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運轉,倏忽便是一年。


    李草根成了十九歲的少年人。


    在過去一年裏,李草根把多數時間投入到武藝的修習裏麵,除了向上級申請更多的習武課程,還請趙溫誌幫助,尋覓一些對功力進展大有裨益的靈丹妙藥。趙溫誌給予大力支持,贈送給他不少稀世珍寶,同時,這個長輩認真地勸誡說:“年輕人最容易犯的毛病就是:浮躁!有理想是好事,但若是心浮氣躁,急於求成,那就是錯誤的、不成熟的表現。”


    李草根接受勸告,盡力壓抑那顆躁動的心。


    經過這麽多事後,李草根對自己的武術水平很不滿意,每次遇到暴惡,自己力量是這麽單薄,無法做到想要的“行俠仗義”,這令他很懊惱,所以才變得有些急進,幸虧趙溫誌這些長輩及時出手安撫,平息那顆蠢蠢跳動的浮躁之心。


    可喜的是,這個男孩子武功進展頗為順利,在韓逸學派的十九歲少年人中,他的武功越來越引起別人矚目。一位高級人物曾經拍著李草根的肩膀說:“有才華!有前途!隻要不急不躁,循序漸進,將來一定可以作出一番成就!”


    這一年,李草根的幾位好友,孫小強,謝瀟峰,呂賢銘都取得進步,獲得更好的宿舍,搬到李草根附近居住。


    那天,孫小強和李草根到韓逸廣場練武,一個時辰後,停下休息。


    有兩個人緩緩走來,一個黑衣,一個白衣。那白衣男子一邊走著,一邊啃著玉米,口中說道:“真好吃!丁兄,你不吃一個嗎?”


    黑衣人搖頭,道:“不用。”


    孫小強和李草根立即迎上去,抱拳道:“丁大俠,木大俠,早上好!”


    胖子木四點了點頭,把左手的盤子遞出,道:“這是我剛做的,紅蘿卜混排骨清蒸玉米,吃一個吧。”


    李草根和孫小強說道:“謝謝。”各自拿起一個,啃咬起來。


    木四咀嚼著玉米粒,問道:“怎麽樣?”


    李草根大讚:“真好吃!”


    孫小強道:“玉米裏麵,滲入紅蘿卜和排骨味道,鮮美多變,妙極了!”


    肥胖的木四對這個回答很滿意,臉上浮起笑容,點了點頭。


    瘦子丁三道:“上麵讓我們來傳話,你們明天早上去汕頭碼頭接一個客人,是深圳‘鱷魚幫’的蔣寧術。”


    李草根和孫小強抱拳道:“是!”


    又說了一會閑話,跟著丁三木四轉身離開。


    李草根道:“很久沒見兩位大俠了。”


    孫小強看著丁三木四逐漸遠離的背影道:“他們兩年前被調任為理務內堂特使,享受五品士待遇。成了特使後,經常被派到外國去執行特殊任務,所以很少碰見。”


    李草根問道:“你知道我們有多少特使嗎?”


    孫小強搖頭道:“不清楚,具體人數沒公開,隻知道都是高手。”


    李草根沉吟一會,道:“丁大俠和木大俠回來,估計是為了參加正月十五小麗的婚禮吧?”


    孫小強點頭道:“應該是。小麗的父親是幫中的重要人士,婚禮辦得很隆重,不少外地的武林人士也借機套套關係。”


    那天黃昏,他們兩人離開筆架山,在大路雇了一輛馬車,半個時辰後到達汕頭海濱路的趙氏山莊。


    趙溫誌出門不在。至於李老太,她已經沒有做事,有時住在附近的“海濱愛心養老院”,有時住在山莊裏。


    那天晚些時候,趙溫誌的老表趙安樂來串門。這個老表一直悠悠忽忽過著日子,身上的懶散氣味越來越重。隻是,他性子隨和,李草根和孫小強都喜歡跟他聊天。


    三個人在大廳喝功夫茶。


    孫小強道:“聽說你以前玩過一種日本的刺激玩意,叫什麽來的?”


    趙安樂道:“叫什麽名字我不太記得了,總之很刺激。那些美女用長鞭伺候你,還有竹夾,特別痛快銷魂!”


