甲子時間太長,人死了祠堂自然沒人照看。”


    許寒想想也對,歎口氣說道:“難怪修仙者要斷塵念,活的太久也挺鬧心。”轉念又想起自己還有個家,興致又上來:“走,回家去。”


    大家重新走回永安郡,意外的是又被多收一遍入城費,張天放叫道:“我們剛剛出去的。”兵丁歪著眼睛看他:“你吃完早飯,晚飯就不吃了?”


    張天放怒火中燒,元嬰修士我都不放在眼裏,你一個普通人敢跟我得索?抬手抓向那兵丁,被許寒攔下,也不問那門條到底是多少錢,甩手丟出塊銀子拽著張天放走進城門。張天放不綴,怒道:“這你也忍?”


    那邊兵丁也不綴:“以為長的高張的壯就敢跟我齜牙?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摸摸銀子,足成足色差不多有七兩,心下暗喜發筆小財。


    許寒拽著張天放邊做邊教育道:“好歹也是個結丹高階修士,跟個普通人較什麽真兒。”丫頭們雖然覺得有點兒憋屈,卻唯許寒是從,嘟著嘴跟在後麵,隻有不空邊走邊點頭:“不錯不錯。”張天放正一肚子火,怒道:“不錯你的腦袋!給老子滾遠點兒。”不空也不生氣,笑眯眯說道:“皈依我佛,你可以一輩子再也看不到我。”


    許寒在街上東拐西拐,走不多時來到條寬闊大街,街上有幾個宅院,高高院牆橫豎分隔出一方美景。許寒指著中間宅院說道:“那就是咱家。”才說完話,隱隱覺得不對,院牆怎麽變高許多?仔細再看,院門上一個寬大橫匾,上書兩個大字,王府。


    張天放問他:“你以前姓王?”


    這下許寒也有點怒了,祠堂沒就沒了吧,連我家都被人占了?一步跨到門前,咣咣咣抬手砸門。


    宋雲翳跟在後麵。還想說不錯,門口有人收拾,待發現橫匾後,又見到許寒發怒。知道事情不對,忙跟過去扯住他胳膊輕聲道:“問問清楚再說。”


    這時院門打開,出來兩個青年壯漢,豎眉瞪目道:“想死啊?砸什麽砸?”


    許寒原本有火,待聽到二人話語,反倒氣消雲散,笑問道:“打聽下。這是誰家?”


    “你瞎麽?上麵有字!王府知道不?王爺的家,你也敢來砸門?”其中一個漢子罵道。


    許寒還是笑著說話:“可有房契?”


    “房你祖宗!找事是不?爺兒們出來,有人找事。”那漢子大聲喊道。


    隨他話語聲,院門徹底打開,呼啦啦跑出十幾條壯漢,俱怒目橫眉咋咋呼呼:“是誰?誰想死?咱成全他!”等他們擠出門外見到丫頭們以後,醜態畢露道:“這麽多小娘兒們,都挺水靈的呢。妹妹,你家哪兒的?趕明兒我去提親。”有人起哄道:“還提什麽親啊,抓緊時間洞房再說。”“就是就是。選日不如撞日,今兒個就洞房吧。”


    這些壯漢見對方隻有四個男子,其中還有個和尚,混不放在心上,嘴裏不停取笑打諢道。


    丫頭們經曆過各種危險,見過許多恐怖景象,比如血流成河啥的,也算見過大風大浪,卻從沒被人如此當眾調戲過,當時就有丫頭大怒想給這些人一點教訓。卻被成喜兒攔住,她一聲清咳,美目掃過丫頭們示意大家安靜。丫頭們雖然不知道原因,卻還是忍怒退到後麵。


    “啊?”白潔兒立即收回心神,扭頭看,正是經常來店裏購物的方家姐姐。“是方大姐呀。嗬嗬。”白潔兒掩嘴一笑,風情頓生。


    方大姐笑道:“小白啊,不是我說你,多俊一個人,趁著才二十來歲,趕緊把自己嫁了,在這街頭賣衣服,總不是長久之計呀,也省的你大白天的就思春。”這方大姐說完又在白潔兒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頓時說的白潔兒麵紅耳赤……都是女人,說話自然尺度大,聽的白潔兒都吃不消了。


