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挺挺的死著,死得很透


    血一滴一滴的,沿著木樁子往下滴,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


    這裏是紫雲山腳下,死的是三宗的弟子,確切的講,是月宗的弟子。


    一溜排的十八個木樁,綁著十八名月宗弟子,每一個人都是一劍穿心,胸口的大洞裏滴著濃稠紫黑的血,每個人的衣襟上都用血寫了兩個大字“放人”,很是詭異,很是恐怖。


    日月星三宗的宗主麵色鐵青,站在這山腳之下,木樁之前,跟在他們身後的弟子們看到這種情形,更是目眥欲裂,一個個的摩拳擦掌,仙劍齊鳴。


    “呼――!”明宗主手緊握著劍柄,指節間已經被自己的力量擠壓得發白,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方才把自己暴怒欲發的情緒壓製了下去。


    “這個渾蛋!”他低低的吼著。


    “媽的!”日宗的宗主麵色同樣難看,這麽多年了,三宗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啊,從來沒有被人欺負到這個份上。


    “看樣子,他是不打算跟我們正麵衝突,他在暗,我們在明,無法可想!”景夫人輕輕的歎了一聲,看了兩人一眼,“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人放了,否則,這樣的事情一定會持續下去的!”


    “他敢!”日宗宗主吼道,“我們現在就把三宗的弟子集中起來,隻要他來,我們就――


    “你能集中多少時間呢?”景夫人淡淡的說道,“羅孚已經對外宣布孔焯閉二十年的死關,參悟天神之道,二十年,難道這二十年裏,我們全都守在這紫雲山上,不做任何的事情,隻等著他來?”


    這不現實。


    “不行。我們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混蛋!”


    “我們能怎麽樣。你能找到他嗎?”


    “我們去找羅孚!”月宗的明宗主叫了起來,“讓他們交人!”


    “對,讓他們交人!”日宗的宗主也跟著吼了起來。


    “我看你們是被氣糊塗了吧!”景夫人冷笑了一聲,“讓他們交人,憑什麽讓他們交人?我們有證據證明這些人是他殺的嗎?這本來就是一件從一開始就不能拎到明麵兒上的事情。他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現在去質問羅孚,不但會碰一鼻子灰,相反,還會讓我們三宗的處境更加艱難!”


    “難道我們就隻能這樣任他妄為下去不成?”


    “放人吧!”景夫人冷冷地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


    “這不可能!”


    “可不可能不是你們說了算地,也不是我說了算的!”景夫人抬眼看著那十八根木樁。看著那十八具屍體。“羅孚的這隻虎,比起他的師父來,可是凶惡得多了啊!”


    說話間,一拂袖,徑自上山去了。


    留下日宗與月宗的宗主麵麵相覷,著實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想不到他竟然會做出這樣地反應!”紫雲山頂,一名身著青衣,麵容秀氣的男子一臉無奈的神色。


    “沒有人是傻瓜!”景夫人道,目光中透著幾分的譏諷。“或者我們這些人都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以一句話決定別人的命運,但是卻忘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人人都喜歡被人決定的。這個孔焯有實力。有頭腦,甚至連與他正麵遭遇的機會都不給我們。除了把方月兒放走之外,我們毫無辦法,落葉,你在這裏已經沒有任何地意思了,就算是我們用秘法將方月兒地三魂七魄給分開,各門各派拿一個當做是護身符又能如何呢?這個孔焯根本就不會給我們談判的機會的,回去吧,把人放了。”


    落葉抬起頭,深不見底的眸中閃過一絲黯淡的光芒,“這樣一來的話,這個人就更加不好控製了!“


    “不要總想著控製別人!“景夫人道,語氣中顯得十分的無奈,“再不放人的話,你們會把這小子逼瘋的,看他這樣子,顯然是什麽事情都做得了出來地,我可不希望明天早上醒來,我們星宗弟子的屍體被掛在那山下麵!”


    “好吧,我回去處理,不過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們幾個老大聚在一起定下來的,現在要放人,肯定還要你們幾個老大再聚一次,把這件事情解決了,我能做的呢,就是回去勸勸那個老頭子,你也知道,咱們家的那個老頭子是最固執地!”


    “固執歸固執,但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麽做!”景夫人道,忽然之間,話鋒一轉,看似隨意地問道,“對了,聽說虛靈劍宗的傳人也出世了!“


    “哦,是啊――!“下意識地,落葉應了一聲,隨後麵色一變,捂住了自己的嘴,抬頭看著景夫人,麵上泛起一絲苦笑,很無奈,“對,出來的,不過並沒有來中土,而是去無垠之漠了,怎麽,你找她有事兒!”


