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回答道:“是你的,終究都會是你的,施主糾結於這些表麵上的短暫的東西,又有何意義呢?”


    韓榮軒不動,說道:“好不容易見到她,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離開的。”


    老僧終於無奈地說道:“看你準備梯度,在門前跪了三天兩夜,平僧還以為你已經看破了這些,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現在看來,你也不過是耍些小聰明。”


    韓榮軒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終於默默地放下了文初瑤的手,站起來對老僧說道:“對不起,我跟你走。”


    老僧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唉,跟我來吧。”


    韓榮軒乖乖地跟在後麵,他依依不舍地關上了文初瑤的門,仿佛在做一件異常艱難的事情。


    韓榮軒跟著老僧繞了過兩個庭院,來到了一個稍大一些的屋子,屋子的門緊閉著,外麵掛滿了蜘蛛網。


    老僧推門進去,韓榮軒緊緊跟著,出現在韓榮軒眼前的不是別人,而是他找了很久很久的崔夫人。


    韓榮軒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眼前的崔夫人一臉憔悴,神色篤定,穿著出家人的衣服,正默默地跪在佛前念經。


    老僧突然叫道:“忘緣,你來看看誰來了。”


    忘緣,韓榮軒想起來在山下的時候聽說過這個名字,原來崔夫人真的是忘緣。


    忘緣放下手裏的木魚,拿著佛珠緩緩地轉過身來,她的眼神原本淡漠,但是當她看到韓榮軒的時候,眼神裏突然是極其悲傷的表情。


    韓榮軒看到,忘緣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韓榮軒原本想說的話一下都咽了回去,心居然莫名其妙地疼了起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忘緣隻是那樣一直默默地看著她,表情變得慈祥且溫柔。


    韓榮軒仿佛被這表情定格住,動彈不得。


    一旁的老僧終於說話:“忘緣,這些日子,你有何參悟嗎?”


    忘緣聽到老僧的聲音,才終於回過神來,她說道:“回師父話,忘緣淺薄,還是無法釋懷。”


    老僧笑了笑,說道:“為師早就猜到,所以才讓他來見你。”


    韓榮軒幾乎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崔夫人為什麽要見他?看這樣子也不像是要找他拚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自己的心為什麽會這麽痛?她把初瑤害成這樣,自己此時此刻看到她為什麽卻一點都不恨她?


    韓榮軒看著他們兩個人。


    老僧突然哈哈大笑,說道:“看來,緣起緣滅,老僧能做的,隻有這麽多了,一切要看老天的安排了。”


    說完,老僧自己出門離去,隻留下韓榮軒和崔夫人兩個人。


    韓榮軒終於問了一句:“崔夫人,你怎麽會在這裏?”


    崔夫人低下頭,淡淡地說道:“崔夫人已經不在了,這裏隻有忘緣。”


    韓榮軒看著她,雖然樣子還是那個樣子,但是仿佛一切都不一樣了。


    韓榮軒想了想,繼續問道:“忘緣,你怎麽會在這裏?”


    忘緣笑了笑,答道:“我來自這裏,所以回到這裏。”


    韓榮軒驚訝地問道:“你來自這裏?你是說,你從小就是這裏的人嗎?”


    忘緣點了點頭,說道:“小時候,家鄉發生瘟疫,我隨父親逃到了這裏,父親不久後就死了,我便被師父收留,活了下來。”


    韓榮軒更加驚訝了,接著問道:“那後來你怎麽會變成了崔斌的夫人?”


    忘緣突然不回答,她看著韓榮軒,安靜的,安詳的,一句話也不說。


    韓榮軒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忘緣,說話呀。”


    忘緣微笑著,這是韓榮軒以前從未在忘緣臉上看到過的笑容,簡直,有點像一位母親。


    忘緣突然走過去,撫摸著韓榮軒的臉,韓榮軒本想拒絕,害怕不自在,沒想到,忘緣的手接觸到他的那一刻,他的心居然變得溫暖起來,這是他生命中從未出現過的溫暖,仿佛帶他來到了生命的源頭。


    忘緣終於說道:“我從小頑皮,15歲那年偷偷下山玩,遇見了自己的真愛,於是便背叛師父,偷了秘籍,跟著他私奔了。”


    韓榮軒問道:“你指的是崔斌嗎?”


    忘緣搖了搖頭,說道:“不是。”


    韓榮軒又問:“你為什麽要偷秘籍?是他逼你的嗎?”


