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滿樓把金靈放下來,跟她揮手告別,他在淺水灣花園的門口正要進大門去時,從後視鏡裏看到金靈伸手招了一輛的士。


    好一個小jīng靈,寧可打的也不願自己送她回去,雖然她的工資不算少,可也不算多呀,真是浪費之極。風滿樓是白手起家的人,一向吝嗇慣了,人家小女生打的他居然會感到心痛。


    聯想到這個小jīng靈平時在公司也是出手非常大方,經常請同事吃飯,一個美女能這麽大方,自然是很受歡迎的,而風滿樓卻覺得很奇怪,因為她已經大方得過份了,什麽樣的家庭可以培養出這樣的女孩呢?


    他心中一動,用手機拍下了那輛的士的車牌。


    他將車子停放好這後,就在互聯網上搜索這個車牌的信息,輾轉幾次之後,找到了這個司機的手機號碼。


    風滿樓:“你好,是×××這個車牌的師傅嗎?”


    “是啊,你誰呢?”


    風滿樓:“我是閔行區的交jǐng,有個人說丟了包在你的車上,請問你現在在什麽位置,要開往什麽地方?”


    司機:“喲,交jǐng同誌啊,我在滬鬆公路上,正在裝一個小姑娘去佘山紫園呢。”


    風滿樓得到了信息,便收手:“謝了師傅,回頭再聯係您!”


    上海佘山的紫園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而是上海最頂級的豪華別墅板塊所在,號稱中國第一豪宅的紫園一號就座落在那兒,紫園其它的別墅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風滿樓放好手機,有點發呆,紫園?小丫頭片子,不簡單哇……


    回到家門口,風滿樓想了想,便按了一下門鈴,因為他表妹在裏麵,他不想冒然進去嚇她一跳。


    “表哥!”來開門的謝文君甜甜地叫了一聲,似乎她今天玩得挺高興。


    風滿樓一邊換鞋一邊打招呼:“今天上哪兒玩了?”


    謝文君:“到南京路買東西了,不過東西都很貴,看一下而已,沒買什麽,就買了一件衣服而已,才幾十塊錢的。”


    風滿樓笑:“勤儉節約才是好孩子。”他正感到口渴,沒想到謝文君居然給他倒了一杯水來,真是善解人意啊。風滿樓微笑著稱謝。


    風滿樓最喜歡的飲料就是農夫山泉,什麽味道也沒有,卻也有一絲縹緲隱約的甘甜。這種簡約的作派也延伸至他的家居裝飾上。簡約主義的設計主題,以各類玻璃為主,搭配xìng的點綴木紋石,柚木,白sè大理石。以吊頂來區分餐廳和客廳,清潔清新的空間整體形象,表達著沉默,秩序,常規,耐久的智慧男人的人生選擇。


    謝文君有感而發:“你家真漂亮,表哥果然很有本事。”


    風滿樓笑而不語,小姑娘又怎麽能知道這本事的後麵隱藏上多少的艱辛、忍耐和表象?


    風滿樓從來不跟家裏人說自己已經身價是千萬級別,所以當謝文君來到這個比自己大十歲的表哥這兒時,看到這座三層樓的別墅是非常地驚訝。


    “這房子是租來的。”風滿樓一語道破天機。


    “啊?那得多少錢一月?這麽大!”謝文君忍不住問。


    其實這個表妹已經有蠻久不見了,小時候抱著他的腿怕黑的小女孩,如今已經婷婷玉立,風滿樓樂得跟她聊一聊。“不算貴,一萬塊。而且我跟房主簽了合約,有優先的購買權,其實這個淺水灣花園並不理想,最主要是靠近虹橋機場,頭頂上有兩條航線,蠻吵的。我以前窮的時候就住前麵的康城小區,這一片兒習慣了,而且離市區也近,所以懶得搬走,順便就租下這個地方了。”


    謝文君欷歔不已:“一萬塊?還不貴?真是太有錢了,我那個男朋友才三千塊一個月,氣死了!”


