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由十輛馬車組成的車隊正沿著官道浩浩蕩蕩地前進,馬蹄踏在路上,發出清脆響聲,車輪壓在地上,留下道道痕跡。最這支車隊中的馬車外貌都很樸素,可所用的木料都是十分罕見的“龜背木”,這種木料一向以堅固耐用著稱,堅固程度甚至要超過磚石牆壁。一些害怕遭到伏擊的大人物很喜歡用這種木料打造轎子,一些護鏢的鏢車也喜歡采用這種木料。


    在位於隊首以及隊尾的兩輛馬車上,各自揚著兩麵大旗,旗上繡著鑄劍山莊四個大字,宣誓著這是鑄劍山莊的車隊。鑄劍山莊馳名天下,人盡皆知,這四個字足以對嚇跑普通的蟊賊。


    這支車隊肩負著護送趙正的使命,要將趙正安安全全地送到泰山派。


    此時此刻,趙正就坐在其中一輛馬車中。這輛馬車位於車隊的正中心,前後都有鑄劍山莊的好手保護,十分安全。這支車隊雖然加起來隻有五十餘人,可人人都是好手,全都是從鑄劍山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


    除了這些明麵上的保鏢之外,暗地裏還有另一批高手保駕護航,其中赫然包括花想容以及雲遊四方叟這樣的一流高手。


    這世上,已經很少有人能對這支車隊產生威脅。


    路途並不平坦,趙正隨著車廂的搖晃而起起伏伏,車廂內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兩人,一人是劍奴,一人是沈落霞。


    劍奴負責貼身保護趙正,每天幾乎與趙正形影不離。此時他正抱著一柄愛劍,坐在那裏閉目養神。


    沈落霞與趙正緊鄰而坐,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兼之欣賞路邊的盛夏景色。她的身上穿著鑄劍山莊婢女的服裝,這是趙正故意安排的,為的是隱瞞她的身份。


    趙正不希望別人知道沈落霞是自己的姐姐,免得給沈落霞帶來危險。若是讓歹人知道了兩人的關係,很可能會利用此點。對沈落霞做出不利的事情,甚至綁架沈落霞來要挾他。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句俗語真是一點也不假,人一旦有了名氣,各種麻煩也會隨之而來,不得不多做打算。


    除了改變裝束之外。兩人在稱呼方麵也都加了注意,不在以姐弟相稱,而是以主仆相稱。這樣做實在委屈了沈落霞,可也別選擇。


    其實不光是沈落霞換了裝束,宋嘴、任千秋等人也全都換上了下人的衣服,混入了車隊中。每天隻有一小段時間能跟趙正見麵。


    閑聊間,趙正忽然聽到了一陣淩空飛馳的聲音,聲音由遠及近,速度飛。他閉上了嘴,探身撩開了位於前麵的簾,舉目向前張望。


    “放心,聽這個聲音並不是有人來襲。而是車隊的探子回來了。”劍奴連眼皮都沒眨,悠然說道。


    “還是劍奴前輩想得周到,派了探子在前麵探路。”趙正道。


    “不是我想得周到,這些事情都是我大哥安排的,我隻是按令行事而已,要是讓我來安排這次出行,沒準會安排成什麽樣子。”


    “這一路上要辛苦劍奴前輩了。”


    “就算辛苦也是我自找的,誰讓我舍不得子初劍呢。”劍奴撩開了右眼皮,深深地看了橫放在趙正膝頭的子初劍一眼。他的目光一旦落在上麵,就很難挪開了。


    劍奴說得果然沒有錯。淩空飛來的人不是襲擊者,而是派出去的探子。此人要負責打探車隊行進路線上的路況,以及收集各方各麵的消息,若是遇到一些不開眼的小蟊賊,還要出手進行肅清。為車隊省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在眾多車夫的吆喝聲中,車隊停了下來,探子跳到了趙正與劍奴所在的馬車旁邊,單膝跪在了地上。


    劍奴撩開了方形簾,瞥眼望向了探子,問道:“前麵有什麽特殊情況麽?”


