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有那麽嚴重啦,”落遇笑了,說,“齊會,你看你,都快把大建給說怕了。”


    “怕好啊,這樣他對待婚姻會更理智。你看現在的小年輕,追的都是那些條順顏正的漂亮mm。要死要活的,拚命追到手,然後呢?感情不合,分了。把婚姻當什麽?兒戲!”齊藍湉說得義憤填膺。


    “齊會,你兒子才十歲,你就開始著急上火他找媳婦的事啦?”高凱莉開玩笑說,“你操心,操得未免太超前了吧?”


    齊藍湉也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氣有些重了。她緩了緩,說:“其實,我是想到我哥的兒子啦。你們知道他結了多少次婚嗎?三次!現在,我看這任媳婦也快要變成前妻了。說什麽在尋求真愛,我看是尋求激情還差不多。激情一退,新鮮感沒有了,就覺得結婚沒意思,就想離了。婚姻,就是找個人相依相伴,相守到老。要真愛得你死我活,一刻都離不開對方,還怎麽過日子?”


    話題,轉到了婚戀觀上。


    齊藍湉、高凱莉兩人,輪番給王大建洗腦,告訴他,像他這樣條件一般的男子,就要找那種外貌一般,能力一般,但是勤懇顧家的女人。這樣,兩個人一心一意對這個家,才能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落遇的思緒飄揚開來。


    人,為什麽要結婚?


    以前,宗族觀念強,男女分工明顯,所以需要找個女人,為自己生兒育女,為自己縫衣納鞋底;需要找個男人,耕地種糧,雨天屋漏、可以爬上茅草屋的屋頂添稻草補漏。


    那麽現在呢?娶妻嫁夫為了什麽?


    為了愛情?為了生計?為了找個伴?為了子嗣?


    好像都可以成為理由;可是好像,現在大家都被洗腦了,覺得除了為愛情,其他的結婚理由,都讓人覺得悲哀,結婚無趣。


    這是怎麽回事?


    細細想,為了生計,為了找伴,為了子嗣而結婚,不正符合大自然的雌雄、男女規律嗎?


    “齊會、高會,你們是想叫我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而不是找個我愛的女人結婚。那我這輩子,豈不是會活得很憋屈,過得很窩囊?”王大建憋了半天,說。


    “我的老天爺,我們跟你講了這麽多,你怎麽就是聽不明白呢?我們的意思是,你要找個普通的女子,然後把你全部的愛給她,然後跟她結婚。”齊藍湉說。


    話一說出口,她自己也覺得荒謬,噗嗤一聲笑了。


    要是一個人的心,這麽肯聽自己的話,那還是心嗎?


    心是任性的,腦袋瓜子是理智的。可是偏偏,愛是藏在心裏的,由心來掌控。


    “算了算了,我們別講了。越講越亂。反正日子啊,得自己一步步過出來。但是大建,你要記住,如果真的走了彎路,你也別灰心。天無絕人之路。做人不能太固執,太死心眼。你要知道,我和齊會,我們都是你的好朋友。我們永遠站在你身邊。”高凱莉說。


    “高會,你講得好像,我費盡心機娶了個像潘金蓮一樣的女人,結果她覺得我是武大郎,她要跟西門慶走,她打算把我毒死似的。說得我汗毛都立起來了。”王大建委屈道。


    “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點吧?”高凱莉汗顏。


    兩個小時後,到了禹德齋。


    全天下的豪華大酒店,裝修都差不離(差不多)。總結起來,就是三個字——高、大、上。


    酒店入門兩側,排著兩溜侍者;男的高大俊俏,女的顏正條順。真是難為他們,從哪裏找來這麽多帥哥靚妹。這是不是從側麵可以反映出,華夏國地廣物博、人傑地靈?連美人,都那麽多。


    看見落遇他們一行人過去,早有侍者迎上來。


    “章董,包廂跟往常一樣,安排在8號。”侍者mm微笑著衝章凱暉說。


    章凱暉點了點頭。


    步入裝修得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落遇隻覺得,也許高凱莉、齊藍湉的擔憂,不是無端端的。不就是請自己所裏的同事吃個便飯,用得著來這樣花錢會如流水般的地方嗎?如果自己不是老板,自然所裏越大方越好。可是一旦自己成了股東,所裏越大方,意味著分到自己兜裏的錢越少。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麽邵炎的爺爺、奶奶,會對陳永信那麽不看好。對員工好,不是靠嘴巴說說而已,是需要真金白銀流出去的。


    進入包廂,大家熟門熟路,各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落遇發現,大家把翟成旁邊的位子,留給了自己。幸好,瞿生坐她的左手邊。


    落座,照例是點餐。


    所裏似乎很民主。每個人點個自己喜歡的菜,輪完一圈。正、副主任討論了下點好的菜,又加了幾個菜。


    落遇心裏打著算盤,知道這一頓飯下來,少說也得兩千。


    就這麽九個人,吃這麽十幾個菜。


    奶奶的,真是夠奢侈的!