    風滿樓道:“小城市有三千已經不錯了,人與人是不同的,而且,得到的同時也是失去,不要生氣,千萬別拿我來跟你那個帥哥比。”


    看到風滿樓好像說得比較嚴肅,謝文君隻好“嗯”了一聲,在她心裏,表哥是越變越奇怪,原來是比較開朗活潑的,現在越來越深沉,讓人看不懂,從而心生敬畏。


    看到謝文君似乎有點被嚇著了,風滿樓感到自己的態度有點問題,忙開點玩笑:“哎,我說,文君很有本事啊,這麽小小年紀就找到男朋友了,我這七老八十的還沒有著落呢!”


    謝文君笑道:“男生女生是不一樣的,你們三十幾歲不算老,我們三十多歲那就難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現在錢也有了,房也有了,車也有了,為什麽還不打算找女朋友啊?以你的條件,恐怕女孩子排著隊來等你挑喲!”


    風滿樓淡淡一笑:“是啊,我也得努力了……”他的目光轉到牆上的一幅圖上。


    那是一幅簡單的線條構成的素描,比較jīng細,一個身材奧妙、俏然仰望的女郎。


    他拿著水杯,一直走到那幅畫麵前,凝望。


    謝文君和他並肩而立,悄聲問:“你畫的?”


    風滿樓點頭。


    謝文君:“你的心上人?”


    風滿樓隻道:“是最近遇見的一個美女。”


    謝文君眨了眨眼睛,道:“非常美的輪廓,真人是不是還要更加美?”


    風滿樓輕歎一聲,道:“非常動人心弦,也非常讓人傷感,應該永遠也沒有再見到她的機會,即使見到她,也沒有發展的機會。一直都是這樣,我喜歡的女孩,往往伴隨著讓人肝腸寸斷的事情,使我不得不遠離她們,所以我一直找不到我的心上人。”


    謝文君抿了抿嘴:“她怎麽了?”


    風滿樓:“她是個女騙子。”


    謝文君驚道:“啊?騙子……”


    風滿樓笑:“很漂亮的騙子,很會說話,我公司的一個設計師差點兒為了她拋棄老婆女兒,恐怖的嫵媚。”


    他們又聊了一下老家發生的事情,然後風滿樓到他的書房裏研究起藏顯給他看的那個端粒酶調控試驗設計。


    ——


    風滿樓查詢了一下金靈的學士學位證書,證書倒是不假,但是有心的風滿樓發現她的相片跟認證中心的相片差很遠,毫無疑問,這個金靈是個冒牌兒,聯想到金靈這麽積極地跟公司裏的各等級的員工打好關係,以及她總是在下班的時候跟自己“巧遇”,那麽她很可能是一個商業間諜。她的昵稱“暗夜jīng靈”正是一個悄然的暗示。


    千裏傳媒是第一家獲得世界500強的網絡營銷外包的中國公司,可以說已經漸漸成為中國網絡營銷整體解決方案的第一品牌,連這麽高素質的商業間諜都出來了,可見風滿樓的千裏傳媒前程似錦,風滿樓的腦子裏浮現金靈那張看似天真無邪的俏臉蛋和她藍sè的眼睛。


    千裏傳媒的靈魂是不可能被學去的,風滿樓對自己的獨特經營理念倒是很有信心,隻不過他從來沒有輕敵的習慣,把敵人當傻子就是最大傻子。首先他要做的就是以後要在心裏放一個疑問,找機會摸清金靈的來意和她的背景。公司裏風滿樓信任的人裏麵沒有誰有很深的城府,所以他暫時不會告訴任何人金靈的假身份。


    ——


    到了第三天,陳簡居然真的幫風滿樓找到了一個願意假冒他女友回家見家長的女孩,按陳簡的話來說,長相不錯,也挺善解人意,是個好姑娘,酬金是僅僅是一萬塊,如果這個女孩表現得好,希望風滿樓再給點小費。