    忘緣笑了一下,說道:“他沒有逼我,是我自願為他做的,當一個女人陷入愛情的時候,一切都不存在了,隻剩下他。”


    韓榮軒似乎更加雲裏霧裏,他繼續問道:“那後來呢?對了,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我隻想知道,你到底對初瑤做了什麽?她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忘緣似乎完全不在意韓榮軒的問題,更加不在意他的著急,她繼續慢慢地說道:“我們一路逃,一路纏綿,在一個大雨洗過的黃昏,我和他生下了我們的孩子,一個可愛的大胖小子。”


    突然,忘緣的眼睛再次轉移韓榮軒的臉上,她看著他,喃喃地說道:“那孩子,小小的手,小小的嘴巴,雖然不算漂亮,但是卻有一雙帶著靈性的眼睛,似乎一生下來就會說話似的,他望著我和他爸爸,可愛極了。”


    韓榮軒聽到這裏的時候,似乎終於有點被忘緣看的不自在了,忘緣的眼神流露出韓榮軒無法理解的情感,仿佛走進了一團迷霧。


    韓榮軒有些不耐煩了,他再次問道:“初瑤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忘緣笑著,說道:“孩子,你要慢慢往下聽,聽著聽著,你就明白了。”


    韓榮軒強忍著,同時將頭扭向了另一邊,回避忘緣一直奇怪地看著他的眼神。


    忘緣繼續說道:“我跟他說,咱們的孩子以後一定要做大人物。”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他突然一把將孩子扔了,幸好我將還自己接住,才保住了孩子的性命,我問他為何要這麽做,這是我和他愛情的結晶,這是我們的親骨肉啊!”


    “他說,那孩子不能要,說算命的說了,他的第一個孩子會克他。”


    “我求他讓孩子活下來,哪怕是送人也好,至少讓他活下來。”


    “他終於猶豫了,最後還是決定聽我的,答應我把孩子送人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忘緣嚶嚶地哭了起來,韓榮軒一句話不說,隻想知道關於初瑤的疑問。


    韓榮軒忍不住終於勸道:“崔夫……哦不,忘緣,你就別哭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就快點說吧,其實我最想知道的,是初瑤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誰知到,忘緣還是不停地哭,越哭身體抖的越厲害,滄桑的臉上掛滿了細細的淚行,韓榮軒突然有些心疼,想上去安慰她,但是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覺得自己實在是莫名其妙。


    許久,忘緣才終於繼續開口,說道:“他把孩子送走的那天,我病倒在家裏,不知道孩子被送去了哪裏,也不知道孩子過的好不好。”


    “他回來的時候,我問他,到底是什麽原因非要送走這個孩子,難道真是聽信所謂的看相算命的話嗎?”


    “他終於開口,說我給他的經書裏麵有一本書是可以預知天命的,他看了那本書之後算出了那個兒子將來是要當皇上的,他按照卦象所指,將孩子送到了一個當官人家,說那個當官人家會將孩子送進宮中。”


    韓榮軒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這是什麽歪門邪說,如果連這種東西都可以相信的話,那什麽都可以編成故事了。


    正想打斷忘緣的時候,忘緣突然說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我問他要那本經書,他說那是天機,已經被他毀了,由於這個荒謬的理論,由於他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送走了我們的孩子,我唯一的兒子,我選擇了離開他。”


    “之後,我雲遊天下,靠賣藝為生,有一天,無意間來到了崔府門口,崔大人一眼便看上了我,娶了我做妻子。”


    “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其實已經無所謂愛與不愛,我求的,隻是崔斌對我一往情深,對我的情有獨鍾,他為了我,休了所有的妻妾,並發誓今生隻有我一個女人。”


    韓榮軒說突然道:“沒想到,崔斌還是個情種,是個重情義之人啊。但是,既然是一個這樣的人,怎麽可以對初瑤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忘緣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說著自己的故事:“嫁給崔斌之後,崔斌不僅不嫌棄我有過一任丈夫,結過一次婚,還有過一個孩子,他甚至還到處幫我打聽孩子和他的消息。”


    “有一天,崔斌回來告訴我說,他聽說孩子被賣到了宮裏當了太監,至於孩子的爸爸,已經走火入魔死了。”


    “當時,我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我的孩子,就這樣被毀了,我哭了三天三夜,崔斌守了我三天三夜,我的心終於感動了,不久之後,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


    聽到這裏,韓榮軒突然苦笑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忘緣仿佛沒聽到,繼續說道:“我的這個孩子,比前一個還要可愛,還要漂亮,不久之後,就被皇後看中,一直陪著小皇子們讀書,你應該記得他吧?”


    韓榮軒突然聽見忘緣這樣問他,內心的痛苦一下子湧了上來,那痛苦如鯁在喉,讓他完全說不出話來,隻是難過地看著忘緣。


    忘緣微笑了一下,說道:“是天意吧,偏偏他就跟你玩的最好,看你傻,老愛照顧你,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忘緣再一次向韓榮軒發問,韓榮軒的胸口莫名地感到一陣沉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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