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輪車成了一個現成的大舞台,把三方的擋板放了下來,小曬場用擋板鋪平整了,寬敞著哩,觀眾看戲也很方便。


    舞台上新出場的兩個孩子,是大家熟悉的小不點和小師妹,她們的觀眾緣可真好,觀眾們大聲地叫著她們的名字,就連江州新來的丹青才子也認得她們。


    丹青才子想,這兩個小家夥並不隻是靠乖巧獲得人心的,的確是因為她們的本事,她們獨特的柔體技能和高超的演技,在眾人的喝彩聲中,她們的跟鬥連連翻著,前空翻接後空翻,左翻接右翻,是常人,腰都不知斷成多少段了!


    不過,她們雖然累得臉蛋紅撲撲的,可笑容一樣燦爛,一樣迷人,一樣烘托出喜慶的氛圍來,讓熟悉的觀眾馬上就能感覺到節目的氣氛,他們便在兩個小東西營造的特定氛圍之中開始享受著心靈的樂趣。


    報幕之人,乃丹青才子從熟悉的觀眾口中得知的,乃眼下勾欄妓院的當家角色大美女百荷仙子擔任的,她邁著輕盈的步履,嫋嫋娜娜地來到台口,笑容醉人,丹青才子心裏咯噔一下,天下競然有如此這般的大美之人,仿佛比見過的王妃、嬌家老姑和一大堆阿哥的妻子還要漂亮,還更有氣質,更能喚起男人對美的渴望。


    她的聲音更特別,清脆悅耳,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和心靈的穿透力,丹青才子聽得明白,節目的名稱叫做《理想之食》。


    節目名稱一出,人們有些索然,有多理想的食物,大不了大酒大肉,新鮮蔬菜。來點山珍海味,還有什麽?雖說大家生活不易,昂貴的食物也吃不起。過過嘴癮誰不會呀,把米飯說成珍珠。把小米說成芝麻,把菜葉湯當著人參湯,將蕃薯葉當木耳,把充肌的厚皮菜當大肉,總之,想有多美便有多美。


    丹青才子不這麽想,憑借他對節目表演的經驗,總有打動觀眾、留住觀眾和感動觀眾的巧妙之處。否則,觀眾還不全溜走了。他勸大家切毋妄加猜測,好好等著看好戲。


    沒想到,飛輪車高高的車頭上成了提示牌的擺放地,一塊紙板牌子樹了起來,其上寫著“大財主的一餐飯。”


    小曬場似的舞台上支了一張考究的餐桌,挺大,而餐桌的三方都是擺放著的土灶,丹青才子與身邊的觀眾議論著,渲染頗為到位。灶的數量越多,說明大財主越講究排場。


    一個頭戴瓜皮帽,一身青色服飾之人出場。他來到端坐的大財主身邊,畢恭畢敬地施禮道:“老爺,一切準備就緒,隻等你老人家發話。”


    觀眾們吼叫之聲不絕於耳,這是角色互換的效果,財主年紀輕輕的,一副侍財傲慢之姿,而那管家卻是滿臉皺紋,老得都掐不動了。一臉的卑躬屈膝模樣,到底誰是老人家呀!


    大財主昂著頭。威嚴地問道:“昨日的廚子手藝不怎麽樣,今日該不是又要搪塞我吧?”


    “不敢。老奴不敢,老爺!”老管家彎腰都超過九十度了,頭恐怕都快碰著地了,他誠惶誠恐地答道,“今日之廚子非昨日之廚子,非常有名,請老爺試上一試!”


    “好與不好,難道你沒有底嗎?”大財主很不耐煩,“但願不要再讓我失望,否則,嗯!”


    老管家嚇得瑟瑟發抖,他挨著挨著向廚子們求告:“萬望師傅們行行好,將爾等最好的手藝使將出來,可憐可憐老奴吧!”


    老管家將一摞紙放在餐桌之上道:“此乃老奴事先準備好的,每道菜肴一張紙,同往常一樣,老爺想吃何樣菜便抽將出來,讓廚子盡快呈上來,以飽老爺之口福!”


    年輕的老爺從一疊紙中選擇出一張來:“就這道菜,三年前我前往蘇州旅遊時,住在蘇州吳家旅店裏,稱之為蘇州家常菜,其味之獨特,至今難忘。”


    老管家傻眼了,接過年輕的老爺點的菜單,全身發抖,半晌說不出話來。


    “上了年紀,沒吹風就覺得寒冷。”年輕的老爺關心道,“汝乃吾爺爺輩的老人了,多保重身體,為何身體差成這樣,莫不是病了吧?”


