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微地點了點頭,說道:“燕王的盛情邀請,仲景如果再推脫的話,那就太不識時務了,我答應燕王,等魏國的事情一結束,我就會到燕國去,希望到時候燕王的身體已經康複了。”


    林南笑道:“如此最好。”


    兩個人又在土地廟裏聊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卞喜和甘寧守在土地廟的前麵,靜靜地等候著,都提高著警惕。


    四更天時,林南才從土地廟裏走出來,對甘寧道:“興霸,我們回去休息。”


    甘寧“諾”了一聲,看了卞喜一眼,問道:“主人,那他怎麽辦?”


    “卞喜,今日午時,你帶我們經軒轅關出關,之後你就繼續潛伏在魏國,好好的照顧神醫。”


    卞喜的臉上泛起了難色,問道:“主人,你要我照顧那個老毒物?”


    “老毒物?”林南不解地問道,“你怎麽對神醫如此說話?”


    “嗬嗬,燕王殿下,不用責怪卞將軍,因為我醫毒雙修,用卞將軍做藥人,自然是先給他喂毒藥,然後再喂解藥了。”張仲景從土地廟裏走了出來,這時卻已經蒙上了臉,除了那雙深邃的眸子外,任何都看不到。


    卞喜見張仲景一出來,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微微顫,像是在害怕。


    林南見到這一幕,也充滿了好奇,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卞喜害怕哪個人害怕成這個樣子。


    “主人,這個老毒物一身都是毒,一抬手便能放出殺死一群人的毒粉,簡直是殺人不見血的冷血殺手,我……我已經被他折磨了兩年了,可不想再被他折磨了。”


    “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你別忘記了,你是怎麽當上這個摸金校尉。以及魏國的國舅的?”張仲景話語冷冰冰,目光中充滿了憤怒。


    卞喜看著張仲景怒視的目光。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卻了幾步,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林南知道張仲景並無惡意,如果真有惡意的話,以張仲景醫毒雙修的本領,要想在無形之中殺死他,還是很容易的。


    對於張仲景和卞喜之間的事情,林南不願意去過問。因為事情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就沒有必要去追根問底,反正不管怎麽樣,卞喜已經成了魏國的國舅,不管是不是在張仲景的幫助下還是自己的努力下完成,但卞喜的任務還是完成的相當出色……


    “別忘了,你欠我一條命,不管怎麽樣,你都要將這條命還給我。”張仲景對卞喜說道。


    卞喜道:“我做了你兩年的藥人,嚐盡了各種各樣的痛苦。幫你完成了《傷寒雜病論》的撰寫,難道這還不夠嗎?”


    “嘿嘿,可是你知道嗎?你就是因為做了我的藥人。才變得如此健壯,你隱藏的潛能,也都被我開發出來了,難道你不覺得你比兩年前更加的身輕如燕了嗎?”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卞喜和張仲景開始喋喋不休的爭吵。


    突然,張仲景的鼻子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麵色一怔,眉頭緊皺,急忙叫道:“不好。我們被包圍了”


    話音剛落,土地廟四周火光突顯。魏軍的士兵從四麵八方都湧了出來,一時間人聲鼎沸。馬匹嘶鳴,火光衝天……


    林南、甘寧、卞喜、張仲景都大吃一驚,隻見人群中一騎飛出,馬背上騎著一個體格健壯儒生打扮的人,腰中懸著一口長劍,長衫外麵罩著一個鐵甲,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卞國舅,我們又見麵了……”那為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潁川太守徐庶,他麵帶微笑,話語中帶著譏諷地說道,“隻是,我沒有想道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麵……不過,今夜之後,我們就將永遠的與世隔絕了。”


    “徐庶,我乃國舅,你怎麽敢這樣對我……”卞喜扭頭看了一下林南並未卸去偽裝,依舊是駝背醜陋的姿態,猜想很難有人能認出他是燕王來,便徑直走到了前麵,挺身而出,大聲地嗬斥道。


