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翠珠和柳青被關在茅草屋裏,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汊。


    這時,土匪們的晚餐開始了,陣陣酒香和肉香飄進了茅草屋裏。直到這時,翠珠和柳青才感覺到餓。饑餓是不管你心情如何的,該來的時候,什麽也擋不了。


    正在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土匪,幾杯酒下肚後,似乎忘了“醉貓”的警告,又惦記起屋子裏的兩個女人來了。於是,幾個色膽包天的家夥,偷偷地打開了茅草屋的門。為了不讓“醉貓”發現,他們進屋後又把門關上,也不點燈,然後像瞎貓找死魚一樣,聞著腥氣向屋裏摸去。


    翠珠和柳青見幾個醉醺醺的男人進來,早已嚇得渾身發抖了。作為女人,她們當然知道這些男人進來是幹什麽的,但她們的手腳被牢牢地捆著,嘴裏又塞著布,既無法反抗,又叫不出聲,除了本能地扭動著身子掙紮外,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幾個土匪摸到她們身邊,大概是聞到了女人身上那特有的氣味,一個個變得呼吸急促,口水滴答起來。黑暗中,他們的眼裏似乎發出了餓狼一樣的綠光,大口大口地噴著酒氣,幾乎在同一時間裏,向稻草堆上的兩個女人撲去。


    就在這時,黑暗之中突然傳來一陣飛刀的聲音,緊接著,幾個土匪連叫都來不及叫一聲,便倒在稻草堆上不動了,其中有兩個剛好壓在了翠珠和柳青的身上。


    兩個女人由於過度緊張,根本就不知道這幾個土匪已經去見了閻王,直到一股血腥味衝入她們的鼻孔,她們才明白壓在自己身上的土匪已經變成了兩具屍體朕。


    翠珠是見過土匪殺人的,雖然害怕,但總還比柳青好一點。柳青本來就嚇得夠嗆,現在又被一個死人壓著,要不是嘴裏塞著一團布,早就失聲地尖叫起來了。


    “不要害怕,我是來救你們的!”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著,一個人影出現在她們麵前。


    翠珠和柳青還沒有來得及做任何反應,那人便已經將壓在她們身上的屍體拉開,然後又迅速地將綁在她們身上的繩子割斷。


    直到這時,兩個女人才知道自己獲救了。


    她們將塞在嘴裏的布取出來,大口大口地喘了好幾口氣,然後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是……?”


    那人輕輕地籲了一聲,小聲道:“想活命就不要吭聲,快跟我走!”然後向窗口處走去。


    翠珠和柳青哪還敢多嘴,趕忙從稻草堆上爬起來,跟著他走。


    走到窗口前,在窗外照進來的微弱亮光中,兩個女人發現地上有一個洞。柳青被這洞嚇了一跳,差點就叫出聲來。翠珠一眼便看出,那是一個地道的入口。在土匪橫行的地方,很多人家都挖有地道,土匪來的時候,如果來不及逃走,那就隻有靠地道了。


    現在,地道又一次發揮了作用,救了兩個女人的命。看來,這裏不是土匪真正的老窩,土匪也是剛占了這個地方不久,由於地道口掩蔽得好,地道一直沒有被土匪發現。來救翠珠和柳青的,一定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因為無論哪一家的地道都是自家人偷偷挖的,除了自己家人,外人絕對不會知道。


    兩個女人跟著救命恩人鑽進地道,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道裏,彎著腰,有時甚至是爬著行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才氣喘籲籲地從地道的另一頭出來。這時,在滿天的星光下,一條馬路模模糊糊地出現在眼前。


    那男人用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後放心地吹了聲口哨,口哨聲剛落,夜色之中便傳來了一聲馬的嘶鳴,緊接著傳來一陣馬蹄聲,很快,一匹高頭大馬出現在他們麵前。


    男人縱身一跳便上了馬背,回頭伸出一隻手,對兩個女人說:“還愣著幹什麽?快上來呀!”


    翠珠知道柳青不會騎馬,便讓她先上。柳青抬起左腳踩在馬鐙上,同時將左手伸給馬背上的男人,那男人抓住她的手往上一拉,便將她拉上了馬背。


    翠珠見柳青坐穩了,這才上馬。馬一走,柳青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緊緊地抱住了前麵的男人,生怕一鬆手就會跌下去似的。


    這馬跑起來後,翠珠才徹底地放了心,因為她知道,這是一匹速度和耐力都稱得上一流的馬,騎上這匹馬,就算土匪們現在馬上追來,也休想追得上他們。


    此時,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滿天的星星,象無數顆閃亮的寶石鑲嵌在無邊的夜幕中。星光如水灑向大地,灑在腳下這條彎彎曲曲的馬路上,使這條連接著一座又一座大山的黃泥路,看上去就象夜風中一條若有若無的飄帶,騎著馬在這條飄帶上麵奔跑,那感覺就象飛起來了一樣。


    飛起來的感覺就好象騰雲駕霧,兩個女人在這種感覺中,漸漸地將先前的恐懼忘到了腦後,之前所經曆的一切,對於她們來說,簡直就象做了一場夢。


    當東方的天際上泛一片魚肚白的時侯,大地在漸漸退去的夜色中,慢慢顯露出了美麗的身姿,撲麵而來的風,似乎也不再那麽涼了。當朝霞滿天的時候,隨著馬兒的一身嘶鳴,一條波光粼粼的大河出現在眼前。


    這匹高頭大馬馱著三個人一氣跑到河邊,麵對緩緩流過的河水,不得不停了下來。它似乎覺得還不過癮,大聲地嘶鳴著,不停地用前蹄刮起地上的塵土,那意思好象是告訴騎在背上的三個人,如果給它一雙翅膀,它就能馱著他們飛過河去。


    馬的主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用手在馬脖子上輕輕地拍了拍,問道:“夥計,你到底怎麽了?馱著三個人跑了一夜,一點累的意思也沒有,是不是背上坐著兩個漂亮姐姐,把你小子給樂壞了?”


    兩個女人一聽這話,臉不約而同地紅了起來。


    不過因為這麽一句玩笑話,氣氛一下子便活躍起來了。


    三個人從馬上下來,兩個女人這才看清楚了救命恩人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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