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大事?”王菡問道。。。


    掌櫃就將今天氓子巷發生的凶殺案說了一遍。


    當聽到三個大漢,對一個小孩子刺殺,還用兵器從後麵暗殺。王菡火冒三丈,說道:“這太過份了。”


    掌櫃苦笑,是有點過份了,可就是這樣,到底還是輕視了這個少年。


    王菡又問道:“那麽後來呢?”


    掌櫃將後麵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王菡聽了眉飛色舞。這個小孩子,太牛了,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反敗為勝,導致對兩個人死亡。太有本事了!臉上又灰暗起來,可現在因為三哥,自己再也不能去他住所看看這個神奇的小孩了。然而她猛一醒悟,問道:“你是說,這是我三哥指使人做的?”


    然後立即否認:“不可能,不可能。”


    掌櫃眉頭擰聚在一起,說道:“我現在反而更希望是三郎君指使人做的。”


    可是王畫不了解,自己卻了解。自家這位三少爺雖然有些傲氣,但買凶殺人這事絕對是做不出來的。


    “為什麽你這樣說?”小梅也讓掌櫃這句話弄得莫明其妙,買凶殺人,這是一件多少恥辱的事。如果真想對付這個少年,大可以用其他更文明的方法,而且王家也有這個能力。可他居然說希望是少爺所為。


    掌櫃答道:“這件凶殺案傳出後,別人一定會認為這個少年得罪了三郎,是三郎做的。可如果不是三郎做的,那麽會是誰做的?這個少年來洛陽的時間並不長,除了三郎,還與奇珍軒的鄭掌櫃結了一些仇怨。且不說這些恩怨是不是到了鄭掌櫃一定非要將他擊殺的地方。就是鄭掌櫃也不敢擊殺這個少年,將這個罪名嫁禍到三郎頭上。”


    說句不好聽的話,鄭壟轔隻是鄭家的一條狗,一個提不上名堂的小嘍羅。而王束是王家正宗的直係嫡親弟子。這兩個人身份相比是天壤之別。可不能相信鄭壟轔有王畫那樣的骨氣與狠氣。


    王菡臉色終於沉重起來。


    她遲疑地說:“你是說有人借著三哥與少年翻臉這件事,將這少年擊殺,然後在上麵做名堂?”


    “不錯,所以我讓三郎速速離開洛陽。”


    不要說王束是清白無辜,到了公堂上,麵對那群酷吏,叫你說什麽,你就得乖乖說什麽。王束一旦讓他們逼供承認自己買凶殺人,最主要外麵的人還會很相信。那麽王家的聲譽那才是徹底完蛋了。


    如果是王束所為,那麽依王家的勢力,還可以將此案擺脫。畢竟現在受害者沒有性命危險。可如果是有其他的人所為,那麽不管受害者有沒有受到傷害。跟在後麵還有其他的動作。


    這也不是掌櫃想出來的。作為京畿要地,而且還在城中心,發生這件大案。洛州官員立即介入此事。不但出動了許多衙役,而且連洛州的司戶參軍、司法參軍事也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而且這件案件引起的風波還在擴散,畢竟刺殺的對象居然隻是一個小孩子。而且這個小孩子極具有傳奇色彩,寫的詩譜的曲製作的漆器以及書法,震驚了洛州。因此有可能連大理寺與刑部官員都有可能介入此事,來平民憤。


    這是與王家一個交好的官員,悄悄帶信過來的。


    現在洛州官員在尋找當事人,也就是王畫與陸二狗兩個人,一旦將他們找到後立案,那麽不管王束有沒有參預此事。因為另一個凶手已經逃走,作為主要的懷疑對象。王束被帶到洛州審訊是避免不了的,更有可能會受刑獄之災。


    而且這個官員隱隱擔心如果不是王束指使凶手所做下的。那麽可懷疑的對象就不多了。這在洛州,王家的勢力並不大,那麽後麵發生的事情就不堪想像了。


    別看這一走,似乎說不清了。但王束留在洛陽,同樣也說不清。而且一旦在刑訊之下,得到王束的口供,真是王束所為就更是真的了,不是王束所為也是王束做的了。


    到了太原就不同了。太原是王家的根據地,說句不好聽的話,太原的官員說的話都未必有王家說出的話管用。那麽就可以從容化解此事。


    因此走才為上計。


    這就是大家族的勢力,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即有人通風稟報,甚至都主動幫你謀劃好了,而將危險防患未燃。


    王菡一聽,就明白其中利害,連忙吩咐道:“快,快將三哥找回來。”


    王束正在辦事,被翰林齋的夥計找到,帶了回來。同樣聽到掌櫃一解釋,他沒有遲疑,立即帶著王菡動身。也是他們運氣,因為此時王畫也離開住所。並且還是匆匆忙忙地離開住所的,連房門鑰匙都留給陸二狗了。


    他丟下一筆錢,讓他們再幫自己租一間更偏僻的房屋,再將這些東西搬過去。


    因為找不到苦主,這個案子還不能立。至少還不會在第一時間內得到供詞,也不敢對王束進行抓捕,所以王束兄妹平安地離開洛陽城。


    這時候天都快要黑了。


    可是出了洛陽城後,王束兄妹帶著下人,並沒有找一家客棧住下,而是在連夜趕路。現在離洛陽城越遠,才越安全。


    一個多時辰後,終於來到了黃河渡口。在王家仆人勸說加上重金下,船夫才同意將他們擺渡到黃河以北。


    直到坐在船上,王束兄妹一顆懸掛著的心才平靜下來。


    但王菡眼睛望著南方,隔著茫茫的夜色,還依稀可以看到洛陽城的燈火通明。


    王菡歎惜一聲。


    她在為王畫歎惜。這一來,王畫等於正式與王家結了仇了。這可不是奇珍軒。想一想自己爺爺一旦發火,將王家的潛勢力集中起來,王畫有可能遭受的打擊報複吧。


    哪要買凶殺人,隻要王家動一動小指頭,王畫將萬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就是這件凶殺案是別人指使的,王家也可以從容化解,畢竟沒有明確的證據。那麽不管是那一方主使此事,王畫最後作為一個無關輕重的小人物,也將是這場角逐中的犧牲品。


    船櫓“依依呀呀”地在船夫搖動下,響個不停。


    隨著一聲聲船櫓聲響,船兒離岸已經很遠了。


    洶湧澎湃的黃河水擊打著船隻,發出一聲聲巨響。


    王菡看著兩邊的景物,在黑夜裏幢幢的身影。她靜靜地默立著。過了好半天,她才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來,那是王畫親手所書的樂譜。王菡匆忙離開翰林齋時,也將它帶了出來。


    她低聲自語道:“這就是你多謝我王家的友誼嗎?”


    王菡用手在它上麵撫摸了好一會兒,忽然她將這樂譜扔向空中。


    西北風吹來,樂譜在天空中化作一個個跳躍的精靈,在夜色裏盤旋起舞。慢慢落在滔滔東滾的大河上,瞬間讓河水吞沒。


    西北風吹來,吹在她窈窕的身材上,也吹進了她的裘皮袍裳裏。王菡不由地打了一個寒噤。


    她的一張粉臉兒,在瞬間也結了一層嚴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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