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原來是你……


    黑衣女子猛地轉過身,仍是匍匐著身子,“王妃,那人說了,能救雁北百姓的隻有勵煌國的四王妃,小女不惜冒生命危險夜闖四王妃的居室,也是迫於無奈,還望四王妃能念在數千百姓,能應允了小女的懇求。”說著,向著滄瀾雪頻頻磕頭。


    滄瀾雪安靜地坐著,臉上神情如古井不波:“那人是誰?”


    “那人......”黑衣女子的眼中湧現出一波奇特的情感,隨即低垂螓首,道:“四王妃恕我不能說出那位大人的名字,但是請王妃放心,我絕非是有隱瞞,實在是情勢所逼,那位大人的身份特殊,不宜外泄。四王妃,我今夜所言句句屬實,而且雁北的百姓也都相信王妃能帶給他們勝利。”


    滄瀾雪目色清冷如月,她望著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淡漠道:“你走吧,今夜擅闖之事,我可當做沒有發生。”


    黑衣女子驀地抬起頭,迥然地望著滄瀾雪,“四王妃,您這是在趕我走麽?”


    “你什麽都不肯告訴我,我又如何信服?我又有何理由去救那些我根本就不認識的人。”滄瀾雪睇著黑衣女子,那份熟悉的感覺並沒有消失,隻是一時間她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在何時何地見過此女。


    莫非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四王妃,請看這個。”黑衣女子從背後扯下一個包袱,遞送到滄瀾雪的麵前,打開。


    滄瀾雪瞥了眼那包袱中的東西,豁然人從凳子上站起,目光犀利地劃過黑衣女子,沉聲問道:“說,那人現在在哪裏?”


    黑衣女子身子微微顫抖了下,自滄瀾雪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令她驚懼同時也更為堅信,那人所說的話是真確的。“隻要王妃能答應我的請求,交給我此物的人,自然會出現在王妃的麵前。”


    “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滄瀾雪目露凶光,緊緊地盯著那呈現在包袱中的木盒子,這盒子她豈會不認識,正是三年前穆婉蓉最後留給她的,隻可惜那時候被人所奪。


    這幾年來她雖然也一直有所追查,可結果都讓她失望。


    如今這個木盒子居然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壓抑在心中的仇恨瞬間被撩起,這個黑衣女子到底是誰?然,她口中的那人又到底是誰?


    “我知道若是把這盒子呈現在四王妃的麵前,必定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可是為了雁北數千百姓,我在所不惜,就算王妃是在說我威脅也好,隻要王妃能答應前往雁北,我何懼一死!”黑衣女子大意而淩然的將話說出口,仰起頭,目光直直地對上滄瀾雪。


    滄瀾雪聽著黑衣女子的一字一句,手緊握著那木盒子,從那女子眼中流淌而出的絕然,讓滄瀾雪知道,就算是殺了她,也絕不會再向她透露半個字。


    “僅是一個盒子,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僅是這個盒子,足以讓四王妃答應與我前往雁北一行。”黑衣女子篤定道。


    滄瀾雪手又是一緊,看來黑衣女子已經完全的看穿了她的想法,反倒收起了那份殺意,她將木盒子放在桌上,說道:“我可以去一趟雁北......”


    “王妃......”黑衣女子聽滄瀾雪此話,心頭一喜。


    “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我隻是說我會去雁北一趟,並沒有答應你上麵。”滄瀾雪清晰地說著。


    黑衣女子卻了然地一笑:“隻要四王妃願意前往雁北,那雁北的百姓也就有救了,而我來此的目的也已經達到。”


    滄瀾雪見她神情篤定,心下倒有些捉摸不透了,“我不明白,為何你不求助勵煌的皇帝,卻要跑來找我這個無權的王妃?”


    “除了王妃,沒有人可以救得了雁北的百姓,就算是勵煌國的皇帝,也不能。”黑衣女子仍是堅持著自己的意識。


    “為什麽?”


    “四王妃隻要一到雁北,一切的答案自然會揭曉,而將那木盒子交給我的人,也會出現在四王妃的麵前。”黑衣女子始終不願意再流露半分。


    滄瀾雪沉默,看來自己在如何詢問,這黑衣女子都不會再說什麽。眼,看著手中的木盒子,隻要見到黑衣女子口中所說的那人,那她就有機會解開殺害穆婉蓉真正凶手的謎團。


    而且,現在她確實有些好奇,為何這黑衣女子會如此肯定,能搭救雁北百姓的人非她滄瀾雪不可,這裏麵是否又隱藏了什麽秘密?