    為了保持神秘和培養感情,陳簡讓風滿樓跟這個女孩約會一次,並說她的芳名要風滿樓親自問她,到時候她會帶一個黑sè的手袋,很易認。選什麽地方約會由風滿樓決定,風滿樓一麵表揚陳簡這麽低成本就找到了,他非常欣慰,問那女孩住什麽地方,得知女孩住浦東後,他說:“那就去花旗銀行大廈下麵的花旗商店麵前約會吧,江邊的濱江花園走走,挺有氣氛。”


    今天沒有準備好風花雪月,所以風滿樓的座駕是他平常上班開的純黑sè皇冠。


    風滿樓滿以為自己比姑娘早到,沒有想到她已經在那兒了,而且是自己見過的,伊藤葉。


    她剛好從花旗商店裏出來,陳簡說她帶一個黑sè的手袋,可是手袋沒見著,卻見她全身上下都是黑sè,衣袖到肩,肩部以下的纖巧玉臂被輕盈的半透明黑sè薄紗裹著,裙是短裙,短裙下麵的修長**也被同樣半透明的黑sè絲襪緊貼,玉足上踏著純黑sè的高跟。完美的黑sè之餘,是她雪白的臉蛋肌膚和手掌,還有秀頸上帶著的一串繁星點點的珠鏈子,相映之下,xìng感嬌媚無限。


    噢!伊藤葉。


    好像自己昨天還不小心夢到了她,現在有點分不清夢與現實。她漂亮,傾城的漂亮,會說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跟她合作騙父母高興,是絕配。


    兩人相互走近,仿佛兩條人生的曲線交匯,風滿樓已經嗅到她身上那淡漠的奇異的香水味,仿佛來自非人間的。


    “樓——主!”她jīng致的香唇一字一字地吐出兩個字來,有些戲謔,有些漫不經心,有些讓人怦然心動。


    凝視著這個美麗而危險的女人,半晌,風滿樓才表露一個笑意,用盡量平和的語調道:“是你?我以為以後見不到你了。”


    伊藤葉仿佛高興地道:“啊,挺緣分,是吧?”


    緣分才怪?打死風滿樓也不相信這隻是碰巧,不是伊藤葉主動找到他的才怪。不過無論怎麽樣,應該感謝她,形影孤單地回去見老父母並不是他的期待:“謝謝了,一萬塊對你來說肯定少了些,謝謝你幫忙了,你要是做得好,我會好好報答你的。”


    伊藤葉有些茫然,但也有些興奮:“哦,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麽?”


    風滿樓笑:“什麽也不用做,隻要那麽溫柔善良,像個孝順的女孩一樣站在我老爸麵前叫聲‘叔叔’就可以了,不過我想你不用我教就知道怎麽做!嗬,走,又到江邊去走走!”


    風滿樓瞟了身邊的伊人一眼,說:“唉,我怎麽覺得,你還是一個黑社會?看你穿得這麽黑,這麽另類,怎麽?還沒想明白?”


    伊藤葉沉思片刻,輕聲道:“吸血鬼是見不得陽光的,你來告訴我,怎樣才能讓吸血鬼光明正大地做人?”


    風滿樓皺眉:“這麽嚴重?唔……我對吸血鬼沒有什麽研究,這要它們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本事,我可沒有什麽資格指手劃腳。”


    伊藤葉的語調充滿憂鬱:“是啊……靠自己,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個體,要靠自己,靠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在風滿樓麵前,她很容易進入深奧的思索。


    “可是有一點我比較肯定,那就是無論什麽事,永遠都不會太遲,隻要你有心去做。”風滿樓道,“永不放棄,一定勝利。”


    伊藤葉最喜歡風滿樓的地方,就是跟他在一起,很容易超越兩xìng之間那個永恒而庸俗的話題,這給她很清新的感覺,她非常厭倦男人對女人的興趣,或者厭倦女人對男人的興趣。


