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波爾宣布阿娜已有五個問題回答不好,但按答辯規則所有問題都必須解答完畢,要專家們繼續提問。還有最後一道題了,誰來提出呢?他問。專家們都爭先恐後,一時爭執不下。拉波爾決定抓閹。也是活該阿娜倒黴,惟一寫著“提問”的紙條偏偏落入西西大巴的手掌中。


    西西大巴咬咬嘴唇,虛情假意地說:“滬莫瑪柏莎小姐,我很幸運,拿到了最後一題的提問權。你也很幸運,因為我總是客觀公正的。”他不由自主地舒口氣,表情嚴肅地說:“事物總得一分為二,不能盡說光麵,不說毛麵。基因人的好處說的太多太多了,該說說陽光下的陰影了。你說,基因人在給地球人帶來種種福音的同時,還會產生或引發一些什麽問題?”


    “這個問題太大了,也太籠統,請允許我考慮一下。”阿娜鎮定地說。


    拉波爾說可以,她便低頭沉思。兩分鍾後,她抬起頭來,滿臉通紅的說:“西西大巴先生,我實在想不出陽光下還會有多少陰影,你說有多少就是多少吧!”


    拉波爾主席!西西大巴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滬莫瑪柏莎小姐有了第六個回答不上的問題,請你宣布她的答辯不能通過。


    拉波爾白他一眼,猶豫不決。


    黃昏來臨。民主廣場的大鍾敲了六下――現在是太空站時間十八點正。


    所有問題都過了一遍,拉波爾宣布答辯會結束,叫阿娜先回招待所,等候結果。阿娜心懷忐忑,一步一回頭地走了。她不知道命運之神將如何發落自己,唉,不是基因決定命運了嘛,相信自己的基因不壞就是啦。她這樣自我安慰。


    專家們留下來,評定阿娜的答辯。大家爭論良久,最後,按規則辦的意見占了上風。阿娜有六個問題沒有回答好,不論原由如何,沒達到通過的標準這是鐵的事實,理應判定不能通過。興許是答辯會太激烈了,或者說基因人的一切問題都太迷人了,這麽多精英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實際提出了十七個問題。


    專家們回去吃晚餐去了。西西大巴跑回太空紅招待所,鑽進房間,喜不自勝地向渥淪羅棣等同夥報告好消息,免不了相互吹捧一番。


    阿娜萬分沮喪地回到房間,心中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往床上一倒,長籲短歎,覺得好生辛苦,想想實在不甘心,跳下床來,掏出手,給親友們打電話,請求指點迷津。親友們倒是心心相印,勸慰她,給她打氣鼓勁。然而,也僅僅乎如此而已,沒有誰成為她的救星,為她提供靈丹妙藥。“自家有苦自家知!”她自言道。“我就不信,還有趟不過去的河。路,就在自己的腳下。自己拯救自己吧!”


    拉波爾顧不得回家填肚子,大步流星地跑到穆瑪德琳辦公室,向她報告結果。超美女主席還沒聽完,臉色就陰沉下來,冷冷地問:“不是定論吧?”


    “不是,哦,是。”拉波爾有些著慌地說。


    她頓時火了:“那你還來做什麽,要我恭喜你如願以償?快,回去叫你老伴多做幾個菜,好好喝幾杯!”


    “主席,你這是,這是……你請息怒,賜教。”


    “不敢,不敢!科技的事,你們科委說了算,我可不願落個幹涉部門工作的罪名。你走吧,我還要和紐卡頓總統通話。”


    拉波爾滿肚子委屈,回到家中,情緒轉移,拿米高洛依娃撒氣,同她吵起來。米高洛依娃譏笑他基因缺失,不會憐香惜玉,隻會遷怒於家人,應該做基因再造。他終於冷靜下來,仔細一想,自己怎麽把主席大人事先指教過的辦法忘了,難怪她大動肝火,急忙抓起電話,向穆瑪德琳說了他的補救措施。穆瑪德琳態度冷漠,不置可否地說:“你看著辦吧。”他把心一橫,就照自己的辦,抓起公文包,也不和米高洛依娃打招呼,打開門,大步跨了出去。


    幾分鍾後,他來到了太空紅招待所,進了這個房間,又進那個房間,挨個說服專家們,給阿娜第二輪答辯的機會。西西大巴、金聖壽、孔長經怎麽也不同意,張東方在電話上也堅決反對。但是,其他九位專家表示讚同。根據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拉波爾就決定,明天上午進入第二輪答辯,專門解答沒有通過的六個問題。


    接到拉波爾的通知,阿娜喜出望外,忙不迭地轉告親友們,說事情有所轉機。親友們也為之一振,搜腸刮肚地為她出謀劃策,華繼業、南希、阿超、業洋、鍾震、瑪麗娜,還人阿吉斯、鞏南星、周通、特蒙多德、林士卓……為都她出了主意,可是,主意太多,莫衷一是,反而叫她難以選擇,還是自己拿捏算了。為了恢複體力智力,爭取第二輪答辯一路綠燈,她閉門謝客,早早就寢,一覺睡到天亮。