    “卞幽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在魏國安安穩穩地當了兩年的國舅,還不知足嘛?其實,你不叫卞幽,你乃是當年燕王帳下燕雲十八驃騎之一的卞喜,我說的沒錯吧?”徐庶麵色猙獰,帥氣的臉龐上無論怎麽看都不覺得粗鄙,反而因為生氣而變得更加有男人味……


    卞喜怔了一下,急忙反駁道:“你胡說什麽?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徐庶嘿嘿笑道:“要怪就怪你的外甥,如果不是他,我和大王險些被你瞞騙過去了。如今,卞夫人已經全部交待清楚了,大王也已經發來了王令,讓我親自將你緝拿歸案”


    “我的外甥?曹丕?”卞喜怔了一下,問道。


    “不錯。若非二公子偶然間聽到了你和親隨的談話,恰好又在大王麵前說漏了,隻怕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徐庶說話時,看了一下卞喜身邊的林南、甘寧、張仲景,指著他們說道,“你們三個裝束奇怪,深夜聚集在此和卞喜密會,也定然不是什麽好人,全部給我帶走……”


    聲音一落,一幫士兵一擁而上。


    甘寧反應迅捷,第一個擋在了林南的前麵雙手拔刀而出,手持雙刀,先砍翻了兩個士兵後,便對卞喜吼道:“帶主人先走”


    卞喜隨身攜帶著飛刀,飛刀絕技過人,隻見寒光閃過數道,幾把飛刀便直接貫穿了士兵的胸甲,刺進了士兵的胸膛,將胸前染得一片血光。他一邊擲著飛刀,一邊朝身後的張仲景喊道:“老毒物,隻要你帶主人安全離開,我做你一輩子的藥人。”


    張仲景的目光中泛出了幾許光芒,喜道:“此話當真?”


    “絕不食言”卞喜回答道。


    張仲景想都沒想,一個箭步跳到了卞喜和甘寧的麵前,手中暗扣著三粒藥丸,一一地射到了卞喜、甘寧和林南的嘴裏,立刻叫道:“你們走。追兵交給我收拾,我要試一下剛剛煉製而成的毒藥……”


    卞喜毫不猶豫,他與張仲景相處了兩年有餘。對於張仲景的為人很是清楚,一手拉著甘寧、另外一隻手拉著林南。迅速地朝土地廟裏跑了過去。


    林南從徐庶出現,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出手,處變不驚,假裝駝著背的他將手扣在了靴子裏,那裏麵他藏著一把匕首,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徐庶,伺機而動。正要出手時,自己卻被卞喜強行拉走,失去了機會,隻能隨著卞喜退到土地廟裏。


    “一個都不要放過”徐庶抽出了腰中長劍,將長劍向前一指,大聲地說道。


    張仲景隻身一人擋在了那裏,雙臂張開,雙手上揚,向著空中拋灑出了許多粉末。


    “嗖”


    張仲景隱約聽到了一聲破空的聲音,黑色的箭矢以迅疾的速度向著自己的麵門射了過來。他行動敏捷,迅速地躲了過去,緊接著一個鷂子翻身。不停地向空中撒著白色的粉末,在落地時,他在地上打了個滾,便立刻翻滾到了土地廟的門邊,徑直進去了……


    徐庶這幾年跟著曹操,隻學會了一個字,那就是狠,對於他而言,凡是與卞喜在一起的。都是對魏國沒有利的人,是威脅。都要除去。


    “衝進去格殺勿論,一個不……”可是。當他高聲呐喊時,卻突然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隻覺得自己身體軟綿無力,四肢更是軟綿綿的抬都抬不起來,而且也有點頭暈眼花。


    “撲通”


    一聲悶響,徐庶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緊接著,徐庶周圍的人都一個二個的倒在了地上,或從馬背上跌下,或者癱軟在路旁,兩百餘人頓時癱倒一片,都昏昏入睡……