    “沒事兒,隨便問問!”景夫人笑道,“虛靈界的傳人可是最接近神的人啊,隻是不知道與孔焯比如何!”


    “景夫人的話中有話啊!”落葉眼睛微微一眯,“不過,你也知道,虛靈劍宗的傳人,可是一向不過問世事的!“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感到好奇!“景夫人道,“當然,我也沒有挑唆劍宗傳人去找孔焯的麻煩,僅僅隻是好奇而已!”


    “我才好奇呢!”落葉道,“幾千年不世出的劍宗傳人出現之後,也不和我們打個招呼,便去了無垠之漠,還不讓我們跟過去,也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麽主意!”


    “虛靈劍出,絕對沒有好事兒!”景夫人微笑著,“那可是一把不祥之劍啊!”


    “景夫人管的似乎太多了點,無論是詳還是不詳,似乎都與中土凡間無關,也與我們無關!”


    “那是自然!”景夫人一笑。不再說話。乓………………!”


    屋子裏,傳來一陣陣的劈哩啪拉的聲音,隱隱的,還傳來低沉的吼起,仿佛一隻受了傷的猛獸的地低聲嘶吼。十分地嚇人。


    這裏,不屬於中土凡間,也不屬於任何一個世界。


    這裏,是虛靈界。


    一望無際的廣闊空間中,煙霧繚繞,虛空中,飄動著無數的山峰。或高或低。或長或寬,一座座,一排排,循著一個固定的軌道慢慢的飄去著。


    如果讓一個普通地中土凡間的修士站在這裏的話,一定會驚訝於這虛靈界的靈氣要比中土凡間的靈氣充足的多,無論是五行元力還是其他的種種靈氣,都精純而醇厚無比,在這裏修煉地話,一天地時間絕對要想當於在中土修煉一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


    “劍尊大人怎麽樣了!”一名年約十五六歲的白衣婢女有輕輕的問著身邊一名年紀稍長一些的婢女。


    “噓。小聲點!”那名年長一些的婢女伸手出手,擋在嘴前麵,示意她聲音小一些,“我也不知道,反正從早上開始劍尊大人就這樣了。把屋子裏抽東西全都摔得稀巴爛!”


    說到這裏。屋子裏的聲音似乎小了一些,她的麵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現在啊,說不定裏麵已經沒有東西可摔了呢!”


    兩麵三位地膽子倒是挺大的,竟然敢在這裏嚼舌頭。


    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兩人的麵色俱是一變,噤若寒蟬一般的看了一眼突然出現在身後地宮裝美婦,都無聲無息地低下了頭。


    宮裝美婦並沒有對處罰他們,隻是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便徑自地推開房門走進了一片狼藉的屋內。


    “劍尊大人,您沒事兒了吧?”


    “沒事,當然沒事兒,你看我像是有事兒的樣子嗎?”


    這被稱作是劍尊的人年約五十來歲,身材矮小瘦俏,綠豆小眼,八字眉,生相有些猥瑣,唇上的兩撇稀疏的八字胡更是讓這種猥瑣的模樣又深了七分。


    看了那進來的美婦一眼,他沒好氣的道,“你以為我會有事兒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在想,你讓我女兒去那無垠之漠截殺某人,可是現在,已經三天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劍尊聽了顯得有些鬱悶,一屁股坐到屋中那條唯一沒有被他扔掉的小板凳上麵,“我上當了!”


    “上當,上誰的當?”


    “天機閣那個老不死的!”劍尊恨恨的道。


    “你說什麽,難道那個預言是錯誤的!“宮裝婦人一驚,麵上現出一縷憂容,”那我的小柔………………!“


    “預言是沒有錯的,隻是具體的內容上麵有些偏差!“


    “偏差,什麽偏差?!“宮裝婦人麵色一緊,“柔兒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不是什麽大事兒!“劍尊苦笑了起來,“你也知道,虛靈神鏡前番顯示,中土凡間將會有大災難,而這災難來自於無垠之漠,同時也顯示,柔兒是解決這個災難的關鍵!”


    “所以你才會派柔兒去無垠之漠!”


    “對,但是在此之前,為了柔兒的安全,我們去了一趟天機閣,從那個老不死的那裏得到了柔兒最終會平安無事的消息,所以你才同意的!”


    “對!”宮裝的婦人點了點頭,“否則的話,便是中土凡間的人都死絕了,又關我何事呢?”說到這裏,她的麵色卻是驟然間一變,“難道那個老東西是騙你的不成?”


    “我說過,不是騙我,而是有所偏差!”


    “什麽叫有所偏差?”