    精心修飾一番,匆匆吃過早點,阿娜懷著必勝的信心,在兩名機器人警衛的護送下,走出太空紅招待所,向科委辦公樓走去。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阿娜萬萬沒有想到,在她走向勝利的征途中,會遭人暗算。當她經過民主廣場的時候,迎麵走來一群男男女女,手中捧著鮮花,口中喊著她的名字,表示祝賀,並祝她成功。兩名警衛擋住了那群人,要把他們趕走。可是,阿娜不許,說她向來不做為淵驅魚的事,這些人是支持她的,要以禮相待。兩名警衛還是不許,她竟越過警衛,上前同那群人握手,並接過了幾個人手中的鮮花,向他們致謝之後,轉身要走。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衝出一個中年男人來,舉起手中的攝像機,狠狠地砸到了她的後腦勺上。“啊喲!”她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兩名警衛眼疾手快,捉住了那個行凶的中年男人。他傻笑著,不停地說:“好玩,好玩。”


    旁波寧聞訊趕來,命人將阿娜送到門診部救治,又叫兩名警衛把行凶者押到審訊室審訊。結果令他啼笑皆非,作案者是個精神病患者。穆瑪德琳聽過報告,憤恨地說:“追查幕後操縱者!”


    支持者統一陣線的聲討普天蓋地而來強烈要求迅速將凶手捉拿歸案,警察廳的網路堵塞了。旁波寧廳長上任以來,第一次遇到了如此強大的壓力,也是第一次出現了這樣的尷尬。可是,他像老虎吃天一般,無處下手,那個精神病患者來自c國,誰帶他來聯合國,又是誰指使操縱他行凶作惡的,一點線索也沒有,偵察工作不得不擱淺。後來,也是在公審獨磨俄及的大會上,才知道了幕後操縱者。


    這起事件給反對者們提供了借口,紛紛要求取消第二輪答辯。拉波爾不敢擅自作主,請示穆瑪德琳,她把他責問一番,命令道:“等待!阿娜一醒,馬上繼續。阿娜不行,阿超來,阿超不行,基因漢來,基因漢不行,你來,你不行,我來!”


    超美女主席一反常態,平常那種像牡丹花一樣燦爛的笑容蕩然無存,白晰紅潤的臉龐緊繃繃的,像是每一個毛孔都怒張著,全然是怒發衝冠,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拉波爾不敢再說什麽,宣布因答辯人遭遇不測,第二輪答辯推遲。


    阿娜的基因是強健的,生命力頑強,也許是心懷必勝信念的緣故,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搶救,她蘇醒過來了。趁護士外出換藥的空檔,她跳下病床,不顧一切地跑向科委辦公樓。


    突發意外事件,專家們都很氣憤,不肯離開會議室,一起分析作案者可能是誰。拉波爾心事重重,擔心穆瑪德琳降罪與他,也想理出個頭緒,恨不得馬上抓住幕後操縱的人,向超美女主席交差,解脫自己的難堪。


    分析來分析去,誰也說不清道不明。一幫專家,平常都醉心於科研,又能說出什麽呢?西西大巴和林萊克絲不是專家,可他們也非偵探,照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尤其是西西大巴,雖然竭盡全力反對基因人,巴望阿娜撞紅燈,並不想她出意外,沒有幸災樂禍,也不為她抱不平,隻是聽大家說罷了。


    “拉波爾主席,請繼續答辯!”一個女高音陡然在會議室響起,就像炸雷一樣,把大家嚇了一跳,不由自主,一個不差地站了起來。


    阿娜頭部裹著厚厚的白繃帶,像位受傷了卻不肯下火線的勇士,挺立在大家麵前。須臾,大家恢複鎮定,爭先恐後地上前與她握手,表示親切慰問。西西大巴顯然也被她的英勇所感動,握住她的手,真誠地說:“了不起,真了不起!”


    “精神可嘉!精神可嘉!”拉波爾無比激動,也不征求大家意見,拍一下桌子,“現在,我宣布,第二輪答辯繼續進行!”