    “可我隻是一個弱小的女人,很多時候身不由己的。”伊藤葉道,“不像風滿樓那樣雄才大略,是一個白手起家的真正英雄,男子漢。”


    風滿樓笑著得意了一下,說句心裏話:“最珍貴的女人,不是她有多麽xìng感,多麽迷人,而是她還有超越xìng別的思想,我一直在找這樣的女人,可惜啊……真的很少,很少。”


    很快來到了江邊,江風習習,吹揚著行人的衣襟與發絲。


    伊藤葉有些不忿:“你見過這樣的女人嗎?”


    風滿樓:“五年前見過一個,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我竟然見到了一個這樣的女孩,真的很驚豔,她給了我一邊心碎一邊奮鬥的動力,也讓我重新點燃對這個世界的希望。”


    他一臉的緬懷,讓伊藤葉感到有點嫉妒:“她長得很漂亮嗎?”


    時光倒流,風滿樓仿佛看到他嘴裏的那個她重新回到他麵前,他眺望著江對岸,說:“那時候她才剛大學畢業不久吧?而我,已經二十八歲了。我那時候的能耐,僅僅隻是住在那樣的地方,徐匯區地鐵宜山路站旁邊,一套被分隔成七個房間的八樓公寓裏,最小的房間,六七個平米那樣,沒有陽光,小黑屋,八百塊一個月。她就住在我的隔壁,一個大房間,跟一個整天唱‘最浪漫的事’的一個老大姐合租。還有一些男人女人,男生女生,魚龍混雜地住在那個公寓裏。我們男生不約而同地給她起了一外號:美女。哈哈。”


    伊藤葉:“喜歡聽你的故事,講呀。”


    風滿樓:“我在廣州呆過,那兒的人無論見到誰,隻要是女的都叫‘靚女’,我到上海來也習慣了,見到女孩子都叫‘美女’,不過,這一次是真心的。一個貪睡的美女,總是起床得很晚,然後急匆匆地去上班,而我,總是非常jīng準地很早起來,做一些事情之後,從容地去上班,所以我們很少在路上遇到,僅有幾次。不知道你見沒見過那樣的隔間,是沒有廳的,所以,我們也很少有機會在一起聊天,唯有做飯的時候,偶爾會因為資源緊缺而在一起‘競爭’,那時候就是我最幸福的時候了,我會偷偷看她小心翼翼地切菜的可笑樣子,有一次忍不住搶過她手裏的菜刀來,示範著告訴她切菜的行為準則,她卻說她的指甲長,不適用,嗬嗬。她還問我為什麽天天做飯,不覺得累?我說:其實,還有很多事情比做飯要苦要累,所以……就習慣了。”


    伊藤葉說:“後來呢?”吱一聲,證明還在聽著。


    風滿樓:“如果她僅僅是一個平常的美女,我也就僅僅欣賞而已了,有一天發生一件小事情,讓我開始覺得這個美女非同尋常。那天,洗手間裏忽然多了一張巨大的海綿床墊,讓本來就狹窄的空間變得令人更加難以忍受,我‘洗完手’後正在鬱悶的時候,看到有一張小紙條羞答答地貼在與視覺平行的地方,上麵寫著……非常抱歉給大家帶來了麻煩,這張床墊是我在淘寶買的,買回來才知道有一股很難聞的氣味,我實在受不了,隻好把它洗一下,看看還能不能用。我的房間裏太小了放不下,隻好放在洗手間裏,如果大家覺得不方便,請和我說一下。大家以後到淘寶買東西一定要小心,問清楚。再次為給大家帶來不便道歉——鬱悶中的小堯。”


    伊藤葉:“哦,這個美女就是小堯?”


    風滿樓點頭:“是。她的字跡大方又清楚,我記得很清楚,真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子。”


    伊藤葉:“還有嗎?”