    “王妃......”黑衣女子起身,走至滄瀾雪的麵前,說道:“還望王妃能盡快給我一個答複。”


    滄瀾雪眼微微一抬,清冷地目光拂過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頓覺手足冰涼,竟是被滄瀾雪那不怒而威的氣勢所壓製,隱約能聞得“嘞嘞”牙齒碰撞的聲響,黑衣女子卻不敢再出聲詢問。


    滄瀾雪款款地站起,回過身去,淡然地聲音從她的身前傳來:“兩個月後,我自會前往雁北,到時候若是我得不到所要的答案,我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王妃,兩個月太久了,這救人的事情怎麽能......”


    “咻——”


    破空的嘯聲傳來,黑衣女子隻覺得麵頰一涼,頃刻間鼻前漾開一抹血腥,而她一直覆蓋在臉上的黑巾卻在這一刻掉落,露出那張絕麗的容顏,細長的眸子內迸射出駭然的目光,盯著站在床前,卻並仍是背對著她的滄瀾雪。


    戰戰兢兢地回身,看到的是那深深地嵌入在門上的匕首。


    在前,滄瀾雪的聲音傳來:“慕寒煙,我怎麽從未聽座主提起過,你是雁北人?”


    慕寒煙身子遲緩地轉過身,驚詫地問道:“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滄瀾雪緩緩地轉過身,迎著月色的目光,透著絲絲笑意,道:“我也不過是猜測,沒想到真的是你。”


    “那你為什麽不殺了我?”慕寒煙摸上自己的臉頰,剛才滄瀾雪那一刀可以直接取了她的性命。


    “你死了,我怎麽找那人?你不想讓澈看到,就趕緊離開。”滄瀾雪冷冷地說道。


    “你要替我隱瞞?”慕寒煙又是一驚。


    “隱瞞?我隻是不想要麻煩,你若是現在被發現,對我來說也會是一種麻煩。”滄瀾雪淡然道。


    慕寒煙睇著滄瀾雪良久,隻覺得胸口很悶,空氣像是無法順利地進入肺腔,她最後隻能自嘲地一笑,“滄瀾雪,不管如何,雁北的百姓確實需要你,座主的赤血蠱應該還能堅持五個月,可雁北的百姓......”


    “莫說是千人,就是萬人也不會改變我的主意。”


    “你......”慕寒煙目色瞠大。


    “走。”滄瀾雪不再說話,站在床前,自然而然地腰板挺直,在夜色中依然容顏如玉,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慕寒煙不甘心的抽了一口氣,道:“滄瀾雪,要是雁北的百姓有什麽不撤,我慕寒煙絕不會放過你,就算我不能殺了你,至少我會與你同歸!”將狠話擱下,慕寒煙看了她片刻,這才戴上麵罩,悄然地閃身出門。


    滄瀾雪過去將門掩好,這才從容地上床躺下,無波的目光隻是望著那放在床櫃上的木盒子......


    約過了半個時辰,軒轅墨澈才輕手輕腳地回來了。


    他脫掉衣服,小心地睡到滄瀾雪身側,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光看了看身邊的人,見她安靜地睡著,便微笑了笑,將手伸過去環住了她的腰,摟著她睡去......


    這一睡,竟睡得無比香甜。


    軒轅墨澈美美地睡了一場,渾身愜意舒服,緩緩把眼睛打開一絲縫,滄瀾雪低垂著頭沉思的臉跳進眼裏,心裏越發歡喜,一瞅窗外,天色已經完全亮了,吃了一驚,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滄瀾雪不知道他醒了,嚇了一跳,反射性地站起來瞪著他看。


    軒轅墨澈看著滄瀾雪那吃驚地樣子,笑道:“你這是什麽表情?看到我太過驚訝了不成?”