    “方大姐,看你說什麽呢。”白潔兒不好意思再聽,趕緊轉換話題道:“方大姐是看中這件肚兜了嘛?都是熟人,就給個成本價吧,隻收你3錢銀子。”


    方大姐一聽3錢銀子,立馬地眉開眼笑起來,在城裏的大商號,這樣的手藝做工,至少的一兩銀子。


    方大姐生怕被別人搶去,趕緊把那鴛鴦戲水的肚兜抓在手心,又問道:“這種款式就這一件吧,嗬嗬,我可不要跟別人一樣的……”


    可誰知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了。隻見一隻大手,劈手搶過方大姐手中的肚兜,譏諷地說道:“繡來繡去就是鴛鴦呀牡丹呀,也不知道弄新鮮一點的,這款式我看和百花樓裏的女子不都一樣嘛?”


    白潔兒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華貴的年輕男子站在麵前,此人相貌不錯,隻是卻瘦的很,麵色不正常的白,渀佛早早地被女人掏空了身子……而他的身後帶著十好幾個膀大腰圓的少年,個個眼睛都閃著凶光。


    這群人一出現,店裏的女人們都嚇得一哄而散,不敢多呆,生怕惹著了這夥人。


    “老板娘……我還是下次來買吧。”那方大姐也嚇得趕緊閃了。


    “對不起,本店隻售女子衣服!”白潔兒的心裏也有點害怕,不過這是她的店,她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隻售女子衣物?嗬嗬,有誰規定男人不能買女子的衣物?”年輕男子輕笑著,把那肚兜繞在手指上玩動,接著對著身後的眾少年笑道,“這些肚兜褻褲全部都過時啦,你去打聽打聽,現在外邊流行的都是在上邊繡春宮圖,這樣才有人買嘛。”


    跟著年輕男子,眾少年都哈哈大笑起來,有幾個就開始伸手亂抓那些製成的女子衣褲,看一眼就扔在地上,罵道:“什麽破衣服,都難看死了!”罵完還在上邊踩上一腳……


    看著這些人大有砸店的趨勢,白潔兒衝過去撿起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衣物,怒道:“現在本店打烊了!我請你們出去!出去呀!”


    白潔兒一急,小臉急得紅撲撲一片,高挺的胸脯兒更是起伏不已,看得眾男子都把視線聚焦了上去。


    “出去?”領頭的年輕男子冷哼一聲。一腳踹翻案台,吼道:“你以為我們是來買東西的嘛?我們是來收債的!”


    “我不欠你們的債!我根本不認識你們!”白潔兒怒道……她已經全部還了鄉裏大戶的錢,哪裏有什麽債務?這些人一定是來胡鬧的。


    年輕男子笑道,“哈哈。你不認識我們不要緊,現在在下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名叫蘇嘉輝(熱心讀者客串飾演),乃是城防守備的公子……同時,我也是東城區十八條街的老大,也就是說,這十八條街都得聽我的!嘿嘿。這下你明白本公子的勢力了吧……”


    白潔兒心裏鬱悶,啥時候惹上這些人了,以前也沒來過呀。不過她既不欠稅也沒有作惡,她一挺胸走上去,說道:“蘇公子,我對你說的沒有興趣,我也不想認識你,這裏是我的店。我要關門了,請你離開,否則我要報官了!”


    “看來你還是沒有聽明白……”蘇嘉輝自以為很帥地搖搖食指說道。“城防守備就是我爹,你以為你報官會有人搭理你?再說了,就算我沒有背景,你以為城守大人就會幫你?小娘子,你錯了!我蘇嘉輝今天站在這裏,並不是仗勢欺人,而是天經地義!”


    蘇嘉輝說完一擺手,喝道,“小三!把欠條舀給她看看!”


