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中一待就是一月,這一月的日子裏,大多數時間,吳一凡都在打坐鞏固,雖然混亂之地靈氣較為稀薄,但吳一凡不缺靈石丹藥,隻要於修煉有益的,他都不吝惜靈石,這一月的修煉讓吳一凡把自身的境界徹底穩定了下來,而且吞噬掉的姹陰鬼王的分識也一同完全被其煉化。


    而焉三郎這幾日也沒有閑著,得到《萬物塑性術》之助,許多意想不到的消息也弄到手,本來以焉家三少爺的身份和性子,對於偷雞摸狗的手段從來是不屑為之的,即使在“刺道”的訓練中,他都是對偷襲下毒什麽的不怎麽上心,但吳一凡給了他一本《塑性術》,因為這個他效忠的少主,他還是改變了,不但極快地學會了此術,還在吳一凡鞏固修煉的這段時間裏獨自牛刀小試了一把。


    前些日子,在避過風頭之後,焉三郎在地攤上隨便買了幾樣古董,然後就在改成了一個在剛好看得見進出黑水宗大門的地上擺起地攤來,攤上的東西明顯沒什麽好貨物,再加上一個五十來歲瘦不拉幾的落魄散修樣子,更是沒有幾人光顧。


    這幾日,焉三郎盯住了一個能隨意進出黑水宗大門築基中期的青年修士,看來其資質還不錯,是火屬性靈根,但明顯不適合修煉《黑水真法》,之所以盯上他,是因為焉三郎在數日的觀察下,察覺此人在黑水宗是那種有點勢力的家族子弟,居然陪同南宮望一起進出於黑水城中的各大藥鋪。


    而在悄悄打探偷聽之下得之,此人叫白天明,是黑水宗一金丹修士的兒子,但黑水宗從不許自己的弟子拜他門,所以其父也沒有辦法,給他找了一本火屬性的玄級中品功法。


    而南宮望的加入,讓白家與南宮望一下湊到了一起,這白天明也順勢,拜在了南宮望的門下,而南宮望在黑水宗勢單力薄,正需要幫襯,就收下他作義子!


    南宮望二人穿梭於各大藥鋪商行卻是在為自己買一些珍貴藥品,而之後,那南宮望就再也沒有出過門。


    而在黑水城裏麵也沒法尋得將其一擊必殺的機會,為以免打草驚蛇,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此後數次,焉三扮著這白天明想要摸近黑水宗內部,接近南宮望,但在靠近之時,這黑水宗內堂出入之地都會有一種讓焉三郎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對於危險,都會有一種直覺反應,因此焉三郎退了回來。


    從焉三郎的打探中,吳一凡了解到,這南宮望顯然還沒有從上次的重創之下恢複過來,但這南宮望老窩在黑水宗之內,而這黑水宗內明顯不是那麽容易進得去的,鬼節之時,對於前三波人的失敗,吳一凡可不敢自大地自認為比他們牛,前車之鑒。


    “隻能另想他法!再這樣等下去也於事無補,這南宮望明顯是龜縮在裏麵療傷,而且他也知道,純陽已經發布了通緝令,在北域,隻要這南宮望出了這黑水城,肯定會被純陽派來的人盯住,這點他肯定也早知道了!”


    說著,吳一凡眼中一片決然,“舍不得孩子,套不著郎!”


    “少主是打算把南宮望引出來?”見吳一凡鐵了心,焉三郎問道。


    “不過,把南宮望引出來,屬下去辦!隻不過可能要驚動這黑水宗。”引蛇出洞,焉三郎也想過,但要避開黑水宗卻沒有把握,而要拿什麽才能把一隻老烏龜加老狐狸的南宮望引出來也是一個問題,焉三郎已經設計了無數的套路,但發覺都沒法實現。


    “三郎,你去還辦不到,這誘餌必須是我,而且這南宮望,我是準備把他乘機除掉,以免後患!”說著悄悄收起斂息之術,運轉《噬日訣》,瞬時間,其身體周圍出現一層淡淡的血紅。


    “《噬日訣》!”焉三郎馬上認了出來,也立即明白了吳一凡的打算。


    隨即,吳一凡恢複了原狀,“若沒有特別的斂息之術,凡是修煉了《噬日訣》之人在方圓千裏內都會有所感應。”


    “此法雖然可行”,焉三郎說著皺起了眉頭,“這《噬日訣》傳聞乃四大邪術之一,觀少主並不主修此訣,而是正道功法,但剛才,屬下感覺少主對此訣要修煉也頗為深刻,這怕對將來結丹、結元嬰乃至化神都有很大的影響……”


    正道功法從來都是要斬斷一切邪魔,而這被譽為四大邪書的《噬日訣》明顯是邪道功法,邪道功法講究侍魔、以身食魔乃至奉獻出自己的全身心,作邪魔的仆從,這樣就導致了正魔功法的衝突,這對於正道修士來講,在渡劫之時最易引來大劫難!


