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艦隊的主艦,隨波逐流於海上。


    它,既沒有人掌舵,也沒有人拉帆,就像是被海神遺棄了一樣。


    而等到瓊軍登艦之後這才發現,明正天皇早已沒了蹤影。


    嘖嘖,真是怪事了!


    明明沒有看到有人跳海,她又是如何消失掉的呢?


    加上永川府時那一次,這已經是第二回了。


    她是屬穿山甲的?還是屬泥鰍的?怎麽水陸兩棲都能逃遁?


    真是太奇怪了!


    不過,倒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現在絕對走不甚遠。


    “趕緊地進行搜索,船上水下,全都要做到一絲不漏!”


    “時間則半刻鍾為限,過了時辰,咱們就立即收兵!”


    目前來說,扶桑艦隊見自家主艦被敵人襲擊,紛紛趕過來馳援,最多也就一刻鍾左右,他們應該就可以趕到了。


    時間緊迫呀!


    這還是風婆婆以暗中相助的結果,若是他們順了風,來速還會更快。


    所以必須利索行事。


    為求快,齊譽特地將手下分為是船上和水下兩個分隊,且不分先後同時進行搜鋪。


    由於黃飛是北方人,水性不佳,所以他主動地留在船上以為協助。


    齊譽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他自詡是浪裏白條,但實際上卻要打個大的折扣,就他這等水平,還是不要在三軍將士麵前丟人現眼的好。


    故,齊大人從善如流地接受了老黃的建議,與他同留船上展開查巡。


    很快,他們便完成了第二遍搜索,但是,卻依舊沒有任何收獲。


    明正天皇的行蹤,仍是不明。


    這時,黃飛如同大狼狗似的嗅了嗅,說道:“在這船艙裏,依稀有種淡淡的水粉香味,但由於橡膠的刺鼻氣息未完全散盡,所以我也聞不出個真正的所以然來,更不要提是氣息的所在方位了。”


    老黃的嗅覺可是出了名的敏銳,尤擅分辨女人身上的味。


    想當初,在破獲衛增駙馬的案子時,他就曾展示過這個天賦。


    以此為鑒,他的這席話還是可以予以相信的。


    不過,齊譽卻沒有過於深究:明正天皇曾久居這裏,人去留香完全處於情理之中,這並不能證明,她目前尚在船上。


    看來,真是被她給跑掉了。


    想到此,齊譽幽幽一歎,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他悵望著安靜的船艙,竟然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麽一句:“夢裏尋你千百度,驀然回首,你卻在那燈火闌珊處。”


    也不知是幻覺,還是真發生了什麽,在這席話過後,船艙裏好像有了一種不易覺察的微妙變化。


    至於是何,齊譽卻是說不上來。


    而當定睛再看時,卻發現一切依舊如常,並沒有哪裏不對。


    “走吧!”


    “大人,咱們就這樣走了……?”


    “不然呢?扶桑人的主力艦隊馬上就要追過來了,再不離開,可能就要永遠地留在這兒了!”


    “唉……好吧!”


    才走出兩步,齊譽又憑感覺下令道:“我總覺得這船哪裏不對勁,等過會兒,咱們先焚燒再擊沉,讓它徹底地折戟沉沙!”


    “是!”


    ……


    約半刻鍾後,瓊軍就開始起航駛離了。


    接下來的計劃是趁熱打鐵,以遊擊戰的形式和敵軍展開周旋。


    不管明正天皇有沒有跳海逃生,其麾下的眾將官們都已看到了主艦起火以及沉沒的過程,自己就趁著這個尚未明朗之機,營造一種她被自己打死的謠言。


    這樣一來,扶桑軍勢必會因為精神領袖的‘隕落’而喪失士氣,繼而影響接下來的戰鬥力。


    如此良機,不加以利用實在可惜。


    即使明正天皇劫後餘生,之後站出來辟謠,那也是打完突擊戰之後的事了。


    機不可失,必須果斷決定。


    “齊大人,雖然機會還算不錯,但若想做到全殲敵軍,還是……有些不太可能呀!”


    “黃兄卻是猜錯了,我並沒有想要全殲敵軍,隻是想打擊一下他們的士氣。”


    接下來,齊譽便把自己的構思道了出來。


    按照他的說法,以瓊軍目前的這點兵力,絕無可能做到全殲敵軍。除非,能得到一旁在觀的高麗的援助。


    否則,就是癡人說夢。


    既然做不到這一點,還不如退而求其次,想辦法打打遊擊戰。


    聊勝於無嘛!


    如果能做到讓來犯的扶桑軍知難而退,這也算是博得了一個最好結果,而正麵臨的燃眉之急,也就因此變得迎刃而解了。


    不過,這是理想狀態,不一定就能實現。


    敵軍目前補給充足,實力尚在,並不具備戰敗的條件。


    所寄於希望的,乃是由明正天皇失蹤可能產生的禍起蕭牆。


    即使不生內亂,他們也會將主要精力放於‘搜救’天皇的事情上來,哪有心思和瓊軍過多糾纏?


    這就是齊譽看到的戰機。


    “如此,倒也算穩妥……”


    “嗯!在兵力懸殊麵前,千萬不要想著與之死磕,否則,就有可能為戰事羈絆。”


    齊譽並沒有被一時的利好衝昏頭腦,依舊保持著該有的理智做出判斷。


    俗話說,一將無能害死三軍,道理上確實如此,千萬不能意氣用事。


    為帥者,必須要時時保持警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且還要做到獨立思考、不信謠不盲從。隻有這樣,才能在戰場上博得立足之地。


    對於此,齊譽有著非常深刻地認識。


    他悵望著扶桑主艦的殘火道:“熊熊聖火,焚汝殘軀。不管你死還是沒死,我將來都要滅你的扶桑!哼,你敢動我的家人,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呃……”黃飛聞言一愕,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扶桑人挾持沈氏意圖謀害殷桃的事,早已為半公開的秘密,凡是在瓊州官場常走動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耳聞。


    從這一點上來看,齊譽憎恨扶桑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你揚言滅國是不是有點過了呢?


    正想調笑一二,黃飛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齊譽嚐言:家,乃是他的底線,也是他的逆鱗所在,誰碰了,誰就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高明、嶽四先,還有梁英忠等人,不就是現成的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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