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還在繼續,下一場的人選是小靈童.林笑跟鐵皮人.湯瑞。


    這兩人的實力差距是頗大的,林笑年紀太小,隻是十歲剛出頭,隻有四重天修為,而陳瑞已經到了五重天。


    表麵上看,林笑是毫無勝算可言的。


    沒有勝算,林笑本該很鬱悶才對,可在他的臉上,卻很難找到鬱悶之情。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樣,臉上掛著笑意。


    鐵皮人也不知是個什麽表情,他的臉被罩進了頭盔裏,身體上其餘的部分也都藏到了盔甲裏,哪怕手指也不露出來半點。他看上去就好像是剛剛從戰場上歸來的將軍,顯得威風凜凜。


    身穿盔甲,有利有弊,好處是可以保護全身,刀槍不入,壞處是妨礙動作,影響出招速度。


    穿著盔甲四處走動,實在是不倫不類,江湖上是沒人肯穿的,穿著這身行頭的唯有陳瑞一人而已。


    陳瑞武藝不俗,再加上衣著古怪,在江湖上小有名氣,名氣甚至不亞於剛剛敗給趙正的鐵銀花。


    紅旗落下,比武開始了,兩名打擂者各自拔出寶劍。


    陳瑞拔出的是一柄很尋常的寶劍,隻是稍微重了一點而已。


    林笑拔出來的卻是一柄奇怪的寶劍,劍尖被掰掉了一小部分,使得劍尖多出了一個豁口,形成了鉤子狀。另外,劍柄也做了改動,用鐵棍接了一節,並用鐵條牢牢纏好。這些改動明顯別有用意,可是沒有受到別人的注意,甚至連對麵的陳瑞都沒注意。


    “對麵的哥哥,你下手時可得讓著點小弟,我皮薄肉嫩,可挨不起刀子。”林笑微笑道。


    “放心,我手下自有分寸,不敢說絕不傷你分毫,但也絕不會要你性命。”陳瑞答應下來,亮了個起手式,“請進招吧!”


    “好,你這麽一說我就放心出手了。”林笑收斂笑容,搶步上前,出招進攻,先是虛晃一招,接著改變劍路,斜劍去點陳瑞的小腹。他僅是四重天武人,刺出的劍威力有限,隻有一圈淡淡的劍氣,而且無法脫劍而出。


    陳瑞穿著厚厚的盔甲,他的人也十分厚道,竟然沒有出招反擊,而是閃身退到了一旁。


    林笑頓住腳跟,手腕一翻,在半空畫了個半圓,由上至下,前去削陳瑞的肩頭。


    陳瑞又沒有反擊,又閃到了一旁。


    如此反複五次,陳瑞讓了林笑五招,這樣也算是夠讓著林笑這個胎毛未褪的孩子了。


    “抱歉了!”陳瑞那雙潛藏在頭盔後麵的目光一凜,不再讓著林笑,開始出招進攻。他揮出的劍上呼呼刮風,還能釋放出大範圍的劍氣,攻勢遠比林笑淩厲。


    兩人戰在一處,鬥了數招。


    林笑實力不如陳瑞,本來根本不是對手,好在陳瑞身穿盔甲,大大拖慢了速度,這才給了林笑喘息的機會,不至於立即落敗。


    饒是如此,林笑那白嫩的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臉頰也泛起了紅色,腦袋上的衝天辮也耷拉了下來。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林笑必敗無疑。


    若是不用奇招的話,林笑還是必敗無疑。


    意外很難出現,總不能指著陳瑞自己一跤摔在地上,所以隻能倚仗奇招了。


    林笑出了奇招,或者說又險又奇的招。


    兩人鬥得正酣的時候,林笑佯裝用錯了招式,用脖子去迎陳瑞手中的劍,這一下若是落實了,他當場就得英年早逝!


