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獨自拆除爆炸裝置,排除危險,才能保存性命。包括這個家庭。我久久的佇立在門前,自從房門被敲響後也一直沒有動靜。我冷靜下來,也覺得蹊蹺,怎麽小金說來就來呢?而且從未有聽她說過要來學習。還有馬上就要到暑假了,那時候,她來才是正常的時間。我剛剛清晰的頭腦又亂了。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我在扭開門鎖的刹那間,就想到的。小金正在收拾行李,聽到門的響聲,就擰過身子,坐著**,給我一個孤獨的背。我輕聲輕氣的走過去,盡量不發出聲音出來。手張開了,想把她柔弱的身子攬在懷裏。但是近在咫尺,平添了遙遠的距離感,伸到半空的手我就泄了氣的垂下。我也坐了下來。床卻不合時宜的發出“咯吱”一聲。驚得我連忙站起來,就像坐在青蛙身上一樣。小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想要說出什麽來打破這有些窒息的寂靜。嘴張了張,卻像是失語一般,吐不出一個字。我清楚,其實我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又該從哪裏說。其實往遠的說是有話題的,可是小金會聽我說嗎?中午的相遇已經讓我們倆隔著一座高山,無論是我,能甩掉包袱,翻過這座山。就是翻過來,小金她還能用以前的目光看我嗎?畢竟山就矗立在我們身旁,她會一葉障目,視而不見嗎?如果那樣的話,反倒我又心有餘悸了。


    男人和女人交往的基礎就是互信。一旦出現了**上的背叛,看起來很美麗的愛情婚姻,就像是冰消雪融,什麽都化為烏有了。其實感情的背叛是最可怕的,隻是人是一個善變的動物,感情又看不見摸不著的,就有些是是而非,模棱兩可。無論是曾經的小金,還是現在的小芳,都會在纏綿之時,睜著迷蒙的眼,像是夢囈般呻吟道,劉明,劉明,說你愛我。我也就像是和尚念經一般,複述著。她們的臉無一例外的像春水泛濫,柔和又迷茫。這似乎是女人的通病。我不知道我說的,“我愛你”有幾分與愛情有關。如果有,那也是被肉欲所裹挾著。


    床頭櫃上放著小金帶來的行李。也是整裝待發,刻不容緩的樣子。按照李偉的說法,小金今天就要趕著去外地學習,到這裏來不過是路過而已。想來,她馬上就要動身了。可是小金卻沒有絲毫的動靜。是在等待我的解釋,還是要和我新賬老賬一把結清掉。


    我挪了挪屁股,又向小金邁進了兩個屁股的距離。我才吭吭唧唧的說,“你渴不渴?我去燒點水?”


    小金還是垂著頭。我就把臉瞅到她的臉下,去找她的眼睛。她眼卻一閉,就拒絕了我的出現。我吃了個閉門羹,停住了三秒,還是沒有動靜,就自己動身去接水,又把水壺插上電。就有無事可做了。目光圍繞著以小金為中心四處打量著。繞了一圈又一圈,還是回到了小金的身上。


    分別了有大半年的時間,小金似乎氣色並不好。下巴有些下墜,眼角處密集著魚尾紋。我的心就砰然一動。對她的記憶停留在第一次與她認識的午後。那時候,她梳著馬尾辮,一副清純靚麗,唇紅齒白的二十來歲。那時,我還剛剛當兵,正回家探親。我穿著便裝正在車站裏等車,就見到一個女孩子站在站台上眼神飄飄忽忽的發呆。看她背著一隻雙肩背包,六神無主的樣子。很多不懷好意的眼神都在她身上飄來飄去的。我就走過去,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女孩卻一扭身,就恐懼的掉過頭去。


    我連忙掏出士兵證,說,“我是解放軍。不是壞人。”


    女孩偷偷瞥了一眼我的照片,又看了看我這個剛剛嘴唇上冒出柔軟胡須的人,就不確定的說,“你真是解放軍?”


    “那還有假嗎?”我就把士兵證舉到我的頭部,說,“驗證一下!”


    女孩才難得的一笑,為我信誓旦旦的動作,也是為了自己過於懷疑。女孩才喃喃道,“我放假回來,剛剛下車才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我想去找,可車已經跑掉了。”


    我就說,“就是車沒走,小偷早就溜了。還在車上等你嗎?”


    我就自告奮勇的說,“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當時正當兵,似乎渾身上下充滿了英雄氣概。


    後來才知道這個女孩就是小金。正在一家大學裏讀師範專業。後來我們一個當兵一個上學,就一直聯係著。都信誓旦旦道,非你不娶,非你不嫁。一直堅持到結婚,一直到現在。


    我緩步走到小金麵前,吞吞吐吐的說,“對不起!”我本來想解釋的,用一個看起來過得去的謊言來遮住這個殘酷的現實。哄過這段時間。在我看來,時間是消除病痛的最好良藥。可是當我站到她麵前時,我就自動說出了道歉的話。


    小金這才抬眼,淚光閃閃的看了我一眼。這是今天頭一次拿正眼看我,也是有半年多的時間頭一次看我。小金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搖頭說,“我以為你又要騙我,我究竟看你能欺騙我到什麽時候?”


    她說,“我聽別人說起小三小四的,一直相信你和別人不一樣,可是——”她艱難的搖著頭,不是不相信我,而是不相信自己。


    “我錯了。”小金說,眼裏出現的失落迷惘讓我看得心驚肉跳。


    我就是一個有罪的人,低頭懺悔道,“都是我的錯。我沒有顧忌到我的家,也沒有想到你受的苦,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不祈求你的原諒。”我的眼裏就蓄滿了淚。一滴淚就順著我的麵頰滑落,掉在了她的額頭上。


    小金說,“一切都結束了。哀莫大於心死。”小金無力的搖頭,就像是掛在冬天枯枝上的柿子。


    然後她又確認道,“我們本來就什麽關係都沒有了。”


    一句話讓我的身軀轟然坍塌。就倒在地上。伏在她腿前。


    小金忽的站起,說,“不要碰我!”就拎起行李,快速的出門。我就爬了起來,也跟了過去。在門口堵住了她。兩個人就對峙著,彼此能聽到呼呼的喘氣聲。我的手就去拉拽住她的手,她手像被蛇咬了一口,就丟開了包。包就一聲脆響落到地上。空氣裏立刻就彌漫著醃辣椒的味道。我知道這是我最愛吃的醃辣椒。我低頭看包,包的表麵已經洇出了紅紅的痕跡。我貪婪的吸了一口。她卻看都不看一眼,逃一般的飛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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