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位滿臉蠟黃腰挎樸刀的中年人士緩慢地出現在一碼頭,此處乃通天河一支流,是到南郡花都的必經之地,一艘色澤斑駁的客船停在碼頭的岸旁,這蠟黃漢子進入客船隻靜靜地在一角落坐下,在船主的吆喝聲中,一個赤腳的僧人快步踏入船內,微微一打量,向那蠟黃漢子走去,在其身旁停住腳步。


    “施主,可是有為難之事?小僧幸得康複,全賴施主的贈藥之恩,小僧無以為報……”一股神念傳入吳一凡的心神之中。


    心裏一喟歎,看來沒有那佛珠的掩蓋,在修道者神識之下,那股屬於個人特有的特征再怎麽偽裝也沒有多大用處,“原來是大師,在下無恙,隻是一點小事,大師不必掛懷。”得其示意,這僧人遂也不在多言,安靜地盤膝閉目而坐。


    這一幕並沒有引起什麽人注意,僧人,帶刀武士,這樣的組合在這川流不息的渡船碼頭不知凡幾,早已見怪不怪了;大家小聲交談著等著船隻的起航。


    當船在船工吆喝的號子中緩慢地移動之時,在搖晃的船隻裏,那蠟臉漢子微微睜開了雙眼,又略顯詫異地咦了一聲,忽又閉上了眼睛。


    船內旅客的笑談聲在這並不算短的航程中漸漸熱鬧了起來,喧鬧與暢談聲不絕於耳,天南地北地閑扯著,而通天河畔的殺戮更是被一些道聽途說者說得唾沫飛濺,什麽通天河畔出現妖魔,而有仙人前去降妖,大戰幾天幾夜,血流成河,以致天地為之色變。


    一個仆人打扮的小廝大聲說道“什麽妖魔,你們在胡說八道!我家少爺被通天劍派收為仙家弟子,說是一大魔頭隱藏於通天河畔,被仙家眾派圍剿。”說完滿臉得意之色。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一聲佛號如一道清澈的甘泉沁人心脾,吳一凡皺起得眉頭緩緩的平複了下來,關心則亂,看著自己的師傅被眾人描述成凶殘、暴戾、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那股在通天河畔無情的殺戮而聚集的煞氣一下子激發了出來,身周近處幾人更是一臉驚慌。


    這幾人一刹的驚慌在這一聲佛號中也一下平靜了下來,詫異地環顧四周,但很快又被熱鬧的話題吸引了過去。


    此時,隻見眾人紛紛圍繞著這小廝,露出了極度羨慕阿諛之色,還有幾個機靈之人掏出自己的一些好玩之物,獻媚地賠笑道:“小哥,你家少爺是仙家弟子,可還要收仆,我那小兒子機靈且知書達理,跟著小哥一定能有所出息。”


    一行無事,船在此起彼伏,絡繹不絕的高呼叫喊聲中行到了地頭。


    柔然花家就坐落在由此而去的五百裏之外,居於該國南端,至遷到柔然得國主恩寵封世襲爵位,鎮守柔然東西南北中五郡之南郡,南郡之都名為花都,其方圓百裏無冬秋之凋零,四季如春,全郡皆為花的海洋,世俗之人與修士共存,少有紛爭。


    因為每一個破壞這規矩的人都被花家護花隊砍去其手或腳製成了花肥,而一些罪大惡極者則是被荊刺牢牢的釘在了花家的的贖罪林,為裏麵的奇花異草提供養料,而其中一種名為“美人”的藤花竟能與修道者共存半生,而這養料也成了其專有花奴,修士可以通過修煉其每十年結成之手指大“嬰果”更是修道者增進功力趨之若鶩的珍品。


    傳聞此贖罪林乃花家第一代老祖生前所建,原本是用來關押花家的罪人以及其遊曆天下抓捕的一些惡人,後來,窺探花家《拈花經》者越演越烈,花家不甚其煩,後來遂把每一個試圖窺視《拈花經》者亦全部送進了贖罪林,裏麵常年傳出野獸般瘋狂的的吼叫,其內機關重重不說,而且隨著“美人”及其花奴的強大,裏麵更是成了恐怖的禁區,魔道就不用提了,而一些名門正派也有或多或少的門人被囚於贖罪林,有感於花家的強勢,也是礙於臉麵,各門各派暗地裏沒少動手腳,而且,其中也不乏一些成名之人消失於花家之內,自此花家樹了無數的強敵,但花家雖然屢遭劫難而不滅,也說明其有保命之強大手段,要不然,花家老祖不在之後,各門派的推波助瀾乃至後來大夏王朝直接的豪取強奪,而能得保傳承,為何?


    但後來花家家主有感於贖罪林此太過殘忍,有幹天河,而又要震懾宵小,禁止了“嬰果”的采摘,而贖罪林在大家的眼中也成為象征。


    然而當花家搬走之後,皇家及其各門各派蜂擁而至,翻遍花家殘留的斷牆殘礫的每一個角落,都不見“贖罪林”的影子,除了一些焚燒過的房屋。


    而後花家在柔然落腳,“贖罪林”再現諸於天下。


    “大師,你這是欲望何處去?在下要去辦一些私事,怕不能陪同大師了。”下得客船,吳一凡與那僧人一左一右行到無人之處。


    “小僧遊曆天下,行我佛前宏遠,度化一切罪惡,通天河畔,小僧未能趕到,恨無千腳千手千嘴,日前在一時靜坐中,心生微感,得我佛指引來到此地,而渡船能與小施主相遇,這也是緣法使然,在此,小僧與施主結一個善緣。”說著,合十間,一段隱澀的揭語傳入吳一凡的腦子裏。


    “大師這是?”來不及細想,初略一看好似一段佛家功法,又好似一段揭示,吳一凡微微一愣。


    “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施主不必強求,自然就好。”


    “此處距離乃柔然花家不遠,傳聞,花家‘贖罪林’終年煞怨之氣不斷,小僧既然來此,當去此一番,超度罪孽!”


    靜靜地等這苦行僧走遠,原本隨意隨意跨在腰間的佩刀唰地從其腰間消逝,“出來吧!”一道雪亮的閃電斬過一顆合抱大樹。


    “破銅爛鐵,也敢拿來獻醜,還不跟本公公跪下!”陰冷的喝聲中,一個小人抓住那把樸刀現在從樹後閃出,而話聲剛落間,吳一凡隻感覺頭上一暗,又一個小人直墜而下,金燦燦小手直拿起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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