    林南、甘寧、卞喜在土地廟裏看到這一幕,都吃了一驚,他們說不上來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們也聞到了一股香味,卻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昏倒。


    最後,三個人一致將目光移到了張仲景的身上。


    張仲景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這是我最近剛剛研製成功的逍遙散,凡是聞到了逍遙散的人,都會變得四肢無力,昏昏入睡,要睡上一兩個時辰。”


    “真是太神奇了,神醫到底是神醫,我甘興霸算是大開眼界了,要是能有神醫這什麽逍遙散,以後打仗的時候就不用那麽費力了,直接灑上一些,敵人醒來後就會發現被俘虜了,哈哈哈……”甘寧興奮地說道。


    “嗬嗬,甘將軍說的不錯,不過,這逍遙散的煉製很難,而且也頗為費時,就連藥材的收集都是個問題,用於小範圍的突發狀況還是不錯的,但若是要用在戰爭中,隻怕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神醫,那你就多煉製一些嘛,這樣一來,以後打仗的時候,就不用死那麽多人了,你說是不?”甘寧道。


    “你以為我不想?醫者父母心,我倒是真希望逍遙散能夠應用在兵事上,可以大大的減少傷亡。隻是,我說過了,這煉製很困難,用於刺殺死最好不過的了。”張仲景道。


    林南回想起剛才張仲景躲避箭矢的身姿,隻覺得張仲景身形迅捷,絕對不亞於卞喜,便好奇地問道:“神醫也會拳腳功夫嗎?還有,剛才你給我們吃的,是解藥吧?”


    “嗯,燕王殿下聰明絕頂,一猜便中。行走江湖,豈能不學習點防身用的硬功?隻不過我不太愛打打殺殺的,所以隻學如何防禦,不學如何進攻,隻要能夠脫身就成。”


    林南聽完張仲景的回答,越發覺得張仲景是個俠客……他隻傻傻地笑了笑,並未說話,隻是輕描淡寫地對卞喜道:“既然你的身份已經讓人知道了,就不要留在魏國了,跟我回燕國。現在,你過去把徐庶殺了……”


    “等等……”張仲景突然站了起來,攔在了土地廟的出口前麵。


    “神醫,有什麽事情要說的嗎?”林南問道。


    張仲景說道:“我幫你們脫身,並不是讓你們去殺人,就算徐庶等人該死,也不能死在我的麵前……”


    “那好。卞喜、甘寧,你們兩個將徐庶拖到一邊,別讓神醫看見血就是了……”


    “不行你不能殺他他是因為中了我的逍遙散才昏睡過去的。你們若是殺了他,那麽我的手上就沾滿了鮮血。我不想我的手上沾滿著殺人留下的血……”


    “如果我執意如此呢?”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張仲景話音未落,手臂揚起,從手中向著林南和甘寧灑出了一團粉末……


    林南、甘寧同時聞到了一股惡臭味,隻覺得頭腦發脹,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不醒人事。


    “你……你怎麽可以對我主人這樣……”卞喜見後,驚詫地問道。


    張仲景道:“他是殺人的元凶。如果不把他弄昏過去,他肯定會殺人的,燕王既是個雄才大略的人,同時也是個危險的人。你放心,他睡兩個時辰就會自動醒來的,現在,你趕緊把他運出城。徐庶親自前來抓你,就說明你的身份外人還不知道,利用你國舅的身份,完全可以將燕王等人帶出軒轅關。”


    “我也聞到一股惡臭了。為什麽我沒暈倒?”卞喜不解地問道。


    “這就是我給予你的別人從來沒有的東西了,你成為我的藥人兩年有餘,嚐盡了無數毒藥。毒素積攢的太多,雖然每次都被解藥解去了一些,但是還會有一部分沉澱在身中,和你自身形成了一體,抵抗著外來毒藥的侵入。可以說,你現在已經是個百毒不侵的藥人了,這點毒藥,對你根本沒有作用。”


