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態度不錯,用詞和語氣都十分小心,生怕得罪鄒展。不過鄒展一眼就看出來,此人並非陳家家主。


    鄒展站在原地不動,瞥了對方一眼,故意用不太高興的語氣說:“我要見的是陳家家主,沒有時間浪費在家主之外的人身上。”


    鄒展的話讓四個護衛極為不爽,不過中年男人卻依然笑眯眯的,又是拱手又是鞠躬,賠罪道:“大師真是好眼力,我的確不是家主,而是家族中的管家。實不相瞞,家主現在正在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無法抽身,所以委派我出門迎接。另外,家主還是我的堂兄,他對我十分信任,家族中許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所以還請大師見諒。”


    見鄒展還是不動,管家隻好又說:“不過請大師放心,最多十幾分鍾時間家主就能處理完手中的事情,然後親自來見拜見大師。如果大師不介意,煩請先跟在下到客堂就座。”


    鄒展強忍著笑,管家的說話方式和在他麵前的卑躬屈膝,實在是太好玩了,讓鄒展也享受了一把貴賓的滋味。


    既然對方都這副態度了,鄒展便適可而止,點點頭,道:“那我就勉為其難。”


    說完,鄒展主動邁步走進了陳家宅邸的大門。


    侍衛緊跟在鄒展身邊,他無奈地看了一眼鄒展,用隻有鄒展能聽見的聲音說:“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戲耍陳家。”


    “好戲還在後麵呢。”鄒展低聲回答道。


    管家將兩人迎進客堂,奉上了好茶和點心之後再在鄒展對麵坐下。


    鄒展隻管喝茶,並不說話。


    管家雖然非常尷尬,但考慮到對方的身份,他隻能麵帶微笑強撐著,生怕一個表情不對,惹來對方更大的脾氣。


    客堂裏安靜得出奇,十分鍾後,管家實在忍不住了,隻好打破沉默,謙恭地問道:“大師,不知道您此次光臨舍下是為何事?我聽護衛說,是關係到陳家的大事……”


    “等你們家主來了再談。”鄒展打斷了對方的話,連看也不看管家一眼。


    管家隻好尷尬地笑笑,轉而說道:“既然大師堅持要與家主詳談,那麽在下再去催催家主。”


    說完,管家就離開了客堂。


    陳家家主陳杞此時正待在後花園,實際上他並不是在忙著處理家中的大事,而是在陪著小妾喝茶賞花。他知道鄒展登門造訪的事情,早就有人通報他了。不過作為三大商行的領頭者之一,陳杞明白他並不方便親自會見來自敵對商行的人。要不然事情傳到另外兩家的上層耳朵裏,免不了會產生流言。


    陳家在三大商行的同盟之中本來就是勢力最弱的一家,常常在一些涉及到利益的小事上暗暗吃虧。要是再有流言被另外兩個家族的人聽到,兩家的高層肯定會把小事變大,直到從陳家占到一些小便宜才會罷手。


    另外,聽下人說起來者的態度十分傲慢,陳杞就更是沒有要迎見的意思了。常常見到張家和楊家家主的傲慢態度已經讓他很不爽了,他可不想再看一個外人的臉色。


    後花園裏一陣嘻嘻哈哈,陳杞無心享受新開的花朵,所有的心思都在年輕貌美的小妾身上。他摟著小妾,一邊惹得小妾低頭輕笑,一邊用雙手在其身上摩挲,手掌不時擦過敏感區域,弄得小妾更是裝作嬌滴滴的,實際上卻早已經春心蕩漾。


    就在這時,一個重重的咳嗽聲從不遠處傳來。


    聽到聲音,陳杞這才慢吞吞地將撫在小妾圓潤臀部的手抽回來。回過頭去,望向管家,陳杞因為好事被打擾而顯得有些不高興,“怎麽?那個老家夥走了?”


    “家主,他還沒走……他堅持要見你,說是隻會和你談。”管家苦著臉說。


    “那就告訴他,我很忙,沒空見他,然後打發他走吧。”


    管家沒有聽從,而是勸道:“家主,我想最好還是去見見吧……對方不是好打發的人,如果你堅持不見他,恐怕他能一直在那裏坐到天黑。如果惹惱了他,說不定他還會當場發火,對家族不利啊。不如去聽聽他要說些什麽,對方畢竟是陣符師協會的人,要是真的對家族有利,那還是一樁好事呢。”


