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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邊防需要的東西越來越多,啊 開中製已不僅限於納糧,由於軍事需要,還曾納馬、納鐵、納茶,以換鹽運銷。↖,隻要是朝廷需要的東西,都能夠以鹽引作為交換來吸引民間商人參與其中。邊境駐軍從最初需要糧草發展到需求各種軍需物資,之後邊境駐軍的需求可以由朝廷支付白銀供給時,鹽引作為可以謀利的工具便直接向商人出售以換取白銀,白花花的銀子,大把大把的入了晉商的口袋,這無不壯大了晉商的實力,其次,山西礦產資源豐富,手工業和加工製造業當時已初具規模,這又為晉商的發展提供了物質基礎,使得晉商逐步走向輝煌;此外,由於晉南一帶地窄人稠,外出經商成為人們的謀生手段,晉中商人當時已遍及全國各地,北京城曾流行這麽一句話:”京師大賈數晉人”。隨著商業競爭的日趨激烈,為了壯大自己的力量,維護自身的利益,晉商的商業組織慢慢形成,一躍成為國內勢力最雄厚的商幫,天下都有他們的足跡,許多人甚至把他們和意大利商人相提並論,給予很高的評價。商業的發展不僅給人們帶來了財富,而且也改變了當時人們多少年”學而優則仕”的觀念。他們都說”家有萬兩銀,不如茶莊上有個人”當官入了閣,不如茶票莊上當了客”。這種觀念從明初晉商就一直執行,不僅僅如此,他們甚至利用手中的聚聚了大量的財富,資助東南——“西北一帶的讀書人,這一帶向來比較缺水,比較窮困,所以沒人理會,外加地方官比較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呆太久,並沒有真正的治理,於是這些地方的百姓的日子過得比較苦。生活艱苦,飯都沒處吃,自然沒條件讀書。沒條件讀書,自然考不上功名,考不上功名,自然沒官做,日子更加困苦,可大明的科舉並沒有限製次數,況且與平頭百姓來說,科舉是最合理,最公平的一種製度,隻要你文章夠好,隻要你才學夠好,書讀得好,那就一定有出人頭地的機會,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決不是隨便說說的,而且並不存在歧視,為了照顧這些窮苦地方孩子讀書熱情,從明仁宗時確定,會試按地域分配名額,按“南六十”、“北四十”的規定錄取進士。之後比例偶有調整,但按地域分配名額的製度一直沒變,這種合理製度,無疑是給了東南——“西北一帶的讀書人提供了希望,而晉商給了他們錢財上的支持,這種捆綁式的資助,可以說給晉商帶來了說不清的好處。


    大明的天下,延續了宋代的體製,一言蔽之,即“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是理解與認識宋代官僚政治體係的關鍵。皇權、相權、台諫之權,構成宋代朝廷中的三角,三者互相限製,又互相倚恃,形成“共治”架構。宋初完善法製,提倡依法辦事,奠定了“共治”架構的穩定基礎,大明不管願意不願意,這種體係沒變,皇帝通過科舉製度,從天下取得他們認為能幫皇帝治理國家的人才,而這些人才通過學習聖人之言,學得治國的道理,從而逐漸走向自覺,他們“以天下為己任,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從而早就了皇帝與士大夫 “共治天下”的政治思潮。


    他們信奉,諫官雖卑,與宰相等。天子曰不可,宰相曰可;天子曰然,宰相曰不然:坐乎廟堂之上,與天子相可否者,宰相也。天子曰是,諫官曰非;天子曰必行,諫官曰必不可行:立殿陛之前,與天子爭是非者,諫官也。宰相尊,行其道;諫官卑,行其言,言行,道亦行也。且身體力行,自永樂後,這種局麵就越來越明顯,朝廷的權利,隨著讀書人的地位不斷的提高,實則已經對所有的階層開放了大門,既然文官集團以及士大夫階層中的絕大部分人都已經成為了私人工商業集團的利益代言人,那麽他們從自己所在的集團利益出發,在朝廷之上,必會為其所代言的利益說話,從而獲得更大的好處,晉商當初的義無反顧的資助他們,憑借著他們源源不斷的財力,使得他們在大明官場的廝殺中,逐漸脫引而出,一步一步走向高位,從而掌握朝廷的話語權,幫他們說話。