    “沒想到我卞喜還能因禍得福……”


    “少廢話,趕緊離開這裏。這裏的事情,由我自己來處理。等我在魏國的事情一了。我就會去燕國。”


    卞喜突然對張仲景不那麽討厭了,他以前還想下毒害張仲景。現在看來,他就算下毒了也沒有用,比起他當藥人才兩年就成了百毒不侵,那張仲景整日與各種藥為伍,估計更是萬毒不侵了。


    “那些馬匹為什麽沒有倒下去?”他看到還有許多戰馬矗立在那裏,便好奇地問道。


    “此藥隻對人體有害,對牲畜沒有一點作用。”張仲景解釋道。


    卞喜沒有多想,從那邊牽來了兩匹戰馬,將林南、甘寧放在了馬背上,自己騎著一匹,牽著馬匹的韁繩,朝著住處的莊院而去,準備叫上甄府的人,一起走。


    張仲景見卞喜走了,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兩百名睡著的人,便嘿嘿地笑道:“這次可真是很不錯的收集……”


    說完,他便走到了魏軍士兵身邊,從腰間懸掛著的布袋裏拿出了一個小瓶子,然後用一把利刃在每個士兵的手指上削下幾段手指甲,如此反複的進行著他所謂的收集。


    天蒙蒙亮時,張仲景終於完成了收集,摸著自己布袋裏鼓鼓的小瓶子,心中不勝歡喜。他伸了一個懶腰,了一下衣衫,慢慢地踱著步子,悠閑自在的離開了土地廟。


    張仲景走了半個時辰後,徐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用力地搖了搖頭還有點發懵的頭顱,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士兵,有一些則是鼾聲如雷。


    徐庶突然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沒有一個行人,清晨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臉龐上,他不解地道:“我怎麽會在這裏?我在這裏做什麽?”


    當大地剛從薄明的晨曦中蘇醒過來的時候,林南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細小的雲片在淺藍明淨的天空裏泛起了小小的白浪,晶瑩的露珠一滴一滴地撒在草莖和樹葉上,潤濕的黃土仿佛還留著玫瑰色的晨曦的餘痕,百靈的歌聲驟雨似地漫天落下,這是一個明媚清新的早晨。


    “我這是在哪裏?”林南隻覺得自己頭有點發懵,想挪動雙臂將自己撐起來,卻發覺四肢無力。


    “大王,你終於醒來了,你都已經昏迷三天了……真是太好了,甘寧,你快過來,大王醒來了”卞喜背對著林南,聽到林南的聲音後,便急忙衝在不遠處溪水邊打水的甘寧喊道。


    甘寧急忙跑了過來,跪在了林南的身邊,一臉哀怨地道:“大王,臣無能。臣沒有將大王保護好,以至於讓大王受苦了,這一切都是臣的錯……”


    “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我會在這裏?”林南被卞喜給攙扶著坐了起來,看了看周圍。青山、綠水、密林、小溪,晨曦的陽光灑向這片空地上,顯得很是愜意……


    卞喜急忙道:“大王,都是屬下護衛不周,讓那個老毒物把大王給迷暈了,那迷藥有令人喪失短暫記憶的功能,所以……”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如實的告訴我。我隻記得我當時在破舊的土地廟裏,後來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林南道。


    卞喜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給了林南聽,但是卻省略了張仲景不讓殺徐庶的那一段,隻說張仲景發神經,亂撒逍遙散,這才把林南給迷暈了。


    林南聽完之後,也沒有責怪張仲景的意思,可環視周圍,卻沒有看到甄宓等一行人,便急忙問道:“甄府的人呢?”


