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妃被降為從六品順儀了?”淑妃美目圓睜,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回稟的初桃,端著茶盞的手頓了一頓。


    “回娘娘,千真萬確的事,不止馨妃此次被降了品級,就連姚貴姬也被罰了禁足一個月。”初桃笑眯眯的看著淑妃,將自己打探來的事情第一時間回稟了淑妃,“聽說德妃小產一事,可是和馨妃有脫不開的關係,雖然馨妃此刻未除,可卻是明明白白的失寵了。”


    淑妃妖嬈的桃花眼一勾,將茶盞擱在桌上,後揚唇輕笑道:“好好好,本宮還以為皇上待馨妃有多不同,這不確也是被罰了嗎?以往真是本宮高估了馨妃了……哦不,是連順儀。”她一字一句的念出後麵三字,笑的花枝亂顫。


    “嗬嗬娘娘,連順儀可是打起了皇嗣的主意,現在皇上膝下尚無一子,這連順儀豈不是觸了皇上的逆鱗嗎?皇上就算再寵她,她也是個不能生的主兒。”初桃掩唇輕笑,一臉的得意之色。


    也就初桃能在淑妃身邊這樣肆無忌憚的笑出聲來,她含笑掃一眼初桃,哎了一聲,“不管如何,本宮都要替皇上生個孩子。”有了孩子才算是真正有了依傍,若生下個皇子此後便不用愁了,可若是個公主,那也是極好的。


    聽及淑妃話裏略帶惆悵,初桃忙在一旁寬慰道:“娘娘勿要太過憂愁,夫人不是說過了嗎,那藥隻要按時服用,想必不多時娘娘就可懷上皇嗣。”


    早兩個月前淑妃讓人去夏家找她父親母親,讓她母親在外求的一份求子偏方捎進了宮裏,為的就是能盡快懷上皇嗣。淑妃侍候皇上三年,可這肚子就是不見動靜,她一直覺得這事急不得,可眼看著宮裏頭妃嬪有孕自己還是沒動靜,終於想起來在宮外去求一份偏方,好讓自己盡快懷孕。


    “哎,但願吧。”淑妃勾了勾唇角,端起手邊茶盞輕抿了一口。皇上如今不常來她這兒,她就是吃了再多的藥,不也是沒用嗎?


    宮裏的消息,傳的說快也快,說慢也慢。那廂趙妃手裏捧著一杯潤喉的花蜜茶,將將喝了一口,卉珍便急急忙忙的進來報了自己聽來的消息。她眼裏笑意遮不住,最後說道:“娘娘,皇上和皇後都極為公正,雖然這次那馨妃隻是被降了品級,但事情處理的可是一點私都沒用偏。娘娘,不妨您把事情直說了吧,想必皇上和皇後一定會給娘娘一個公道的。”趙妃的嗓子若是暫時壞了,那也無妨,可這被人毒壞了,那就是大事了。雖說王院判說會盡快研製出來解藥,可卻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若趙妃嗓子一直不好,難不成就這樣一直窩在揚子宮裏?


    趙妃呼出一口氣,招來沫沫將杯子給了她,就聽沫沫說道:“什麽叫沒偏私?連順儀謀害皇嗣,可卻被皇上降了品級。你再看於良人,那白附子粉並沒用第一時間造成德妃小產,但卻被賜死了。反倒是真正害德妃小產的連順儀,隻是被降了個品級便罷了,這能叫沒偏私嗎?”


    趙妃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目帶沉意的攘搜芻苷洹;苷漉久跡肓訟敕剿檔潰骸翱紗退烙諏既說氖翹笱健!


    “娘娘,奴婢說句自己的看法,您勿要生氣。王院判說盡快研製出來解藥,可這時間不還是沒個準?皇後娘娘說讓您安心養著,然您這嗓子不知何時會好,難不成您就一直待在揚子宮裏了?那王院判十天半個月沒用解藥,娘娘您就十天半個月不動,外麵會怎麽傳娘娘?奴婢不怕您生氣,先前奴婢就聽到外麵宮女說娘娘太矯情了……隻是嗓子壞了,就免了請安……”


    沫沫眉心一擰,欲要開口,卻又看趙妃沉著眸光不知在思索什麽,便抿了抿唇默不做聲。最後趙妃微微抬眼,朝卉珍點了點頭。


    這是認同卉珍的說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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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棲宮內殿,蕭君雅躺在榻上,春分手法嫻熟的替她揉著太陽穴。


    青竹端著一盞茉莉花茶腳步輕盈的步出了內殿,春分給了她一個眼神,青竹會意,將茶盞先放在了桌上。


    聽著皇後綿長均勻的呼吸,春分動了動嘴唇,做了個無聲的口型,青竹頷首一笑,旋即退了出去。今兒的下午皇後也累壞了,這忙活了不過片刻,方一沾上這長榻,蕭君雅便睡著了。


    春分動作極輕的將皇後發上的珠釵發簪一一拆卸了下來,動作輕到蕭君雅沒有一絲半點的感覺。待卸下了滿頭的珠釵發簪,春分又輕手輕腳的在皇後身上蓋了一層薄被,這才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醒來的時候天已黑沉,殿裏點了一盞燭火,套在琉璃燈罩裏,有些昏昏沉沉的。


    蕭君雅有些怔忪,這覺可謂是睡的極好,此時方一醒過來,瞧著殿裏不算明亮的燭光,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耳邊突地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醒了。”


    蕭君雅一怔,方側臉看去,震驚之餘就要從床上起來行禮。


    蘇珩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笑道:“好好躺著。”那目光柔和,俊逸的眉間在較暗的燭光下,分外的惑人心動。