    商人最大的利益,除了利用天時地利人和外,其實賺的還是朝廷的稅收,晉商地處山西,算得上是一個窮地方,其稅收本就不高,從洪武之時,朝堂裏就時有話權之人,為其說話,讓山西一地的商業稅一低再低,可以說晉商的商業稅收,算是大明所在地裏最低的一派了,能有這個效果,說到底還是晉商這些年不斷努力的結果,他們資助的官員,飲水思源,對晉商投桃報李,在莫大的好處麵前,他們已經維護商業了,甚至本身就是商業集團的利益代言人,所以他們才堅決維持低商業稅的政策,竭力阻撓一切試圖增加商業稅的行為!明代農業稅收低、商業稅更低,而晉商的商業稅收,竟在長時間裏稅收不升反降,其秘訣莫不是在於朝廷有人幫著說話,仗著這一便利,晉商幾乎壟斷了中國北方貿易和資金調度,而且插足於整個西洋。從南自加爾各答,北到伊爾庫茨克、西伯利亞、莫斯科、彼得堡,東起大阪、神戶、長崎、仁川,西到塔爾巴哈台、伊犁、喀什噶爾,都留下了山西商人的足跡。有些商人甚至能用蒙古語、哈薩克語、維吾爾語、俄語同北方少數民族和俄國人對答如流。可以說,從蒙古草原上的駱駝商隊,到吳淞口正在出海的商船,都有山西人在計價核算,從呼倫貝爾的醋味,到貴州茅台的酒香,都有山西人在釀造叫賣。甘肅的老西廟、新疆的古城塔,昆明金殿的銅鼎、江蘇揚州的亢園、安徽亳州的花戲樓,大都留下了山西人的足跡,使得晉商的力量越來越大,儼然是大明第一商幫,這其中固然有他們獨特的經商手段,如晉商在福建、兩湖、安徽、浙江、江蘇一帶購買茶山,同時收購上茶葉以後就地加工成磚茶,然後經陸路、水路兩條路線運往他的各個分號,從而將大明的茶葉運到大明以外的地方,賺取大量的銀子,但在大雁劉看來,晉商的成功在於及早的綁架了士大夫,使得他們為晉商在廟堂上遮風擋雨,讓他們的商業足跡毫無後顧之憂的走向大明的每一個角落。


    這種局麵,應該說每一個商人,每一個商幫都夢寐以求的東西,可天下商人千千萬萬,能成功的卻隻有晉商,讓人羨慕的同時,不免也忍不住嘀咕,自己比起晉商到底少了那些東西。


    這一番思索,讓打雁劉頗有幾分感觸,再將自己能走到今日這一步,細細想來,還真如彭萬裏所說,多虧了皇帝的那張金口,說到底也就是皇帝為他留下了一塊招牌,在這塊金子招牌下,他大雁劉才一步一步走出來,而與他一樣的商人,不是雁不好,也不是人家技術不過硬,甚至也不是人家不團結,隻因為少了一塊遮風擋雨的金子招牌而已。


    明白了這一點,打雁劉倒也沒沮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機遇,而他在屬於自己機遇到來的時候,他很好的把握了,所以他成了今日蘇州城人人提起都說豎一豎大拇指的打雁劉。


    “你想學晉商……?”打雁劉喝了一口酒湯淡淡的問。


    “不行麽?”彭萬裏淡淡回了句。


    打雁劉搖了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你的底氣何在,據我所知,這楊崢雖備受皇帝信任,一再受到簡拔,年輕一輩中,就他剛到三十歲就位極人臣,縱觀我大明建國六十三年,從未有過,但木秀於林,風比摧之,這位楊大人年紀太輕、名聲太響,地位太高,底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想著有朝一日,能將他推下去,你覺得他在這個位置上站得長久麽,我可聽說了,朝廷已有許多官員對他們不滿,就這次大爭鬥,兩京的禦史言官幾百人,愣是聯合起來彈劾他,足見他在清流之中多麽的不得人心,如今礙於皇帝的信任,才得以不計較,可官場真鬥,向來是你死我後,斷沒有和平收場的時候,今日禦史言官一言不發, 不代表永遠不會啃聲,到那時楊大人能不能站在廟堂之上,還是個未知之數,你將身價性命放在他的身上,是不是未免太草率了些。你忘記了永樂年的沈家,下場可是抄家問斬,前車之鑒,後人之師,此事還是慎重些為好?咱們兩家一路走來,能有今日不容易,斷然不能走沈家的老路?這楊大人我雖沒見過,但看此人年紀輕輕能做上當朝二品的官位,這些年也著實為朝廷立下了不少功勳,也算是個有本事的人,咱們既不能得罪此人,但也不能表現的太熱情,將來萬一有個什麽事兒,咱們也不至於死得太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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