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來我停住腳步做了幾個深呼吸讓砰砰直跳仿佛打鼓的心髒平複下來,現在回想剛才的舉動非常魯莽且意氣用事,很容易把黃得功逼急了,一旦黃得功頭腦發熱作出什麽激烈行為後果不堪設想。這次能鎮住黃得功虧得我皇帝的身份和出其不意揭穿他裝病外加帶來的五千精銳之兵,要是沒有這些因素想要壓得黃得功抬不起頭來勢比登天啊!


    在當塗碼頭稍做停留後,黃得功與我合兵一處水陸並進沿江而上。當黃得功看見江上實力不容小覷的水軍時十分疑惑,他很納悶弘光帝在哪裏弄出一支如此惹人眼饞的水師來,水師當前他越發相信了弘光帝“韜光養晦”的說辭。


    西征大軍水陸並進以快高狄兩日的路程穿蕪湖過繁昌直奔池州,目的地就是戰略重鎮安慶,當弘光帝的兵馬離安慶還有五十裏時接到探馬回報,重鎮安慶已於日前失陷,左夢庚部正在安慶休整以便兵發池州。


    我得到這個消息馬上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商議如何應對安慶失陷後的局麵,安慶是江防重鎮,它的失陷讓我處於非常不利的境地,“安慶失陷對我軍極其不利,禦弟可有良策?”眼前眾將以朱由榔爵位最高,他雖然年輕可我隻能先問問他的意見。


    朱由榔看看弘光帝身前的地圖,略微思索後道:“大軍已過池州斷無回防的道理,臣弟以為先鋒部隊應急行軍至牛頭山下安營紮寨,再由水師在兩翼安插側護,如此一來應該可以阻擋住左夢庚的勢頭,左部東來倉促至極糧草輜重必然無法保障,隻要皇上阻住其勢使其士氣虧損,我軍定能尋找機會破敵致勝。”


    滿營眾將聞聽朱由榔之言紛紛點頭,大軍已過池州如果回防必然導致士氣低落,據牛頭山與左夢庚對壘是最佳選擇,又有水軍在江上協防就有了很大的靈活性。黃得功略微點頭看著朱由榔,讓他決斷也隻能兵發牛頭山與左夢庚對壘然後尋找機會破敵,沒想到這個英俊瀟灑的桂王爺竟然有如此謀略,黃得功不由對其刮目相看。


    “靖南侯以為桂王之策如何?諸位愛卿有不同見解大可暢所欲言。”打仗我根本就是外行,不論是用兵遣將還是智計謀略都極其不成熟,唯一的優點恐怕是有膽子,要不然也不會禦駕親征了。我深知讓我指揮戰鬥鐵定得打敗仗唯有集思廣益與眾協商才是上策,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呢!一個人再厲害還是有想不到的地方群策群力才是王道。


    黃得功咳嗽一聲清清嗓子,“臣以為桂王爺之策可用,左部叛軍一路東來攻城拔寨士氣正盛不宜與之正麵交鋒,微臣願領本部人馬為先鋒進駐牛頭山。”


    我見其他幾位將官都無異議知道這是唯一良策,“眾將聽令,靖南侯率本部人馬為先鋒兵駐牛頭山,朕與沈愛卿巡江為兩翼協防。”我見沈廷揚嘴角微張,“沈愛卿!”


    沈廷揚看看黃得功,“皇上,萬一左夢庚不於我軍交鋒渡江後尋陸路逼往南京豈不糟糕。”


    我點點頭,沈廷揚的擔憂不無道理,雖然這個可能性極其微小但世間的事誰能斷得準呢!尤其是行軍打仗,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沈愛卿言之有理,黃世仁,趁左夢庚在安慶休整之機朕命你率軍進駐烏沙鎮,如此一來兩位黃卿家沿江呼應,朕居江中可以上下協調,好!就這麽辦!”


    連夜急行軍至清晨時黃得功的人馬和我所率的水軍都到達了牛頭山附近,黃世仁所部一萬人早在半夜就駐紮到了烏沙鎮,這樣一來長江上下通往南京的道路都被堵死,除非左夢庚不想東下南京,否則他隻能於我軍交戰取得東下的水道。


    也許是老天爺不想看見殺戮,自從我依照計劃完成軍隊部屬後天氣忽變開始下起了暴雨,狂風卷著豆大的雨點不辨方向的飛濺,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方才停住。


    雨後初晴,我站立在甲板上舉目遠眺,遠處的樹木,山林都被白茫茫的霧氣所籠罩,彌漫不消散的霧氣掩蓋了一切;近處所能看到的東西都是濕漉漉的,我身前的護板上都伏起一層水珠。


    聞聽身後傳來士兵恭敬的施禮聲和逐漸遞進的腳步聲我回頭一看見是朱由榔,阻止他施大禮後我一指霧氣茫茫的江麵,“禦弟,如果此時左夢庚率軍攻來,禦弟以何策退敵?”我不得不承認在具體事務中朱由榔的頭腦比我聰明,也許是因為他生於斯長於斯,對這個時代有切身的理解和體會,更能遵照這個時代的遊戲規則吧!


