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看著向自己呼嘯而來的火焰巨掌,眼眸中毫無懼意。


    “戰!”


    心中無懼,手中的兵刃自然鋒利。


    木森就像是在狂風駭浪中掙紮的一條魚,勇敢、拚盡全力、不甘命運。就算有泰山崩塌在你麵前又如何?沒有人能剝奪你拚命的權利。


    是嗎?


    木森原本平靜的眼眸中忽然迸濺出一抹複雜的情緒,我擦,穀言你個王八蛋,竟然剝奪我拚命的權利。


    此時,木森就像是一尊雕像,凝固在那一動不動。衛零等人想要救援,卻同樣被穀言定住,隻有李懷若憑借手中的金黃短劍尚存活動之力,隻是也舉步維艱,猶如蝸牛漫步。


    “木祭酒,止戈如何?”控住木森等人後,穀言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你看,我手中有刀,卻自願放下,這種濃重而熾熱的善意你感受到了嗎?


    我感受到了錘子。


    “麻痹!”穀言臉上的笑意忽然凝聚,然後快速揮舞手掌,不過瞬間,幾十個火焰手掌鋪天蓋地,散發著強悍至極的威壓,向熊渠營呼嘯而去。


    格老子的,你們竟然給我玩陰的!穀言陰沉的雙目憤怒地看著從熊渠營激射而來的一道青黑色的利箭。


    這根青黑色的利箭通體被密密麻麻的文字所覆蓋,有暴虐的靈力攀附其上,其所過之處,整片虛空都在轟鳴,仿若即將坍塌,巨大的氣浪猶如實質,景象駭人至極。


    在所有武者震撼的目光中,穀言所發出的幾十個火焰手掌和這根青黑色利箭撞在了一起。


    轟!


    天崩地裂,波散的靈力就像是火山爆發一般,一重接著一重。虛空中有黑色裂縫出現,恐怖的氣息彌漫,在天回部落方圓千裏中,無數的凶獸匍匐,渾身戰栗,慘聲哀鳴。


    這一碰撞,竟然威勢如斯!


    穀言的火焰手掌一個接連一個,青黑色利箭上的文字流轉光華,就像有水銀在裏麵流淌一般。


    楊仁目光深沉,一動不動地盯著空中的對峙。這根青黑色利箭是臨出發前岑溪大將軍交給他的保命利器,一經催發,可屠神滅仙,合體以下無可抵擋。


    但是現在……


    穀言這個王八蛋簡直不是人,楊仁輕聲呢喃。先是李長河老爺子的金黃短劍,再是岑溪大將軍的青黑色利箭,這兩種應該完虐合體以下武者的大殺器,竟然絲毫奈何不得穀言。果然……


    天下英雄何其之多。


    轟隆隆!


    又是幾道接連不斷的爆炸,這次音浪和靈力波濤雖然沒有第一次劇烈。但還是讓整個天空都變了顏色。


    什麽顏色?


    灰色。爆炸所造成的煙霧遮天蔽日,天空就像下雨前的陰沉,也像楊仁此刻的心情。唉,不行啊。


    楊仁嘴角剛剛扯露無奈,天上的青黑色利箭就驀地化成漫天碎片,向四方激射而去。又是一陣劈裏啪啦,這些碎片把外事堂的一些房屋、合抱古木、磨盤巨石……全都擊成粉末。在場的眾多武者,要不是被鍾山幾人出手護住,此時必將屍橫遍野。


    就在眾人還未從這次令人心悸的碰撞中回過神的時候,看似占盡上風的穀言忽然一聲悶哼,嘴角有血跡流出。


    “首領!”


    “首領!”


    ……


    見此,天回武者的擔憂聲此起彼伏。穀言可是天回部落作為定海神針的存在,如果他出了意外,整個部落都將陷入慌亂。


    “主城級勢力就是主城級勢力,底蘊不知道比高等部落強了多少倍。”穀言心中暗歎。這支利箭,還有李懷若的短劍,整個天回部落都沒有能與之比肩的武器。


    唉。穀言覺得單就今天一天的歎息聲,就要多過以往歲月的總和。可是,麽辦法啊……


    心中再次下了不能得罪死木森一行的決心後,穀言雙手向下虛壓一下,示意眾多天回武者自己沒事。隨著天回武者的動作,原本一臉的擔憂的天回武者瞬間恢複平靜。


    穀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木祭酒。”他開口。


    “穀首領。”木森回道。


    虛空中有真實的碰撞,目光所致,便是各自底線。


    穀言不想把事情鬧大,雖然現在事情已經很大。木森想要一個結果,但現在看來,今天並不會出現他想要的結果。


    生活難就難在求不得。


    因求不得,人便會動各種亂念。“木祭酒!”穀言的聲音提高,渾厚而昂揚,逼迫的味道很濃重。


    木森不言。要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逼迫解決,那人族還要什麽文明,幹脆回到茹毛飲血的時代好了。


    人之所以為萬物之靈,就是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


    “我不是大丈夫,但我也不是一個不懂堅守懦夫。”木森心中默道。


    穀言目光凝實如電,直刺木森。片刻後,他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他很想哭給木森看。木大爺,求你行行好,別鬧了好不好?非要搞得大家都不好收場,你才甘心是嗎?