    滄瀾雪眨了眨眼,她確實被軒轅墨澈那突然的舉動驚了一跳,回過神來,又被他奚落了下,臉上頓時有些紅暈浮上,說道:“我沒想到你會突然坐起來。”


    軒轅墨澈笑著打量滄瀾雪,“還真嚇到你了啊?起來了,今天我要進宮一趟。”一邊說著,一邊卻不老實伸手撫滄瀾雪的肚腰。


    滄瀾雪沒料到他這下動作,還沒想起閃躲,已被軒轅墨澈摸個正著。她雖然不怕癢,可被軒轅墨澈這突襲的一撓,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猛然想起他先前的話,頓時又盡斂了笑容,反而顯得局促不安。


    軒轅墨澈卻大為高興,“真有趣,隔著衣服也怕成這樣,我還以為隻有你不穿......”他笑意更賊。


    滄瀾雪顫了顫身,雙手抵住在軒轅墨澈的胸膛前,“不是說要進宮麽?那還不快點起來。”


    軒轅墨澈卻突然把她壓回到床榻上,湊身親吻了她的唇,紫眸深深地鎖住她,說:“要是可以,我真不願意去。”


    滄瀾雪望著軒轅墨澈那眼底愈見濃鬱的兩團火光,忙道:“澈,我有事要跟你說。”


    “什麽事?”軒轅墨澈將臉頰磨蹭在她的脖頸間。


    “唔......別鬧了......”脖子上傳來的麻癢,令滄瀾雪微微喘息,伸出手阻止軒轅墨澈。“澈......我要進入寒潭池半個月......啊——”脖子上傳來的撕咬,讓滄瀾雪壓抑不住低呼出聲。


    “臭丫頭,又來先斬後奏。”軒轅墨澈磨著牙齒,埋首在滄瀾雪的發絲間,憤憤地說。


    “澈,半個月很快就會過去,所以......啊,不要好癢!——”滄瀾雪扭動著身子,軒轅墨澈現在簡直是在折磨她。


    “你已經負債累累,現在居然還往上頭添加,你到底想要什麽時候才還清?”軒轅墨澈抬起頭,望著滄瀾雪,他現在很不滿。


    滄瀾雪眨眨眼,說:“一點點還,總有還清的時候。”


    “早知道我就不說進宮了。”軒轅墨澈歎了口氣。


    “等我出關,好好的補償你。”滄瀾雪伸手,圈上軒轅墨澈的脖子,湊近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軒轅墨澈瞬間雙眼噌噌發亮,問道:“真的?”


    “嗯。”滄瀾雪點頭。


    “雪兒,你真的願意?”軒轅墨澈仍是不放心的問。


    “你到底要不要這個補償?”滄瀾雪露出一對小虎牙,威嚇道:“再問,我就反悔了。”


    軒轅墨澈忙安撫道:“我不問了,不過,雪兒,我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麽的......”說到此處,軒轅墨澈嘴巴被滄瀾雪一把捂住。


    滄瀾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推開她起身下榻。


    軒轅墨澈抱著被子,望著正在穿衣的滄瀾雪,臉上可是早已揚起了笑,說道:“雪兒,那我就等著你半個月的補償啦!”


    滄瀾雪穿戴整齊,瞥望了一眼軒轅墨澈,輕哼了一聲,撫了撫額,她是不是太過寵著他了?


    想想,卻又笑了,被寵與寵人,其實感覺是不同的,至少她還是很享受這份寵溺的感覺。回身,看著軒轅墨澈,說:“那我先出去了,你要趕緊準備下,還要進宮呢。”


    軒轅墨澈應了聲,想到又要分離半個月,那原本的喜悅又漸漸地退了下去,瞧著滄瀾雪,說道:“雪兒,我會想你的。”


    “嗯。”滄瀾雪走近到軒轅墨澈的身前,俯下身,在他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直起身說道:“我也會想你的。”


    軒轅墨澈怔怔地望著一步步朝著房門口走去的滄瀾雪,心裏頭雖有不舍,卻也知道阻止不了雪兒。


    滄瀾雪離開後不多久,軒轅墨澈亦是梳洗完畢,離開了房間。


    他也有必須要去完成的事......


    軒轅墨澈坐在返回綠蔭拂柳莊的馬車上,想著剛才在宮中時,所聽所聞,不禁莞爾一笑。


    寧遠在旁睨著軒轅墨澈半天,半天不敢出聲。


    “寧遠,明日替我備份大禮給太子送去。”笑恣意勾勒在唇邊,軒轅墨澈此刻顯得心情很不錯。


    “是王爺。”寧遠應著,又因心裏頭的疑惑不僅詢問:“王爺,太子的話能信麽?”


    軒轅墨澈單手支起下顎,挑眉看向寧遠道:“太子的話,能不信麽?”


    “是,王爺說的是。”寧遠也隻能點頭,可總覺得主子現在這樣子,有些詭異,明日他又要送什麽大禮給太子呢?