    “回稟二爺,再往前走十裏地就是大川鎮,今天縣上有一個特殊的活動,丐幫要在午時三刻舉辦‘千刀萬大會’,將作惡多端的淫賊琴興當眾處死。這件事非同小可,故此我飛身回來稟報。”探子一板一眼地答道。


    劍奴聽到這個消息時並沒有多大反應,倒是引起了趙正的注意。


    “丐幫已將琴興抓住了?”趙正立馬湊到了車邊上,關切追問道。


    “是的,據傳是丐幫刑堂長老蕭青衣將琴興給抓住的,舉辦千刀萬剮大會也是他出的主意,為的是嚴懲琴興這個淫賊,並對其他淫賊給予警告。”探子答道。


    “這樣說來,琴興已經認罪了。”趙正黯然道。


    “人證物證俱在,他當然要認罪。”


    “有葉大俠這樣的人物主持大局,也不由得他不認罪。”


    “是的,據說抓捕琴興時葉大俠也在場,今天的千刀萬剮大會他也在。”


    “像是這麽重要的事情,他老人家這樣的大俠當然要出席了。”趙正不動聲色地暗嘲了一句,退回到了原來的座位上,他已經問完了最關心的兩個問題,其餘的細枝末節不問也罷。再說劍奴才是車隊的當家人,他身為晚輩不方便太多嘴。


    劍奴接過話茬,又問了一些問題,然後遣走了探子。


    探子飛身而起,很便沒了蹤影。車夫們揚起馬鞭,車隊重上了路。


    車廂沉靜了片刻,趙正忽然打破了這種沉靜,請求道:“劍奴前輩,琴興殺人一案與我頗有牽連,我想去參加那個千刀萬剮大會,親眼看著琴興受刑。”


    “處死淫賊與你有什麽關係?如果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你最好別去湊熱鬧,免得節外生枝。”劍奴問道。


    “琴興在大川鎮作案引發了眾怒,一群武人自發組織到一起,合力調查此案,我當時也出了一份力,負責在一家有女孩的人家蹲守。那天晚上我睡在了一間倉庫裏。迷迷糊糊間被人給一指點暈了,等我醒來之後發現這家人的女孩已經被人殺了,腦袋被割了下來,放在了桌子上。我看著桌上的腦袋,當時便下定決心。一定要將歹徒殺掉,為這個女孩報仇。”趙正平靜的語氣中帶著難掩的悲憤。


    “原來你還經曆過這種事,看來你心裏一定恨透了琴興,既然這樣,我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你要是想去看琴興受刑。那就去看看好了。”劍奴答應道。


    “多謝前輩。”趙正點頭稱謝,可他心裏恨透的卻不是琴興,而是另有其人。


    旁邊的沈落霞見弟弟神色肅然,似乎有著很重的心事,抬手輕拍了弟弟肩頭兩下,以作安慰。


    趙正擠出一個笑容。表示自己沒事。


    十裏地不算遠,車隊很便走到了,看見了盤踞在平原地帶上的大川鎮。此時距離午時三刻尚有一段時間,千刀萬剮大會晚點才能召開,有充裕的時間趕過去。


    千刀萬剮大會必然會吸引許多人看熱鬧,在縣裏是沒法舉辦的,隻能在縣城外麵舉辦。身為大會組織者的蕭青衣故意將地點安排在了大川鎮外的一片墳地中。那裏埋葬著數名遇害者的屍體,在那裏處死琴興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前往墳地的路很不好走,馬車根本法通行,劍奴命令車隊原地待命,挑了車隊中的幾名精英,護送著趙正前往了大會召開地點。


    越往前走,遇到的墳地越多,大多都是一些簡單的土包,有的連墓碑都沒有。死人呆的地方,活人是不願意來的。這墳地平日裏罕有人至,可今天卻格外熱鬧。一大群人聚集在墳地中,圍得裏三層外三層,少說也有七八百人。


    這些人在憤怒地叫喊著,喊的內容基本一致。


    “殺了這個狗娘養的!為死去的姑娘們報仇!”


    “殺了他!殺了他!把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來!”


    “別等什麽午時三刻了。現在就把他殺了!”


