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此前的沈紅英叛亂,楊希閔在孫逸仙指示下奮力反擊,而且孫逸仙本人更是親自督師,極大的鼓舞了軍心。


    數萬大軍分途進剿,沈軍兵敗如山倒,狼狽逃入江西,叛亂終告平定。楊希閔自討伐陳炯明,平定沈鴻英叛亂後,一時間聲勢顯赫,成為廣東風雲人物。


    旗下滇軍的總部設在廣州長堤大廟內,高高的旗杆上懸著一麵黃綢黑字大旗,旗上繡著一個很大的“楊”字。因為這次的強拉壯丁做炮灰的事情,他對孫逸仙的做法有些微詞,而且對於所謂的**思想,也大感失望。


    戰事初步平定之後,孫逸仙召見也不願去,對大元帥府的指示開始陽奉陰違。


    滇軍進入廣州後,部隊搶占繁華地區駐防,壟斷稅收,遍設賭館、煙館。團長以上軍官大發橫財,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軍紀渙散。隻不過,這也是這個世界的常態。


    無論滇軍或是楊希閔,在粵省都毫無根基可言。除了依靠征稅和大開煙賭之外,滇軍上下並沒有其他的經濟收入來源。商業協會不可能支持他,這是因為大元帥府的緣故。麵對著孫逸仙的橫征暴斂,商人們用沉默來抗議著。


    楊希閔不是個壞人,但不代表他不做壞事。本質上,他還是一個軍閥,作為滇軍的將領,他也必須對全軍上下所有官兵的需求負責。武器裝備,彈藥糧草,個人花銷,全都是要錢。


    一群驕兵悍將,提著腦袋出來打仗,為的可不是國家和人民。他們的眼睛全都盯著升官發財,榮華富貴,即使是楊希閔,也不得不照顧一二。唯一比孫逸仙做得好一些的,就是在剝削的時候留有餘地,而不是肆無忌憚。


    “紹基,夷齋那裏可能有些問題。”站在一旁的劉震寰顯得有些擔憂。他口中的夷齋,就是楊如軒。楊希閔為中央直轄滇軍總司令,楊如軒則是中央直轄滇軍第二師師長。


    氣勢恢宏的廟宇內,如今已不見僧眾,孫逸仙以釋教不事生產不繳賦稅為理由,沒收了法團的產業,充作軍需。


    這座大廟是還沒來得及賣出去的那一批,如今正好被楊希閔占據,拿來作為滇軍的總部。自那次暢談起,劉震寰和楊希閔形影不離,已經是在事實上結成了戰略同盟,共同進退,以期應對來自大元帥府的壓力。


    “夷齋性子剛烈,怕是難以忍受孫文的所作所為。”見劉震寰談起此人,楊希閔也是一陣唏噓感慨。粗獷的麵容上,眉頭緊鎖,更像是在追憶其往昔的事情。


    楊如軒,字夷齋,平川鄉盤穀村人。其幼年喪父,家貧失學,在家幫助母親從事樵牧耕作。年輕時在雲南講武堂丙班肄業,參加過“重九起義”,於雲南光複後,又重入講武堂學習。


    說起這個人,也是一員猛將,高鼻闊目,身材魁梧。更是生性耿直,且平易近人。如今才28歲,便已經憑著才幹和軍功當上了師長,是滇軍內部不可多得的一名將領。


    早在前幾個月,在貴州鎮寧時,滇軍部隊接到孫逸仙電令,要求討伐“叛變”的陳炯明。在滇軍、桂軍、粵軍的共同壓迫下,陳炯明的無奈下野。在這次剿滅桂軍沈鴻英的戰爭中,滇軍也是再次成功,受到了孫中山的嘉獎。


    《任命楊池生等職務令》中這樣寫道,“大元帥令:任命楊池生為中央直轄滇軍第一師師長,楊如軒為中央直轄滇軍第二師師長。此令。”落款日期為“中華民國十二年三月三十日”。


    雖然滇軍一路高歌猛進,屢建奇功,但其內部也存在著矛盾。如今還沒有到相互攻擊的地步,可楊希閔和劉震寰對於軍隊的內部情勢,依舊感到了無比的擔憂。


    “不單隻是夷齋,池生那裏也有問題,此次事情,孫文確實太過火了。我等雖然不是什麽大善人,但也遠不至於盤剝百姓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滇軍非粵民,可好歹也是中國人,**黨招來蘇俄,比之吳三桂尚且不及,這事原本就使得軍心浮動。”


    劉震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麵帶憤慨之意,語氣也是越來越重。孫逸仙的舉動,著實讓人氣氛,勾結蘇俄就不去說了,這麽禍害當地的百姓,非得把人全都逼著造反了不可。其中來自商界的抗議,劉震寰也是感覺到了。


    雙方的關係原本就不好,如今就更是惡化了不少。少了這些商人的資助和支持,想要在廣東省內立足可謂難比登天。當初莫榮新雖然貪錢,雖然無賴,但也沒有把廣州折騰到現在這副樣子


    在這麽鬧下去,**黨固然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滇桂兩軍還如何在這南方呆下去?按照兩人的估算,孫逸仙肯定是呆不長了,粵省現在沒有哪個人不痛恨這老匹夫的。