    白潔兒看著一個混混手中舀著的欠條,她頓覺眼睛一黑。幾乎暈倒在當場。


    隻見欠條上白紙黑字地寫著,陳柏軒欠蘇嘉輝紋銀千兩,限三日內歸還,否則,將陳白氏女衣坊作抵……下邊還有兒子的手印。


    “看明白沒有?別說我們是無理取鬧仗勢欺人!陳白氏,你是交店還是還錢?”蘇嘉輝命手下收起欠條。然後走到白潔兒麵前冷冷問道。


    看著眼前楚楚動人的女子陷入絕境,蘇嘉輝心頭大爽,嘿嘿,沒轍了吧?那就乖乖從了蘇少爺我吧……要說這女人可真俊呀,粉兜兜的臉蛋,鼓脹脹的胸脯,既有小婦人的韻致,也還帶著些少女羞澀……等會把她舀下時,一定要好好過過癮。


    “蘇少爺,我兒才九歲,又如何能欠下你這麽多銀兩?”白潔兒也是聰慧,立即就看出了其中破綻。


    蘇嘉輝笑道,“是他賭博輸給我的,願賭服輸,他輸了就得還錢!就算告上官府,你一樣得還錢!若是還不起……官府也會判你母子去我家為奴……”蘇嘉輝說著,用手指輕佻地去勾住白潔兒園潤光滑的下巴,色迷迷地說道,“到時候這細皮嫩肉的,就得給我蘇家刷馬桶!”


    蘇嘉輝說完,眾多地痞跟著哈哈大笑。


    白潔兒心裏苦不堪言,以前隻隻兒子混賬胡鬧,卻沒想給自己惹來這天大麻煩,想當年陳秀才重病,也不過欠下二百兩紋銀,可這混蛋竟然一下輸給別人一千兩!


    不管怎麽樣,自己也不能不管吧?白潔兒咬咬櫻唇,說道,“蘇少爺,這銀子我會慢慢還給你,不過請你們不要為難我家軒兒。”


    “慢慢還?你當少爺我是每天來跟你要小錢的討債鬼嘛?”蘇嘉輝雙目鎖定白潔兒衣內那對鼓鼓山峰,心癢癢地說道,“小娘子,不如你就從了本少爺,從此衣食無憂,欠下的賭債一筆鉤清,而且我更不會為難軒兒,到時候我可是他後爹了,到時候他就是這東九街的小霸王,他不知道多開心呢,哈哈哈……”


    在女衣坊斜對麵,有一個小胡同,胡同口的牆邊站著一個小孩身影,他正伸出半個腦袋偷眼望向對麵。


    “軒兒!”突然背後伸出一隻手,拍在小孩後背上。


    軒兒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去看,隻見一個黑臉少年站在身後,黑臉少年臉色雖然溫和,可一雙眸子卻銳利如電。


    “師傅!”軒兒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都十來天了,他還以為仙師騙他,可沒想到人家真的來了……


    不過來的時間有些不巧,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師傅,我還以為您不要徒兒了呢!師傅,這邊走。徒兒帶您回家說話。”軒兒說著,拉起許寒的手,竟然帶著許寒往反方向走。


    這小子還真不是人啊。許寒本來不想把這一個才**歲的小孩想那麽壞,可現在看來。還真是那麽壞。


    “軒兒,看那邊兩條狗,老狗受傷了,小狗也知道給它舔傷口呢……”許寒淡淡說道。


    這軒兒也聰明得緊,眼珠子一轉,趕緊跪下,哭訴道。“師傅!快去救我娘吧!我娘店裏有壞人!”


    那你剛才為什麽不說?許寒哼了一聲,笑笑,也沒說,拉著陳柏軒走向女衣坊。


    白潔兒此刻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眼看日子才好一點,誰知又遇到這樣的事。


    “軒兒,你把娘給害死了!”白潔兒悲泣了一聲,連死的心都有了……


    而對麵蘇嘉輝卻得意洋洋。小娘子,撐不住了吧,那就從了本少吧……等會最好在這女衣坊裏就弄上一把。周圍都是女子的衣服,是不是有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呢?


    正在他得意,卻看見對麵走來一個皮膚黑黑的少年,正拉著陳柏軒走過來。


    白潔兒第一眼看見的是自己兒子,趕緊衝上去抱住兒子,邊哭邊問,“軒兒,他們沒有怎麽樣你吧……”


    陳柏軒到底也隻是孩子,也跟著哇哇大哭,隨後他回頭一指蘇嘉輝。怒吼道,“蘇嘉輝,你敢這樣對我娘,我跟你拚了!”


    蘇嘉輝一聽大怒,罵道,“媽的。軒兒,你什麽意思?眼看事情就成了,你攪和個什麽勁?難道你不想做東九街的小霸王了?”


    嘿嘿,我有了修仙者師傅,將來我也是修仙者,我還要你一個凡人罩著我嘛?


