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就是打死我,人家明天也要過來要賬,要不到錢,就要拿三個小的去抵債。”陳南山話裏透著的威脅之意讓陳老二喉頭猛然一甜,半天都上不過氣來,原來這狗玩意回來就是要那東西的。


    陳廷華忙給陳老二順氣,“爺,要不咱們就全家躲出去,看他們找誰要錢。”三百萬,就是把全家都賣了也還不起,不如直接跑了得了。


    “你給我滾,出啥餿主意。”陳南山一腳踹到陳廷華身上,又腆著臉對陳老二道:“爹啊,那寶貝就給人家吧,人家說,隻要那寶貝是好的,不僅免掉咱家的債,還要再給咱家點錢。你看咱家現在都這樣了,你死抱著那寶貝有啥用,還不如拿出去換點錢。”


    陳老二滿臉的灰敗,他的兒子怎麽被他教成了這個樣子,看著陳南山那濁黃的眼珠,貪婪的神色,陳老二長歎一口氣道:“你不懂啊,那東西要人命啊,誰拿了誰就死。”


    “誰拿了誰就死?爸,你這是怎麽說的?那寶貝當年我也見了,哪有一點事。”


    陳廷華心中更是好奇不已,什麽東西,讓他爹惦記成這樣,怎麽爺爺說還會死人的?


    “就知道寶貝寶貝,你爺爺,你奶奶,你大伯,還有你娘都是怎麽死的,你知道不。”陳老二怒道。


    不等陳南山開口,陳老二喘著粗氣道:“他們都是被你口裏的寶貝給害死的。當年要不是你爹我舍命把那什麽狗屁寶貝給埋了,咱家早就死絕了。”


    “爸,別生氣,你說這寶貝能害死人,到底是咋回事啊?”陳南山縮著脖子問了一句。


    “當年,就是破四舊那時候,有人說山上那個降龍殿是封建迷信,就帶著村裏人去砸那降龍殿。你爺爺是村長,也跟著去了。你爺爺當年覺悟不夠高,動了貪念,在他們砸降龍殿的時候,偷偷昧下了點東西。就是你看到的那啥狗屁寶貝。剛開始還沒啥,結果沒幾天,你奶奶就病了,見天說胡話。那天你娘去做飯,做好飯才發現你奶奶跑出去了,剛想喊人,村裏就有人來咱家,說你奶奶跳了湖。”


    陳老二想著當年的往事,眼中慢慢濕了起來,“你奶奶死了沒多久,你爺爺也跟著瘋了,沒幾天趁著家裏人沒留神,也跟著跳了湖,連地方都跟你奶奶選的一樣。當時村裏都說咱家沾了啥不幹淨的東西了。全家人都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偷偷找了人來看也沒看出啥。後來那天,你不知從你爺爺屋子哪個地方把那東西扒出來了,結果晚上就發了燒,我當時在縣裏,還是你娘和你大伯帶著你去了鎮上。結果錢沒帶夠,你大伯回來借錢的時候,不知為啥就拐到月湖那邊,第二天屍首才被人你嬸子因為這事,跟咱家也鬧翻了,帶著你堂哥改嫁了。你娘沒多久也病倒了,還沒開春人就沒了。”


    “我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還好,那年村裏住進來一個接受勞動改造的老道,那老道士據說就是降龍殿的。還是他跟我說,咱家這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後來帶著我上山把東西埋了。那東西我連摸也沒敢摸,用火鉗子夾到盒子裏,跟著老道去埋了,就這樣,我也大病了一場,還落了個病根。這東西埋下去一年多,你的病才徹底好了,家裏算是安生了。”陳老二說著,狠狠瞪了陳南山一眼,“那東西就是催命符,你要是不想活了,就去拿吧,我也隻當沒生你這個兒子。”


    陳南山聽著心裏也打轉,錢固然是好,但若是自己沒命花,多少錢也是白搭。可是那東西,如果真跟那人說的一樣值錢,自己這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陳南山左思右想,心中有了打算,開口道:“爹,你把那東西放哪兒了,我明天帶著人去挖,我自己不會碰的。讓他們拿走抵債就是了。”


    陳老二見兒子怎麽都不聽勸,咬咬牙,把埋那東西的地址細細的說了一遍。反正他已經當沒這個兒子了。隻是這樣想的時候,心裏還是止不住的難受,當年家裏人死的死,走的走,隻剩下他和這不孝子,辛辛苦苦拉扯他到大,結果,唉。