    數百人的殺氣凝聚在一起,響徹在墳地間,直通於雲霄上。


    不用猜也知道,這些人要殺的人一定就是琴興。


    琴興身為采花賊,采花問柳,風流成性,糟蹋過不少良家婦女,確實死有餘辜。可那十三條人命案並不是他做的,該是他的罪應該由他來背,不是他的罪就不該由他來背。就算將他千刀萬剮,那十三名冤魂也不會得到告慰。


    趙正麵沉似水,劍眉斜飛,一步步走向人群,打算近距離目睹行刑的全過程。


    劍奴四下看了看,感覺這裏聚集的人太多,擠進人群裏麵恐生變化,便拍拍趙正肩膀道:“小子,我們直接跳進人群中央好了。”


    趙正點點頭,腳下微一用力,騰身越過了前麵擁堵的人牆。劍奴以及其他幾名保鏢,也跟著跳了進去。這些人全都是好手,竄高跳遠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人群中央是個簡易的會場,用木欄圍成,將圍觀的人擋在外麵。會場中央有根木柱,柱子上捆著一人,此人正是琴興!


    他現在的樣子跟往日相去甚遠,麵容枯槁猶如死灰,雙目黯然神,兩頰深深凹陷,蓬亂的頭發被人用發帶束成一鬏,高高盤起。別說是不認識琴興的人,就算認識琴興的人現在也很難認出他了。他現在隻穿著一條中褲,上半身完全赤*裸,不著寸縷。


    在捆著琴興的柱子後麵,擺著一排桌子,有若幹人坐在桌子後麵,一些丐幫弟子分列兩旁,在丐幫弟子旁邊,還站著幾名哭哭啼啼的普通百姓。這些百姓都是遇害者的家屬,今日對琴興處刑,又勾起了他們的傷心事。


    落座的人之中,地位最高的有三人,分別是丐幫刑堂長老蕭青衣,俠名遠播的大俠葉知秋,以及大川鎮本地的一名衙門代表。


    不管武功多麽高強,手中的權利也不可能大過王權。就算蕭青衣是丐幫長老,也權當眾處死一個人,必須跟官府打招呼,走司法程序。像是這種當眾處死一名犯人的大會,肯定要請一名衙門的人出麵。


    別看衙門派來的這位師爺手縛雞之力,在座次方麵卻坐在了高位。緊挨著蕭青衣。


    在葉知秋的身旁,還坐著他的愛徒孔雲傑。經過這麽多天的將養,這位少俠現在已經完全康複,恢複了往日的神氣。


    趙正恰好落在了琴興麵前,與琴興對視了一眼。


    琴興多日來深受精神上的折磨。現在已經形銷骨立,渾渾噩噩,竟然沒能認出趙正,隻看了一眼,便又垂下了頭。


    劍奴邁步上前,跟蕭青衣一抱拳。打了個招呼,表達了想要過來湊熱鬧的想法。蕭青衣淡然應允,給劍奴騰出了一個座位,以示尊敬。葉知秋待人處事一向熱情,也湊上來跟劍奴客套了幾句,並表示沒能參加子初劍爭奪擂實在可惜。


    在這幾位德高望重的武林泰鬥談話的時候。一旁的孔雲傑將目光投向了趙正,露出難掩的敵意。他的嘴唇動了動,幾次都想發點狠話,可咬咬牙又給咽了回去。這不是他怕了趙正,而是師父之前對他有過交代,叮囑過他以後要學會內斂,不管遇到什麽事都要不動聲色。


    葉知秋注意到了愛徒身上的異樣。也將目光投向了趙正,不過目光十分和藹,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他手撚須髯,笑道:“趙少俠,我們又見麵了。當初我們一起抓捕琴興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年輕有為的人,你能戰勝群傑,奪得子初劍,可見我果然沒看走眼。”


    不管趙正多麽抵觸葉知秋師徒,在這種場合之下。也隻能老實回話,將一切敵意都深埋在心裏。他克製著那波濤洶湧的情緒波動,抱拳施禮道:“葉大俠謬讚了,若論起年輕有為,我怎能比得上你的高徒。”