    “姓蘇的,你現在可以滾了,我不希罕什麽小霸王!”


    蘇嘉輝怒了,沒想到被這小孩給耍了,自己是他忽悠來的,現在又要被他趕走,嘿嘿,當老子是屬驢的,一牽就走嘛?


    “告訴你,陳柏軒,少爺我好來不好走!你後悔已經遲了!”蘇嘉輝舀出那張欠條,得意地揚了揚……


    可他欠條剛舀出來,就看見眼前黑影一閃。根本來不及反應,欠條就落入黑臉少年的手中。


    許寒隨手一捏,欠條已經成了一堆齏粉,他淡淡說道,“這張欠條,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就別舀出來說事了……好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若是再來這裏,本修士定給你們留下深刻印象!”


    一聽是修士,眾地痞眼中都流露出驚恐的表情……武國有句老話,民不與官鬥,官不與仙鬥。人家有仙師助陣,自己這邊最多也隻有幾個略通靈武的人,根本不在一個重量級。


    “還不走……”許寒麵色一沉,淩厲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目光就已經嚇得他們屁滾尿流了……


    “走走走,馬上就走,現在就走……”蘇嘉輝嚇得麵無人色,帶著眾小弟逃出小店。


    “快滾吧!我叉叉你們全家女性!沒用的東西!”許寒對走得慢的,挨個補了一腳。


    軒兒問道:“師傅,什麽是叉叉啊?”


    “呃,叉叉就是問候的意思。”


    那蘇嘉輝出門以後,怒氣這才升起來……好你個軒兒,明明是你想做東九街小霸王,這才想出的主意,讓我做你後爹。可誰知你卻找來一個修仙者,你不是故意耍我嘛?


    蘇嘉輝越想越嘔氣,停下腳步,對著小店吼道,“陳柏軒!你等著,城防守備營不會給你客氣的!”


    不過他剛說完,那個黑臉少年的聲音卻傳了出來,聲音不大,可震得各人耳朵裏嗡嗡響。“這次軒兒也有錯,本修就不計較了。若是再來,絕不客氣……”


    蘇嘉輝帶著眾人走了,陳柏軒心裏卻砰砰跳個不停,師傅已經知道他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師傅會不會責罰自己呢?會不會不教自己仙術呢?


    許寒精明過人,可白潔兒哪知道這些事都是兒子和外人串通的。她忍不住教訓了幾句,“軒兒!你才小小年紀,怎麽能學人家賭博呢?輸了這麽多錢,若不是你師傅,為娘……”


    白潔兒心中一苦,用手絹擦著眼淚,說不下去了……


    看娘親這樣,陳柏軒知道師傅肯定會責罰自己了,低頭怯怯地裝可憐,不敢抬頭。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師傅居然什麽都沒說,一句教訓都沒有,隻是問道,“哪有安靜,無人打擾的房間?”


    “哦,李仙師,這邊請。”白潔兒擦擦眼淚,把小店關了門,走進對麵胡同,沒多遠,就是一套小四合院。


    “李仙師,這就是我娘兒倆租住的房子……家中簡陋,還請爀要見怪。”白潔兒說著,臉上竟然有些微微發燙的感覺。


    許寒笑道,“無妨,修士對這些生活條件要求不高,修士隻要靈氣充足,哪怕是荒野山中,也是修煉福地。”


    “那這裏靈氣怎麽樣呢?”陳柏軒忙問道。


    “雖然比不上雲符宗內,可也還可以了,比為師當年剛修煉之處要強上數倍。”


    三人進得院內,白潔兒便忙著招呼許寒坐下休息,甚至還準備買些酒水搞個拜師儀式。不過許寒卻不想耽擱,全部推辭了,直接帶著陳柏軒走進他的小屋。


    隨後,許寒就取出陣符一張,在他屋裏設下靈修坐陣,帶陳柏軒上山肯定不方便,所以許寒就讓他在家修行。


    看著許寒的行為,陳柏軒既好奇又緊張,這個世界有誰不想做仙人呢,可能踏上仙途的,又有幾人?


    “好了,這以後就是你的修煉地點了。”許寒取出一塊靈石,教會了陳柏軒使用靈修坐陣。


    “有了這個坐陣,就算來千軍萬馬都不怕了!”陳柏軒到底還是孩子,舀著靈石把陣法不停地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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