    “皇上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不喚醒臣妾。”蕭君雅感覺到自己一頭頭發都被散了開頭,略有些窘迫。


    “朕看你睡的香甜,不舍得叫醒你。”蘇珩柔柔一笑,動作親昵的揉了揉她的發頂。“今兒的下午你也累壞了。”


    蕭君雅揚唇一笑,瞧著他眉宇間的曖昧神色,說道:“皇上還是讓臣妾起來吧,臣妾這一覺睡到現在,都沒吃晚膳呢,有些餓了。”她聲音漸小,有些赧顏的笑了笑。


    “就知道你醒過來會這麽說。”蘇珩朗聲一笑,“不過朕怎麽會餓著君雅,早就吩咐春分她們將飯菜候著了,你若醒過來,便能吃著。”


    蕭君雅驚訝的眨眨眼,旋即吃吃一笑,窩進了蘇珩懷裏,“皇上待臣妾真好。”方才還躺在那張長榻上,如今卻到了床上,蘇珩居然還讓人備著吃食,這份心……若是擱在前世,他是一分也沒有的。莫不是今兒讓他那後宮裏頭的女人給刺激到了?蕭君雅唇角勾笑,笑的譏諷。


    蘇珩揉揉她的頭發,輕笑著寵溺說一句,“朕待君雅何時不好了。”他以拇指輕挲她的眉毛,拍了拍她的後背,才道:“好了,起來吧,待會兒你餓壞了又要怪朕了。”


    蕭君雅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隨著蘇珩走下了床榻。那頭春分已經召了幾個宮女端著溫好的吃食上了桌。蕭君雅笑容滿麵的正欲坐上圓凳,豈料蘇珩低笑一聲,長臂一伸,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將她整個身子抱在懷裏,放她在自己大腿上坐好。


    蕭君雅低聲驚呼,穩穩的坐在了蘇珩的大腿上,手不自覺間便勾住了蘇珩的脖子,旋即蹙眉嬌嗔道:“皇上別鬧了,放臣妾下來,臣妾還要吃飯呢。”


    她一頭黑發散落下來,方才帶起的一陣風,幽香陣陣。蘇珩揉揉她的腦袋,眉目間略有纏綿之色的輕聲說道:“君雅別鬧,朕喂你可好?”雖然是商量的話語,可卻是頗為肯定的口吻。


    蕭君雅暗自翻了個白眼,蘇珩難不成真被連可欣給刺激到了?她前後兩輩子加起來,都不曾得到過蘇珩這般寵溺的動作。


    她坐在蘇珩的腿上,玉臂輕勾他的頸脖,臉色緋紅,唇角勾笑,眼角眉梢帶了一絲妖冶的嫵媚,聲音細若蚊蠅的說道:“臣妾……若是坐的皇上腿麻了可怎麽辦?臣妾可擔當不起。”


    蘇珩挑眉輕笑一聲,“那朕便留在鳳棲宮好了。”


    蕭君雅歎氣,極為正色的瞅著蘇珩說道:“皇上勿要再說,陪臣妾用完飯,便去看看母後吧。”瞧著蘇珩這股子高興勁,好像忘了太後還病著似的。


    “你瞧朕都忘了告訴你了,母後身子比昨日裏好了太多,這會子應該都歇下了,且你午前不是去看過了嗎?若是要見的話,明日裏吧。”蘇珩笑道,眸裏泛起瀲灩的溫柔潑光,“好了,吃飯吧。一會兒陪朕下盤棋。”


    蕭君雅知說再多也沒用了,便笑望著他,“那皇上快喂臣妾吧,臣妾餓壞了。”


    蘇珩捏了捏她的鼻子,輕笑,“你這丫頭,還命令起朕來了。”說罷,便動了筷箸。


    這頓飯吃了大抵半個時辰,待春分領著幾個宮女進來收拾的時候,蕭君雅明顯瞧見了春分笑的曖昧。


    飯後,蕭君雅拿出上次還未下完的棋局,與蘇珩下了半晌,突然就聽他說到:“今兒的定國公上了道折子,君雅可知是什麽?”


    蕭君雅落子的手頓了一頓,“臣妾愚鈍,不敢妄議朝堂之事。”說罷,白子落下,她柳眉輕揚,抬眼看蘇珩,“皇上,你心不在焉?這盤棋是要輸給臣妾嗎?”


    蘇珩本就無心棋局,現一看棋盤上的形勢,搖頭笑了笑,把黑子落下,說:“你且說便是,朕準你了。”


    蕭君雅瞧著蘇珩自殺式的輸了整盤棋,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她麵上露出為難之色,“皇上這就是為難臣妾了,臣妾怎能知道家父奏了什麽折子。況且自古後宮不得幹政,臣妾是斷然不敢妄加猜測。”


    蘇珩摩挲著指間的棋子,看了眼蕭君雅,說道:“朕先前要提拔一人任刑部侍郎,可定國公說此人尚不夠擔當刑部侍郎一職,這事便就作罷了。可今兒的定國公卻遞了個折子,說那人可勝任刑部侍郎一職……”蘇珩抬眼,“你說,定國公是個什麽意思?”


    聞言,蕭君雅心頭一跳,並不做聲。蘇珩瞅她隻盯著棋盤看,便柔和笑道:“你且說就是了。”


    “……父親此人一向謹慎,做事極為周全,先前可能是父親對那人不算了解,怕擔任不了刑部侍郎一職,此番既然言明那人可以擔任,想必父親私下裏也是做足了一番功夫。說到底,都是為了我華朝的國泰民安著想。”蕭君雅小心斟酌了詞句,垂眸緩緩說道。原想自己提簡雲鶴的事情,沒想到她父親居然比她快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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