    風滿樓繼續道:“我那時候的愛情觀是‘匈奴未滅,何以為家’,所以埋頭做我的事情,很少與人交流,跟我一樣被美女觸動心弦的男人當然還有很多,有一個會彈吉它的帥哥就是其中一個,他為人就比較勇敢,經常乘美女下廚的時候來sāo擾和搭訕,有一天,我聽他跟美女聊一些關於愛情的觀點。


    帥哥問:你男朋友是做什麽的?


    美女說:以前跟我在一個公司的上司,比我大好幾歲呢。


    帥哥:你們怎麽好起來的?


    美女:幹麽這麽問啊?你是jǐng官呀?


    帥哥死乞白賴地要她說,美女就說了:因為我剛出來工作,很多東西都不懂,發現他懂非常多,有點崇拜他,所以……後來就慢慢的……了。


    帥哥很傷心,被他試探出來,這個美女已經名花有主了,他很酸很酸地說: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美女說:結婚?為什麽結婚?早著呢,起碼要……三十歲才結婚吧,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很多方麵要考慮,我可不一定嫁給他。


    帥哥:呀,三十歲啊,什麽考慮?有什麽要考慮?你結婚的要求是什麽?


    美女:這個……很難說,總之要考慮很多的。


    帥哥:比如呢?有房有車?


    美女:嗬嗬,也許吧。不過,我可不期望靠男人,我想有自己的房子,就算我結婚了,我也要有自己的房子,屬於我自己的空間。”


    說了這麽多,風滿樓總算加了一句自己的評語:“唉,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真的是非常驚豔。因為這個美女的dú lì想法跟我不謀而合!”


    伊藤葉不解:“什麽不謀而合?”


    風滿樓:“我一向認為,不能把愛情看成枷鎖,當愛情束縛你的zì yóu和想象力的時候,你就開始從美夢的高空往下墜落了。傳統的結婚生子的觀念是因為生產力低下而產生的,在那樣的時候,婚姻的枷鎖能夠保證家庭的穩定xìng,有利於後代的繁衍生息。這種製度直至如今,還存在著影響,也很有必要存在下去,但那隻是對於大部分的平常人而言。當你的思想穿透宇宙和曆史的層層迷霧,看到世界的本來麵目的時候,這種約束對你來說,已經是單純的枷鎖而已了,我希望我能夠在圍城的內外都有一顆zì yóu的心。


    美女那個dú lì的房間,就是屬於她自己的城堡,不管她身在何處,不管她遭遇何種,她都能夠有資格dú lì去抵抗世態炎涼、yīn謀與背叛。後來她又說,她注定是一個不幸的女人,因為她看到了未來,看透了生活,知道這個世界將在未來如何殘忍地對待一個漸漸失去青的女人。”


    伊藤葉:“……果然是一個很特別的美女……你說的圍城,是指婚姻嗎?你希望既使結婚了也保持各自的dú lì和選擇的zì yóu嗎?”


    風滿樓笑:“也許我根本就不打算進城,你……你這樣的吸血鬼,期待什麽樣的愛情呢?”


    伊藤葉幽幽歎息:“唉,一rì為鬼,終生為鬼,我可以有什麽期待?更何況,愛情就是一個鬼,隻聽過,沒見過。”


    風滿樓哈哈笑。


    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那是一首英文歌:youheremewhenIsay~


    “Jane?什麽事?”Jane是陳簡的英文名。


    陳簡:“你在什麽地方?怎麽還沒到啊?人家等了你很久了。”


    風滿樓念頭飛轉:“啊?我已經到了呀,跟你介紹那個女孩子聊了很久了。”


    陳簡:“什麽?聊了很久,剛剛她才告訴我一直見不到你,問你是不是忘記了。暈,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風滿樓腦際轟然一震,想起“黑sè手袋”來,看看伊藤葉,兩手空空,根本沒有什麽手袋。


    天,搞錯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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