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皇上的話,水溶暗暗的驚心,而黛玉卻置若罔聞。


    “皇上先請坐,臣妾去給皇上衝茶。”黛玉不願意站在這裏,所以想找借口離開。反正水溶在家,陪皇上是他的事情,自己一個婦道人家,還是進廚房後院比較好。


    “林王妃何必客氣,朕又不是外人,如今又是在你的家裏。雖然朕很想喝王妃衝的茶,但朕更想聽王妃的治國之道。”


    “臣妾哪裏懂什麽治國之道,皇上又取笑臣妾了。”黛玉無奈,看來這下自己在皇上心中已然成了一個多嘴多舌的人。


    “朕剛才聽著王妃的哪一篇別出心裁的言論,感觸頗深,有個問題想請教王妃,還望王妃不要吞吞吐吐,今日北靜王也在此,咱們就索性暢談一次,如何?”皇上說著,率先在原本黛玉坐的椅子上坐了(這次不是占便宜,因為黛玉的座位原是主座上位。)又對水溶說:“北王也坐,還有王妃也做。這衝茶的事情嘛,交給丫頭們就好,哎——你,不是跟子詹的宮女嗎?去跟著王妃的丫頭一起,給咱們衝杯茶來。”


    寶琴被皇上有幾分犀利的目光看得有些緊張,終於可以出去了,自然是暗暗地鬆了口氣,答應一聲,福身行禮,然後慢慢後退到門後,才轉身下去。


    黛玉看看屋子裏,除了自己的幾個貼身丫頭,潘姨娘也在門口伺候,於是黛玉對素心說:“你和潘姨娘一起去,把我那套黑陶茶具取來,還有茜香國進貢的紅茶也取來,聽說琴姑娘的茶藝不錯,今兒咱們也有幸品嚐。”


    素心答應一聲,出門叫著潘姨娘一起去取東西,寶琴已經去一邊的風爐上煮水。


    青雲軒本是三間通透的屋子,中間沒有間隔,也不設屏風,屋子又臨水,空氣流暢,夏日濃蔭下,幾簟生涼。黛玉講書時,喜歡盤腿坐,所以今天的主講台設在矮榻上。榻上一張長條炕桌,放滿了書籍筆墨。此時因要吃茶,所以紫鵑晴雯等人帶著小丫頭把炕桌上的東西都收拾下去。不多時茶具端上來,擺在皇上麵前的炕桌上。


    “來,你們都坐過來,朕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們夫婦二人。”皇上跪坐在主位的坐墊上,招手對水溶和黛玉笑道。


    水溶無奈,隻好從椅子上起身,走到榻前,坐在皇上的左側,而黛玉卻不肯上榻,隻在榻前的一個腳凳上,挨著水溶坐好。而子詹原是站在黛玉身邊的,黛玉卻把他送到了皇上身邊坐好。畢竟他是皇子,將來要君臨天下的人,此時也不可怠慢了他。


    皇上也不勉強,隻淡淡一笑,寶琴便端著一壺滾開的泉水進門,走到矮榻前,福身施禮,待皇上準許後,方走至榻前,把手中的托盤放在炕桌的一角,取茶葉,洗茶具,開始衝茶。


    黛玉一直靜靜地看著寶琴,寶琴這兩次來到府上,並沒有刻意的和黛玉接近攀談,而是盡職盡責的做著一個宮女該做的事情。這讓黛玉有些奇怪,寶琴不是寶釵,她原本也是個隨性的女孩,從不偽裝,所以黛玉喜歡她原本的天然去雕飾,跟她相處時間不長,但卻很談得來。可如今的寶琴,讓黛玉有些看不透的感覺,眉宇之間那股淡淡的憂傷,雖然淡,但卻總是化不開的樣子。


    但是皇上坐在對麵,黛玉知道這不是跟寶琴說話的時候。


    寶琴衝了第一遍茶,用來洗了茶具,然後第二遍,先給皇上,再給水溶,再給黛玉。


    皇上輕輕的抿了一口茶,點點頭,對水溶說道:“這茶好,朕回頭走的時候要帶著點。”


    “這分明是皇上賞下來的,為什麽又要帶著走?”水溶不滿,皇上今兒是來視察子詹聽課的嗎?分明是來給自己攪局的,明明這裏二人在鬧別扭,偏他來了就不走,又品茶又談國事,何時是個頭?