    “你就別謙虛了。如果他比你強,又怎麽會在擂台上敗給你。”


    “那日是你的高徒讓著我,這才讓我撿了個便宜。”


    “我聽雲傑說過你們比武的過程,當時可不存在誰讓著誰,隻可惜我當時有要事在身,錯過了你們這場精彩萬分的比武。”


    “你所說的要事是指抓捕琴興麽?”趙正有意問道。


    “正是如此。”葉知秋含笑點點頭道。


    趙正心念電轉,推測葉知秋是以抓捕琴興為借口,實則是在暗地裏殺人栽贓,將一條條人命都算在了琴興頭上。他那懸在右側的手悄然握成了拳頭,指甲刺入了肉中。他強壓著火氣平靜道:“想抓醉裏采花.琴興可不是易事,真是辛苦葉大俠了。”


    “哪裏,哪裏,我隻是在幫倒忙罷了,找到琴興的人是丐幫的幫眾,抓到琴興的人是蕭長老,根本沒我什麽事。”葉知秋打了個哈哈道。


    趙正不想再理會葉知秋,順勢扭身望向了赫赫有名的降龍判官.蕭青衣,施禮道:“蕭長老在上,晚輩這裏有禮了。你能抓到淫賊琴興,真是為武林除了一大害。”


    蕭青衣微微欠身,算作回應,沒有多說什麽。


    趙正跟在座其他幾名武林泰鬥也打了招呼,隨後繞身走到了劍奴背後,靜靜等待午時三刻到達。


    該到的時刻終究還是到了,盡管天空有烏雲遮擋,太陽還是走到了蒼穹的正中心。


    蕭青衣平靜的雙眼中,陡然射出兩道鋒芒,斷然道:“午時三刻已到,即刻行刑,先讓幾名死者家屬對罪犯琴興下刀!”


    丐幫幫眾紛然應是,旁邊圍觀的民眾也發出了一浪高過一浪的呼聲,這片墳地恐怕幾年來都沒有這麽熱鬧過。其中一名乞丐托著一個盤子走到了哭哭啼啼的死者家屬身邊,在那盤子上麵,赫然擺著幾柄特製的小刀。


    這種刀類似於削瓜果皮的刀,刀刃呈現出一個直角曲折,可以用曲折的尖部輕而易舉地刺入人的皮肉中,剜下一塊血肉。這種行刑刀的刀鋒很鋒利,可是曲折的刀鋒隻有指甲大小,若是不直擊要害,就算剜幾十刀也殺不死人。


    這種行刑刀是蕭青衣上任丐幫刑堂長老之後發明出來的,專門用來淩遲處死犯人,


    凡是第一次看到淩遲過程的人,當晚就沒有不做噩夢的。蕭青衣一向是個慣於給人帶來噩夢的人。


    盡管事先已經商量好了,可那些死者家屬拿起行刑刀之後,手還是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這些人每個人手中握著一柄行刑刀,站在原地瑟瑟發抖。遲遲沒有人敢走向琴興。


    “你們若是下不了手,就好好想想那些被琴興害死的親人,琴興在殺你們親人的時候,可曾猶豫過?”蕭青衣哼了一聲,冷冷問道。


    這聲音就像一根情的鞭子。狠狠抽在那些死者家屬身上,逼得他們不得不向前走。


    終於有一名死者家屬鼓起了勇氣,哭喊道:“好女兒,爹給你報仇雪恨了!你在天之靈別散,好好在旁邊看著!”說完一鼓作氣衝向琴興,照著那瘦了三圈的胳膊重重揮了一刀。


    血點迸濺。一塊血肉落在地上。


    周圍那些大吵大鬧的圍觀群眾忽然閉上了嘴,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


    一名死者家屬隻允許剜一刀,動了這第一刀的人帶了個好頭,其餘的死者家屬紛紛鼓起勇氣,先後衝向琴興,揮起了手中的行刑刀。


    沒用上多久。琴興的上半身便被傷得鮮血淋漓,體完膚。他沒有慘叫,而是緊咬著牙關,憋著一口氣,他要用這口氣罵一個人。


    罵誰?


