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全立馬點頭,說道:“是是,我們問的正是那場大祭。“


    掃地僧又說道:“這場大祭我們隻接收大荊寺的弟子,所有江湖人士一概謝絕,不好意思,請回吧。“


    韓榮軒和賈全同時愣了一下,這可如何是好,終於來到了大荊寺門口,居然進不去。


    韓榮軒有些憤怒,想要硬闖,此刻的他,幾乎能感覺到文初瑤近在咫尺。


    然而,韓榮軒剛用盡想要踏進去,卻突然被一股強大的氣流瞬間推開。


    賈全察覺道,這是那個掃地僧做的,看來這個掃地工的功夫也不簡單,想到這,賈全不敢輕舉妄動,默默地走到韓榮軒身邊提醒道:“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先走吧。”


    可是韓榮軒的手握的緊緊的,身子一動不動。


    賈全用力勸到:“不要亂來,先走!”


    韓榮軒還是不動。


    賈全一把搶過孩子,說道:“走啊,我們打不過他們的。”


    誰知韓榮軒突然說道:“孩子你抱著,我要衝進去!”


    賈全幾乎沒反應過來,隻見韓榮軒想瘋了一樣朝大門衝去,試圖打開大門。


    掃地僧輕輕揮了一下掃帚,韓榮軒一下又被甩到了很遠,他還想繼續爬起來。


    賈全終於大聲地喊道:“韓榮軒,你現在這樣一點用都沒有!你冷靜點!不要前功盡棄!”


    韓榮軒不說話。


    掃地僧突然說道:“世間一切皆是緣,勸施主學會等待,不要在做無謂的反抗。緣起緣滅,該到則到。”


    韓榮軒爬起來,無奈地跟著賈全離開了。


    他們在離寺不遠的地方找了一個旅店住下。這一夜,韓榮軒徹夜未眠,他時不時看著手中的小豬,喃喃地問他:“你知不知道,媽媽在哪裏?”


    第二天,韓榮軒和賈全到樓下吃東西,突然聽到一群和尚在討論著:


    “你知道嗎?她偷走了我們寺89本經書。”


    “難怪方丈這次要召集全天下的弟子回來處置她。”


    “可是,你們說,她為什麽要自己跑回來?”


    “也許是回來贖罪的,也許是沒地方去了吧。”


    “對了,還聽說她還偷了寺裏的一件寶貝。”


    “噓……這個事情咱們還是別說,這件事寺裏從來沒有對外說過的。”


    “也是也是,她是方丈親自收留的,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如今,大荊寺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什麽丟不丟盡的,大荊寺的威望永遠都不可能被取代,這次,方丈隻是罰她跪了七七四十九天,就是為了要向大家證明,大荊寺是慈悲為懷的大派。”


    “唉,不過,我看那個女的倒還好,隻是隨行的那個,恐怕是不行了。”


    韓榮軒聽到這裏,心突然一驚,幾乎要窒息了。


    隻聽那些人繼續討論著: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女人,被她帶了回來,還要方丈救她。”


    “那方丈救了嗎?”


    “方丈那麽好的人,當然會救,但是一直都沒有用,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了。”


    “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為什麽會那樣?是不是中毒了?”


    “好像是,而且好像還就是她下的毒。”


    “唉,我們寺裏唯一的女弟子,沒想到卻做出了最可恥的事情。”


    “不過,她既然能把她帶回來醫治,說明她還是有一絲善意尚存的。”


    “這個當然,要不然方丈也不會這麽輕易地就饒了她,按道理,她早就被方丈廢了功夫趕出去了。”


    韓榮軒終於忍不住了,他上前去問道:“你們說的女人,是不是崔夫人?是不是?是不是啊?”


    那群人不明所以,說道:“什麽崔夫人?”


    賈全立馬上前按住了韓榮軒,說道:“冷靜點。”


    韓榮軒繼續問道:“你們說的女人,是不是背著另一個女人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他們點了點頭。


    韓榮軒又問道:“那那個女人是不是叫李慰?”


    他們又搖了搖頭,隻說道:“她真名叫什麽我們都不知道,隻知道她的法號叫忘緣。”


    忘緣?


    韓榮軒一下子又陷入了不知所措。


    一旁的賈全突然細心地回憶起來,對韓榮軒說道:“我記得,崔夫人的房間是掛著一幅字,上麵寫的,就是忘緣。”


    韓榮軒立刻問道:“你確定。”


    賈全思量了片刻,點了點頭。


    韓榮軒又問那群人道:“隨行的那個女子現在怎麽樣了,你們知道嗎?”


    其中一個人回答:“自從來的時候就一直是昏迷著,到現在也沒醒來,至於還能活多久,我們就不知道了。”


    韓榮軒低下了頭,沉重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後他徹底地沉默了。


    賈全抱著孩子,跟韓榮軒一起回了房。


    韓榮軒回到房間後,問賈全:“你覺得下一步我們該怎麽做?怎麽才能進入大荊寺?”