    孫小強抬起頭,想象著,腦海裏浮現出日本少女可能的伺候情景,心馳神往,道:“有機會我也要試試。”


    趙安樂立即說道:“對對對!這種東西應該品味一番!啊,明天跟我回家吧,別人送了好玩意給我,魔術夾子,中東發明的,夾在穴道上的筋肉,會有一種酸麻但又暢快的奇異感覺。”


    孫小強喜道:“好好好,我跟你去,明天一早就去。”


    趙安樂道:“好。”


    孫小強轉頭看向李草根,道:“草根,明天早上麻煩你自己一人去接那個蔣寧術,然後再到趙大哥家找我,我要去他家玩,可以吧?”


    李草根點頭道:“好的,去吧。”


    孫小強道:“明早辰時(早上七點),船隻名字叫‘順風順水號’,沒忘記吧?”


    李草根點點頭,道:“記得很清楚。”


    孫小強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偷偷懶,嘻嘻嘻嘻……”


    ……


    卻說第二天的汕頭渡口,“順風順水號”提前半個時辰到達(六點左右)。


    韓逸學派的客人蔣寧術下船後,看不到迎接者,隻能先找個地方吃東西。


    那個時候,很多店鋪還沒開門,隻有路邊一個老婦女在賣豬肉包,油條和豆漿。


    蔣寧術走近問道:“大姐,這豬肉包怎麽賣?”


    老婦女道:“包子是兩文錢一個,油條兩文錢三份,豆漿兩文錢一碗。”


    蔣寧術掏出十文錢,一口氣喝下兩碗豆漿,取了三個包子坐在附近的一隻石椅上吃。他一夜沒睡,精神有些恍惚,客船上的座椅又硬又冷,使他無法打個盹兒,致使困意濃濃。


    吃下一個包子,蔣寧術似乎恢複了些力氣,不再手軟腳軟。此時,在他背後,有兩個漢子悄悄飄來。


    那兩人幽靈般貼近,突然出手!


    砰砰!


    蔣寧術身子遠遠飛出,重重砸落在地,骨架似乎散掉,哇的一聲咯出口鮮血。他急忙爬起回望,發現有兩個四十多歲的的男子正在笑嘻嘻地看著他。


    他們是深圳有名的**人物:“碎花刀”段笠,“旋風刀”杜煙。


    蔣寧術發怒,道:“你們幹嘛?”


    碎花刀段笠笑道:“你得罪了人,所以,我們來,殺死你。”


    蔣寧術喝道:“誰叫你們來的?”


    杜煙笑嘻嘻地道:“商業秘密,說不得。”


    蔣寧術道:“呸!我蔣某人光明磊落,平生不做虧心事,怎會有仇人?就算有,也一定是無恥之輩!”


    杜煙笑嘻嘻地說:“你吃了我們兩掌,已經受了重傷,還是乖乖等死吧,多說話對身體不好。”


    蔣寧術暗中運氣,發現體內果然氣息亂竄,部分血液倒流逆湧,忍不住臉色陡變,冷汗涔涔下淌。


    杜煙桀桀笑道:“怎麽樣,我沒說錯吧?”


    蔣寧術發怒,道:“偷襲暗算,真是卑鄙小人!”


    杜煙笑得更開心。


    蔣寧術罵道:“杜煙,你是一個卑鄙的家夥!無恥,齷齪,卑鄙,下流,冷血,凶殘,陰險!毒辣!不要臉!”


    杜煙輕輕一笑,道:“你一下子把我身上的優點全說出來,弄得我都驕傲起來啦。”


    他轉頭看著同伴段笠道:“從來沒有人這樣讚美我,我發現自己飄飄然,有些得意忘形,變得驕傲了。”


    段笠歎息道:“杜兄,你的確有驕傲的理由。比如我吧,雖然一直在努力,但是卑鄙和下流的程度還是遠遠比不上杜兄,毒辣和不要臉這兩大優點,更是望塵莫及。”


    杜煙笑道:“別灰心,繼續努力!”


    段笠歎氣道:“天賦有限,估計也很難再有進步。”


    隻聽蔣寧術怒瞪杜煙,罵道:“你暗算傷人,這是第九流的手段!卑鄙!可惡!無恥的家夥!”


    杜煙桀桀笑道:“你拚命表揚我,說得我都有些臉紅了。老是講人家的優點,怪不好意思的。”


    這時,大道上的路人們早已跑得遠遠,賣豬肉包的大姐連攤子都不要,丟下跑回家。


    隻見段笠緩緩走前,道:“蔣寧術,拍馬屁,戴高帽子也沒用,受死吧!”


    一掌快速拍出!


