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每一個人看待老雷的眼神裏,似乎都懷著一種茫然的恐懼。


    在老雷的麵前。就連一向深沉的高文,他的大腦也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忘記了思考。


    可以想象,今天發生的一幕,已經足夠讓高文傭兵團的每個人都畢生難忘。


    而就是麵對這種世界觀的顛覆,刺客亞曆山德看向老雷的目光,越來越變得不一樣。


    在人族大陸,眾所周知,刺客職業最信奉的就是黑暗,甚至在亞曆山德的腰包裏,還藏著一個被少部分人所信仰的邪惡之神的塑像。


    接下來的氣氛很尷尬,基本上每個人看向老雷的眼神,都充滿了恐懼。這讓老雷感到有些啼笑皆非,畢竟在他的眼裏,打發一個小小的五百人的騎士團,還犯不上如此吧。


    可惜老雷忘了高文傭兵團隻是一些普通人,以如今老雷黑暗之神的高度,大概眾人都需要他用一種俯視的視角去看待。


    傍晚的湖泊象一位深邃的老者,靜靜的睡在暮色裏。


    無風、無浪,與天默默相對。


    哪怕作為黑暗之神,老雷也無法感知這蒼茫的天空,在黑夜降臨的這一刻,他也會看遠方的天,在想在這層天幕的外麵,是不是也與前世的地球一樣,是一片廣袤的空間。


    對於這個問題。老雷不是沒有想探索過,不過通過他的各種觀測試驗,得出的結論是與前世的天空大不相同。


    這個世界的大氣層高度,遠比老雷自己想象的要遠。關於夜幕裏的星星,看上去也絕不像行星那麽簡單。而要想徹底解開這個謎。現在還遠不是時候。


    “什麽人?”


    即便不用轉身或者眼睛看,老雷也能夠清晰感知到,有人進入了他周身十米以內的範圍。


    今天一天詹妮也沒有和老雷說話。這個人腳步聲不像詹妮,更不像高文,戰士的腳步發聲比較沉重一點。至於卡梅,在傍晚老雷就看見她的臉色很不好。似乎是身體不舒服,也不大可能想在受到驚嚇的時候,靠近自己這個罪魁禍首。


    那麽、腳步這麽輕盈,這麽小心。除掉傑羅姆,隻可能是一個人,刺客亞曆山德。


    “你知不知道。用這種潛行隱藏的方式,來到我的身後。這是一種很危險的舉動!”


    老雷的話剛剛說完,便聽見背後傳來‘噗通’一聲,從聽覺和感知上覺得,這應該是一個人的雙膝碰地,所發出的聲響。


    “你為什麽跪我?”老雷回國身來,眼睛逼成一條直線。


    在迎上老雷目光的一刹那。亞曆山德倒吸了一口冷氣,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茫然失措,就像個泥塑木雕的人。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滴落,預先準備好的一番說辭,在這個重要時刻被他忘了個精光。


    看到對方緊張的幾乎牙齒都在打顫,老雷幹脆換種說法,“你是怎麽發現的?”


    麵對神靈的再一次問話,不容亞曆山德不開口。隻是這種狀態下,身為刺客的他竟然說起話來有些結巴,“從……從您的發色……還有。在……在今天,有那麽一瞬間,您的瞳孔變成了黑……黑色。”


    在人族大陸行走,老雷把瞳孔變換換成另外一種接近紫色的顏色。在人族大陸,黑色頭發的人不是沒有。但是黑發黑瞳的人是絕對不存在的。


    黑發黑瞳,在人族大陸和獸族大陸的眼光裏,隻有黑暗大陸的人才有。


    不得不說,就連老雷也忘記沒有注意的細節,亞曆山德觀察的都很仔細。


    一個黑發黑瞳的人,一定是來自黑暗大陸。而遠渡重洋,有這種能力,和有這種實力的存在,一定是接近黑暗之神的存在。


    身為一個刺客,小時候當過魔法學徒,所以亞曆山德對黑暗魔法元素有著特殊的感應。雖然他盡量往這方麵猜測,實際上他的心裏也沒有底。畢竟直接麵對一個活生生的神靈,這是從沒有人敢隨意想象的。


    “很好,你有很好的黑暗魔法的天賦。也是一個善於觀察,膽大心細的人。不錯,你猜的不錯,吾就是黑暗大陸和黑暗神界的最高統治者,永恒不朽的黑暗至高神阿帕奇震天雷!”


    就在老雷大方承認自己的身份,自稱黑暗大陸的最高統治者和黑暗至高神的那瞬間,亞曆山德直瞪瞪地看著老雷的臉,他把嘴張得像箱子口那麽大。而就在他忍不住,將要震驚出聲的那一刻,臉上的皮膚急劇收縮了一下,他的嘴唇立刻閉得緊緊的,抑止住了正要發出來的叫喚。


    內心猜測和麵對一個不容置疑,親口承認的神靈,又有著巨大的差距。但是在經曆了最初的驚懼和恐慌過後,驀地,他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亞曆山德藍色的瞳孔裏麵,爆炸出火焰似的金星。


    小時候被送去做魔法學徒,明明有著巨大的冥想天賦,卻因為當時的世界不存在黑暗魔法而灰心喪氣。


    即便是轉業做了一個刺客之後,亞曆山德的內心裏,也依然對黑暗感到深深的迷戀。今天有幸親眼見證黑暗之神,黑暗魔法元素的主人和掌控者,亞曆山德仿佛看見了內心最大的喜悅。


    任何人在任何地點沒有任何借口,可以要求一個神靈,賜予他什麽。否則,這絕對是一種找死的行徑。最可怕的是這種找死的行徑,在黑暗之神的麵前,會變成一種更可怕的事情,因為他會流放你的靈魂。


    亞曆山德至死也不會忘記白天親眼所見到的那恐怖和詭異的一幕。


    而作為黑暗之神,老雷從對方眼底流露出的迫切色彩,還有他身體裏與生俱來的那種黑暗天賦,大概明白了亞曆山德心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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