    卞喜道:“大王。你盡管放心,甄府的人已經安全出了軒轅關,他們的手裏有我的令牌。那老毒物的一把逍遙散撒了下去,會造成短暫性失憶,現在這個時候徐庶還沒有派人追來,就說明徐庶還在失憶中。另外,曹洪、李典、樂進等人都在收拾馬超留下的爛攤子,潁川郡倍受其害,如今好幾個縣的百姓都流離失所,看來要恢複起來,還有一段時間。而我們就可以趁著這個間歇平安無事的渡過黃河了……”


    “我們現在在哪裏?”林南問道。


    “已經過了軒轅關了,現在在伊闕關。甄府的人已經朝著黃河岸邊去了,到時候會有人接應他們的。”甘寧道。


    林南聽到伊闕關這三個字。便皺起了眉頭,說道:“伊闕關……不是呂布的葬身之地嗎?呂布的墳墓在哪裏?”


    甘寧、卞喜齊聲問道:“大王,你找呂布的墳墓做什麽?”


    林南緩緩地道:“呂布再怎麽說,也是一時豪傑,也是一方諸侯,如果不是我,他還可以活的很久,活的很好……帶我去呂布的墳墓前,我要去祭拜一下……”


    甘寧、卞喜沒有違抗,攙扶起林南,緩緩地朝山坡的背後走了過去。轉過山坡,殘破的伊闕關就展現在了林南的麵前。


    斷壁殘垣,荒草叢生。


    林南看著殘破的伊闕關,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陣蒼涼。雄關不在,荒草爬上了千瘡百孔的城牆,空無一人的伊闕關顯得是無比的荒涼。


    一陣山風吹過,荒草叢猶如層層的海浪飄動,在伊闕關下的城牆牆根下,一座墳塋矗立在雜草叢生的瓦礫中,墳塋邊上有一株剛破土生長的小樹,在狂風中被吹的左右搖擺,卻依然堅硬地立在那裏,根部被黃土牢牢抓住,頗有一番頂天立地的姿態……


    一塊碎裂的石碑上,刻著“大漢晉侯、車騎將軍、並州牧呂布奉先之墓”字樣,墓碑的裂紋並不規則,像是被人用力擊碎,平躺在墳塋的邊上,在荒草叢中沉睡。


    “甘寧,將墓碑扶正,立於墳塋正前方,昔日名動天下,蓋世無雙的呂奉先,不該被人如此的遺忘,再怎麽說,他也是當世的戰神,武力天下第無人能及的晉侯。”林南看到這樣的一幕,心中不勝悲涼,緩緩地說道。


    “諾”


    甘寧按照林南的吩咐,將墓碑重新立在了墳墓的前麵,而林南這會兒逐漸恢複了體力,用手扒開了墳墓邊緣的荒草,卞喜見狀,也急忙上前幫忙,三個人用了一會兒功夫,將呂布的墳墓重新了一番,最起碼看起來是個墳墓,而不是像是小山頭一樣……


    弄完之後,林南單膝下跪,跪在了呂布的墳墓前麵。


    “大王……”甘寧、卞喜看到後,急忙叫了出來,因為按照大漢的律曆,王爵比侯爵高一等,就算是前去祭拜,也不能像其他人一樣跪在墳墓前麵的,應該有王爵的尊嚴。


    “人都死了,還講那麽多規矩做什麽?”林南知道甘寧、卞喜為何驚呼,按照規定,他隻需點燃一炷香,插在墳塋上麵就可以了,沒有必要給呂布下跪……


    可是,他也很清楚。呂布的死,跟他有著直接的關係,再怎麽說。有一段時間,他曾經把呂布當成兄弟對待。討伐董卓時,呂布對他深信不疑,圍鄴城時,呂布和他合作無間,他和呂布之間的點點滴滴湧上了心頭,反而平添了他心裏的失落。


    “其實,你是天底下最單純的人,單純到任何人都可以利用你。單純到你可以相信任何人。同時,你也是天底下最令人敬仰和最令人惋惜的一個人,你武藝超群,可謂是百戰百勝,你戎馬半生,到頭來卻落得個這步田地,一切的一切,雖然和我有著直接的關係,但是還請你原諒……生逢亂世,勾心鬥角的事情太多。而你隻是一個單純的崇尚武力的戰神,因為戰爭而生,又因為戰爭而死。可是。我想讓你知道,你死的惋惜,你死的不值,如果你選擇投靠我,我肯定會讓你成為後世令人敬仰的一個戰神,可惜的是,你不識時務……”