    等到陳老二撐不住睡著了,陳南山就拉著陳廷華去了西屋。就見陳南山把家裏的手電筒找了出來,又拿了鐵鏟,對陳廷華道:“走,跟我去把那東西拿出來。”


    原來陳南山打的主意是讓自己兒子挖,自己不碰,去交貨的時候也讓陳廷華拿著,這樣就算那寶貝真有啥不對的,隻要他不碰就行。陳南山也不放心讓旁的人去拿,萬一那人見財起意,帶著寶貝跑了怎麽辦,還是自己兒子靠譜點。


    陳廷華攥了攥拳頭,眼眶泛紅,氣息有些粗重。他爺爺剛剛講的那些話,他也聽的一清二楚,他爹這是打算讓他去當替死鬼吧,就為了點錢。


    “臭小子,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就去找你弟弟們去挖。”陳南山一巴掌扇到陳廷華後腦上。


    “去,我去,你放心,我肯定去。”陳廷華扯了扯嘴角,眼中透出一絲戾氣。隻是到時候那東西你有命看卻沒命拿,陳廷華此時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那東西若果然邪門,他是一定要讓陳南山單獨享受的。


    陳南山並沒意識到陳廷華的異樣,等陳老二睡著後,一臉興奮的帶著陳廷華去他爹說的那個地方挖寶貝去了。


    離埋東西的時候已經過了幾十年,周圍的地形也變化了不少,父子倆辛苦挖了大半夜,終於找到了埋那東西的地方。裝那東西的是個木盒,在地下埋了幾十年,已經腐朽不堪。


    陳南山兩眼放光的盯著木盒,示意讓陳廷華打開。陳廷華狠狠的看了他爹一眼,陳南山這會哪顧得上自己兒子的眼神,他不停的催促著陳廷華開盒子。


    隻聽哢嗒一聲,盒子打開了,入目的是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翠綠色的玉珠,一點瑕疵也無。玉珠在月光下散發出瑩瑩光澤,就好像一個小型的光源體一樣,最奇妙的是那玉珠還帶著一絲仙氣氤氳的感覺。陳南山用手電筒照了下玉珠,手電筒射出的黃白光在玉珠中竟折射出眩目的藍綠光芒,珠子周圍十多米的地方都籠罩在這如夢一般的光芒中,美的無法形容。


    陳南山吞了口口水,這絕對是寶貝,大寶貝,隻要買了它,自己就發財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伸手去拿過來細細觀看,隻是想到自己父親交待的,碰了這寶貝的人不是瘋就是死,就又把手縮了回去。


    “快把盒子蓋好,跟我走。”陳南山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陳南山此時兩眼隻顧著盯著那玉珠,完全忽略了陳廷華那有些怪異的眼神。陳廷華看著玉珠,就覺得一股異香撲鼻,那味道是那麽的好聞,讓他的喉頭一陣陣的發緊,渴求的感覺從心底湧了出來,此時陳廷華根本就聽不到他爹催促的聲音,也想不起自己當初的打算,他的眼中隻有那玉珠。


    等陳南山發現陳廷華不對勁的時候,陳廷華已經把玉珠塞到嘴裏了,他的眼瞬間就紅了,“龜孫,吐出來!”


    隻不過陳廷華這會已經無暇顧忌他爹的吼叫了,玉珠順著食道滑下,就像是一塊萬年寒冰一樣,將所過之處的溫度全數帶走,寒意,徹骨的寒意,陳廷華隻覺得自己體內就像正被冰刀一寸寸淩遲一樣。他瞬間從剛才的迷醉中清醒過來,他剛剛為什麽會那麽想吃那顆玉珠,那玉珠又是什麽東西?吞下去怎麽會這樣冷,不都說玉是溫潤的麽,摸起來冬暖夏涼,為什麽會這麽冷,陳廷華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在陳廷華昏倒後,陳南山惱火的搖了搖對方,見陳廷華沒有動靜了,便掰開他的嘴,伸手在陳廷華的喉頭按了下去,想讓對方將那玉珠吐出來,結果卻被喉頭那裏的寒意冰的怪叫一聲,忙抽出手來,手上已經一點血色都沒了,這並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他的這根手指就像是在數九寒天的冰水中浸泡過一樣,已經沒了血色,現在是又冷又疼。