    阿娜坐到答辯席上,強打起精神,強忍住疼痛,說:“我先回,回答基因人法律問題,我……”她欲言又止,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肚子。


    醫生和護士追蹤而來,要她繼續治療,被她拒絕了。“我回答完跟你們走。”她咬著牙說。“我回答法律問題……”可是,肚子一陣比一陣痛的厲害,她實在憋不住了,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去趟衛生間。”


    她鬧肚子了。醫生護士們攙著她,去過廁所,回到坐位,她還想逞強,堅持要回答問題。肚子又劇烈的疼痛起來,又去上廁所。這樣,來回折騰了三次,她的體力受到大大損耗,再也支撐不住,癱在了坐位上,後腦勺碰到了椅子上,痛疼難當,她再次昏了過去。醫生護士們趁機責備拉波爾他們一番,將阿娜架上擔架,急急地走了。化驗結果,阿娜在接受輸液時,被輸入了腹瀉靈。旁波寧急忙調查,查明是不明身份的人趁護士不在之機,將腹瀉靈加入液體之中。作案人一時難以查明,也是後來審判獨磨俄及時才真相大白。


    拉波爾不得不宣布休會。第二輪答辯就這樣告吹了。


    阿娜的英勇精神感動了所有地球人,反對者統一陣線對她也表示敬佩。但是,仍然有大批的反對者強烈要求國際科委宣布答辯失敗,禁止基因人生產。拉波爾束手無策,穆瑪德琳也沒轍了。阿娜沒有回答好的六個問題,實在高深,九十億地球人當中,沒有誰對基因人的研究和思考比阿娜阿超多,也就沒有誰能挺身而出,扭轉乾坤。穆瑪德琳指示拉波爾盡可能拖延。拉波爾卻說拖不得,國際科委早有規定,任何科技問題的答辯,不得超過三輪,不得超過三個星期。否則,視為無效。


    穆瑪德琳寄希望於阿娜,但是,這位意誌超常的美女遲遲不能醒來。阿超傷心欲絕,堅決不肯接替她答辯。其實,他就是來,也是白搭,對專家們提出的問題,他一個也沒認真地思考過。基因漢倒是雄心勃勃,可是,試驗幾次,他都沒有通過,沒有人給他提供理論武器呀,真理往前跨一小步總是極其艱難。他是基因人,也確實聰明智慧,可他一樣沒有係統思考過。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間三個星期就要到了。拉波爾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華家的親友們心慌意亂,連鞏南星也唉聲歎氣,以為華氏基因配方就要被打入冷宮了。阿超天天悶悶不樂,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老是重複一句話:有基因漢一個就夠了!有基因漢一個就夠了!


    穆瑪德琳突然想到,叫專家們來解答。拉波爾堅決不從,堅持說不合規矩,從來沒有答辯者回答不上的問題卻叫提問者解答的,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穆瑪德琳還想勉強他,他急眼了,說:“我的主席大人,跟你說實話吧,那六個問題,事先都討論過,沒有誰解答的了哇!”


    麵對新大陸,自己稀裏糊塗,卻非要發現者層層剝筍,從皮到心弄個清清楚楚,而非攜手共勞,這是地球人類的一種偏執,一種懶惰,一種驕橫,一種悲哀!


    三個星期過去了。阿娜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穆瑪德琳靜靜地站在她的病床前,心中被懊喪籠罩著。但她沒有絕望,隱隱約約覺得,曙光最終會出現。


    八月九號上午九點,是答辯會規定時段的最後一個小時,拉波爾循規蹈矩,在科委大會議室召開新聞發布會,準備向全世界宣告,滬莫瑪柏莎答辯失敗。


    十四位專家學者,導致並決定答辯失敗的權威,正襟危坐,默默不語,等待最後一刻――九點六十分的到來!


    全世界九十億人的眼睛都盯著科委會議室,懷著各不相同的心情和願望。


    會議室南牆上的電子表均勻地呼吸著,嚓,嚓,嚓……


    九時十分,九時二十分,九時三十分,九時四十分,九時五十分,九時五十一分,九時五十二分……九時五十五分,五十八分,五十九分,五十九分一秒,五秒,十秒,二十秒,四十秒,五十秒,五十五秒,五十八秒,五十九秒!


    拉波爾下意識地朝門外看了一眼,挪挪身子,做好了站起來的準備。


    隻要再聽見一聲“嚓”,電子表就指向了十點正,阿超就要捶胸頓足,昏睡中的阿娜也將失魂落魄!


    九十億人,不論何種願望,也不論何種態度,此時此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穆瑪德琳握緊了雙拳,眼中放出憤怒的光。紐卡頓、林士卓、特蒙多德、約克遜……各國各地的首腦們,無一例外地瞪大了雙眼,麵部的表情或焦急,或無奈,或氣憤,或興奮……


    阿弗沃克總統與眾不同,兩眼淚水盈盈。


    司馬常新也與眾不同,像發瘋了一樣,在地上快速地打著轉轉。


    時間無情啊!令人恐怖的嚓聲還是傲視一切地響了。拉波爾緩慢地站了起來,有氣無力地說:“我宣布,滬莫瑪柏莎的答辯不能……”


    紐卡頓跳起來,一腳把椅子踢得老遠。


    林士卓狂怒地將辦公桌上的東西擼到地上。


    特蒙多德仰麵長歎:“我的上帝呀!”


    普士泰夫一會“呀呀呀”大叫,一會又哈哈哈大笑。


    約克遜癱倒在椅子,兩隻胳膊晃蕩著,像死了一般。


    加賀武生轉身拽下牆上的軍刀,抽出來,猛地一下,將坐椅劈成兩半。


    歐也亞雷總統放聲痛哭!