    陳杞皺起了眉頭,不過仔細想想,管家所說也沒錯,他隻好放開小妾,帶著一絲怨氣跟管家一起離開了後花園。


    鄒展沒等多久,管家和陳杞就走進了客堂。


    此時,陳杞臉上已經沒有了那厭煩的表情,但他也笑不出來,隻想盡快結束與鄒展的會見,然後回到他那個貌美如花的小妾的溫柔鄉裏去。


    剛坐下,陳杞張口就問:“老先生,我就是家主陳杞,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我們最好是直來直去,免得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陳杞的風格與管家完全不同,鄒展並未覺得意外。他放下茶杯,故意沉默了近一分鍾時間,直到陳杞快要不耐煩了,他才笑道:“好吧,我也是喜歡直來直去的人。”


    陳杞眨了眨眼,心中並不認同鄒展的自我評價。


    鄒展繼續說:“我此次登門,其實就是想找陳家商行合作。”


    陳杞一聽,馬上以不冷不熱的語氣說:“老先生,我看合作就不必了吧,我們之間好像也沒有合作的空間。再說了,你不是剛在那家小商行裏拍賣掉了一些東西嗎,聽說收益不錯。”


    鄒展笑道:“那家小小的商行,可滿足不了我啊。”


    “既然如此,我看老先生還是先去找張家家主商量一下吧,畢竟張家才是三大商行同盟中的首席。這種事情,我可不方便私自答應下來啊。”陳杞依然不放鬆,他想到了鄒展的目的並非合作,而是想離間三個同盟的家族。


    說到這裏,陳杞望向坐在一旁的年輕人,他覺得那人有些麵熟,想了好一會兒,才猛然想起那是城主的侍衛。


    陳杞十分驚訝,不知道城主的侍衛為什麽會跟在這個陣符師協會的人身邊。


    發覺陳杞臉上的異色,鄒展心中暗笑,他帶上侍衛的目的就是為了擾亂人心,到現在為止,侍衛的作用都發揮得極好。


    陳杞的異色很快收回,而鄒展正低頭喝茶,裝作什麽都沒發現。


    陳杞心裏禁不住猜想城主與對方的關係,但越想越覺得複雜,隻好試探性地問道:“老先生,難道你已經跟張家或別的人先談過了?”


    “不,張家沒有。”鄒展回答道,故意沒有提到“別的人”,讓陳杞自己去幻想。


    陳杞立即上當了,他認為,對方一定是與城主談過了,並且達成了共識。陳杞不禁覺得危險,城主拿了三大家族那麽多的好處,一直以來都向著三大商行。然而突然之間,城主就叛離到了對手身邊。


    鄒展又說:“楊家我會去的,至於張家……嗬嗬,我看張家就算了吧。”


    “為什麽?”陳杞趕忙問道。


    鄒展擺擺手,說:“陳家主,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既然話已經說到這裏,我就直說了——我認為張金家主不適合成為我的合作者。此人自視甚高,驕傲自大,貪婪無度,而且很喜歡也很擅長玩陰謀詭計。與他合作,等於是養虎為患。”


    陳杞咳嗽了一聲,道:“老先生,在這裏說這些話不合適吧?”


    “難道你不認為張金的品性就是如此?”鄒展反問。


    陳杞沉默了。


    對方的沉默讓鄒展心裏更是高興,他知道,他蒙對了,依照對張金的推測隨便胡說了一堆毛病,結果在陳杞心裏,張金還真的是那麽一副形象。隻不過陳杞平常不在意,而現在被鄒展說出來,張金的缺點就突然間被放大了。


    沉默了不久,陳杞笑著搖頭,還在堅守著最後一道心理防線:“老先生,張家主的性格如何我不敢妄斷,不過我知道在他的帶領下,三大商行發展得都很不錯。”


    “嗬嗬,真是目光短淺的小輩!”鄒展直接衝著陳杞開炮,“三大商行發展得不錯?這種鬼話,騙騙你們自己也就罷了,老頭我可不會上當。三大商行壟斷商圈,抬高物價,表麵看來發展得是不錯,但是實際上呢?你可以讓你的管家幫你算算,這些年來,你們陳家的顧客是逐年上升,還是略有降低?你們可以趕走別的商行,但沒有辦法強拉顧客前來購買鬥器和材料!”


    陳杞無話可說,管家也滿臉尷尬。鄒展所說的他們不是沒有算過,這些年來,陳家的生意的確不見增長,反而表現得死氣沉沉。為了壟斷商圈,張金訂立了不少規則,遵守那些規則的同時,也讓商行的經營喪失了活力。


    鄒展的話打動了陳杞和管家的心,他趁熱打鐵,提高了音量繼續道出三大商行同盟之間的問題:“另一方麵,你們自己可以想一想,三大商行是均衡發展的嗎?”


    “當然,三個家族之間不分彼此。”陳杞的回答明顯底氣不足。


    “哈哈,還在自欺欺人!”鄒展直接爆發出了笑聲,弄得陳杞的臉色更加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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