    蔣寧術慌忙縱身躲閃,落在三米之外,避過這一下,腳剛觸地,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段笠冷冷道:“再動幾下,不用我出手,你也要沒命。”


    蔣寧術腹部痛得死去活來,如果再動用真氣,隻怕轉眼便會斃命。


    段笠徐徐走前,抬起右掌,道:“還有什麽遺言?”


    蔣寧術臉色蒼白,眼中露出恐懼,嘶啞著聲音道:“你,你,你……”


    突然,有人叫道:“住手!”


    一個少年人快步奔近,正是李草根,他以前和蔣寧術碰過麵,一下子就認出來。


    李草根抱拳說道:“蔣先生,不好意思!客船早到,我沒及時迎接,恕罪恕罪!”


    蔣寧術有氣無力地應道:“不用客氣。”他緩緩坐倒地上,眼皮越來越重,有些睜不開。


    李草根跑近攜扶,道:“你堅持一下,我送你去療傷。”突然右臂向西邊急揮!


    啪!


    李草根退後一步,段笠身子一晃。


    原來段笠見李草根礙手礙腳,突然出手偷襲,但還是被擋開。


    李草根雙手緩緩伸直,忽地迅疾一蕩,手臂立即發出幾聲輕微的爆響,他高聲道:“要打是吧?”


    段笠喝道:“納命來!”一掌凶猛發出!


    同一時間,杜煙豹子般射來,雙拳直直暴打李草根背部!又狠又急!


    李草根大喝一聲,右手握起堅硬的拳頭,快速往段笠掌心狠擊一下!


    砰!


    段笠隻覺一股強霸的勁力從李草根手臂洶湧撞至,宛若雄獅一般狂烈地硬撞自己一下,右半身驟然酸麻,他驚道:“好強勁的力道!”


    李草根搗出一拳後,馬上腳踏八卦步,避開杜煙的雙拳,杜煙正想變招,李草根右手張開,劃為鐵掌,猛狠一劈!


    砰!


    杜煙兩個手臂強烈劇痛,忍不住叫出聲來。


    經過這一交鋒,杜煙和段笠馬上知道拳腳敵不過眼前少年,連忙抽出身上的碎花刀和旋風刀。


    段笠道:“好小子!有幾下子,看來隻能出真本事了!”


    杜煙右手揮動,刷刷聲中,淩厲而雪亮的刀光澎湃湧出!


    李草根不敢大意,暗中迅速調配全身真力,各就各位,凝神戒備。


    段笠大喝一聲,和杜煙一起猛撲出去,兩人集齊百分之百的真力,向李草根發動最凶狠的進攻!


    他們發現自己非常討厭眼前這個少年,隻希望快點把他切得粉碎!


    刀光縈縈,回旋環繞,利器發出的凶氣穿梭四周,耀眼奪目的刀芒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繚亂。


    李草根卻一點慌張之色也沒有,冷靜地盯著敵人不斷變動位置的兵器,看得準準,清清楚楚,突然,他閃開!他出拳!


    然而,這個少年人還是算錯了。


    段笠和杜煙是多年的拍檔,他們的刀法最厲害之處在於:一加一等於四!


    當他們雙刀合使時會突然威力大增,力量並非一加一等於二而已。


    李草根剛剛以為自己已經避開時,兩把刀突然起了詭異的變化,瞬息之間封住李草根的所有攻勢和退路!


    李草根大駭,在那瞬息之間快速掃視,尋找出路,但都被封得死死,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隙。


    段笠和杜煙要的就是這個,哪會錯失良機,立即各自狠狠劈了三刀!


    李草根閉上眼睛,他知道自己是避不了的,隻能挨打受刀。


    蔣寧術一直在苦苦支撐著自己那脆弱的生命,此時看到李草根遇險,忍不住脫口驚呼道:“小心!”想要幫忙,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空中的刀光忽閃忽滅!


    段笠三刀正正劈在李草根頭部,一刀砍在頸部,一刀劈在後腦,一刀砸在天靈蓋!


    又正又準!


    杜煙的三下利刀全部砍在李草根腹部。嗤嗤嗤三聲異響,李草根全數受招!


    段笠和杜煙收起鋼刀,直直站立!


    李草根接連退出幾步,一手捂肚子,一手按頭骨,叫道:“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他臉色發白,汗水直流!


    蔣寧術看到李草根的血肉之軀正正受了六刀,嚇得驚呼起來,隨後,他怔了半晌,問道:“小兄弟,你沒事吧?”


    李草根沒回答,隻是搓肚揉頭,直呼“好痛!好痛!”


    杜煙臉色鐵青,緊緊盯著李草根,眼神凝固,道:“完壁無破功?”