    “哦?是嗎?朕怎麽沒喝出來?”


    “這是茜香國進貢的紅茶。玉兒剛才已經說過了,許是皇上沒聽清楚。”水溶重複了一遍,又在心中嘟囔:誰知道你的心剛才在哪兒,抓玉兒的手,還坐玉兒坐的墊子,哼!若不是因為你是皇上,誰受你這等閑氣?


    “哦?隻是我的茶似乎衝不出這個味道。好了,茶在其次,剛才聽王妃所言,說:銀子不會自己生出來,銀子,糧食,鋼鐵,銅錢等等有價值的東西,都需要百姓去種植,開采,創造。那麽想必,王妃的心中,應該有一番關於富國強民的好見解了?今兒朕一定要聽個痛快才行。王妃不要吝於賜教才好。”


    “臣妾不敢當皇上的話,臣妾小時候,聽父親說過幾句閑話,那時還小,聽的一知半解的。這些日子進了王府,視野開闊了許多,想起當年父親的話,才有一些感觸而已。”黛玉輕輕俯身,謙虛的說道。


    “好,朕就想聽聽你這感觸。”皇上點頭,期待的目光看著黛玉。


    “皇上剛才說富國強兵的見解,臣妾不敢當,這強兵之策,乃是武將的事情,臣妾一竅不通。可這富國,臣妾想,應該跟富家的道理是一樣的。”


    “對,家國家國,富家之策既是富國之策。”皇上點頭稱是。


    “既然道理想通,也不外乎四個字。開源節流。”黛玉說著,把手中茶杯放在矮桌上,輕輕起身,在矮榻前來回踱步,“這四個字看上去很簡單,可真正做到卻不容易,先說開源這一項,家業就那麽大,擺在那裏。若沒有足夠的銀子是沒有辦法擴大家業的,擴大不了家業,這開源便是空談。就像是皇上,國庫裏沒有銀子,很多事情便無從談起,這件事情好像是個死結。可若是跳出來想,這便不是死結。”


    “先說糧食,糧食是從土地中種出來的,沒有土地便沒有糧食,所以邊疆諸國,為了躲我天朝的沃土,不惜冒著傷亡慘重的代價來侵犯我疆土。同樣,作為君主,也在想盡辦法擴大自己的邊疆,讓自己的國家幅員遼闊,以為隻有那樣才會富足。可是皇上知道不知道,就在魚米之鄉江浙一帶,尚有不少荒蕪的土地無人耕種,更別說我天朝西北,東北,西南這些地方。記得我父親在的時候曾經說過,東北大片沃土,因為氣候寒冷,而無人耕種,除了山上遍植林木之外,又大半的平整土地都在荒蕪著。而東北的氣候隻有冬天十分寒冷,春夏秋三季還是可以種植小麥,大豆等農作物的,皇上為什麽不鼓勵東北的百姓們勤奮開荒呢?難道他們每天過著遊牧式的生活,東走西奔的,比這種安居樂業更加舒適幸福?”