    賈全想了想,終於有些艱難地說道:“讓我去吧,我出家,正式做他們的弟子。”


    韓榮軒一驚,他有些感動,但很快就搖了搖頭,說道:“不,你已經為我付出了夠多的了,我不能讓你那麽做。”


    賈全強調道:“可是我們還有其他方法嗎?初瑤還能等多久,現在誰都不知道啊。”


    韓榮軒艱難地呼吸著,終於說道:“讓我去,我親自去,救她。”


    “可是……”賈全還想說什麽,韓榮軒打斷了他,堅定地說道:“不要說了,就這麽定了,孩子你幫我照顧好,等初瑤好起來了,再交給她。”


    賈全沉重地接過孩子。


    韓榮軒準備立刻就起身去。


    賈全一把拉住他,說道:“要這麽快嗎?”


    韓榮軒答道:“我已經等不了了,你就成全我吧。”


    賈全放開了手。


    韓榮軒來到大荊寺門口,一下跪在了地上,昨日的那個掃地僧還是在那裏默默地掃著地,似乎看不到,也聽不到。


    韓榮軒對掃地僧說:“我是來剃度的。”


    掃地僧還是不理他,仿佛完全看不見韓榮軒的存在。


    韓榮軒繼續說道:“我是來剃度,求成全!”


    掃地僧默默地掃著地,唯一回應韓榮軒的,隻有掃帚掃起落葉的聲音。


    韓榮軒有些憤怒,但是他還是努力保持著氣度,再次請求道:“求成全!”


    掃地僧終於停下了掃帚,打開了寺門,消失在韓榮軒的眼前。


    “砰。”的一聲,大門緊緊地關上,韓榮軒就那樣跪在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現在唯一能做的,隻能做的,就是跪在那。


    一天一夜過去了,韓榮軒滴水未進,兩天兩夜過去了,韓榮軒依然是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他的膝蓋已經沒有了知覺,他的臉變得蒼白。


    第三天的時候,門終於打開了,一個飄著白胡須的老僧走了出來。


    韓榮軒見到他,鄭重地磕了一個頭,說道:“我是來剃度的。”


    老僧說道:“施主,你為何要剃度?”


    韓榮軒答道:“為一段恩,一段情,一段緣和一場救贖。”


    老僧笑了笑,答道:“如果是這樣,不一定要剃度才可以解決。你竟然親自來了,竟然已經下了這樣的決心,我想,上天已經寬恕你了。”


    韓榮軒抬起頭,突然直接對老僧說道:“求您讓我見見她。”


    老僧笑起來,說道:“我們等你很久了。”


    韓榮軒驚訝了,老僧說道:“我們救不了她,但是保住了她的性命,也許你來了,才是真正的解藥。”


    韓榮軒想要站起來,但是腿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動了動,卻完全無法站起來。


    掃地僧走過去,輕輕地扶起了他。


    韓榮軒幾乎要哭出來,他問道:“可以帶我去見她了嗎?”


    老僧點了點頭。


    韓榮軒不顧身體的難受,再一次跪了下來,用力地磕頭說道:“謝謝!”


    掃地僧帶這韓榮軒來到了後院的一個小房子,韓榮軒強忍著顫抖推開了門。


    文初瑤靜靜地躺在裏麵,像一幅畫。


    韓榮軒幾乎不敢說話,他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掃地僧說道:“施主,在下先告辭。”


    韓榮軒點了點頭,他關上了門,靜靜地走到了文初瑤的麵前。


    文初瑤緊閉著雙眼,臉上是脆弱的蒼白,整個房間彌漫著淡淡的清香,這是韓榮軒最熟悉的味道,是文初瑤的味道。


    韓榮軒幾乎屏住了呼吸,他慢慢地坐在文初瑤身邊,幾乎顫抖地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柔軟,冰冷。


    韓榮軒撫摸著文初瑤的臉,她的臉,比以前更加消瘦,頭發柔柔地躺在旁邊,她的睫毛長長的,仿佛在說著什麽。


    韓榮軒動了動嘴唇,終於呼喊起來:“初瑤,我來了……我來了,初瑤……初瑤……”


    文初瑤一動不動,像熟睡了一般安靜。


    韓榮軒繼續呼喚著:“初瑤,我回來了,我們的孩子也來了,他長胖了,會笑,可愛極了。”


    “初瑤,你醒一醒,看看我,我來了,我已經不是皇上了,我把皇位交到了正確的人手裏,我們的幸福日子來了,你期待了一輩子的日子,就要來了。”


    “初瑤,我好想你,想看你睜開眼睛,想聽聽你說話,哪怕是罵我,哪怕是打我,隻要你願意看看我,我付出什麽都願意。”


    文初瑤沒有任何的知覺,韓榮軒的心越來越沉重。


    突然門被敲響了,老僧走了進來。


    韓榮軒看著他,眼睛裏充滿了無助,他不願意放開文初瑤地手,無助地看著老僧,哽咽地問道:“為什麽會這樣?求求你告訴我?要怎麽樣才可以救她?”


    老僧沉默了一下,緩緩地說道:“命不能強求,緣也不能強求,你跟我來。”


    韓榮軒還是舍不得文初瑤,明明剛剛相聚,他簡直一分鍾也不想跟她分開,韓榮軒不說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老僧微笑了一下,說道:“年輕人,凡事太過固執並不是好事,放一放手或許一切都豁然開朗。”


    韓榮軒還是一動不動,隻是說道:“要去哪裏?要去多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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