    說到這裏,林南停住了話,向著呂布的墳墓拜了三下。


    “奉先兄。你一路走好,你的離開。給我帶來了無限的良機,終有一天。我會統一這腐朽的大漢,到時候,改朝換代,我定然會讓人為你立傳,讓後世的人一改對你三姓家奴的形象……”


    林南說完這些話後,便站了起來,扭頭對卞喜道:“記住這個位置,以後我占領中原的時候,一定要將伊闕關周圍劃為呂布專屬地方,並且給他立下一個大大的陵墓……”


    “大王,呂布真的值得大王這樣做嗎?”卞喜問道。


    林南點了點頭,說道:“呂布是大漢的一代名將,也是大漢的功臣,他不惜殺死自己的義父隱忍在董卓帳下,為的就是打倒董卓。在並州,他北逐鮮卑,西和匈奴,正確地處理了並州和外夷的關係,使得並州的百姓都有飯吃,這是他的功績,卻成就了我。我軍進駐並州後,張遼在北,韓猛在南,共同致力於並州的發展,使得並州逐漸穩定了下來,這一切都是呂布在前麵所做的貢獻,使得並州人民心所向……”


    甘寧道:“大王,呂布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對手,隻可惜他英年早逝,若是他不死的話,臣應該會有一個很好的對手。”


    林南不再說什麽了,臉上也麵無表情的,抬頭看著天空,見白雲浮動,心中緩緩地想道:“自黃巾起義以來,我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上六年了,六年的時間裏,我幾乎有一半的時間在外征戰。如今各國雛形已定,還剩下曹操、孫堅、劉備、馬騰父子、劉璋、士燮未平,士燮早晚都會被孫堅吞並,劉璋不足為慮,劉備、曹操、馬騰父子倒都是棘手的人物,如何進行下一步的行動,我還要好好的考慮周詳一下,在利用孫堅平定南方的時候,我也應該致力於軍事了……”


    轉過身子,林南對甘寧、卞喜道:“我們走吧,盡快回到燕國,我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呢。”


    “諾”


    三個人,三匹快馬,迅速的離開了伊闕關。


    一天後,林南、甘寧、卞喜來到了洛陽舊都,看著那比伊闕關還殘破的洛陽城,以及沿途荒蕪的田地,三個人的心裏都有點蒼涼。


    “已經兩年了,洛陽舊都的京畿附近,竟然沒有一個人,如此荒涼的景象,要想恢複到昔日的繁華,隻怕不用上十年的功夫,是做不到的。”林南看完之後,發出了一番感慨。


    三個人從洛陽舊都的邊緣繞了過去,剛走了不到兩裏路,便聽見了滾雷般的馬蹄聲,三個人的心中都是一驚。


    “難道是魏兵一路追了過來?”卞喜第一個反應便是如此。


    林南皺起了眉頭,豎起耳朵仔細地聆聽著,急忙說道:“馬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而且步調一致,地麵都為之顫抖,可謂是萬馬奔騰。魏國虎豹騎有數,在潁川郡的虎豹騎更是有數,能達到萬馬奔騰的效果,唯有西邊的馬家軍……”


    甘寧急忙策馬上了一處高坡,眺望了一眼,但見西北方向煙塵滾滾,騎兵多不勝數,裝備精良的騎兵打著“秦”字大旗,他便急忙對林南道:“大王,是秦王馬超的隊伍……大約有三萬騎……”


    清一色的騎兵,人皆戴盔穿甲。背後背著雙劍,腰中係著馬刀,手中握著長槍。馬項上還拴著一張大弓,裝備十分的精良。


    每個騎兵都戴著白色盔櫻的頭盔。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披風,就連座下戰馬的起落也是一致的,大地為之顫抖。


