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夫人……娘娘剛才……!”海棠見弘光帝走進來小聲說,此時的她有些不知該怎麽稱呼弘光帝和現在的柳如是,她總覺得是那麽的別扭。


    我見床上的曉愛並無異樣,“怎麽?身體不舒服嗎?”


    海棠搖了搖頭,“不是,剛才奴婢進來的時候看見娘娘在偷著哭呢!這會已經睡下了。”海棠做慣了服侍人的工作,邊說邊輕手輕腳的為弘光帝鋪被子。


    “晚上你就睡在外麵吧!朕有些疲乏,出去吧!”我從玉華宮出來後就感覺頭腦有些昏沉,可能是眼前的困境和冷不丁的歇下來造成的。


    “睡不著嗎?”柳如是其實一直都沒睡,她感覺到弘光帝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禁輕聲相喚,“我也睡不著。”


    我歎了口氣把曉愛的身子摟過來一些,“我覺得自己活的很累,當皇帝並不是一個享福的事情,做人難,做我這樣的人更難。”


    柳如是聽著弘光帝的心聲內心有些許觸動,“我是一個女人,大道理可能說不明白,但我想皇上隻要盡心盡力了,無愧於黎民蒼生和社稷天下那就挑不出毛病來,人力有時窮,有些事情即使再努力也不可能十全十美。”


    “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不必稱呼我做皇上了,那樣讓我更覺得對你不住,你說的我也明白,可我不能不做好啊!”我知道做一個昏君很容易且舒坦,可我除了不想再死之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我現在終於感覺到我一個人死是小,而我隨波逐流任曆史照舊發展下去,那事情就大發了。


    “崔郎能這麽想妾身很高興,妾身喜歡的就是崔郎這樣的性格,崔郎的事情妾身都略有耳聞,能做到崔郎這個程度妾身隻有欽佩。”弘光帝自從去年五月有了“變化”以來,柳如是對南京的改變和全國的改變心懷欣慰,她雖然是女兒身可對國事的關心絲毫不亞於那些誇誇其談的東林黨人和天下士子,而且她想的可能還要深遠許多,弘光帝登基至今的所有大動作都在柳如是的欣賞之列,而她一直欣賞的皇帝竟然成了她的枕邊人,這讓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我輕輕撫弄著曉愛的後背,“看來我也是一個喜歡聽好話的人,曉愛這幾句就讓我有些飄飄然了,曉愛!”


    “嗯?”柳如是見弘光帝說完又頓住了不由仰起臉來看著弘光帝,借著微弱的燭光見弘光帝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不由讓她有些羞怯,感覺到雙唇被親吻,聽著弘光帝發自肺腑的貼心話,柳如是覺得此刻好快樂,很幸福。


    一日之計在於晨,心中裝滿了憂慮的我早上起的很早,站在寢宮之外呼吸著初冬有些幹燥的空氣讓我的心情越發浮躁起來,內政上的爛攤子該怎麽收拾啊?這些我可是一點轍都沒有。


    “皇上,早上涼,多穿件衣服吧!”田榮見弘光帝走進後宮趕緊給弘光帝加了件外衣,早上的潮氣厲害的很可開不得玩笑。


    “你現在去把王鐸、劉宗周、於顯之等六部的堂官都叫來讓他們在禦書房候著,朕想在早朝之前和他們商議些事情。”事到如今,就是一座大山橫在麵前也隻能想法子通過去,大家在一起通通氣說不定能冒出解決問題的靈感來。


    本來想去看看韓氏姐妹的我想到一會要見王鐸等人,轉身剛想回禦書房就看見一個宮女向白靜的院子內走去,手中拿著的似乎是早點。


    “你叫錦湘?”我叫住宮女,記得白靜跟我提過她幾次,憑直覺我斷定這個宮女就是錦湘無疑。


    錦湘見是皇上叫住她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奴婢……奴婢叩見皇上……!”


    “敬妃娘娘每天都這麽早用膳嗎?”我阻止了錦湘的參禮,現在才早上六點鍾不到,難道白靜這麽早就吃早餐?


    錦湘搖搖頭,“娘娘昨晚一夜沒睡,天亮的時候才休息了一小會兒,奴婢怕娘娘饑餓所以自作主張去禦膳房為娘娘拿了些糕點。”


    白靜一夜沒睡!我聽了錦湘的話有點驚訝,可能是生活的有壓力吧!我都感覺到了無法承受的壓力,她承受壓力的地方雖然小的多,可女人恐怕想的也多吧!我猜想著走進了白靜的臥室。


    錦湘見娘娘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輕手把食盒放到桌子上後衝弘光帝一施禮退了出去。我見桌案上的蠟燭還在燃燒,一口吹滅後發現桌子上擺滿了十幾張寫滿了字的紙,從字跡的潦草程度看是經過反複修改的,讓我感到親切的是寫的都是簡體字,肯定是白靜寫的無疑。


    “關於幣製改革和金融問題的想法”,“國債的發行問題”我看著紙上寫的這些東西腦袋嗡嗡直響,白靜的底細我很清楚,身為一個有著雄厚資產的集團公司的繼承人,她在經濟方麵的能力自然不用懷疑,聽說她還是名牌大學經濟係學士呢!我看著桌子上的草稿,雖然寫的七零八落沒有章程,可我知道白靜寫的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作用非常大,可能是我昨天在她麵前說了財政方麵遇到了困難的事情所以她才會一夜不睡思考著解決的辦法,我放下草稿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白靜的頭發,心中的思緒很是紛亂和複雜,到底該怎麽用她呢?