    陳瑞跟林笑無冤無仇,當然不願意要林笑的命。


    這世上也沒幾個人能狠下心殺這麽玲瓏剔透的小男孩。


    陳瑞猛然抽回了手中的劍,由於用力過猛,以至於自身受了點內傷。這個舉動可是很厚道的,值得人稱讚,可他這個厚道的舉動,卻中了林笑的計。


    林笑見陳瑞抽回了劍,微微一笑,將自己的劍猛刺過去。他的劍不是直的,而是彎的,上麵呆著一道彎鉤。這彎鉤一下勾住陳瑞的胸甲,再用力一拉,這塊胸甲便脫離了繩扣,落在了地上。


    盔甲很難刺穿,但卻方便拆解,劍上的鉤子以及加長的劍柄,都是為了幹這個活兒而準備的。


    鉤子不僅勾下來一塊胸甲,還劃破了衣服,使得陳瑞胸口的肌膚暴露在了陽光下。


    陳瑞天生與人有異,最為害怕陽光,皮膚一旦受到陽光直射,就會變得又紅又癢,十分難熬。正因為如此,他才會穿戴了一身古怪的盔甲,這樣既能遮擋陽光,又能保護他不受傷害。


    這套盔甲保護了陳瑞多年,可今天卻沒能保護他。


    陳瑞大驚失色,低頭去看胸口,並連忙用手遮住衣服上的破口。他積年累月躲避陽光,已經養成了習慣。


    林笑乘勝追擊,搶身上前,左一劍,右一劍,將陳瑞身上的護臂跟小腹上的一塊甲片也勾了下來。


    陳瑞盔甲被破,在陽光的照耀下,肌膚開始微微發癢。他陣腳大亂,無心戀戰,一想到反正自己也不可能擊敗鄭無極等人,取得最後的勝利,索性舉手認了輸。


    林笑出奇製勝,擊敗了比自己強上一大截的人,舉劍縱臂歡呼。


    他能根據陳瑞的弱點,製定出這麽一套作戰計劃,果然不負小靈童的美譽。


    他贏了,所以很得意,甚至有些得意忘形了。偏偏在他最得意的時候,一道矯健的身影跳上了擂台,照著他稚嫩的臉蛋,啪啪啪抽了數下,一直抽得見了血才作罷。


    這一下來得太突然,他就好像從雲端跌到了地上,一時間竟有些回不過神來。等他回過神,感受到兩頰的痛苦時,眼淚也已經掉了下來。


    人的年紀越小,也就越脆弱,剛出生的孩子哪怕吃飽喝足了也還是會哭。


    林笑又痛又惱,當時就想發作,可一瞪眼卻發現打自己的不是旁人,正是跟自己最親近的奶奶“金麵婆婆”。


    金麵婆婆現在已經變成了紅臉婆婆,滿麵都是怒容,看起來比平時可怕得多。她怒斥道:“你之前說你有錦囊妙計,定然能擊敗陳瑞,我起初還以為是什麽妙計,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餿主意。我就不明白了,難道你的命就那麽不值錢?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這個老太婆怎麽活。”


    聽到這番斥責,林笑頓時矮了三分,他之前就覺得此計太過凶險,奶奶不會答應,所以沒有跟奶奶詳細說明。現在奶奶果然動怒了,這還是這些年來頭一次。他哪敢頂撞奶奶,當即軟言求道:“奶奶,我知錯了,以後不會再冒這樣的險了。”


    “沒有以後了,我已經下定決心,讓你退出這場擂台賽。你小小年紀,這種擂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金麵婆婆斷然道。


    林笑心有不甘,哀求了幾句,平日裏他求奶奶一向有求必應,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可唯獨這次行不通。


    金麵婆婆心意已決,鐵了心要把林笑帶走。


    鐵玄風此時已經跳到了擂台上,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金麵婆婆轉過身麵對鐵玄風,先是為自己的行為道了歉,接著提到了讓林笑退出的事情。


    麵對一位奶奶的請求,實在教人難以拒絕。


    鐵玄風答應了此事,宣布這場比武一人落敗,一人棄權,緊接著進行下一場比武。


    金麵婆婆抓著林笑的肩膀跳走了,甚至連接下來的比武都不想看了。林笑一路哭哭啼啼,故意裝可憐博取奶奶同情。


    陳瑞這名落敗者也垂頭喪氣地下場了,躲入了一間避光的房屋中,重新修補穿戴護身盔甲。


    新的打擂者上台了,這次的兩人是唐玉冰跟滾地雷.公冶高寬。


    唐玉冰,人如其名,是個白如冰雪的女人。正所謂一白遮百醜,她雖然不是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可單靠這份白皙的皮膚,也令她增色不少,至少也算得上中上之姿。


    相比之下,公冶高寬就相形見絀了,他不高也不寬,是個地地道道的侏儒,身高比那位三尺無影叟還要矮上一分,而且還生著大腦門,羅圈腿。長著這副尊容的男人,若是沒有點本事的話,恐怕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了。