    林南躍上高坡,看到如此壯觀的場景,整個人都吃驚不已,不禁歎道:“馬兒長大了,沉睡的雄獅已經逐漸開始蘇醒了……”


    甘寧急忙問道:“大王,此地不宜久留。雖然秦軍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但這裏畢竟是必經之路,而且秦軍人多勢眾,三萬鐵騎滾滾而來,簡直是勢不可擋,我們應該盡快躲避才是。”


    “大王,甘將軍說的沒錯,請大王暫時躲避一下。徐庶在陽翟城裏斬殺了秦軍潛伏的一千名精銳之士,看來馬是帶著秦軍來報仇的。”卞喜急忙來到了林南的身邊,說道。


    林南點了點頭。迅下了山坡,和甘寧、卞喜策馬朝洛陽舊都的廢墟中跑了過去,在一處坍塌的大殿裏暫時隱藏了起來……


    黑色的秦軍大纛迎風飄展。白色的軍團迅的移動,清一色的棗紅戰馬,清一色的白色披風,整齊的步伐,精良的裝備,這支騎兵隊伍猶如一個在白天活動的幽靈,讓人遠遠看了以後就會心生畏懼。


    秦軍大纛的下麵,馬騎著整個軍團中唯一的一匹白色戰馬,頭頂束金冠。披百花戰袍,擐唐猊鎧甲。係獅蠻寶帶,手持亮銀槍。威風凜凜地奔跑在隊伍的最前麵。


    錢虎緊緊地跟隨在馬的右側,對馬說道:“主人,前麵不遠的山頭上剛才又有三名騎兵晃動,肯定是魏軍的哨探,要不要屬下把他們結果了?”


    “區區三名哨探,不足為慮,就讓他們回去告訴魏軍好了,本王親率三萬鐵騎到來,定然要攻克虎牢關,要讓魏軍好好的看看,本王才是真正的中原霸主”馬冷笑了一聲,毫不在乎地說道……


    “大王,虎牢關乃天下險關,易守難攻,我軍隻有騎兵,隻怕叩關不易,涼王殿下已經帶來十萬西涼鐵騎進駐關中,帳下八部先鋒都6續到來,我們是否等待涼王殿下一起到來之後,再對虎牢關動進攻?”與錢虎並排而行,跟在馬左側的一員騎將緩緩地說道。


    馬看都沒有看那騎將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兵貴神,我軍驟然殺至,以我軍之雄壯,定然能夠讓虎牢關內守兵人皆喪膽,攻克虎牢關不在話下,若遷延時日,隻怕魏軍會增兵虎牢關,到時候再行攻擊,就要困難的多張繡,你守衛函穀關已經有些年頭了,此次隨我出征,是你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你可不要錯過這個好機會,給本王臉上抹黑。”


    被喚作張繡的騎將一臉的冷峻,留著一撮山羊胡子,瘦長臉,身體並不魁梧,但是看著卻十分的精壯,一雙大手緊緊地握著銀蛇槍,聽到馬的話語之後,便抱拳道:“請秦王放心,末將定然不負秦王厚望……”


    馬微微側過了臉,斜視了一下張繡,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銀蛇槍,便說道:“你手中的銀蛇槍乃是用镔鐵點鋼打造而成,槍杆長一丈,槍尖長八寸,刃開雙鋒,作遊蛇形狀,故而得名,乃是本王十歲時慣用的趁手兵器,此時本王將這銀蛇槍贈給了你,你可一定要用這把銀蛇槍多斬殺一些敵人,也不枉本王對你的器重了。”


    張繡點了點頭,說道:“末將明白。”


    馬舉起了自己手中的亮銀槍,看了一眼之後,便搖了搖頭,說道:“也不知道本王的地火玄盧槍父親帶來了沒有,這把亮銀槍我已經用膩味了,入手也太過輕飄,實在是極為不趁手……”


