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紅顏武者


    令狐玉兒說過,令狐府就在東市,相距不遠,韓侖出門之後問了一兩個人,便已經找到了方向.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已到了令狐府。


    禮部侍郎令狐德棻(fen)乃是正三品大員,因此他的府邸甚是豪華,光從大門看來,就十分霸氣。史雲揚一靠近,門外值守的兩個家丁便已經他攔住。


    “站住,什麽人!”一家丁喝道。


    韓侖道:“容請稟報,就說韓侖求見令狐小姐。”


    那人嗬斥道:“小姐豈是你想見便能見的,快走,別擋在門前,惹人說辭!”韓侖正待說話,忽然從門內走出一個丫頭,道:“來人是韓侖韓公子?”


    韓侖道:“正是,在下有要事求見令狐小姐。”


    那丫頭道:“公子的彩禮呢?”


    韓侖一愣,隨即道:“並未帶什麽彩禮,在下此番前來是要同令狐小姐商量諸般細則。還請姑娘行個方便,讓在下進去。”


    那丫頭道:“你等著。”說罷便回首走進門。好久之後,才得見她折返。她道,“我家小姐有請,公子這邊走。”


    韓侖拘禮道:“多謝。”之後便一路跟著那丫頭進了令狐府,令狐府的格局可比上官府要大上不少,而且也更為豪華,院落之中的陳設布局甚是精致,假山流水,淺渠之中遊蕩著紅黃相間的遊魚,一兩個丫頭正在投食。


    那丫頭將韓侖引致主廳,主廳左右陳列著兩排椅子,正堂之上懸掛著衣服匾額,乃是“天祚地福”,一看便知道是名家手筆。隻見主廳的屏風之下坐著一位慈眉善目的婦人,令狐玉兒便立在她的身邊,目視韓侖走進大廳大門。恰在此時,內堂之中走出一個中年人,身穿便裝,須發微白。那人一出來,周圍所有的人都低身行禮,道:“老爺。”


    韓侖心想,這便是禮部侍郎令狐德棻,令狐玉兒的父親了。現在恐怕是剛剛下朝。他上前一步,拱手道:“草命韓侖,見過令狐大人。”


    令狐德棻道:“起身回話吧。請坐。”


    韓侖謝過,尋了個下座坐下,令狐德棻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欣賞。趕緊命人看茶。他道:“韓公子舉止不凡,談吐有致,想是家風甚好。不知令尊是?”


    韓侖抱拳道:“回大人,家父乃是揚州韓世貴。”


    令狐德棻訝然道:“哦,你是韓老爺的公子,怪不得了。”


    令狐玉兒道:“爹認識?”


    令狐德棻道:“自然認識,揚州第一富,誰人不識。傳說你韓家富可敵國,韓老爺當年一人資助邊疆將士的軍餉便達五十萬兩,雖說韓老爺不在官場,亦不在沙場,可是這份赤膽忠心卻無人不敬仰。”


    韓侖道:“大人謬讚,在下代家父謝過。”


    令狐玉兒見父親似乎對韓侖頗有好感,忽然大起膽子道:“韓侖,你怎麽空著手來了,雖說我們令狐府不缺什麽,但是彩禮卻是必須要走的程序,萬萬省不得的。”


    韓侖正待說話,忽然令狐德棻說道:“韓公子,小女素來頑劣,乃是老夫與內子自小嬌寵所至。因此性子一直獨來獨往,不過她的婚事我們做爹娘的本就該好好謀劃。先前聽聞小女如此玩鬧,本來很擔心。可是如今見到韓公子,老夫忽然覺得小女的眼光的確敏銳。這是一門好親事,我們都十分讚成。小女今年已過碧玉年華,我們尋思著也該給她找個好歸宿了。不知韓公子意下如何?”


    韓侖沉默半晌,忽然起身拘禮道:“恕在下難以從命。”


    令狐德棻夫婦一愣,麵麵相覷,他道:“小女雖然頑劣,但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便是各個府中的小姐同小女比起來,恐怕也是及不上的。論德藝醫,論才華,論美貌,小女都不差,韓公子你為何?”


    韓侖拱手道:“在下無禮,請大人海涵,但是其中因由,在下定還要說個明白。家父並無官爵,家中累世也都是微末商旅。令狐小姐乃是官家小姐,委身在下,門不當戶不對,恐怕對大人名聲不好。再則,此次從家中出行,本來是在下第一次遠行。在途中結識了一些朋友。無意間身上被賦予了巨大的使命。如今在下還在為了這個使命奔走。前途艱辛無比,令嬡若是跟在在下身邊,所擁有的全都是出生入死。大人恐怕也不願見到令狐姑娘跟著在下受苦吧。”


    令狐德棻皺眉道:“這...”