    穆瑪德琳呆若木雞。


    阿超,華繼業,南希,業洋,鍾震和瑪麗娜,鞏南星和周通,阿吉斯,查理斯,所有支持基因人的人們,都大失所望,不知所措。


    無論官多大,無論權多重,無論位多高,無論錢再多,無論多麽喜愛,也無論多麽用心,總免不了無可奈何的時候,這是地球人的一種無能,誰都會有這種無能,也都免不了要接受這種無能;也是一種悲哀,誰都不可除卻這種悲哀,誰都得承受這種悲哀。


    眼下,九十億地球人都心知肚明,隻要拉波爾再說出“通過”兩個字來,阿娜的九十九拜就前功盡棄了。


    反對者們欣喜若狂,舉手加額,準備好了各種各樣的方式和器具,隻等拉波爾說出那兩個決定乾坤的字來,就奔走呼號,狂歡狂舞。


    基因漢焦燥不安,吼道:“拉波爾,閉嘴!拉波爾,閉嘴!”


    月球村管理部的三位官員坐立不安,一起喊道:“奇跡發生,奇跡發生!”


    心誠則靈!就是心誠則靈!


    基因漢和司馬常駐機構新他們的願望實現了。他們的願望等於所有支持者的願望。


    正在千鈞一發之際,會議室門“嘭”的一聲,被推開了,緊接著傳來急促的呼叫聲:“不能宣布,等一等!”


    所有與會者都驚詫地立起身來,睜大眼睛看那闖進來的人――


    中等身材,肩膀寬闊,膚色白晰但顯沉著,深深的眼窩中嵌著一對明亮的眼珠,憂鬱的眼神讓人不知生憐還是生厭,一頭著意修飾過的卷發,不知何故散亂開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像是摔了不少跟頭。


    這聲音好熟悉!穆瑪德琳湊近網屏,仔細端詳,情不自禁地跳了起來,叫道:“也――曙光終於出現!小夥子,方腦門,終於出現了!本主席的祈禱靈驗啦!”


    拉波爾最先恢複鎮定,他的心裏非常清楚,心細眼明的人也早已看出來,通過兩個字他有意拖延才未說出來,如果不是這樣,還能等到這方腦門小夥子跌跌撞撞地跑來?他叫大家坐好,嚴肅地問:“來者何人,請報上你的姓名!”


    “我叫所羅彪,ba國公民,業餘法律學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來替滬莫瑪柏莎小姐答辯。”


    所羅彪先生,你對法律不過是有點業餘愛好,最好別自投羅網。西西大巴陰陽怪氣地說。


    所羅彪沒有答理他,掃視會議桌一圈,發現每個人都對他投來懷疑的目光,忍不住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諸位專家應當有些雅量才是。”


    拉波爾心中想著穆瑪德琳的指意,也覺得所羅彪是個大救星,很客氣地請他坐下,關心地問道:“你受了傷,能支撐的住嗎?”


    所羅彪無畏地笑笑,說:“無妨,無妨。有人想阻擋我來這裏,把我騙到一個山中,軟禁起來,我裝瘋賣傻騙他們,他們麻痹大意,我就逃了出來。他們追上了我,打得我鼻青臉腫。多虧幾位樵夫見義勇為,趕走了一幫魔鬼。又多虧一位奇醜無比的姑娘駕微型火箭送我。”他舉起雙手,認真地攏攏頭發,興奮地說:“我戰勝了敵人。現在,我要戰勝朋友,就是你們各位。”


    拉波爾暗暗歡喜,說:“有魄力!我們就成全你。”他穩穩地坐下來,咳嗽一聲,抬高嗓門,表情莊重地宣布:“滬莫瑪柏莎小姐的答辯不能不繼續,請所羅彪先生答辯!”


    所羅彪沒有坐,來回走了幾步,信心十足地說:“我苦苦研究基因人的問題,十幾年了。也給一些科學雜誌投過稿件,遺憾的是,人微言輕,沒有誰肯接受我這個無名鼠輩的新觀點。現在,我感謝國際科委,給了我一吐為快的機會。廢話不說了,就說阿娜小姐沒有回答好的六個問題,希望我回答完了,她就能恢複健康。”


    他先解釋基因人時代有無夫妻關係的問題。基因人時代照樣有夫妻關係,肯定有!他鏗鏘有力地說。那時候,國家可能消亡,但人類社會絕對不會消亡,所以,法律製度不會消亡,倫理道德也不會消亡,組織管理更不會消亡。這樣,家庭也就不可能消亡,隻會以新的形式出現。因此,夫妻關係一定存在。當然,那時候,由於打破了傳統的家庭觀念,夫妻關係完全刷新了就是了。他自信地笑笑,問:“各位專家,各位成員,你們一定不會反對我吧?”