    “你們誰喝酒嗎?”翟成開口問。


    他的目光掃了一圈,大家都搖頭。


    “難不成,你們叫我和章主任兩人對飲?”翟成似笑非笑看大家。


    “翟頭,你早說!要是知道你和章主任想喝,我們怎麽也會舍命陪的!”瞿生反應快,說。


    翟成哈哈笑,說:“小瞿就是我們所的捧場王!不過說老實話,有喜事,不喝酒不像樣!”


    他指了指包廂裏的酒櫃,說:“服務員,把那瓶茅台開了。”


    落遇一看,擦,標價三千三百三十八。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頭肉一陣疼,好像今晚花出去的錢,其中有她的份似的。


    難不成,自己不適合當老板?光想著進賬,一有大支出就肉疼,可咋整?


    落遇暗自自嘲。


    包廂裏有兩個服務員專門伺候,所以很快,大家麵前的酒杯都倒上酒了。


    章凱暉端著酒杯站起身,說:“我先講兩句。我當初開這個所,是抱著試試的心態。你們翟副主任初次跟我談起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一晃,大半年過去了。我們所的發展,可以用‘蒸蒸日上’來形容。大家都知道,其實這個所,我隻是掛個名,幾乎沒怎麽參與運作,都是你們翟副主任在操持。所以,我們今天第一杯酒,敬翟副主任。來,小翟——”


    翟成趕緊端著酒杯站起身。


    兩人碰杯。


    “小翟,你辛苦了!”章凱暉說。


    “哪裏的話!”翟成笑眯眯說。


    大家紛紛站起身,跟翟成碰杯,口中說著恭維的話。落遇隨大流,口中含糊不清地說著話,之後跟著大家喊:“幹了幹了。”


    大家一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大家都坐,開吃吧。等肚子稍微填飽些。再繼續幹杯!”章凱暉體貼道。


    大家乖乖落座。


    “翟頭,究竟什麽喜事?你這胃口,吊得也太高了吧?”王大建笑嘻嘻說。


    “少來!咱所裏的動向,什麽時候瞞過你們?我知道,大家的心裏跟明鏡似的。不用我講,你們早就猜到了。來,吃菜,吃菜!”翟成說。


    “章主任、翟頭,我們所轉變組織形式的事,真的板上釘釘了?”王大建沉不住氣,問。


    “當然。大家都知道,隻有充分發揮自己的主人翁意識,才能提高自己的工作積極性。增強自己的主人翁意識最好的辦法,就是參股。”章凱暉笑著說。


    翟成停住想夾菜的筷子,看向王大建,說:“大建,怎麽聽你的口氣,你不是很樂意?”


    章凱暉聽了這話,一愣,也看向王大建。


    王大建臉漲得通紅,囁嚅道:“我家是農村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當自己的老板……”


    “可是,你上回不是——”章凱暉疑惑道。


    翟成打斷章凱暉的話,笑著說:“大建,你別有心理壓力。我們所,是特別民主開放的。我和老章,都把大家當朋友。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們所現在,可謂是日進鬥金。轉變組織形式,吸收你們成為股東,不是因為我們所資金短缺,而是想讓你們也體會到,分紅的樂趣。”


    王大建已被高凱莉、齊藍湉一盆冷水澆醒,不會再聽翟成畫大餅。他笑著說:“翟頭,人各有命。最近幾天我思來想去,覺得我自己,就是替別人打工的命。”


    “我最不喜歡聽年輕人妄自菲薄了!”章凱暉表情嚴肅,大聲說,“王大建,你還這麽年輕,怎麽可以這麽沒有鬥誌?”


    王大建被章凱暉這麽一叫大名,嚇得身子一抖。


    “老章,你看你,把小王給嚇得。”翟成瞅了章凱暉一眼,不滿道。


    他看向王大建,柔聲說:“大建,你看你,你害怕什麽?錢不是還在你兜裏裝著嗎?聽你的口氣,你是不打算入股了對不對?”


    王大建點頭。


    “行,我們知道了。我們尊重你的選擇,”翟成說,“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以後所裏發展得好,股東分紅多,你別眼紅。你眼紅也沒用,因為這樣的機會隻有一次,錯過就再也沒有了。你記下了嗎?”


    王大建眼圈一紅,隻覺得自己的發財夢就這麽破碎了。他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章主任,我能不能入股?”胡芝芝突然開口問。


    章凱暉一愣,之後猶豫道:“我們國家的法律規定,隻有注冊會計師,才有資格成為所裏的股東……”


    落遇心一驚:自己怎麽忘了這茬?


    這麽說,翟成持有注冊會計師資格證?


    他,不是法學博士嗎?


    難道是雙博士?


    “沒事,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翟成打斷胡芝芝的話,說,“這樣,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們私下簽一份協議。你的分紅,在我的分紅份額中。”


    “翟頭,我當然信得過你!”胡芝芝說,“隻不過這樣,我白占了你的便宜,加大了你需要承擔的責任……”


    “芝芝,看你說得!”翟成微微一笑,說,“行,這事就這麽定了。詳細的,我們私下再談。來,大家吃菜,菜要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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