    令狐玉兒忽然厲聲道:“韓侖,你給我聽著,我不在乎你的錢財,我也不在乎什麽門當戶對。你是從小到現在唯一打敗過我的人,當我看到你的時候,當你破解我的棋局的時候,我便知道,你就是我一直要等的人。至於出生入死,令狐玉兒求之不得。你自己清楚,我是一個女子,我已經做出了這麽多的讓步,甚至可以做你的妾室,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韓侖看向令狐玉兒,忽然看見她眼睛裏閃爍著晶瑩的淚花。韓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可是有些東西就算是很傷人,韓侖也不得不說。


    他道:“令狐姑娘,在下承蒙姑娘錯愛,在下說句難聽的話。若是在下不喜歡姑娘,姑娘跟了我,哪裏還有幸福可言。”


    令狐玉兒道:“你當真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韓侖沉默,許久後,他看著令狐玉兒的眼睛,道:“不相瞞姑娘,在下心中,已經有人。”


    令狐玉兒道:“她如今在何處?”


    韓侖心中忽然一痛,歎道:“她已經死了。不過在下永遠都忘不了她。”


    令狐玉兒道:“逝者已去,你又何必執著。我...”她想要說什麽,可是卻突然骨鯁於喉,無語凝噎,隻是望著韓侖的臉,眼中充滿著無辜,充滿著傷心。


    看韓侖執意如此,令狐德棻夫婦似乎有點不高興。令狐夫人憤憤起身離去,韓侖躬身相送。令狐德棻道:“韓公子,小女傾心於你,如此本已不合常理,隻不過小女行事異於常人,老夫也不多做追究,如此推卻,韓公子將老夫顏麵置於何處。難道老夫堂堂三品朝廷命官的女兒還配不上你韓家的身價嗎?”


    韓侖道:“大人息怒,在下所言句句肺腑,皆是為了令狐小姐的幸福著想。”


    令狐德棻還未說話,令狐玉兒道:“好,韓侖,我不逼你,你不是說怕以後我跟在你身邊會吃苦嗎?我今天就跟你比一場,若是你贏了,此事便作罷,若是你輸了,我以後便一直跟著你。”


    令狐德棻一愣,道:“玉兒,你說什麽?!”


    令狐玉兒忽然轉身跪下,道:“爹,女兒多謝爹娘的養育之恩,七年如一日,轉瞬即逝。雖然你們不是玉兒的生父生母,但是玉兒自從進了這個家,便一直將爹和娘當做自己的親生父母。爹娘不但將女兒視如己出,還一直縱容著女兒的無理。女兒都知道,但是女兒生與眾人不同,我一定要找到方法複蘇我身上的血脈之力。”


    令狐德棻重重地坐在椅子上,長歎一聲,道:“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你娘要是知道,還不知道該有多傷心..."他端起茶杯,又無心喝茶,隨手放在一邊,說道,“七年前我們看到你的時候,便覺得你是個不同尋常的孩子,別的女子想你那麽大的年紀,要麽在家中學做女紅,要麽還在父母懷中呱呱而泣。可是你卻不同,能夠讓人千金求書。又將錢財全都分給窮人。為父當時就很欣賞你,往事如斯,已經七年了,想不到你還是要走。”


    令狐玉兒轉眼看著韓侖,道:“那也不一定,若是韓公子能夠勝我,我自然走不了的。”


    韓侖道:“姑娘還是要比棋藝?”


    令狐玉兒道:“棋藝我不如你。今日不比棋藝,比武藝。”


    韓侖一驚,自己的武藝乃是在玄階中期,已經是高手中的高手,恐怕令狐玉兒是沒有什麽勝算的。忽然間,韓侖覺得有一點輕鬆,他覺得這場比賽跟本就沒有什麽懸念,隻要贏了,一切都將回歸正軌。


    令狐玉兒道:“你可有異議?”


    韓侖道:“在下沒有異議,姑娘可要說話算話。”


    令狐玉兒道:“我令狐玉兒從來都說話算話,倒是你,要是你輸了,可別再有這麽多說辭。”


    韓侖道:“自然不會。”他心想,你一個大院深閨之中的大小姐,武藝能高強到哪裏去。令狐玉兒轉身出門,道:“我們到後院比試,隻有你我兩人,勝敗自有你我知道。你是個正人君子,我不怕你會反悔。”


    韓侖道聲好,令狐德棻叮囑幾句,讓他們點到即止,萬傷上了對方、兩人點點頭,韓侖辭了令狐德棻,便隨著令狐玉兒一同來到後院之中。


    這後院之中的確寬敞,兩邊的樹木和花草也甚是名貴。韓侖想到要在這樣的地方打架,真的算是大煞風景。忽然間,令狐玉兒手指尖湧出一道靈力,衝天一指,便化作一個巨大的罩子,將整個院子全都罩住。


    令狐玉兒轉身道:“我已經將這個後院封印,從現在起一個時辰之內,裏邊的任何動靜外邊都聽不到,你盡管放心一戰。”


    在她釋放出罩子的一瞬間,韓侖便已經無比驚訝,她竟然會封印術,而且身中靈力很強,看樣子實力絕對不像他想象之中那樣弱。


    韓侖歎道,這個女子可真是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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