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楚鳴被一具“屍體”絆倒,然後再也沒爬起來。他完成了既定目標,所有的男生都被喝倒了,包括他自己。楚楚小姐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過來,摟著他的脖子睡著了。然後,女生們忙了一陣,找來一大堆的毯子,為地上的人蓋上。這大地鋪算是有很有個性的了,足夠這些醉鬼們睡個好覺。。。。。。。


    清晨,楚鳴第一個醒來。毒藥酒的確很猛,宿醉帶來的頭暈讓他恍惚一下。他坐起來,環視著周圍橫七豎八躺倒的醉鬼們,以為自己身處戰場。這場戰役太慘烈了,所有的戰友都犧牲,隻剩下他孤單的活著,如果鬼魂一般的在硝煙彌散的陣地上遊蕩。


    楚楚小姐還沒有睡夠,吊著楚鳴的脖子呢喃了一下,分明是抱怨。


    感受著小丫頭溫暖的小手,楚鳴回過神來。這不是戰場,這些同學都還活著,一夜的狂歡讓他們困倦,如果再過一會兒,他們還將象昨晚一樣的生龍活虎。


    楚鳴的意識清醒了,不過他還在發呆。他忽然覺得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眼前這個場麵或許就是日後某個戰場的真實寫照。如果在那個時候,還是自己一個人活著,那麽,自己會怎麽想呢?是孤獨還是悲傷,是悵然還是憤怒。不過,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任何的情緒都無法挽回這些生命,就像和他曾經戰鬥過又死於戰鬥的戰友一樣,隻剩下無盡的緬懷和思念。


    “班長,你醒了。哦――頭疼。這酒可真夠勁。”


    翁維爾酒量小,但身體好,他痛苦的揉著太陽穴,從肉山裏爬起來,到處找自己丟失的拖鞋。更多的同學也被他的動作弄醒了。


    “翁維爾。”楚鳴喊了一聲


    “什麽事,班長。”翁維爾低著頭,懊惱的脫掉一雙拖鞋,這雙鞋碼子太小,明顯不是他的。


    “翁維爾。”楚鳴又喊了一聲


    “哦,班長,什麽事?”翁維爾抬起頭來,看著楚鳴。


    楚鳴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得翁維爾莫名其妙。


    “班長,你醉的厲害,你到底喝了多少?你這個酒桶。”翁維爾搖搖頭,表示完全搞不懂狀況。


    “哈哈哈哈,沒什麽,忽然想到一個笑話。翁維爾,你絕對沒聽過。”


    “什麽笑話?”


    “哈哈哈哈,很好笑的一個笑話。說一個人死了,但是他其實沒死。他活下來了,你說他該不該高興。哈哈哈哈――”


    翁維爾傻嗬嗬的看著樂不可支的楚鳴,半晌,搖搖頭:“班長,你絕對沒有醒,你這個酒瘋子是起來上廁所的。”


    楚鳴還在笑,一邊笑一邊說道:“可是我覺得好笑,哦――不,是很開心。富開心、窮開心,活著就開心。”


    “知道了、知道了,很開心。”翁維爾不滿的重複了一句,繼續找鞋。


    “翁維爾。”


    “嗯。”


    “把大家都叫起來。”


    “嗯――哦,班長,你說什麽?”


    “訓練。”


    “訓練?”


    鳴肯定的點點頭,他抱著楚楚小姐站了起來,停頓了一下,然後猛的大吼一聲:“兄弟們,操練起來――”


    。。。。。。


    忽忽鴉鴉的醉鬼們醒來了,鬧哄哄的被驅趕著,向學院後邊的無名湖泊跑去。他們都衣衫不整,甚至沒有穿鞋,就像奧斯維辛集中營的猶太人一樣。因為一名抽風的法西斯就在他們身後驅趕著他們。這位法西斯還有強悍的打手群,翁維爾渾厚的咒罵聲震得煙梧桐的肉質花朵撲簌簌的落下、內格雷多清脆的聲音雖然不流氓,但卻惡毒得可怕。


    “班長,我是文替師――咕嚕嚕――救命”


    亞當同學哀怨的叫聲被灌進嘴裏的湖水打斷了,楚鳴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扔進了湖裏,楚楚小姐在旁邊哇啦哇啦的大叫,這丫頭就是喜歡水。


    “我數到3.”楚鳴這樣說道。


    一瞬間,所有的人都下水了。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位瘋子是從小學三年級開始上的,從來就不知道1和2.