    白靜被驚動睜開了雙眼,“皇上!怎麽……!”白靜看見弘光帝很是驚詫,看看桌子上的草稿,“皇上,這些都是臣妾隨便亂寫的。”白靜忙活了一夜才有了一個比較籠統的想法,在沒有十分的把握之前她不敢在弘光帝麵前提這些超越了這個時代的金融方麵改革的方法,畢竟她的身份在那擺著呢!


    “朕都看過了,雖然朕不大懂,但朕知道愛妃在為朕分憂,讓愛妃受累了,吃點東西吧!一夜沒睡肯定餓了。”這倒不是我謙虛或者在刻意掩飾,而是白靜寫的東西有很多都是專業術語,我還真看不大懂。


    白靜聽了弘光帝的話心中大為欣慰,她一是怕弘光帝對她這麽做厭惡,身為皇帝後宮中的女人她寫這些確實出格了;二是怕她寫的這些讓她顯得突兀,這十幾張紙上的內容可是隔著幾個世紀呢!可她的這些擔心卻因為弘光帝的話而白擔心了,這能不讓她高興嘛!


    “皇上,臣妾臉上有什麽嗎?”白靜見弘光帝有些發呆的看著她,見弘光帝把手伸過來她下意識的往一旁躲了一下。


    我伸手把沾在白靜唇邊糕點上的豆粉擦掉,“朕覺得愛妃真是一個奇怪的人,腦中的想法和別人很不一樣,朕以前怎麽沒發現呢!”我剛才想了一會,覺得一會的會議有必要讓白靜參加,雖然這不符合朝廷製度,可她卻是能解決眼前困難的不二人選。而我這麽說就有些張飛捉刺蝟的意思了,因為我不想讓白靜知道我和她是一個時代的人。


    白靜聞聽弘光帝之言就是一愣,“是嗎?臣妾有時候也覺得腦袋裏有很多自己也不明白的想法,可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想的就和別人不一樣吧!”白靜知道弘光帝對她的變化有了懷疑就想把話題支開。


    “是啊!死過一次的人想什麽肯定和以前不一樣。”我聽了白靜的話頗有感觸,“朕知道對愛妃有不住的地方,朕以後會加倍補償給愛妃。”我既是對後世的白靜說也是對今生的素卿說,前後兩個人我都有點對不起。


    白靜聽了弘光帝的話愣了愣,“皇上言重了,臣妾現在覺得很好啊!”白靜感覺的到弘光帝對她始終非常關心,她雖然不解可也不想去想那麽多,現在的狀況她覺得不錯,如果和弘光帝再近一步,她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王鐸等人一大早被太監宣來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弘光帝出來,正等的有些焦急的時候看見弘光帝和一個嬪妃打扮的女人一同從裏麵走了出來。


    我讓白靜坐到身旁,“諸位愛卿就不必多禮了,田榮,賜座!”我見王鐸等人都坐下了看看白靜,“這是敬妃娘娘,今天要研究的事情就由敬妃娘娘主持,開始吧!”我既然已經決定讓白靜發揮她的才智就必須要表露出一個姿態來,依我現在對這個時代的了解,即使我有些地方過分倚重白靜,白靜也不可能成為我執政掌權的障礙,她更不可能成為慈禧一樣的女人。


    弘光帝在來的路上給白靜透露了讓她主持今天早上這個會議的想法,讓她把那一套解決財政問題的方案拿出來,雖然白靜後世的時候開過無數次的會議,可哪一次也沒有這一次關係重大,就拿她那一套理論來說,都是被她集成借鑒的經濟規律,能不能在這個時代,這個曆史時期奏效還是未知數,因此白靜的心裏也沒底。


    王鐸等人互相看了看,他們沒想到弘光帝一大早把他們叫來是為了讓他們和沒見過的敬妃娘娘討論眼下的危機,雖然弘光帝給諸大臣留下了行事出人意表的印象,可今天這個出人意表也太大了點,後宮幹政為曆朝曆代所不容,弘光帝如此做讓王鐸等人覺得不妥,王鐸等人知道弘光帝雖然善於納諫,可從後宮幹政這一條來反對估計收效不大,因此王鐸等人誰都沒言語,靜待著白靜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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