    大家都點了頭。他興奮起來,揮了一下手,接著說:“所羅彪對基因人的產生和發展憧憬、思考了十幾年,覺得基因人的發展大體需要經曆初級、中級和高級三個階段。”


    哦,階段論。請你具體描繪一下。拉波爾喜形於色。


    所羅彪也不含糊,把他的精美藍圖和盤托出――


    初級階段的基因人,就像基因漢和小王彼得一樣,比自然人優越,卻不可避免地與自然人有著許許多多相同相染的地方,也照樣要忍受自然人忍受了多少萬年的局限性和不自由,並與自然人發生各個方麵的矛盾,而總是處於自然人的下風。經過無數次的反反複複的磨擦,雙方終於達成相互理解,情投意合,數量對比發生急劇變化,自然人的數量大幅度地下降,基因人數量大幅度上升,開始邁開走向中級基因人社會的步伐。這個階段大概要經曆三百年之久。


    中級階段的基因人,是地球人動用初級基因人的基礎和經驗,向前快準穩地衝刺的勝利果實,這個階段,地球人已大麵積地推行基因人,進入自行設計人類生命周期表的時代,自然人大批地向基因人轉化,兩者形成了平分秋色的佳境。死神已被大麵積的控製,死刑被徹底廢除,地球人的人口比例中,健美的人占百分之七十以上,不健美的隻占百分三十,從而為進入高級基因人階段奠定基礎。這個階段大概需要四百年。


    高級階段的基因人,完全主宰了自己的相貌、智能、性格、愛好、健康、壽命,是大徹大悟、大智大勇、至真至誠、至善至美至信的全新而高超的新人種。這個階段,地球人完全基因化,自然人成為個別地方的奇觀。高級基因人經常地與外星人不期而遇,鬥智鬥勇,都想叫對方屈從於自己。高級基因人具有極端的冒險意識和開拓精神,非常喜歡同外星人打交道,但不像自然人喜歡流血犧牲,而是追求不戰而屈人之兵,避免大麵積死亡,為此,總是把地球人的物種如家褐蟻、褐樹蛇等帶上他們所攻占的星球,給外星人造成巨大的環境和經濟損失,不得不繳械投降,俯首稱臣。


    說的如此漂亮,不是嘩眾取寵吧?冬妮婭的眼中滿是懷疑。


    所羅彪沒有理會她,他被自己美麗的圖畫陶醉了,自顧自往下說――進入高級基因人階段,地球人形成高齡化社會,並且擴展到各個外星球的殖民地,如火星、慧星、木星……因為高級基因人完全主宰了生命的曆程,壽命在自願的前提下,可以盡情地延長,三百歲,五百歲,甚至可以活一千歲,像千歲伯一樣。國際社會人口平均壽命大體在七八百歲之間……這個階段很漫長,希望能在一千或八百年之內實現。


    所羅彪說的活靈活現,大家都聽的津津有味,但疑信參半。拉波爾忍不住問道:“這樣的高齡化,社會負擔不會超重嗎?”


    所羅彪爽朗地笑笑,說:“不會,不會!高級基因人雖然長命百歲,體質卻並不衰老,因為可以基因調控嘛。自然人老,是基因衰退,胳膊腿都不好使喚,因而討人厭嫌,需要社會負擔。基因人老,隻是歲數大,周期長,兩三百歲的人,仍然是二三十歲的心髒,四肢五官五髒六腑都還旺盛,誰要背他扶她,他肯定會發脾氣喲!”


    大家笑了。笑聲中,有向往,也還有疑惑。


    那你快說說,高級基因人的身體是個啥模樣?西西大巴入神了,一時忘記自己是反對派。


    所羅彪把眼光移到他的臉上,不無嘲弄地說:“會長大人,你心急了吧。可以這樣說,你想做個啥模樣,就是個啥模樣。”


    西西大巴情不自禁,喊道:“我想做個基因帥哥!誰願做卡莫西多嘛。”


    一個年輕女子的形象出現在屏幕上,其醜無比。“我叫夢美麗,是x國人。西西大巴先生,我首先警告你,別對我們醜人指指戳戳,不然的話,全世界五億多醜人,一人吹一口氣,就會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她改用崇敬的口氣,又說:“所羅彪先生,你真了不起,為基因人的航船設計了美好的航程,給普天之下的醜人指明了出路,謝謝你!萬分感謝。我們做夢都想改變麵貌,請你告訴我,能叫醜陋變俊美嗎?”


    誰說不能?所羅彪毫不猶豫地說。到了高級基因人階段,地球人千萬年來“極少數人美,大多數人相貌平平,少數人醜陋”的悲哀格局就被完全徹底的打破了,禿腦袋、倭瓜臉、老鼠眼、酒糟鼻、卷嘴巴、雞胸脯、窄溜肩、墜屁股、羅圈腿……統統蕩然無存!