    “寧遠,那住在曲鳳宮的公主......”贏麒灰眸流光點點,邪魅的勾起一抹惡趣的笑。


    寧遠在軒轅墨澈的笑容下打了個寒顫,不過也想到了明日送什麽禮了,“王爺,奴才明白了。”


    軒轅墨澈也不再多說什麽,撩起了窗簾,朝著外頭望去。


    寧遠悄悄地將目光看向軒轅墨澈,心裏頭暗驚:真虧的王爺能想出這些,隻是不知那太子夠不夠聰明,會不會收下王爺這份禮物。


    馬車剛城門,就被人所當,寧遠下去詢問後,才知道是勵煌國藥行商會會長王永富,求見雍王。


    軒轅墨澈倒也沒有推辭,竟是受邀前往錢不易所邀之所,蘭陵閣。


    蘭陵閣坐落於城南郊區,雖然距離皇城有些距離,卻因為這裏的菜肴可口美味,倒也博了好名聲,每日前來的賓客竟也不少。


    軒轅墨澈這桌子靠著床邊,正好能夠看見外麵的湖光山色。湖邊綠樹成蔭,繁花似錦,掩映著幾處美麗的房舍,竟似仙境一般。


    他正在觀看,門口響起了熱情的聲音:“雍王爺,雍王爺大駕光臨,正乃是王某的幸事。”


    軒轅墨澈回過頭來,眉尖微微一挑。此人身穿華服,兩鬢微白,溫文儒雅,麵帶微笑,卻是勵煌藥行商會會長王永富。


    他客氣地拱手施禮,緩步走了過來,笑道:“雍王爺吉祥。”


    軒轅墨澈落落大方地對他,拂了拂袖,道:“王老板不必多禮,這裏不是在宮內,一切禮節就免了。”


    王永富笑著擺手:“雍王爺英名達於天下,世人莫不景仰,小人不過是一庸俗商賈,見王爺哪有不行禮?”


    軒轅墨澈微笑道:“王老板過謙了,隻怕不是普通的商賈吧?”


    王永富爽朗地笑了起來:“雍王爺果然目光如炬,想必早已看出來了吧?”


    軒轅墨澈微微點頭,淡淡地道:“不知王老板這次邀我過來所為何事?”


    這時,那個店小二端著托盤奉茶進來。王永富便對軒轅墨澈伸了伸手:“雍王爺請坐。”


    “王老板請。”軒轅墨澈客氣地微微欠身,隨即坐了下來。


    待到店小二放下茶,退出門去,王永富才悠然地道:“商黎老弟可是時常在王某的跟前提及王爺,離開前還提醒在下要小心保護王爺”


    “原來如此。”軒轅墨澈心下恍然,微微一笑。“是萬商黎讓你跟我接觸的嗎?”


    “那倒不是。”王永富溫和地笑道。“他隻是說,可以向雍王爺透露一切,什麽都不必隱瞞。”


    “哦。”軒轅墨澈點頭。“那你找我,是為了何事?”


    王永富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道:“雍王爺,我有一事不明,心中的疑竇悶了一年多了,一直想向王爺請教,卻又怕王爺聽了生氣。”


    “王老板不必客氣,盡管指教。”軒轅墨澈灑脫地說。“本王又不是那小肚雞腸之人,哪裏就會生氣?”


    “王爺客氣了,指教不敢當。”王永富笑著,顯然在斟酌著措辭。“我隻是覺得,以雍王爺的實力,當初劉鄺之事應該不需要受製太子,卻不知王爺為何會那麽做?”


    軒轅墨澈想了想,淡淡地道:“我的身體如何,想必你自然有所耳聞,況且在外我一直誌不在政權。劉鄺彈劾太子,我若是出麵為劉鄺說情,隻會讓太子把目標定在我的身上。劉鄺雖為我的表叔,可他彈劾太子,不過是想要扶正齊王,齊王都沒有出聲,我何必去討那個沒趣?”


    “原來這事情居然還有這樣的隱情在內。”王永富低喃。“那我就明白了。”


    王永富抬眼,望著軒轅墨澈,略略停頓了下,臉色倏然一正,道:“雍王爺,你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今日我王永富在這裏說的話,若是讓你生氣,要砍要殺,王永富絕不皺一下眉頭。”


    “王老板怎麽突然說出這般嚇人的話?這倒是讓本王有些不知是否應該坐下去了。”軒轅墨澈臉上帶著疑惑與驚訝。


    “王爺,你覺得像勵煌這樣的朝廷還有必要讓它繼續存在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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