    段笠顫聲道:“這就是刀槍不入的‘羅漢完壁無破神功’嗎?”


    杜煙沉聲道:“銅身鐵體!刀槍不入!完壁無破!”


    這正是李草根過去一年苦苦修煉的“羅漢完壁無破神功”,上次在深圳遇襲,被稻草人利刀切得血飛肉濺後,他就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拚命苦練,想要讓身體堅逾精鋼,避免受傷。


    他對夥伴們說:“我不想讓曆史重演!”(i-will-not-let-history-repeat-itself!)


    看著不斷**的李草根,杜煙突然道:“不對!如果是‘完壁無破功’,怎麽會痛?”


    段笠心中一亮,恍然道:“這家夥的神功還未完全練成,所以才痛。若是真的練到爐火純青、至高境界,我們這幾刀對他來說隻不過是搔搔癢。”


    杜煙鬆了一口氣,道:“嚇了我一跳!那就該不留後患!”他對著李草根高聲喝道:“臭小子,把頭伸過來讓我砍!快快快!這是命令!”


    話音甫落,迅疾揮刀掠出!


    段笠也立即加入。


    燦亮的凶光太過刺眼,淩厲的銳風格外割人!


    李草根心知這兩人的刀法高明,進攻是做不到的,隻有閃躲,同時,這個少年人緊緊盯著,希望能找到反擊的可能性。


    隻聽咚咚咚聲急響,段笠和杜煙連續劈中李草根那血肉之軀!


    李草根調動真力護體,身子變得仿似精鋼鑄造,刀劈身上,便如砍落在純鋼製造的鋼人鐵像上!


    咚咚咚咚……


    陣陣金鐵交鳴!


    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樣挨打下去,李草根遲早崩潰。即使是真的鋼鐵製造,被利刀連續這樣砍也要壞掉,何況這畢竟是人體。


    李草根衣服破裂無數,身上雖未流血,但是肌肉青,紅,黑,紫,數不清的紅腫,道不盡的青脹。


    杜煙一邊揮刀,一邊冷笑道:“臭小子,成大胖子了!”


    蔣寧術一看,發現李草根全身腫得特別可怕。


    幸運的是,李草根逐漸看清了敵人進攻的脈絡,尋到反擊的機會。


    眼見杜煙一刀砍向自己肩膀,李草根深吸一口氣,調動部分真力於肩膀,同時右掌握起鐵硬的拳頭。


    咚!


    杜煙一刀迅疾狠辣地砍在李草根肩膀!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李草根看準時機,驀地暴打一拳!


    砰!


    正正擊在杜煙胸部!


    杜煙身子一晃,驟然之間天旋地轉,差點暈倒在地!他抱胸下蹲,痛得淚水鼻涕直流,悲鳴一聲:“痛死我了!”


    若不是李草根分出部分力量去肩膀擋住敵刀,這一下便可重創敵人,甚至一舉殲滅敵人。饒是如此,也讓杜煙受了痛傷。


    杜煙不敢大意,集中畢生之力,一把刀使得更加密集無隙!他叫道:“段兄,小心!這臭小子的拳頭特別硬!”


    由於有了顧忌,杜煙和段笠被迫分出一部分力量守身護體,這樣一來,李草根承受的壓力減輕一些,中刀的次數也少了。


    杜煙一刀往李草根頭部劈下!


    李草根來不及躲避,隻得運勁於天靈蓋,同時一拳向對方胸膛暴打而出!


    這時兩敗俱傷的做法!


    杜煙大駭,隻得收刀退後,同時叫道:“真不公平!他中我一刀,也就是腫脹一塊,我若受他一拳,那可是要斷肋骨,吐鮮血的!”


    段笠道:“別分心!全力以赴,一定殺得了他!你看,他的氣力衰減不少!”


    一來一往,三人打了一刻鍾。


    嗤!


    段笠在李草根左臂削了一刀,李草根立即鮮血迸濺!


    段笠喜道:“他氣力已衰,護體的力量轉弱,漸變單薄,很快就玩完了!”


    砰!


    段笠摔倒在地,痛得在地上打了三個滾。原來他大喜之下,得意忘形,注意力不集中,被李草根在腹部打了一記!


    杜煙不斷揮刀進攻,口中叫道:“段兄,你沒事吧?”


    段笠從地上爬起,道:“死不了!殺啊!”