    “木祭酒!”穀言再道。


    木森雙眼微眯,依舊不言不語。


    “木祭酒?”


    “木祭酒……”


    ……


    親,你這樣做,忽然讓我想起了花式叫醒服務。


    整個外事堂響徹著穀言不同語氣的‘木祭酒’,或沉重、或親切、或懇請……但木森此時就像是個木頭人一樣,不吐一字。


    “木祭酒,這就過分了吧?我們首領喊你喊了這麽多聲,你好歹應一下啊。”


    “木祭酒,說句不好聽的。你親朋兄弟的命全掌握在我們手中,人要懂得敬畏!”


    ……


    見穀言獨木難支,穀冉、鍾山等幾個元嬰長老紛紛親自下場,就連鍾閻都忍不住開口道。可是,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聽到天回幾名元嬰長老的勸說或威脅,木森隻是輕輕地抬了抬眼,再無其他動作。


    “一群雜碎,有種你弄死我們。”穀言有幫手,木森也有僚機。見天回武者在這沒完沒了,李懷若忍不住喝道。


    “李公子。”穀言皺眉。這個家夥也不好惹啊,李長河老爺子的獨孫,要是他真在天回部落出點什麽問題。那天回就等著宣告破產吧。


    紮心。麻吉,有後台真是一件令人討厭的事情。


    “叫你大爺我幹什麽?”對於顛倒黑白的天會高層,李懷若沒有一點好印象,所以他的語氣滿是惡劣,就像是橫行霸道的惡少在街邊滋事。


    “李公子,今天到底如何你們才肯善罷甘休?”穀言目光炯炯。


    “我們……”李懷若張口,但剛說兩字便緊緊閉上。該說的話已經說過無數遍,現在說還有什麽意思?更何況……


    有時候我真的想和你開誠布公談點什麽,可每次話到嘴邊,就猛然反應過來,我什麽身份?我講個屁啊!


    於是,穀言再次麵臨沉默的氣氛。


    好想爆粗口,講武係第一課是不是教的如何閉嘴?穀言心中怒氣橫生。


    要是知道穀言在想什麽,木森肯定會伸出大拇指說一個讚。在講武係的課堂中,的確有閉嘴這堂課,在成年人的世界中,如何閉嘴的確是一門學問。該說的時候說,不該說的時候不說,這都是有講究的。


    嗬嗬,我葉良辰佩服。


    當穀言等一眾天回高層也陷入沉默後,整個外事堂就顯得特別詭異。所有武者都在想象著這件事該如何收場。除了,蘇牧!


    不在乎結果的人往往不會在乎手段。


    “嗖!”有物體穿過虛空,向著木森等人飛去。


    這是什麽?


    這個物體是一個白色的小球,小球表麵光滑無比,沒有任何裝飾。其氣息也不甚雄厚,遠差李懷若手中的金黃短劍,和楊仁激發那根青黑色利箭。


    但就是這一個物體,讓穀言心中生出極大地危機感。“蘇公子!”他怒吼。然後大袖長揮,無邊的靈力如長河席卷,向著那枚白色的小球激蕩而去。現在穀言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白色小球給弄到一邊,不讓它靠近木森等人。


    “怎麽,穀首領?”蘇牧雙手交叉,環抱胸前,嘴角流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是何物?”穀言沉聲道。


    “一個小玩意。”蘇牧無所謂的回答道。


    小玩意尼瑪哦,看著從自己靈力風暴中穿越而過的白色小球,蘇牧臉色森寒的都能滴出水來。媽個雞,這要隻是一個小玩意,那大玩意該是什麽樣?


    但當下的情況根本不允許他細想,他渾身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異常炫目。一層層的漣漪以他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而去。有清風呼嘯,靈力纏附其上,在極度狂飆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拳頭。


    這個拳頭通體金色,散發著浩大而熾盛的波動,眾多武者感覺,這一拳絕對可以翻山倒海。


    “破!”穀言低喝。繼而,這個拳頭直接撕裂虛空,帶著一股無與倫比的淩厲氣息,向著白色小球擊去。


    但片刻後,所有武者都勃然變色。這怎麽可能?穀言也滿臉詫異,這次出手,他足足用了九成力。但這個白色小球如魚穿水透過金色拳頭算個什麽鬼?


    “轟隆!”有手掌遮天蔽日,驀地出現在講武堂上空,駭人的氣息彌漫,讓所有武者瑟瑟發抖。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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