    夢美麗聽了,渾身顫抖,淚流滿麵。會場裏響起熱烈的掌聲。


    所羅彪似乎並不喜歡掌聲,有些不耐煩地使勁搖手,喊道:“別鼓掌,請別鼓掌。不值得。聽我分解下文。”


    接著,他解答了如何保證進入基因人時代的問題――


    非常簡單,盡快建立從自然人過渡到基因人時代的組織管理體係和法製體係。見清風流雨張嘴想問什麽,他笑著朝他說:“噯,**學家,你千萬別再問我有些什麽具體設想,不是我沒有,而是太多了,今天可是答辯會的最後時限。”


    大家覺得他言之有理。拉波爾就叫他解答後麵的問題。


    他略作停頓,繼續侃侃而談――


    西西大巴會長沒說錯,陽光下也有陰影。基因人是新事物,一定會有新問題。基項基本原則暴斃、猝死考慮,還應建立血漿庫,這樣,基因人的生產就有了保證。在道德上,基因人和自然人會發生相互歧視、攻擊、排斥的行為,應當依靠全世界的力量,加以防止。


    誰來教育基因人呢?幼小的基因人可以背起書包去上自然人的學堂,成年的基因人呢,還能去擠自然人的學校嗎?也行。自然人中不是有八十多歲的老翁上小學校的嘛,隻要人們理解就行了。但考慮基因人優越,最好是設立基因人學校,供成年基因人就讀。


    前麵,清風流雨先生提出了基因人的法律問題,極其重要。我認為,基因人的生存權、優生權、姓名權、繼承權、婚姻權、贍養權、撫養權、死亡權以及其他權益,理應更好地保護。解決這個問題,政治家和法學家們責無旁貸。借此機會,我要呼籲各國各地的首腦們,放心大膽去做,就像從梢頭上吃甘蔗,一定越吃越甜。


    他故意瞅著西西大巴,俏皮地問:“我的解答,不知會長大人是否滿意,還有什麽問我的嗎?”


    西西大巴先前是有意刁難阿娜,自己並無多少見解,所羅彪有備而來,誌在必得,簡直是咄咄逼人,語驚四座,不說他想不出什麽問題了,就是想的出,哪敢再問,裝作恭敬地笑笑,搖搖頭。所羅彪也不客氣,大聲說道:“好,西西大巴會長滿意了,我再解釋基因人的軍事問題。”


    基因再造技術已經用於軍事鬥爭,威斯全勝將軍如果活著一定也這樣說。獨磨俄及這個地球人民的公敵,正在不擇手段地搶奪這門技術嘛。他要建立基因人軍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喔。地球人民怎麽辦?針鋒相對呀!敵人磨刀霍霍,我們豈能坐井觀天,那不是坐以待斃嗎?敵人狼狽為奸,明爭暗掄,我們豈能兄弟相戕,互相製肘,那豈不是為淵驅魚,為叢驅鳥嗎?所以,地球人民也要建立基因人軍隊,必須這樣做。這不是我的新觀點,威斯全勝將軍已經做給全世界看過了。華氏基因人配方是稀世珍寶,昂貴啊,我們就一步一步走好了。先建基因人部隊,小分隊,突擊隊,反恐別動隊,等等。適當時機。建成大規模的基因人軍團。


    會場鴉雀無聲,網絡上歸於平靜,電話也一直不響――史無前例的新鮮思想,使所有觀眾都入了神。


    所羅彪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繼續他多少帶有演講色彩的解答――


    有了基因人軍隊,就該有基因技術武器。安娜上校肯定比我清楚,新世紀各**隊都有些什麽基因武器。我請全世界的軍人朋友原諒,我要說,現有的基因武器都不是真正的基因再造技術武器,並不適合基因人軍隊使用,必須研究製造全新的基因武器。有了基因人軍隊的全新的基因武器,接著就要考慮訓練和戰爭,一係列的問題擺在聯合**事部和各國各地軍事首領的麵前了,什麽戰略戰術,作戰形式,戰鬥編成,武器配備,戰場救護,戰功評定,等等,研究的越清楚越有利。還有傷亡問題,基因人生命更寶貴,如何對待他們的流血犧牲?他哈哈一笑,我還沒有想好,交給軍人朋友們啦!


    “所羅彪先生,”哈巴克叫道,“基因再造技術能夠防止戰爭嗎?”