    朱由榔從會議完畢到現在一直悶悶不樂,他時常告誡自己要斂盡鋒芒,可每次臨到頭上他總是忘記,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他深知表現的越出眾招來的猜忌就越深,越會讓弘光帝認為他是一個威脅,這讓他對日前所言懊悔不已。


    聞聽弘光帝之言,朱由榔非常矛盾該不該回答這個問題,“臣弟駑鈍,此情之下倒不知該如何是好。”朱由榔覺得不能表現太過,自古以來為君者大多嫉賢妒能,尤其是皇室之中彼此更是水火不容,要想保住性命還得謹慎言行才是!


    朱由榔覺得如果能讓弘光帝明白他的心境不失為一個免招殺身之禍的辦法,想到這朱由榔把話頭引開,“皇上,牛頭山就是東晉大詩人陶淵明歸隱田園的所在,臣弟非常羨慕陶公那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田園生活……!”


    我看著故作老成的朱由榔不由一笑,“禦弟年歲幾何就有如此垂暮心態!當然,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有時候甚至是生活選擇了你而不是你選擇生活,陶淵明選擇了悠然南山,飲酒采菊,那何嚐不是一種無奈,他空有一身抱負沒有施展的空間,除了逃避又能怎麽辦呢!就像朕,朕有選擇的餘地嗎?難道朕就願意選擇馬革裹屍,魂歸狼煙的可能歸宿嗎?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責任,有人選擇把這個責任擔負下去,有人選擇了放棄,選擇了逃避,可是放棄逃避之後呢?就結束了嗎?”我在問朱由榔又像是在自問,這樣的哲學問題很是能讓人的思維得到伸展。


    朱由榔聽罷弘光帝之言沉默不語,他當然明白他沒有選擇放棄甚至逃避的權力,就算他能放棄一切去做一個平頭百姓弘光帝也不會答應,他真的很想把一些掏心窩子的話說出來,可他不能,生於帝王之家的他深知權謀不能這麽運用,把心理底線說出來隻會讓他更加難以應對弘光帝,既然弘光帝沒聽出他話內裏的意思那就這麽混下去吧!眼時看來弘光帝還不會把他怎麽樣。


    安慶城內。左夢庚正會同諸將商議下一步的進兵計劃,自武昌出兵以來東下大軍勢如破竹每戰必克,即便如重鎮安慶也隻抵擋了一天多一點的時間,這不能不讓左夢庚等人高興,照這個進度攻下南京指日可待。


    眾人正在商議之時,一個軍官快步跑入帳前,“報少帥,朱由崧禦駕親征已經兵駐牛頭山,末將幾經探察發現對方有兵數萬,戰船百餘艘,皆是海戰之船甚是高大堅固。”


    這個消息讓眾人大為驚愕,朱由崧禦駕親征?這怎麽可能,頭一個不相信的就是黃澍,朱由崧登基時他在南京住了整整半個月,朱由崧是什麽德行他再清楚不過,終日隻知道懷抱美人飲酒取樂的朱由崧絕對不可能以身犯險,絕對不可能。像黃澍一樣,很多人都不相信朱由崧會禦駕親征。


    左夢庚看看進來報告此消息的將官,“消息準確嗎?對方領軍之人為誰?”左夢庚倒不關心朱由崧有沒有來,來了正好,省得他還得奔波到南京去取其首級。


    “末將看見旗幟上繡有一個黃字,想必是黃闖子。”


    柳敬亭點頭道:“除了他也沒有別人啦!也隻有黃闖仔那等渾人才會聽從朱由崧調遣,少帥,兵貴神速,趁我軍士氣正盛應該一舉擊潰黃闖仔,黃闖仔一敗東下再無阻撓矣!”


    左夢庚點頭稱是,“王允成,速去打探黃得功虛實;馬進忠,大軍糧草一定要充足,為確保萬無一失你領兵一萬沿安慶籌糧……!”左夢庚分兵派將做好開戰準備。


    左夢庚手裏拿著探子偵察得來的情報一指地圖,“黃得功的主力四萬人駐紮在牛頭山,沿江有戰船百餘艘,烏沙鎮有兵約一萬,合計兵力大概六萬人左右,此三處人馬互為犄角遙相呼應,眾將官以為如何才能擊潰黃闖仔?”


    總兵張世勳伸手一指江北,“少帥,末將以為我大軍大可直逼牛頭山用重兵擊潰黃得功,黃得功主力一失必會退守池州,我軍可乘勝追擊圍困池州……!”


    張世勳話還沒說完,金聲桓哼了一聲道:“少帥,我軍雖然兵力比黃得功多三倍有餘,可黃得功亦非等閑之輩,末將以為應該先搶得渡江要點,然後水陸並進渡江於黃得功決戰,如此一來必可殲敵於牛頭山下。”


    左夢庚覺得金聲桓的策略要比張世勳穩妥得多,能在牛頭山下殲滅黃得功最好不過,一旦讓其退守池州不啻放虎歸山,“金將軍聽令,本帥命你率兵三萬潛渡長江夜襲烏沙鎮,務必要奪取烏沙鎮確保我軍主力渡江順利。”


    俺現在不看書評了,有啥建議什麽的給俺發短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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