    “對啊,你說的西北,西南朕沒有去過,東北那一帶朕在秋天去打過獵,那裏的土地肥沃,的確都是難得的好地,可是大片土地都荒蕪著,長滿了雜草,真是可惜了。朕回去之後便擬定政策,鼓勵東北的百姓開荒拓土。”皇上若有所思,而水溶曾經隨著皇上出關打獵所以知道那裏的境況,所以也連連點頭。


    “至於我天朝還有多少未開墾的荒地,臣妾無法計算,但臣妾知道,將來黃河兩岸治水成功,也會有萬頃良田成為我天朝的財富。所以臣妾拿出了十五萬兩銀子,去支持皇上治理黃河。臣妾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北王府將來多一份家業而已。”


    “嗯!好!哈哈。”皇上一拍腿,“王妃的眼光的確遠,你不單單看到了荒地,還看到了我天朝未來的土地,不錯不錯。”


    “皇上,其實這糧食不過是財富之一,而我天朝的百姓之中,最富庶的,並不是種田之人,甚至不是擁有千頃良田的地主。”


    “哦?擁有千傾良田還不是富人?那什麽才是富人?”皇上立刻收了笑容,難道還有比這更富的人嗎?


    “民間有句俗語:賣鹹鹽的喝淡湯,編草席的睡光床。皇上沒聽說過吧?”黛玉輕笑,又接過寶琴遞過來的茶,對寶琴說道:“琴妹妹一定是聽說過的,對嗎?”


    “回王妃的話,奴婢聽說過。”寶琴忙起身回道。


    “哦?你也聽說過?”皇上看看寶琴,連一個宮女都知道這樣的民諺,看來自己這個皇帝真是太閉塞了。


    “皇上不知道,其實十有八九的種田人,包括地主家,都是粗茶淡飯,一日三餐見不著細麵,那是很正常的事情。黛玉小時候跟父親去錢塘一帶遊玩,因來不及回府,在農戶家裏用飯,才知道打漁為生的他們,飯桌上竟然隻有小魚崽兒,連一條過半斤的魚都舍不得吃。”


    “為什麽?”皇上不解,自己打漁還吃不到魚,哪有這樣的事情?


    “他們都拿去賣了。”黛玉輕歎,“他們衣食住行都在這魚上來,又怎麽舍得吃那些能賣好價錢的大魚呢?所以說,天朝百姓中,最富的,不是種田人,不是漁獵畜牧中任何一種人。而是士農工商裏麵,我們向來最瞧不起的商人。”


    “商人!”皇上驚訝的看看在座的幾人。水溶點頭,寶琴微笑,子詹和皇上一樣目瞪口呆。


    “皇上或許認為,商人不過是倒買倒賣,投機取巧,謀取小利生存而已。對不對?”黛玉輕笑。


    “對啊,他們不過是東奔西走,賺些辛苦錢罷了,而且斤斤計較,心胸狹隘,不然怎麽會在士農工商中,排在最後一位?”


    “皇上說的,是小商小販。”黛玉輕笑,“商人也是人,人有善惡,卻不會因所從行業來區分,難道商人就沒有好,隻有壞?有些大商,一樣需要運籌帷幄,未雨綢繆,當然,還有一些人勾結官府,欺行霸市,謀取暴利。但有一樣,皇上一定是知道的,就是我朝的稅銀不單單是針對有土地的人,那些商人若想掛牌開業,也是要到戶部領文契的,而且每年他們也要交一定的稅銀。所以我朝國庫的收入,也有商人的一份力量。”


    “嗯,是啊,朕聽你這麽一說,想想果然是這樣。”皇上畢竟親政時日已久,對然廟堂之上視聽不能直達民間,但有些事情還是一點就透的。但皇上依然有些地方不明白:“你繼續說,不要停下來。”


    “是,臣妾想,如果皇上可以正視商人的作用,修訂他們的運作章程。鼓勵他們擴大經營,或者說,按照他們的規模征收不同的賦稅,但也給予不同的懷柔政策,是不是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再有,我朝的皇商目前隻負責皇室所需的采買,他們雖然比普通商人高貴些,但卻是賺著國家的錢,還不交稅。這根本就不是商人,而是朝廷的采辦。臣妾以為,皇商,應該是為朝廷納稅最多的人。而皇上可以根據商家的納稅多少,把朝廷的采買按比例分派下去。這樣既開源,又節流,何樂而不為?”