    錢虎聽後,嘿嘿笑道:“主人,不是這亮銀槍太輕了,而是因為主人的臂力又增加了不少,主人這三年中一共換了十八條長槍,每換一條,長槍的重量就大過一條,由此可見,主人已經是膂力過人了……”


    馬道:“此次問鼎中原,本王定要親自和曹操帳下的典韋、許褚二將對戰一番,也不枉我到中原走了一遭。”


    張繡道:“聽聞典韋、許褚乃魏軍雙絕,除了他們之外,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等輩也絕非庸手,魏軍人才濟濟,此次定然能夠滿足秦王殿下的心跡。”


    馬冷笑了一聲,說道:“聽說夏侯惇、夏侯淵的武力不弱,但與本王比起來,還相差太遠,若是遇到了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等輩,就由你和錢虎出戰吧。”


    “諾”


    “好了,從這裏到虎牢關,還有很大的一段路要走,傳令下去,全軍加前進,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本王養了他們好幾年,此時正當時報答本王的時候……”馬拍馬揚鞭,“駕”的一聲大喝,便飛馳而出。


    張繡、錢虎二人則將命令傳達下去,一行三萬騎兵,沿著同樣的軌跡,朝著虎牢關奔赴而去。


    馬等人漸行漸遠,林南、甘寧、卞喜這才洛陽舊都的廢墟中走了出來,看著馬等人留下來的滾滾煙塵,心中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震撼力。


    甘寧緩緩地道:“大王,馬一路向東,定然是向著虎牢關而去的,看來秦軍要向魏軍開戰了。”


    林南點了點頭,說道:“馬兒長大了,父親是涼王,他又讓天子封他為秦王,年紀就有不的雄心,一出函穀關便帶著三萬鐵騎,直撲虎牢關,看來中原兵革又要再起了……”


    “主人,我們坐山觀虎鬥,不是很好嘛?如果馬敗了,我們就抄其後路,如果曹操敗了,對我們也是百利而無一害啊。”卞喜道。


    “話雖如此,但是我相信馬並不會蠢到隻用這三萬騎兵去對付擁有二十萬軍隊的曹操,他的身後,必然還會有援軍。看著吧,馬一進入中原,馬騰也會坐不住,定然會傾全力去支持馬,到時候十萬西涼鐵騎滾滾向中原而來,中原少不了又要有一場大混戰。”林南分析道。


    “大王,若是馬騰真的傾全力去支持馬,那涼州、關中必然會空虛,我軍不如趁著馬騰後方空虛,從塞外攻入涼州,偷襲涼州和關中。”甘寧建議道。


    林南笑了笑,說道:“你太看馬騰了,涼州一直都是戰亂不斷的地方,馬騰能在涼州站穩腳跟,就說明他和羌胡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妥協,否則的話,以羌胡的一貫作風,絕對能夠顛覆整個涼州……自從董卓身亡之後,馬騰便退到了關中和涼州,而這幾年涼州的羌胡並沒有太大的動靜,可見羌胡對馬騰很信任。雖然馬騰會出動多數兵力入主中原,但是後方有羌胡作為根基,也就沒有空虛不空虛一說。再說被我們打跑的鮮卑人也在涼州邊緣居住,我軍若有所行動,必然要越過鮮卑人,那些鮮卑人仇視我們,定然不會和我們為伍……”


    “這麽說來,關中、涼州是暫時不能去攻打了?”甘寧問道。


    “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以現在的形勢來看,我們要想動全麵的戰爭,就目前的兵力,是遠遠不夠的。走,我們盡快趕回燕國,我要用三年的時間,訓練出強大的軍隊來,如今的天下,冀州人口眾多,征兵應該不是難事。”林南翻身上馬,一拉韁繩,便策馬而出。


    甘寧、卞喜緊緊相隨,三匹快馬向著黃河渡口一路而去……


    ……


    虎牢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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