    這兩人一美一醜站在同一個擂台上,形成強烈的對比。


    幾乎所有人都期盼著唐玉冰能贏,尤其是男人們。


    可動上手之後,人們才黯然發現,唐玉冰遠不是公冶高寬的對手。


    別看公冶高寬人長得矮小,可速度靈敏,身法奇快,練的還是一套奇特的“滾地劍法”,教人防不勝防。


    兩人身高落差很大,尋常的招式套路全都失效了,一個也用不上。唐玉冰為此吃了大虧,才十幾個回合就被公冶高寬一劍點中了小腹,被迫投降認輸。


    公冶高寬說了聲承讓,並想跟唐玉冰多說兩句,可是話到了嘴邊,唐玉冰早就掉頭走掉了。侏儒無奈苦笑,獲勝喜悅大打折扣。


    一場結束,緊接下一場。


    這場的打擂者分別是子不語.雲千鶴跟一個無名青年王鐸。


    雲千鶴是一名很英俊的青年,長得慈眉善目,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很溫暖。他人長得好,武功也很高,可惜卻是個先天的啞巴,除了難聽的咿咿呀呀之外,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上天是公平的,不會讓一個人完美,不管多優秀的人,身上總會有些缺點。


    雲千鶴無法說話,所以他的綽號叫做子不語。


    對麵的王鐸就是王鐸,人長得普通,甚至腰間的佩劍也很普通,連個綽號也沒有。


    這場比武是一個有名的人跟一個無名的人在打架,看起來跟趙正與鐵銀花那場比武有幾分相似之處。


    不同的是,趙正這個無名之輩是一匹半路殺出的黑馬,一出世便一鳴驚人。而王鐸卻不是黑馬,他隻是比尋常的年輕人厲害一些而已,湊巧闖過了劍陣,湊巧奪得了令牌,湊巧來到了這裏。論起實力,王鐸是打擂者中墊底的存在,大概隻比鐵牛與小靈童略微強上那麽一點。


    比武開始。


    王鐸抱拳施禮,而雲千鶴拿出了一塊畫板,提筆在上麵唰唰唰寫下“請賜教”三個字。


    子不語是不說話的,而這世上動啞語的人又太少,所以他隻好在畫板上寫字,用這種方法與別人溝通。這特立獨行的交流方式,已經成為了他身上最大的特點,讓人印象深刻。


    打過招呼,兩人戰在一處,劍光百道,人影翻飛。


    後來,有名的人擊敗了無名的人,有名的變得更加有名,無名的變得更加默默無聞。人們記住了子不語.雲千鶴,以及他手上那塊畫板,而卻忘記了無名的王鐸。


    下一場的打擂者是小蝴蝶.安心以及索命仙子.方君如。


    這兩人都是女人,一個是歡快如一隻蝴蝶般的女人,一個是麵帶寒霜,身帶殺氣的女人。兩人的樣貌都可圈可點,足以讓大部分的男人滿足,並幻想著將她們娶回家。可是這兩個女人身上,都少了點女人應有的溫柔。


    溫柔的女人很少會選擇習武,習武的過程中也會慢慢打磨掉女人身上那點溫柔。


    這場比武不是最精彩的一次比武,但卻是最養眼的一場比武,看著兩個容貌姣好,身段婀娜的女人在擂台上麵上下翻飛,實在令人賞心悅目。


    可惜的是,賞心悅目的比武很快就結束了,贏的人是方君如。


    兩人的武功水準其實相差無幾,可方君如下手多了一股狠辣,這股狠辣足以震懾住安心這隻小蝴蝶。


    有人離場,又有人上場,這次上來的人鐵牛跟錢萬金。


    鐵牛的武功境界並不高,甚至用的劍都是一根尋常的“鐵棒子”,他身上唯一能夠仰仗的就是一股子怪力。


    一力降十會,怪力有時候也能幫上很大的忙。


    不過鐵牛今天的怪力卻沒派上用場,他甚至都沒有賣力去打,動手沒幾下便輸掉了。


    他是故意輸的,這樣能從錢萬金那裏得到一大筆錢,這些錢能買好多肉夾饃,多得他一輩子都吃不完。


    這兩人一人輸了,一人贏了,可是卻皆大歡喜,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錢萬金贏了一場,晉級到下一輪的比武,心情多少好受了一點。