    當然是罵葉知秋師徒了!


    “葉知秋你這個道貌岸然的烏龜王八蛋,明明是你跟你的狗徒弟修煉邪功,四處殘害女人。卻冤枉是我殺了她們。你別高興的太早,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就算到了陰曹地府,我也要在閻羅王麵前奏明此事,讓閻羅王來替我主持公道!”


    琴興扯開嗓子怒吼,罵了個沒完沒了。


    葉知秋師徒聽著這罵聲,絲毫不以為意,均都露出了冷笑。


    “這個淫賊,臨死之前還在逞口舌之利,在人前搬弄是非。說這種根本沒人會信的話。我葉知秋雖然當不上一個俠字,可一向光明磊落,從不做虧心的事情,別提亂殺辜了。真不明白琴興是怎麽想的,竟然一口要定了我。非要冤枉我才是真凶,真是令人可發一笑。”葉知秋笑著搖了搖頭。


    “葉大俠放心,這種話根本沒人會信的,江湖上誰不知道你的為人,你怎麽會做出那種壞事。”


    “就是,就是,一定是因為葉大俠一直在動員大家抓捕他,所以他懷恨在心,故此冤枉於你。”


    “他還在那裏說那些難聽的話,真是太可恨了,以我之見,幹脆點了他的啞穴,或者割了他的舌頭,免得他在那裏聒噪,壞了葉大俠的心情。”


    “對,割了他的舌頭!”


    “葉大俠,隻要你一聲令下,我這就過去動刀!”


    一些趨炎附勢之徒,紛紛表明立場,溜須拍馬。


    葉知秋笑著擺擺手道:“各位的心意我領了,不過割舌頭什麽的就算了吧。這裏蕭長老才是當家人,一切都由他做主,該怎麽處死琴興,他自由安排,我們不該亂插手。”


    “琴興臨死前還想冤枉好人,實在可惡,點了他的啞穴也好。”蕭青衣接過話茬道。


    “既然蕭長老答應了,那我可就動手了,免得他說那些難登大雅之堂的話,髒了大家的耳朵。”


    “不必勞煩葉大俠,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即可。”蕭青衣搶先一步,抬手不著痕跡地揮了一下。


    兩點形內力飛出,準確誤地點在了琴興的兩處穴道上,其中一個點中的穴道是啞穴,另一個點中的穴道竟然是止痛穴!


    琴興瞬間變成了啞巴,再也喊不出話了。他身上的痛苦也隨之消失,就好像變成了一個木頭人似的。


    圍觀的人隻知道琴興被點了啞穴,卻沒有人發現他還被點中了止痛穴。若是有人發現了這件事,肯定不會答應的,因為這樣琴興就不會受苦了。


    蕭青衣是手誤嗎?


    當然不可能,憑他的修為,絕不會犯這種錯誤,他這樣做是有意而為之。


    琴興再也不能說話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對自己下刀,心中的痛苦絕非外人能夠想象。


    繼死者家屬之後,又有丐幫中的儈子手接著行刑,一刀一刀地剜著琴興身上的血肉。


    琴興身上血流如注,漸漸失去了知覺,垂下了頭。就在他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蕭青衣嘴唇微張,向他傳音道:“琴興,我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話,但也不能完全否定你的話,因為你說的話也有一定道理。我本想像你說的那樣,將你暫時關押起來,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之後再處置你,可是這樣的話,一定會惹得葉知秋不高興。我身為丐幫刑堂長老,倒也不怕得罪葉知秋,隻是擔心他會由此生疑,毀滅證據。為了盡量穩住葉知秋,我隻能裝成不相信你的樣子,將你早日處死。反正你本身也是個該死之人,就算那十三條人命不是你殺的,你也該遭此報。不過我向你保證,絕不會讓你枉受冤屈,在你死之後,我一定會在暗中徹查此事。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說,一切都是葉知秋師徒所為,不管他是大俠還是少俠,我一定會將他們二人置於死地!”


    琴興聞聽此言,在臨終前來了一次回光返照,陡然睜開了雙眼,綻放出狠辣目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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