    三人又廝殺成一團。


    這時,有個五十多歲的男性大步走來。那人一米七多,骨架比常人寬大,一雙古銅色的手臂格外引人注目,虎筋獅脈,銅肉鐵骨,似乎充滿著無窮的力量,隨時都會爆發,炸掉一切!


    一見此人,蔣寧術大喜,叫道:“藍大哥,快來幫忙!”


    那人是蔣寧術的熟人,名叫藍水寒,他走近道:“你怎麽了?”


    蔣寧術道:“段笠杜煙要殺我!幸虧這位韓逸學派的小兄弟幫我。”


    藍水寒點了點頭,道:“打掃灰塵,清除垃圾,我最在行。”轉過身子,走前三步,對二人喝道:“住手!”


    這一聲巨喝猶如晴空焦雷,炸得四周嗡嗡作響!


    戰場三人大駭,立即停手!


    杜煙和段笠一見來者,臉色陡變,道:“啊!是你!”


    藍水寒冷冷一笑:“你們兩個是自裁還是我動手?”


    段笠和杜煙臉色發青,嘴唇不斷顫動。


    藍水寒冷笑道:“垃圾怎麽會自我清理?還是我來動手吧!”


    段笠杜煙突然大吼一聲,一起撲出!


    藍水寒右袖一揮,用袖子之風力把杜煙硬硬推出五米,同時欺前三尺。


    隻聽藍水寒大喝一聲,快速打出一拳!


    場中立即響起一個奇異的聲音,藍水寒的右手臂自段笠的胸膛進入,穿透身體,血淋淋地從後背突出!跟著快速抽回,他鬼魅般猱身突前,杜煙大駭,正想躍退躲閃,驟然發現雙手被緊緊扣住,猶如鎖入鐵箍,無法撼動絲毫!藍水寒怒喝一聲,雙手暴出,跟著怪響異起,活生生扯斷杜煙兩個手臂!再伸手,再強撕!空中血肉橫飛,杜煙身體被撕成四塊!


    段笠慘倒在地,身體的大窟窿裏不斷湧出鮮血內髒!


    杜煙碎成數塊,猶如剛被禽獸狠咬凶啃,爛成一堆血團肉泥!


    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李草根和蔣寧術盡皆駭然失色,臉上血絲盡褪,頭腦劇烈眩暈,差點昏倒在地。


    藍水寒抽出手巾,擦了擦身上的血跡,轉身衝著蔣寧術和李草根微微一笑,道:“沒嚇到你們吧?我對敵人,一旦動手,就選擇最終極的攻擊,別見怪!”


    剛才他是魔鬼的化身,但此刻臉帶微笑,親切和藹,似乎成了一個斯文的生意人。


    藍水寒從身上取出一個小瓶子,遞給李草根,微笑道:“擦塗一下,這藥很靈驗的。”


    李草根道:“謝謝。”伸手接過,把藥塗在腫脹之處,一陣熱燙,一陣清涼,一陣灼燒,一陣舒爽,最終停留在舒暢涼爽。


    藍水寒伸出右手,按在蔣寧術“氣海穴”,輸勁入體,助他療傷。


    一刻鍾後,蔣寧術基本恢複,當即起身道謝。


    ……


    趙安樂跟父母住在一起,住所氣派,是附近有名的別墅。


    孫小強道:“阿姨和叔叔呢?”


    趙安樂道:“我老豆和老媽子一早去中山公園晨運,唱歌,下象棋。”


    孫小強道:“哦哦哦,真好。”


    趙安樂帶著孫小強進入自己的房間,說道:“稍等,我把那套‘魔術按摩木夾’取出來”。


    孫小強道:“好的”。四處張望,走近桌子,拿起一本書,名字叫:《雄雄相愛》。


    孫小強道:“咦,這不是有名的同性戀書籍嗎?你也喜歡看這個?”


    趙安樂瞟了一眼,道:“噢,那不是我的。一個朋友上次落下在這裏,明天拿去還給他。”


    孫小強道:“你不會是?”


    趙安樂搖頭道:“不是,我是異性戀,不是同性戀。”他打開一個黑色盒子,取出一套木夾,說道:“在這裏了。這些木夾不知道塗抹了什麽藥物,夾了之後,先是酸麻,跟著就很痛快,很舒爽。”


    孫小強大喜,道,“真的,快讓我試試。”


    趙安樂道:“先試試你的手臂。”


    孫小強道:“好。”坐在大床上,捊起袖子。


    趙安樂用木夾夾壓孫小強手臂穴道,問道:“感覺怎樣?”


    孫小強閉著眼睛,道:“嗯嗯嗯,有些酸痛。”突然大喊一聲:“啊!好痛!”