    “事情已經搞清楚了,那個將會給中土凡間帶來麻煩的家夥是一名來自西方世界的魔神,不知為什麽會橫跨無垠之漠來到中土凡間,他的力量極強,而且……!”


    “這不可能!”話未說完,那宮裝女子便叫了起來。“西方的魔神。這不可能,無垠之漠的那條通道不是已經被封死了嗎,他怎麽可能通過無垠之漠過來,而且,他是魔神。怎麽可能來到凡間,就算他來到凡間,一進入中土的話,便會觸動中土凡間的力量禁製,遭受雷劫,不可能為中土凡間帶來災難地!”


    “不會再有雷劫了!”劍尊輕歎了一聲,“我得到了確切地消息。天界出事兒了。鎮天塔下麵的雷元被人抽幹了!”


    “什麽?“宮裝婦人一聽,麵色大變,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雷元是天界的根基之一,也是構成整個天界的基礎,怎麽可能會被人抽幹呢?”


    “有什麽不可能地,前段時間,因為天神私自下凡的事情,青帝聯合赤帝向白帝發難。雙方幹了一架,都沒有心思顧及到鎮天塔,卻不料被人湊了個空子,趁著他們打得熱火朝天的時間,把雷元給吸走了。哼哼。所以,從今以後。中土凡間再也不會有雷劫了!”


    “中土凡間的事情我不管,我現在隻是想知道我的小柔現在怎麽樣了!”


    “她沒事兒,虛靈神鏡與天機閣的預言一致,都是她能夠製住災難的根源,也就是那來自西方地魔神,我們都想當然地認為是她的實力超過了那災難的根源,可是當我發現這災難的根源是來自西方的魔神時,便感覺到不對了,柔兒雖然天資無雙,現在的修為更是到達了九品上的境界,但是麵對一個魔神,卻是絕對不可能有勝算的,因此,我又用虛靈神鏡推算了一遍,這回倒是十分意外的得出了一個清楚地結果,你猜結果是什麽?”


    “什麽?”宮裝婦人眉頭一挑,麵帶著十分的不耐之色,“劍尊大人,不要再賣關子了,告訴我,究竟是什麽結果?!“


    “結果是那魔神把柔兒誤認為是他已經死掉的妻子了!”


    “什麽?!”宮裝女子一下子跳了起來,聲音變得尖銳無比,也悍然無比,“我告訴你,老不死的,你要是不趕快把我的小柔救回來地話,我就把這虛靈劍宗給拆了!“隨後,便聽到了聲巨響,整間屋子都被一股子霸道地力量給炸成了一片片碎片。


    “如果三天之內見不到柔兒回來,那麽這個虛靈劍宗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撂下這麽一句狠話,宮裝婦人惡狠狠地拂袖而去。


    “唉,這下子,麻煩了!”


    無垠之漠


    柔兒被麵前的這個壯漢摟在懷中,手足無措。


    “你,你要做什麽,不,不得無禮!”她結結巴巴的叫喚著,用已經恢複了一點的力量使勁的向外推著,可是在那漢子強勁無比的雙臂之下,這近乎於無力的動作毫無用處。


    “艾米婭,艾米婭――!”他的嘴裏重複著這個名字,手越來越緊。


    “你究竟要做什麽啊!”小柔此時早已經沒有了一名女劍仙應該有的脾氣,就仿佛一個弱女子遭到了一名歹人的調戲一般,無力而又惶恐。


    “賊子敢爾!“一聲厲喝聲在這個時候響起,同時,一道劍氣自空中急襲而來,自上而下,向著那大漢的頭頂刺了過去。


    感覺到這股子熟悉無比的劍氣,小柔麵色一變,下意識的叫了一聲,“不要――!”


    但是已經晚了,劍氣已經直接刺到了那大漢的頭頂之上。


    “鏘――!“的一聲金鐵交擊之聲,這一劍並沒有給大漢帶來任何的傷害,無論是銳利無比的劍氣還是鋒銳的劍鋒,擊在大漢的頂門之上,隻是濺起了幾絲火花而已。


    “吼!“


    大漢雖然現在已經陷入了顛狂的狀態,但是同樣能夠感受到自己受到了攻擊,本能的反應之下,身上的藍芒疾閃,隨後,暴射出一道深藍色的光環。


    那人疾退,同時低斥一聲,手向前一推,一道無形的力牆出現,擋在了他的麵前。


    與此同時


    孔焯的小山穀中,正在靜坐的紫青兒麵色一變,驚呼了一聲。


    “青兒,怎麽回事,那種感應又出現了嗎??“


    “是的,胖叔叔,而且,這一次的感覺很清楚,我感覺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氣息,好像是……是……親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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