    此時,大部分的打擂者都分出了勝負,隻剩下三對打擂者沒有上場,這三對打擂者都是人中龍鳳之輩,被故意安排到了後麵才出場。


    後麵這三場比武一定遠比剛才的比武更加精彩,看台上的眾人全都擦亮了眼睛,氣氛也空前高漲起來。


    三場比武之中,第一個被安排出場的人是武當派的薑明,以及淩風公子.白飛雨。


    薑明不必細說,白飛雨是個名氣很大的後起之秀,實力已經到了六重天。以二十多歲的年紀到達六重天的人,就算想不出名也難。


    白飛雨用的是瀟灑飄逸的淩風劍法,人又風度翩翩,故此得了淩風公子這個綽號。江湖上癡迷他的女人很多,無數女人都想為他而折腰,癱軟在他的懷抱裏。而他也樂得在花叢中戲耍,享受美好而又短暫的青春年華。


    遇上白飛雨這樣的對手,算是薑明倒了大黴,故此他上台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就好像一朵烏雲掛在了上麵。


    白飛雨卻在微笑,他覺得笑能展現風度,笑能讓自己顯得更加英俊。


    “久聞武當山劍法獨步武林,今天終於有幸能領教一下了。”白飛雨笑道。


    “隻怕我才疏學淺,無法發揮出武當派劍法的真正實力,要讓你見笑了。”薑明沉聲道。


    “薑兄何必自謙,誰不知道你是武當派新一代弟子中的翹楚之輩,你施展出來的武當劍法,一定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登峰造極不敢當,照貓畫虎還差不多,你就湊合著看看吧。”


    麵對白飛雨這樣的對手,一向自信滿滿的薑明竟然也矮了半截,言語間沒了往日的銳氣。


    “那我就看看你這隻老虎是怎麽畫的。”白飛雨笑笑,拔劍攻上,一出手便有石破驚天之威,刺出的劍一分為七,化作了七道氣勢凜然的劍氣,分別襲向薑明的周身各處。


    薑明連忙出招抵禦,動用圓轉如意的太極劍法,用旋轉的劍氣化解掉了襲來的劍氣。他化解掉了三道劍氣,並將其餘四道劍氣彈向別處,甚至還將一道劍氣彈了回去。太極講究以柔克剛,最善於克製強橫的招式,並用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反彈回去反擊敵人。


    白飛雨仍然在笑,腳尖輕輕點地,將彈回來的劍氣避開,整個人騰身而起,淩空飛行。


    六重天武人的境界名稱為“身輕如燕”,到了這個境界,武人的輕功與速度兩方麵會大幅提高,甚至可以像燕子那樣,動用浮勁在天空中長距離滑行。


    白飛雨利用輕功方麵的優勢,一躍跳到了薑明的頭頂,由上至下,用了一招“風卷殘雲”。他快速攪動手中的寶劍,製造出一股劍氣旋風,向著薑明當頭落下。


    薑明抽身閃避,可是慢了一步,胸口的衣服被劍氣割開了,萬幸的是傷得不深。他緊咬牙關,腳下一跺地麵,向著前方一縱身,跳起來去迎擊白飛雨。


    白飛雨卻沒有讓薑明如願,他在半空中一扭身,雙腳淩空虛點,整個人在半空中生生改變方向,飛往了別處。


    薑明一劍刺空,由於沒有白飛雨那麽好的輕功,向著地麵下落。


    武人在高空中下落的過程中很難避開攻擊,所以最為脆弱。


    白飛雨抓住這個機會,遊身複又殺了回來,一瞬間跳到了薑明下方,使了招“怒風呼嘯”,卷出一股風暴般的劍氣。


    薑明躲閃不及,被劍氣卷中,整個人飛向了擂台邊緣。他暗道不好,出劍去刺擂台的方磚,打算穩固住身形。就在這時,白飛雨又一次撲了上來,在他的胸口上猛踹了一腳。他整個人就像塊沉重的沙包,一下子落到了擂台之外,重重摔在了地上。


    從比武到現在,白飛雨隻不過用了兩招而已!


    不是薑明太弱,而是白飛雨太強,巨大的實力落差擺在那裏,不是那麽容易逾越的。


    “承讓了。”白飛雨對著台下一抱拳,還劍入鞘,取出插在腰間的折扇,輕輕扇動,活脫一個貴公子。


    這場比武打得有點太快了,看客們都覺得有點不過癮,好在後麵還有兩場比武。


    兩名青年俊傑之輩跳上擂台,分別是陰陽劍客.孔雲傑以及玉麵小閻王.蕭酒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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