    “哦!朕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有兩點,一是要朕出新政策,鼓勵百姓開墾荒地,多種糧食。這個倒是次要,主要是讓朕改變對商人的看法,改變我朝的商業體係,讓那些富商來富國,對不對。”


    “皇上英明。”黛玉點頭稱是。


    “嗯,這是個好政策啊!水溶,你說是不是?你如今掌管戶部,可以說是朕的財政大臣,這件事情又是你的王妃提出來的。自然有你去實施了!事成之後,朕可要好好地獎賞你們。”皇上索性又把包袱丟給了水溶。黛玉輕歎,真是做皇上的料,一點也不出力。


    “皇上聖明,皇商一事牽動甚大,恐怕王爺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徹底轉變的。”黛玉不願看皇上那種左手漁翁之利的樣子,於是加了這樣一句。


    “嗯,朕知道。王妃放心,朕會安排好的。”皇上看上去還是一種淡然的神色,其實內心卻是狂喜的。他知道,黛玉這些話,在朝堂之上是絕對聽不到的。那些大臣們個個兒都跟皇商掛著,他們每年就那點俸祿,卻還窮奢極欲,那些錢都是哪兒來的?所以她說沒有皇上的支持這件事情是做不好的。因為想做好這件事,還要澄清吏治。


    談話依然在繼續,後麵皇上又借鹽運之事,問起了商人倒買倒賣的訣竅,知道運輸和倉儲對商人來說是極重要的事情。而國家的運輸向來是專人負責,倉儲也隻在京畿重地附近,黛玉又說這是不對的,京畿重地雖然住著皇上,但邊疆重地才是打仗的地方,而旱澇災區才是需要開倉賑濟的地方。無論是戰事,還是天災,需要糧食的時候,都從京畿重地往外運,一是時間來不及,而是運輸費用極大。


    然後又談到了南北漕運,又扯到了江湖上的漕幫,扯來扯去,又扯到了如何用人。


    黛玉侃侃而談,皇上連連點頭。一個上午的時光也很快過去。


    時至中午,黛玉趁皇上喝茶的功夫,福身回道:“請皇上安坐,臣妾去看看廚房的午膳準備的如何了。”


    “啊?已經到了午膳的時間了嗎?”皇上猶自沉思剛才黛玉說的效仿漢武帝,遠交近攻和番邦小國搞好關係,以求國家穩定,才能讓經濟迅速飛躍的問題,聽黛玉說午膳,才覺得肚子裏空空如也,一個上午過去,自己隻喝了一肚子的茶。


    “王嬸,子詹跟你一塊去。”子詹說著,從矮榻上跳下來。這孩子一個上午都沒說話,聽大家說聽的口水都掉下來了。這可比躲在太和殿後麵,偷聽父皇上朝議事痛快多了。


    “好,走吧。”黛玉知道這小家夥恐怕早就餓了,這會子是跟著自己到廚房找東西吃呢。於是牽著他的手一起離開。


    “水溶,咱們也出去走走吧,朕來的時候看你坐在那絨花樹下看魚,那兒的確是個好地方。朕也去那裏坐坐。”皇上看黛玉和子詹走了,也動了動酸麻的雙腿,從榻上下來。


    寶琴在一邊服侍著,攙著皇上在地上站了一會兒,等皇上的腿不再酸麻,方放開手立在一邊。


    “皇上請。”水溶笑笑,心知這會兒該皇上盤問自己了。


    “你在這裏候著吧。”皇上點頭,又對寶琴淡淡的說道。雖然這女孩子模樣不錯,性情看上去也還好,但一想到她是太後的人,皇上心裏就別扭的很。


    皇上和水溶慢慢的步出青雲軒,侍衛門為了不打擾二人談話,早就各自尋了個隱蔽的角落躲起來。


    並肩坐在青石上,吹著涼風,看著碧水。皇上不說話,隻是把玩著手中的折扇。


    折扇上,是當日黛玉送給皇上的那首詩。


    勸君莫嗟行路難,日猶升落月缺圓。


    觀乎晝夜明生死,看罷盛衰見天然。


    要當淩雲須舉翼,何妨隨處一開顏。


    淤泥掩覆節曆曆,不須出水亦青蓮。


    黛玉這首詩,明著是贈李白,其實是贈青嵐。身為皇上,他自然有千難萬難,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難。連母子親情都成了奢望,男歡女愛隻是為了社稷所需,那這個世界上,對他而言還有什麽事真實的?所以說:日猶升落月缺圓。坐在這至高無上的龍位上,也是有得有失的。