    老管家不住地搖頭後,終於把話說了出來:“這是那年陪爺爺一同前往蘇州旅行時吃的菜吧,可是,別因為這道菜勾起不愉快的回憶,還是不點為好。”


    “是你念舊情,沒出息了吧!”年輕的老爺望著老管家,“吾知道汝對爺爺的感情深,鞍前馬後跟了他數十年,難怪!不過,沒關係,不就是一道菜嗎,就是他了!”


    老管家等了半晌,原以為按年輕的老爺的思路,應該不會點這道菜了,又是人家的家常菜,菜譜上也學不到的,秘訣肯定少不了,他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地往外冒。老管家的另一個想法,則是當年輸給蘇州吳家,還不夠慘嗎,有血性之人唯恐避之不及,可他,恰恰就是一個擰著幹的主!


    年輕的老爺立即站起身來,正要伸手去探老管家的額頭,以為他病了,而且還不輕時,老管家自我責備道:“沒有邀請到蘇州的廚子,是老奴失職,對不起!”


    “沒關係!”年輕的老爺坐了回去,歎息道,“沒請便沒請,不過是一道菜而已,明說就好了,有何可為難的,沒事!”


    年輕的老爺又選了一張出來,遞予老管家:“這道菜應該可以的吧,乃北方的醬牛肉,外焦裏嫩,味道尤佳,也不是什麽家常菜,沒那麽多秘訣吧!”


    “沒有,又是老奴失職!”老管家這回就明說了,“老爺乃唱念作打的翹楚,怎麽能吃這種不入流的菜色呢!”


    “好好好,這樣吧,那就吃南方的菜,什麽都行,可乎?”年輕的老爺有點不耐煩了,但他克製住自己不要發火,故作平靜地道,“好不容易品一次各地美食,奈何如此?你幫忙安排幾個菜好了!”


    老管家果然選了三道菜的單子,遞予廚子,一會兒工夫,廚子便陸續上菜,年輕的老爺早就吃不下去了,看著就想發吐,他起身道:“老叔,汝辛苦,全吃了吧!”


    年輕的老爺正在歎息之時,飛輪車車頭上的牌子換成了千年後的蘇州吳家。


    這個時間概念引發人們的疑惑,但是無法想象,千年之距的菜色會有怎麽的變化,會有怎樣的進步,想不出來,隻好拭目以待,但願不是噱頭!


    年輕的老爺隻是將帽子轉動了半圈,大搖大擺地來到蘇州吳家餐館,餐館裏沒有鍋灶,隻是接待的美女穿得幹淨整潔,而且穿紅著綠,哪裏有半點廚娘的樣子,手上拿了一個小匣子,看樣子不像是首飾盒,更不可能是裝金銀器物的。


    接待的美女熱情招呼之後,前麵帶路,領客官到了一套雅間,斟茶,溫柔地問道:“客官,有何特殊需求,多大價位的享用?”


    當客官回答要嚐盡各地美食之時,美女招待便告訴客官,切忌浪費,便一道菜一道菜地上。頃刻之間,客官點了川菜、湘菜、魯菜和粵菜各一道,他也顧不了吃相,拚命地吃,腰帶鬆了一次又一次,嘴裏還不斷叫做美味、太可口了和太過癮了等語。直到吃得捧著圓圓的大肚子,還要點菜。


    美女招待急了:“不能再吃了,會撐死的!”


    “好吧,我點一道嬰兒食品,可乎?”客官明顯吃力地問美女招待。


    美女招待奇怪地道:“為孩子點餐,行,孩子何在?”


    “並非為了孩子,而是為了孩子他爸。”客官打著飽嗝,說話費勁,慢吞吞地道,“隻是嚐嚐,回味回味兒時的嗜食之狀。”


    客官將美女招待招到麵前,耳語之後,美女招待很吃驚,衝口而出道:“少兒的竹筒飯?”


    美女招待打了電話後,陪著起身的客官圍著餐桌散步消食,大約三五分鍾,竹筒飯送來了,美女招待打開竹筒,客官用指尖蘸了一點放在嘴裏:“香,真香,可惜!”


    那人將帽子轉動來轉動去,其一人實施千年對話,遺憾自己生活的時代,羨慕千年之後的生活光景,而且千年後的人告訴他,豈止是食物,想不到的多著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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