    “能啦!”他毫不遲疑地回答。“為什麽呢?我想不必由我來重複了。阿超阿娜在d國和平公園已經告訴全世界啦。”


    他停頓下來。會場落入沉靜。一會,大家緩過神來,熱烈鼓掌。他假裝不高興地說:“別鼓掌,好不好?我說的雖然精彩,但是否正確,還有待檢驗啦。”


    檢驗也照樣精彩!專家們異口同聲地說。所羅彪謙虛地笑笑,說:“多謝大家鼓勵。我是一個追求並堅持真理的人,喜歡指正錯誤。對不起各位專家,特別是拉波爾主席,最後一個問題,我不得不指出,你們對滬莫瑪柏莎小姐是不夠公平的,也沒有嚴守答辯規則,原定十四個問題,結果變成了十七個。當然,這有情可原,問題太多,太新,你們這些專家學者,答辯的操縱者,也非常緊張,難免百密一疏。”


    專用家們頓時麵麵相覷,轉而相互詰問:“怎麽會呢?怎麽搞的?”拉波爾認真核對一遍,果斷地站起來,深深的鞠了一躬,羞愧地說:“對不起,這主要是我的過失,我向滬莫瑪柏莎小姐表示深深的歉意,請全體人民批評。”


    他想坐下去,所羅彪卻近乎蠻橫地叫他等一等,“主席大人,你還不能坐下。我還要進一步指出,滬莫瑪柏莎小姐並不是回答了十七個問題,而是一百又七個問題,正可謂全麵係統啊!全體地球人一個漫長時期的千鈞重擔,一下子擱到一位潛心基因人研究的美女肩膀上,確實勉為其難。不!是強人所難。非常值得讚賞的是,滬莫瑪柏莎小姐是鐵肩膀,她奮力支撐,挑著這副千鈞重擔,走了好長一段路程,她是真正的大英雄!她是頂天立地的優秀女人!”


    就像一下子進入複活節一樣,電話、網絡猛然間都蘇醒了,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


    滬莫瑪柏莎是大英雄,是頂天立地的優秀女人!


    專家們麵色都很難看,尤其是拉波爾,臉上一會青,一會白,一會兒又成了紅色,渾身都不自在。好不容易鎮定下來,他趕緊轉移話題,笑眯眯地說:“所羅彪先生,我提醒你,最後一個問題是基因人政治問題,請你繼續高談闊論。”


    聽的出來,拉波爾的話中有不滿和諷刺之意,所羅彪心胸寬闊,並不在意,謙遜地笑笑,說:“基因人政治,各國各地首腦都已發表了高見,我不敢班門弄斧,還是不言語了。”


    但是,專家們不許,全體觀眾都不許,穆瑪德琳也督促他言無不盡,他沉思一會,表情沉重地說:“說句心裏話,我想和阿娜小姐一起說。”


    拉波爾趕緊叫工作人員與門診部聯係,沒想到,旁波寧大步跨進門來,喊道:“拉波爾主席,各位專家學者,我來湊個熱鬧。看,我把大英雄、頂天立地的優秀女人護送回來啦!”


    激動人心的場麵出現了――


    拉波爾一溜小跑,來到阿娜跟前,同她緊緊地握手,擁抱。緊接著,所有與會人員爭先恐後地跑過來,又井然有序地同她握手、擁抱,不少人熱淚盈眶。


    電話和網絡再次繁忙起來,全是對阿娜的慰問和祝賀。


    最後,所羅彪走到阿娜跟前,同她握手,阿娜情不自禁,緊緊擁抱了他。兩人牽著手,走到答辯席,工作人員早已增加了一把椅子,請他們坐下了。


    “滬莫瑪柏莎小姐,開始嗎?”所羅彪彬彬有禮。


    “請所羅彪先生多多賜教。”阿娜十分恭敬。


    所羅彪不再推托,將一張稿紙遞給阿娜,直起腰來,說:“要說基因人政治,一個關鍵問題是基因人信仰什麽?滬莫瑪柏莎小姐會解釋清楚的。”


    阿娜摸摸後腦勺,勉強笑一笑,說:“我想先謝謝救治我的醫生護士們,也同時警告別有用心的人們,害人者必以害己而告終,還是老實些為好。”她看了一眼稿紙,接著說:“基因人可以信仰宗教,也可以不信。到了基因人時代,宗教作為一種意識形態,一種文化,估計也還會存在,國際社會還是應采取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大家看基因漢,現在他不是基督徒,也非天主教徒,佛教徒更不是,還不是伊斯蘭教徒,但是,他精通各種宗教的教義,也尊重各種宗教的教規。隨著他的年齡增長,隨著他的工作和生活需要,將來他會不會信仰某一種宗教,完全由他自己決定。


    “從基因漢身上我們聯想到,基因人的衣食起居與自然人大不相同,由於可以抗拒一切病毒的侵襲,往往驕傲自滿,麻痹大意,需要嚴加管理,培養起良好的習慣。將來,基因人越來越多,全社會應當把他們的衣食起居提上議事日程,防止他們不怕飲酒過量,不怕毒品傷身,不怕開夜車,不怕傷風感冒,不怕死神。”


    所羅彪滿意地笑了,說:“感謝地球人民對基因人的理解。我覺得基因人政治還有一個關鍵問題,就是基因人的文化教育,從現在起就該引起國際社會的高度重視。前些時,聯合國編了兩部三字經,受到普遍歡迎,建立和擴大基因人文化也需要這樣順應時勢的好教材。”