    “咋會這樣?”陳南山有些失神的看著昏迷過去的陳廷華,他以為那東西隻是個玉珠,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普通的玉珠,普通的玉珠怎麽會讓他兒子變成這樣,身體裏變的比冰窖還冷。比冰窖還……冷。陳南山突然意識過來,探手在陳廷華的鼻下,發現果然已經沒了氣息。


    這下可把陳南山嚇的魂飛魄散,他隻是想把這寶貝拿走,現在兒子竟然死了,他爹這會睡了,可是一旦發現陳廷華不在家裏,老東西肯定要鬧騰,到時候找到陳廷華的屍體,他說不定要被扣個殺人犯的罪名,不,還有陳廷華肚子裏的這寶貝也會被警察給搜走。


    陳南山看著兒子的屍體,眼中晦暗難明。既然已經這樣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他肚子剖開,取出那玉珠,再把屍體處理掉,等他把玉珠賣掉,再改名換姓找個地方呆著。


    想到這裏,陳南山找到剛才丟到一邊的鐵鍁,準備給陳廷華來個開膛破肚。說來也巧,那鐵鍁正好和木盒丟在了一處,陳南山去撿鐵鍁的時候,碰到了木盒,木盒滾到了一邊。隻是這滾動的聲音中還夾帶著另一絲動靜,好像裏麵還有東西一樣。


    陳南山心中一動,將木盒砸開,沒想到這木盒中竟有個夾層,在夾層裏藏著一塊造型古樸的玉佩。這玉佩潔白瑩潤,觸手細膩。在這盒子裏藏了這麽久,卻好像有人時時盤帶一樣油潤,陳南山馬上意識到,自己又找到了一個寶貝,這塊玉佩雖說沒剛剛那個玉珠賣相好,但是也絕對是個好東西。他強忍下心中的激動,將這玉佩收了起來。又轉頭看向陳廷華,這小子肚子裏還有一個,今天一並拿出來。


    隻不過還沒等他下手,就看到遠處有亮光在閃,陳南山一看,就見幾個人拿著手電筒朝著這邊過來。陳南山暗罵一聲,知道今天恐怕沒辦法將那玉石取出來了,隻能恨恨的啐了一口吐沫,轉身朝遠處的國道跑了。他不能被抓,身上的玉佩,兒子的屍體,被抓了那就是說不清的事。


    說起來也巧,這附近經常有人偷電纜,鎮裏派了幾個小隊時常在這邊巡邏著。這不,巡邏的人看到這邊有亮光,懷疑是小偷,就趕過來了。也幸好他們發現的早,否則陳廷華就被他爹給開膛破肚了。


    陳廷華他們出去後,陳老二沒多久就醒了過來,喊了陳廷華幾聲,發現對方沒回應,老頭心裏就一緊。華娃子該不會被他爹帶去挖那要命的寶貝了吧,陳老二哆嗦著從**爬了起來,找遍了所有的屋子,也沒找到陳廷華和他爹的身影。陳老二眼前就是一黑,這個作死的孽子,他,他自己死就死了,為什麽要拖著他的大孫子。


    陳老二強撐著一口氣,梆梆梆的拍著鄰居家的門,他這會也顧不得什麽了,他要保住陳廷華的命,他不能讓他的孫子碰到那要命的玩意。


    村裏的人剛上山沒多久,村長陳鐵生家就接到一個電話,說是發現了一個小孩的屍體,其中一個巡邏隊員認出了這就是在景區擺攤的那個小孩,知道是陳家村的。


    村長媳婦一聽,忙讓人喊村長他們回來,陳廷思小兄弟倆睡到半夜就聽外麵鬧哄哄的,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揉了揉眼,趴在窗戶上朝外看,就見院子裏站了不少大人,嗡嗡的說著話。這些人的聲音並不小,兩小孩隱隱聽到那個剛支事的小的死了,陳老二這回該咋活的字眼。


    兄弟倆腦袋轟的一下就亂了。爺爺怎麽了,誰死了。


    等他們從屋子裏跑出來的時候,滿院子的大人都靜了下來。陳廷秋一臉慌亂的抓住其中一個人,“我爺爺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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