    “提個建議――水葬,比火化更實惠而環保。”楚鳴一腳將一位試圖爬上岸的同學踹進水裏,然後看了看表,自言自語般說道:“誰也不知道我們第77集群是零傷亡,所以,填上幾張陣亡名單並不難。”


    湖水中的人絕望了,通過實戰測試,大家都清楚,這位瘋子是絕對說得到做得到的,現在隻是靠自己了。


    清晨的湖水很涼,克爾拉蘭星因為蟲潮入侵,氣象局還沒有恢複正常工作,所以,半小時以後,已經有人出現了休克的症狀。不過,大家都是在戰場上過來的戰友,知道如何自救。於是,大家同心協力,將體弱的同學圍在中間,為他們創造一個相對舒適的環境。


    “好,可以了。”


    一個小時以後,就在大家都覺得筋疲力盡的時候,天籟之音傳來了。於是,一群狼狽的落湯雞爬上了岸。


    “回宿舍換衣服上課,你們隻有十分鍾。教學樓前集合。”


    噩夢還沒有結束,虛弱的人剛剛恢複了一點點的體力再次被榨幹,他們跌跌撞撞的向宿舍跑去,樣子比乞丐還可憐。


    十分鍾以後,教學樓前占滿了學生,沒有一個缺席的,他們越來越象軍人了。


    楚鳴溜溜達達的走了過來,黛麗在他旁邊幫楚鳴數人,黛麗絕對不會數錯人數的。


    “很好,上課吧。”


    楚鳴這句話讓大家如釋重負,這抽風的早晨總算是結束了。


    “等等,同學,你走錯了。哦――不是你們。”


    剛剛準備往教學樓走去的同學再次被攔住了。


    “班長這次真的是你錯了,我是文替師,是該去替造係的。”


    “哦,我當然知道,可是,今天不行,明天可以,後天不行,大後天可以。”


    “班長你絕對沒醒,毒藥酒的副作用來了”


    “隨便你們怎麽想,但是,今天就是不行。今天,文替師和武替師交換學業,明天換回來,以此類推。”


    “為什麽?班長。”


    “不為什麽,我隻想如果有一天你被人追殺,可以自己逃走。不會有一個武替師永遠保護你的,當然,也不會有一個武替師永遠有文替師幫他維修機甲。就這麽定了”


    楚鳴斬釘截鐵的說道,表情不是在開玩笑。當然,如果他如此的時候,一般是不會有人反對的,況且,僅僅是交換課程,比冰冰涼的湖水好受很多。


    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


    中午放學的時候,一群衣衫襤褸的人走過來,不要看錯,他們都是文質彬彬的文替師。在機甲上狂奔一上午的結果就是這樣,法德替修學院的校規雖然寬鬆,但老師們可不含糊。無底線的探探這些文明人的體力底線是老師們的職責。食堂的師傅們該有得忙了。


    在他們後麵,是一群嘴唇發黑的人。當然,這是武替師們,弗萊美因老師是個嚴厲的怪才,對任何敢於不認真聽課或者悟性太差的同學來說,她毒性凶猛。至少在一天之內,這些同學是無法用舌頭分辨大便和蜂蜜的區別的。食堂的師傅們鬆了一口氣。


    不太正常的課程在正常的開展。而楚鳴自己呢?


    他沒有上課,法德替修學院的防禦還需要改進,永遠都需要。他和蠕蟲研究所的幾位沒日沒夜的忙碌著,和老師們一起不斷的發現問題並加以改進。這個仿造紋陣設計的防禦體係日趨完善,但楚鳴還是有一個遺憾。


    楚鳴忽然無比想念外緣星係的戰友們,比如那兩位形影不離、少言寡語的自由傭兵。如果韋弗和福勒在,他們兩位一個布設一個檢驗,用自相矛盾的辦法能使一個防禦體係具有真正的實戰意義。經曆過戰爭的人是不會迷信數據的,隻有經過實際檢驗的東西才會被他們接受,如果沒有,他們寧願相信自己手裏即使土鱉的武器。


    “或許你的願望會很快實現。”有一天,內格雷多忽然這麽說了一句。


    “內格雷多可能說對了。”又過了幾天,吉格斯忽然這麽說了一句。


    “你準備好了嗎?”又過了幾天,法瑟琳校長忽然無比的關懷防禦體係的進度。而此時,克爾拉蘭星附近的蝶蟲基本已經被清理幹淨了,隻剩下行星帶一般的屍體。


    最後,還是消息靈通的亞當為楚鳴解除了疑惑


    “迦勒底耶議員來了,他很有可能是‘河黨’的人,當然,如果是,那肯定是被收買的。‘河黨’的人可能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但是,這些神秘的有錢人很要麵子,所以,他們的報複是遲早的事。他們要報複不止是你,而是我們整個法德替修學院。”


    “130公裏外,白崖市東南麵,他們正在集結。他們的目標可以確認了,是我們。”來自“三班”縱隊參謀部的消息更加準確。第77集群的編製其實從未解散,參謀部和情報部雖然人少,但效率並不低。一支由替修和機械化部隊組成的集團軍正緩慢的向法德替修學院移動,他們之所以緩慢,是因為議會的一個議案正在表決,雖然這隻是個形式,但斯維斯頓議長和加裏亞洛司令官還是盡力為楚鳴他們贏得了幾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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