    趙安樂道:“是嗎?受不了是吧?我取下來!”


    孫小強叫道:“不要不要!等等,啊,開始舒服了。啊!舒爽!暢快!”


    趙安樂笑道,“那就好。弄身體吧,把衣服脫下來。”


    孫小強脫下上衣,趙安樂開始夾他穴道。


    孫小強叫道:“好痛!別太快!”


    趙安樂道:“好的,我慢點。”


    卻說這個時候,趙安樂五十一歲的母親趙大姨剛好回家,聽到孩子房間裏傳出異響,連忙跑近。


    房子裏傳出聲音:“啊,好痛!”


    “忍一下,我會輕點的。”


    “慢點,慢點!”


    “我不是很慢了嗎?”


    “啊!開始好了,刺激,痛快,爽啊!”


    “好了,輪到腿部了。”


    “來吧!”


    趙大姨推門走進房子,看到趙安樂正在解開孫小強的青布長褲。看到趙大姨進來,趙安樂和孫小強站起身。


    趙安樂道:“老媽子,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趙大姨已經被自己聽到的、看到的深深震撼,一時呆若木雞,沒有任何反應。


    趙安樂瞧著她,問道:“你怎麽了?”


    趙大姨回過神來,道,“沒事,沒事。”低頭一看,發現桌子上有一本書:《雄雄相愛》。


    孫小強走近道:“阿姨,你好。”


    趙大姨深深地盯著孫小強,道,“你好。啊對了,你們剛才運動這麽久,一定很累了,我做飯給你們吃。”


    趙安樂道:“我不累,不吃。”


    孫小強道:“我也不餓。”


    趙大姨道,“那好,我倒杯茶給你,剛才這樣辛苦,一定口渴了。”


    孫小強道:“謝謝阿姨。”


    趙大姨意味深長地望了孫小強一眼,轉身出了房門,到大廳泡茶。


    孫小強把身上的木夾全部取下,掃視一下房間,看到桌上的書本,眼神一凝,怔了怔,道,“我去幫阿姨。”出了門,走到大廳。


    趙大姨正在仔細地沏著茶。


    孫小強輕輕走近。


    趙大姨安安靜靜,認認真真地做著活兒,看不出心中所想。


    孫小強略帶尷尬地幹笑一下,道:“阿姨,你不要誤會,我和趙大哥,怎麽說呢,其實……”


    趙大姨道:“其實我是很開明的,這種事情,我接受得了。”


    孫小強怔了怔,道:“阿姨,我想你……”


    趙大姨截住道:“我想你也知道,自從小雪,安樂以前的女朋友離開後,他就一蹶不振。現在有你在他身邊,相信他很快就會恢複以前的陽光燦爛。”


    孫小強搔了搔頭發,道:“阿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沒有……”


    趙大姨說道,“沒有打算結婚是吧?可以的,你們是成年人了,自己做主就行。我和他父親,不會勉強你們的。”


    孫小強笑得更加不自然,道:“你誤會了,我和他……”


    趙大姨道:“我和他已經很久沒說話了,他變得很自閉。但是你不同,我們是老人,跟他有代溝。你是小夥子,思想前衛。”


    她低聲道:“其實,我也跟你們一樣,喜歡《雄雄相愛》這本書。雖然我是異性戀,但也被這本書深深感動了。中年男性,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了小自己十五歲的男孩,還為他犧牲這麽多!真是,真是一本好書啊!”


    孫小強苦著臉,拉扯幾下頭發,道:“阿姨,說真的……”


    趙大姨道:“說真的,我也希望他找個女孩子結婚,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孩,我就可以抱孫子了。但是,他長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做父母的隻能選擇支持他。”


    孫小強道,“阿姨,你聽我說,我的意思……”


    趙大姨道:“我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絕對支持你們兩個的感情!如果需要,我和他父親立即搬出去,讓你們過二人世界。”


    她把茶杯遞給孫小強,道:“茶弄好了,喝吧。”


    孫小強接過,道:“謝謝阿姨。”


    趙大姨衝他深深一笑,語重心長地說道:“凡事適可而止,身體要緊,健康要緊!”跟著走出大廳,離開房子。


    ……


    過了一刻鍾,李草根三人來找孫小強。


    李草根介紹道:“這位是藍水寒先生,跟宋堂主是朋友,來參加小麗的婚禮。”


    孫小強抱拳道:“久仰久仰。”


    隨後一行人離開汕頭,坐車前往潮州筆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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