    楊希閔也不傻,在這裏建立一處滇軍大本營,也是慢慢開始和孫逸仙劃清界限的意思。但是屬下的將領卻未必願意這麽忍下去,尤其是性子剛猛勇烈的楊如軒和楊池生這兩人。以這二人的直爽個性,沒立即造反就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本不願意過早的和孫逸仙翻臉,楊希閔這時也在盡力壓製著“二楊”的火爆脾氣。這其中,也未免有猜忌的意思。這兩人都是年少有為,才能和聲望都是一時之選,在滇軍體係內對楊希閔的權威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挑戰。


    不過他也對自己的治軍手段有著信心,故而才沒作出打壓和排擠的事情。不唯如此,更是把這二人引為幹城,重用有加。


    “我得聞密報,似乎第一師和第二師的部分官兵,不知從哪得來了一批軍火。這件事情暫時我還不想聲張出去,但真要出了什麽狀況,我們的局麵可就不好受了。”


    無論後起之秀多麽出色,楊希閔現在始終是滇軍第一人,對於軍隊上下的掌控能力,都是其他人難以比擬的。他之所以擔憂,是出於兩個方麵的因素:一是如果彈壓不住這下魯莽的部下,勢必要分薄滇軍的力量。二是那一批武器的來源,讓楊希閔憂心不已。


    雖未曾名言,劉震寰也是個心思玲瓏之輩,自然是聽出了楊希閔的意思:“隻怕大元帥府一紙命令,就能卸了他們的兵權。而且,這件事,恐怕還與那一邊的人有關。”


    邊說著,還暗自指了指南沙區的方向。沈鴻英的叛亂並沒什麽,這件事大元帥府也是有著準備。但難料的卻是對方手中的那一批軍火,清一色的捷克產輕機槍,這可是今年才搞出來的新貨色。


    這裏的一些勢力不可能有多少渠道能通過外國大量走私回來,要知道,現在的中國還是武器禁運狀態。除了不守規矩的蘇俄以及野心勃勃的日本,其他的列強都不會明顯的違反這個條例。


    唯一能有實力在短時間內進行仿造的,也就天宇集團了。隻不過苦無證據以及對對方的實力頗有顧忌,大元帥府這才沒有選擇聲張。平複沈鴻英的叛亂,已經讓**黨元氣大傷,如今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


    “這件事情,我可以從中周旋一二,至少對於那邊,我還有些門路。”見楊希閔心事重重,劉震寰也趕緊勸慰著。更是透露了一些他自己和天宇集團的關係,想要以此來讓楊希閔放寬心態。


    “顯臣,如此就拜托了。”站起身來,誠懇的對著劉震寰就是一揖,拱手相托。


    “紹基,不必如此。以你我的關係,還談這些做什麽?你也未免太顯生分了。”見對方行此大禮,劉震寰也是不敢深受,趕忙起身相扶。


    早在不久前,他就和陳澤等人有所來往。孫逸仙雖然霸道,但也沒辦法完全控製住下麵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像劉震寰楊希閔這類實權在握的軍中將領,除了許崇智外,基本上其餘人都對大元帥府的命令陽奉陰違。


    其中劉震寰更是和粵海商業協會的一些高層過往甚密,從天宇集團那裏拿到了軍火的人,可不隻沈鴻英一人啊。說句不客氣的話,即使是許崇智本人,也收了不少工商業界的好處,許下了不少承諾。


    “唉,原本還能從商人或者大戶手上籌集到一些軍費,但這次之後,怕是難以在粵省立足了吧。”


    坦然起身,楊希閔也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目光蕭索的看著劉震寰。這次拉壯丁害死了這麽多人,不單隻大元帥府受到了怨恨,就連滇軍也背上了不少罵名。一些商人和地主紛紛遠離,支持更是談不上。


    要不然,楊希閔也不會隻能依靠煙捐賭捐來籌集軍餉,這實在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紹基,你我也要盡早作出選擇。孫文倒行逆施,必然難以立足粵省。到時候再做選擇,可就晚了,依我看還是早早決定為妙。”


    劉震寰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如今是粵省商民和孫逸仙誓不兩立的格局,要是在這麽拖遝下去,保不準可就要和**黨一起被攆出去了。


    在外有陳炯明和吳佩孚等人,對內則有民怨四起,按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就是一個內外交困的死局。劉震寰可不想陪葬,隻得在此之前便想要去站在商民那一邊。但自己一人未免勢單力薄,故而便千方百計要拉楊希閔下水。


    “你和商團那邊有聯係?”


    “陳廉伯和杜經南我全都認識,此前也有過一番交往。至於陳澤,嘿嘿,不瞞你說,我也是熟識的。”使了個臉色,劉震寰也是頗為得意。


    他原本的家世就不錯,自小受過良好的教育,融入上流社會並非難事。不像孫逸仙,出身卑微也就算了,本身也無才學,整天就是上躥下跳地鬧**搞造反,徒惹人厭。


    “連陳澤你也認識”


    這下可是讓楊希閔大吃一驚,這在南方混日子的軍閥,那個不聽聞陳澤的大名?那可是一個有實力的軍火供應商啊


    北流李宗仁,正在整編隊伍的莫榮新,甚至是兵強馬壯,於飛鵝山嶄露頭角的新粵第四軍。這一支支比較出名的實力派隊伍,可全都是拿著天宇集團提供的武器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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