    文森特那文皺皺的形象顯現在大屏幕上。“謝謝你,所羅彪先生。你簡直就是神仙下凡。”他幽默地說。“對基因人文化,我們多次討論,認為要不了多久,就會呈現自然人文化與基因人文化大融合的狀態,各國各地區各民族的文化隨之發展到一個嶄新的水平,個人的文化也將隨之升華到高超的水平。那時候,一個人要想在世界站住腳,恐怕不能隻有一兩個國家和地區的語言能力,而必須具備五個以上國家的語言能力為好。當然,不管具備多少國家的語言能力,本民族本地區的文化是必備的。我們設想,基因人文化會首先在發達國家和地區形成並推廣,但是,基因人文化無論如何都是全體地球人的文化,必須普及到地球村的各個角落,普及到所有地球人的外星殖民地。這樣,全體地球人都應當肩負起普及基因人文化的重任,而要做到這一點,必須加快治窮治貧的步伐。哪個地方甘心貧窮落後,哪個地方就與基因人文化無緣。”


    拉波爾帶頭,大家緊緊跟隨,熱烈鼓掌。待掌聲停頓,拉波爾激動地說:“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讓我們繼續聽取精彩解說。”


    然而,所羅彪卻說:“拉波爾主席,我建議,還是請穆瑪德琳主席講話,她是世界總統,對基因人政治一定比誰都想的深刻。”


    大屏幕上,穆瑪德琳主席笑容可掬,向大家招手致意後,謙虛地說:“不是講話,一樣是答辯。滬莫瑪柏莎小姐是大英雄,舌戰群英,不負眾望。所羅彪先生,知難而進,撥雲見日,我作為世界總統,對他們懷著深深的敬意,願意補充幾句。基因人政治已經開始,而且必將形成暴風驟雨,席卷大宇宙。前麵,各國各地的首腦列舉了種種現象和問題,都在基因人政治的範圍。我想這樣說,我們都不想自然人與基因人勢不兩立,也不奢求兩者一團和氣,更不苛求畢其功於一役,一夜之間把自然人和基因人融為一體,進入基因人時代。我們隻希望,自然人與基因人通過不斷的磨合,盡可能快些走向相互默許,相互理解,和睦相處,和平共處,手拉手,心連心,邁進高級基因人社會。總之,因為基因人的誕生,我們地球人已經具備了自己革新自己的高超能力,開始向自己主宰自己的道路前進,應當義無反顧,勇往直前,直到真正主宰大自然的哪一天!”


    所羅彪和阿娜帶頭鼓掌,大家緊緊跟隨,掌聲延續到各國各地。


    所羅彪和阿娜問還有什麽需要解答的,拉波兆頭趁機問各位專家,都說沒有了。拉波爾興奮異常,緩級站起,挺直腰杆,威風凜凜地宣布――


    滬莫瑪柏莎小姐的答辯全部通過!答辯會圓滿成功!謝謝大家!


    由於反對者與支持者的矛盾衝突,在各國各地首腦催促下,由聯合國精心設計的答辯會以滬莫瑪柏莎勝出而告結束。


    穆瑪德琳喜不自勝,特邀阿娜和所羅彪到她的宿舍小酌,請亞當斯和拉波爾作陪。席間,她對阿娜所羅彪讚不絕口。說她算定民主廣場那個方腦門小夥子會幫人幫到底,沒有想到他受到反對者的羈絆和拘禁。又說她差點撐不住了,不為別的,就為阿娜昏迷不醒。“如果你不醒,”她握住阿娜的手詼諧地說,“阿超還不把我吃掉呀,就是阿超不敢,基因漢也敢。”


    阿娜趁機拿她開心,語意雙關地說:“基因帥哥對超美女主席特別敬愛,哪敢無禮呀。”


    亞當斯湊趣道:“阿娜,超美女主席對基因帥哥也非常看重哩。”


    大家笑了。拉波爾興奮地說:“這次答辯會也是一個科研成果啊。大主席,你的決策英明。”


    “別拍馬屁。”穆瑪德琳假裝嚴肅地說。“答辯會其實就是基因人政治的一個勝利。不過嘛,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


    穆瑪德琳私宴阿娜和所羅彪的消息,伴同答辯會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全世界都被阿娜舌戰群英和所羅彪力挽狂瀾的議論所淹沒。支持者統一陣線乘勝前進,反對者統一陣線稍示退讓,許多人改為讚同基因再造,惹人注目的是,支對者統一陣線發生分化,西西大巴等人領導的那十一個協會開始分裂。


    華氏基因人配方的麵世,又突破一道壁壘。


    所羅彪挺身而出,為新事物辯解,撥雲驅霧,折服了全體地球人。從此,人們懂得,不論反對和支持,都要依據法律,追求真理,想著人類未來。從此,所羅彪聲名雀起,威震四海,彪炳史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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