    觀乎晝夜明生死,看罷盛衰見天然。是在勸皇上有時也無需太過執著,看透生死,參透盛衰,以天然之心去對待,才能讓自己超然於廟堂之上,做一個清醒的人。


    要當淩雲須舉翼,何妨隨處一開顏。是在勸皇上不但要誌存高遠,更要平易近人,和光同塵,不但要做皇上,更要做個快樂的人。


    而唯有“淤泥掩覆節曆曆,不須出水亦青蓮”這一句,在原來皇上是看不明白的,而今天他終於明白,這是在說他和黛玉之間,雖然隻能止乎於友誼,卻仍然美好高潔,不遜色於男女情愛。她看自己,不僅僅是個皇上,應該還是一個可以傾訴的朋友,這個朋友超乎男女,無關情愛。


    想到這個,皇上便一陣陣的狂喜。雖然不能擁有她,但卻可以從她那裏聽到別的男人聽不到的話,可以讓她的話時時刻刻縈繞在自己耳邊,鞭撻著自己為了那個目標而去奮鬥,不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嗎?


    而坐在皇上身邊的水溶,心中卻是五味陳雜。今天的黛玉,真的讓他有些陌生。難道她真的看不出來皇上對她的那份情誼?皇上今兒來府上,手中的折扇都是那把提著她的詩的半新不舊的扇子。這麽明了的心思,聰慧如黛玉,怎會不知?


    可她為什麽還跟皇上說那麽多?她為了什麽呢?不會是單單要氣自己吧?而瞧著皇上那一臉的興奮,水溶此時氣都氣不出來,都有些酸楚的感覺了。總覺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委屈到姥姥家了。偏偏這人是皇上,自己又不能去揍他一頓,把他趕出去。


    就在水溶在心裏把皇上臭扁一頓,扁的七葷八素的時候,皇上突然開口了:“水溶,你是不是在生氣?一個上午都不怎麽說話,隻是點頭微笑,我看你的臉都酸了吧?”


    “呃……這個……”水溶無語,這伴君真不是人幹的活兒,連點頭微笑都有錯嗎?


    “這也不怪你,其實朕今天才明白了一件事。想必你還不明白。”皇上笑笑,為自己想通而水溶不通,所以笑得有幾分奸詐。


    “臣愚鈍。”水溶苦笑。


    “你不是愚鈍,是‘不知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朕沒進山,隻是站在對麵的山峰上,所以比你看的更明白幾分而已。”皇上說完,把手中的折扇輕輕的拋起,看著它如一隻潔白的雨燕一般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弧度,然後啪的一聲落在水中,漸漸沉到水底。


    “皇上,你!”水溶一驚,一躍起身,但為時已晚。


    “扇子朕丟了。你心中的醋瓶子也該扶起來了吧?朕是一廂情願的,你該不會不明白吧?”皇上回轉頭,略微抬起眼睛,看著身邊白衫飛舞的水溶,心中也在苦笑,這樣一個女子,是不能用自私的情愛來褻瀆的,而且自己的心早就荒蕪,早就沒有愛的綠蔭。後宮佳麗三千,都是為了政治目的聚到一起。她,隻能像一隻鳥兒一樣,在這濃蔭深處自由的歌唱。而水溶,才是她的綠蔭。


    “皇上!”水溶徐徐跪倒,給皇上磕了個頭。心中的話不知該怎麽說。


    “水溶,朕好羨慕你……”皇上呆呆的看著水麵許久才喃喃的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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