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臨海鎮政府。


    桌上擺了一大盆新鮮收獲的牡蠣,周書記滿臉都是笑,院子裏市委宣傳部的幹事拿著照相機,對準堆積如山的新鮮牡蠣大拍照片。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一篇詞情並茂的政績文章新鮮出爐。


    臨海出產的牡蠣果然象趙大喜說的,個大肉肥,光是看著就讓人流口水。一大票人跟著嚐了個鮮,阿諛奉承的話當然也就滿天飛了。


    周書記笑的嘴都快歪了,總算還能保持一點冷靜:“大喜呀,你不是說成年牡蠣要三四個月才能收獲,這怎麽回事?”


    趙大喜自然也就笑著回答:“老天爺開恩吧,農業大學的專家解釋過了,溫度合適水質又好,所以海裏的牡蠣都長瘋了。”


    周書記當然也是隨口問問:“銷路怎麽樣?”


    趙大喜使個眼色,旁邊臨海鎮的人識趣回答:“趙經理都安排好了,公司出車隊出船,各村出人,第一批牡蠣現在這會,應該已經運到深圳廣州了。趙經理的意思是在周邊各大城市,明天一早同一時間統一上市,售價也都是公司統一定的。零售四塊錢一斤,批發價十塊錢三斤。”


    周書記一聽說是趙大喜安排的一切,馬上就安心了,又問幾句:“四塊錢一斤,這個價格會不會定的太高了?”


    旁邊有人搶著回答:“不會的周書記,現在已經是七月份了,附近縣市的牡蠣早就下市了,就這個價格,趙經理還覺得定的低了。”


    周書記更是大為放心,又把趙大喜扯到邊上說幾句私話。


    周書記這會話說的很懇切:“大喜呀,拓寬各村路麵那件事情,常委會上我是投了反對票的。我也覺得那些樹砍了怪可惜的,但是李市長這個人你也知道……嗬嗬,不說了。你安心工作,不要有思想包袱。”


    趙大喜自然是知情識趣,打個哈哈也就算了,臨走之前挑了一些個大肉肥的新鮮牡蠣,跟市委來的各位領導打包帶走。早有幾位讒的口水直流,樂嗬嗬的把整箱的新鮮牡蠣搬進小車裏,拿回市委大院分一分,都能嚐個新鮮。


    這天晚上李市長家,一盤新鮮的牡蠣擺在飯桌上,李市長一看見這盤東西,挺斯文的讀書人,眼睛馬上就噴火了。當下火冒三丈斯文掃地,連盤子帶桌子都給掀了。整件事情都是瞞著他進行的,直到牡蠣豐收他才收到一點風聲,氣急攻心也算正常。


    李市長急怒攻心大聲嚷嚷:“誰送來的,誰讓你收的?”


    李夫人滿臉冤枉也不敢惹他:“門衛送來的啊,說是周書記從臨海帶回來的,分給各家嚐一嚐鮮。”


    李市長火氣一大破口的罵:“周天慶,張漢,趙大喜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那個趙大喜,他算是個什麽東西,他就是那中山狼,得誌便猖狂!”


    也真是個讀書人,連火大罵人都文皺皺的還引經據典,還不忘引用個中山之狼的典故,罵的雖然貼切卻有些迂腐。李夫人被丈夫罵的抬不起頭,臉上委屈表情更重,任丈夫罵了一陣娘。


    李夫人才委婉勸解:“老李,大喜待我們家可不薄,女兒上大學的事情是人家一手給操辦的,逢年過節的人家也沒少了禮數,你這樣罵人可不公道……”


    話沒說完被李市長粗魯的打斷:“婦道人家你懂個屁,他們這是明擺著要架空我!”