    注視著焉三郎關心的眼光,吳一凡心頭一熱,隨即便道:“三郎,不說這些,我現在隻想著實力和保命,其他的以後再說。”


    “剛才我解開斂息之術,想來,那南宮望必定有所感應,我們先出城。”


    由於黑水城靠近西南,偏安一方,往北就是北域的中心地帶,尚家的主要所在之地,而黑水城四周的地形也頗為複雜,幸好有焉三郎這個地頭蛇領路。


    出得黑水城,吳一凡二人一明一暗向西行去,一路上,吳一凡完全撇開了斂息之術,《噬日訣》悄悄地運行著。


    果然,吳一凡在黑水城的那一刻,便引起了南宮望的狐疑,但對於《,噬日訣》的這股誘惑足以讓他心癢之極,但吳一凡一下又隔絕了氣息,讓南宮望瞬時拋棄了疑心。


    畢竟,吳一凡與他都是被通緝之人,聽聞讓他感到心悸的劍修花無殤可能隕落,隻是這吳一凡來到此地幹什麽?難道也和他有同樣的心思?


    種種的想法都從其心中濾過,但都被其排除,再一次感覺到了吳一凡的特殊氣息,南宮望沒有再等,飛快地循著這氣息追了出去。


    因為,這氣息在漸漸地遠離,一個機會不可能再兩次出現,南宮望不想錯過《噬日訣》,為此他可是謀劃了數十年,眼看就要瓜熟蒂落,卻沒有想到倒成全了吳一凡,為他人作了嫁衣裳!


    《噬日訣》的強悍無容置疑,而且還是其成就無上野心的必需品,沒有了《噬日訣》,就等於沒有了一切,這叫南宮望怎麽可能放過。


    感覺到後麵的氣息,吳一凡沒有任何變化,依舊不疾不徐地向西行去,這樣過了一天,眼看就要脫離黑水城的勢力範圍,南宮望仍舊沒有出手的想法。


    這吳一凡給他一種無法明狀的感覺,南宮望總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神識一遍又一遍地掃過周遭,除了偶爾出現的黑水宗幫眾之外,確實沒有發現其他任何值得他注意之人。


    但越是這樣,越是讓他感覺不安,《噬日訣》是他的秘密,他不想讓其他人分享,因此也沒有告訴其他任何人。


    前麵是一座山穀,穿過山穀,就是與黑水城毗鄰的望月城,見吳一凡走進了山穀,南宮望開始采取行動了。


    此時,吳一凡也隨即動了,身後加速飛奔而來的南宮望沒有再掩藏氣息,金丹中期強大的神識牢牢地鎖定前麵的吳一凡,距離在接近,吳一凡略顯慌亂地擇路飛遁,但心裏卻笑了。


    “老狐狸,還是忍不住了!”


    就在南宮望急急忙忙衝出黑水城之時,黑水宗的某處地下通道,黑水宗宗主恭敬地站立在漆黑的黑水石階上,隻見下方如沸水翻騰的泉眼中,一個陰柔的女子從水中浮了起來,一身紅衣鬆鬆地罩在其身,但也難掩住其攝魂般的身軀。


    “聖主!那南宮望突然離去,屬下已經派人跟蹤過去,但屬下怕被其察覺,影響計劃,是否要馬上擒拿回來?”


    如果吳一凡此時看見這女子,一定會一眼認出,因為此紅衣女子駭然就是“鬼節”那晚,那鬼秀才糾纏的紅衣女子!


    “無妨!那《噬日訣》並沒有在其身上,就算沒有此訣要,再過十年,經過黃泉秘術的淬煉,本尊也恢複了七八層,到時候,哼!姹陰鬼王!”蒼老冰冷的聲音響起,洞內刹那間結成一層寒冰。


    “小子!你跑呀!”堵住了去路的南宮望哈哈大笑。


    “乖乖地束手就擒,我或許會給你留個全屍,如若不然……”一隻手撫摸著斷去的手臂,眼中滿是陰毒之色。


    “不過在死之前,我想問你兩個問題,你是怎麽學會《噬日訣》的?我那孫兒是怎麽死的?是不是你吞噬了他!”


    要知道,南宮無缺一直是南宮望進階的關鍵,而《噬日訣》在他南宮一族中也隻有他和南宮無缺才算真正會,其他人根本隻懂得一點皮毛。


    突然,一個築基初期的老者闖了進來,南宮望先是一怔,後是疑惑,但看見這人發現他們之後欲轉身逃去,遂一指甩了過去,一隻黑蛇張著猩紅的大嘴急如閃電一般撲向那轉身欲去的老者。


    此時,吳一凡也一雙手一揚,八枚金錢奇快無比的散落方圓百丈,四周景色一變,把三人一下都籠罩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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