    李夫人又被罵的抬不起頭,李家正在風雨飄搖之中,外麵突然有人敲門。李夫人忍著鬱悶把門打開,門外露出趙大喜那張大黑臉。


    李夫人稍覺意外又有點擔心:“大喜呀你怎麽來了,老李……”


    趙大喜會意點頭勸慰她幾句:“我知道,李市長罵我了吧。”


    李夫人很艱難的微一點頭,偷看一眼氣呼呼的丈夫,還是把趙大喜給請進家門,她自己識趣的出去了。再麵對這位書生意氣的李市長,趙大喜心中也有些感慨,據他所知若幹年後,這位李市長仍然隻是個縣級市的小市長,半步也沒升。


    反倒是周天慶周書記一路飛黃騰達,做官做到省裏去了,十幾年後更是官居農業部部長,政治局委員,也是北山曆史上出的唯一一個一品大員了。當然這一切都是他趙某人一手造成的,就是不知道是他趙大喜改變了曆史,還是曆史影響了他趙大喜,這筆糊塗帳誰也算不清楚。


    他不說話,李市長卻忍不住了,冷聲嘲諷:“你還來幹什麽,你現在勢力滔天,早不把我這個市長當盤菜了吧!”


    趙大喜跟著歎一口氣,誠懇說話:“李市長捫心自問,我趙大喜有哪一點,對不起你?”


    李市長頓時啞口無言,這是個講道理的讀書人,被趙大喜這麽一問倒語塞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趙大喜一臉淡然站起身來,把房門關上又坐回原位,就在李家客廳裏跟李市長談天論地,這一席話足足談了兩個小時,他們談了些什麽外人也不太清楚。


    外人能知道的,隻是趙大喜離開李家的時候,李市長已經心平氣和,還從地上拾起幾個牡蠣嚐了嚐味道。第二天大院在看見李市長也嚇了一跳,一夜時間李市長好象蒼老了幾歲,眉宇之間也有些頹廢。從這以後李市長就放權了,常委會上發言少了,把黨政大權逐漸交還給周書記。


    外人胡亂猜測一陣,趙大喜到底跟李市長說了些什麽,能把好好一個人說成這樣,終究是外人胡亂猜測,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道消息傳到東官,這天在酒席桌上,東官市一眾領導也談起趙大喜,無意間也就多說了幾句,東官秦市長,高新區鄭區長,還有金洋也都在場。這一桌人高官顯貴,似乎都跟金洋關係不錯。


    鄭區長品著茅台,油然說話:“這樣說來,這個趙大喜可不是個簡單人物。北山市委這樣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就快成了他家的後院,用一句長袖善舞來形容也不為過吧……這人到底是什麽背景,當真是個種地的農民?”


    滿桌子的人對趙大喜的來曆也都所知有限,被他這樣一問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金洋心裏就很不舒服了,摸著酒糟鼻子反駁:“鄭區長太抬舉他了,就北山那麽個窮地方,混點門道出來也不難吧。”


    鄭區長顯然不以為然,也不好再說什麽,在場最大的官就是秦市長了,這位秦市長兩耳不聞窗外事,對下麵的爭論一概充耳不聞。金老板公務繁忙,陪坐了一陣也就起身告辭了,等他走了酒桌上氣氛又古怪起來。


    鄭區長顯然對趙大喜的話題很感興趣,湊到領導身邊小聲嘀咕:“市長,我聽說趙大喜跟金洋已經鬧到勢同水火,這兩個人要是鬥起來,你看好誰?”


    秦市長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神情,終究還是沒說什麽。


    趙大喜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守在臨海鎮忙了個天昏地暗,建冷庫建新廠房,好在有趙家香的花生油每月的收入支撐,又從水產公司調了一筆資金出來,雖然說是拆了東牆補西牆,顯得有點狼狽,總算還不至於出現資金上的不足。


    這天正在指揮工人吊運製冷設備,徐燕突然從人堆裏冒了出來。


    趙大喜百忙之中哪還顧的上她,也就哄了幾句:“大小姐,這個時候您來添什麽亂嘛。”


    徐燕馬上就叉腰大發嬌嗔:“誰添亂了啊,我來就不打算走了,我是離家出走來投靠你的!”


    趙大喜把剛喝到嘴裏的礦泉水全噴了出來,看著她很認真的甜美臉蛋氣的眼前一黑,差點當場就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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