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美的水草是恐蜥的最愛,看見水草,表明吊索沼澤不遠了。


    望月大皇子言出必踐,他真的派出了近衛軍團給“浪花小隊”,這支以恐蜥銀騎士為主的軍團大約有三千人。在戰場上,他們的集團衝鋒有恐怖的殺傷力。


    這支軍團中還有幾十名恐蜥魔騎士,他們是精華中的精華,戰士中的戰士,即使是鋼碳,也不敢小覷他們的實力。


    “報告,發現神族哨塔。”


    一個身穿黑色甲胄的恐蜥魔騎士飛奔過來,他的肩上還停著一隻剪隼。那是他的另外一雙眼睛。


    “看來附近有神族軍隊了。”楚鳴點點頭,他們一路穿插,基本沒遇到什麽戰鬥。不過到了絕河草原的腹地,這種運氣就到頭了。


    “消滅他們吧,我們可以!”


    恐蜥魔騎士說道,他麵甲後肯定是渴望的神情。他們是職業戰士,戰鬥就是他們的唯一愛好。


    “好吧,但是得帶上他們。”楚鳴豎起一根手指,然後又豎起第二根:“第二個要求,一個人都不能死,恐蜥也算。”


    楚鳴的第二個要求其實是為了第一個要求添加的,試煉者還是很強大的,在局部戰役中,他們的確可以成為戰場上的神。


    恐蜥魔騎士無奈的點點頭,放棄了展示自我的機會。


    “鋒矢陣型,‘浪花’的人在最前麵。”


    鋼碳當仁不讓的跳上一頭恐蜥,他許了諾,要在一個月破解魔族身體的秘密,集團衝鋒就是體驗其中奧妙的好機會。


    “一個人都不能死,這句話我也要對你說。”


    楚鳴怕鋼碳興奮過頭了,再次提醒。鋼碳點點頭,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全身甲胄的恐蜥騎士們尾隨著他,在濕潤的草甸上刮起一陣鋼鐵的旋風。楚鳴目送著他們離開,再次掏出了那一疊奇怪的照片。


    兩條主線都在順暢的進行,魔族身體的秘密也會很快揭開。隻有那一條似是而非的暗線還沒有一絲線索。這種茫然讓楚鳴也懷疑自己的推測方向錯了。或許迦葉就是來試煉的。隻是試煉的效果不理想,沒有達到變強的目的。


    “不可能!因為他是迦葉。”


    楚鳴否定了否定,他肯定的點點頭,慢慢的查看手中一張張的照片。


    這些都是魔族戰士彌留時的照片,有各種環境和各種表情。攝影者的技術雖然粗糙,但態度認真。這麽多照片,居然沒有一張眨眼的。


    “沒有多少時間了。”


    楚鳴歎息一聲。他不敢與契約交易,所以,他無法提高實力。現在基本可以肯定回歸是和實力的提高有關,如果是這樣。一年以後。他就死定了。


    此刻。楚鳴忽然覺得孤獨。他的試煉和別人不同,他進行的是“七罪之章”的試煉。所以,他找不到任何參照。他甚至無法找人商量,忠誠的鐵皮是一個優秀的傾聽者。但無法給他以建議。


    “再等等吧,如果實在不行,我也和契約交易一次。”


    楚鳴抬起頭,將臉上的沮喪隱藏起來。遠處,恐蜥騎士軍團正在凱旋,美麗的波裏小姐摘下了她的頭盔,她的長發飄在腦後,英姿颯爽。。。。。。


    。。。。。。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從字麵理解這句詩,其實就是指一個交互的過程。當楚鳴看著波裏小姐時,波裏小姐也在看他。


    摘掉麵甲,讓長發在風中飛揚。波裏小姐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很迷人,每個女人都知道怎麽樣展現自己的美。同樣,女人也擅長隱藏自己的情感。


    沒有人看出波裏小姐的憂慮,波裏小姐的憂慮來自遠處那個看照片的男人。因為她能感覺到那雙淡定從容的眼睛裏,偶爾閃過的一絲憂慮。


    究竟是什麽讓這個很男人的男人憂慮呢?這個男人是那樣的從容不迫,任何讓人束手無策的困難都能被他輕描淡寫的化解。他目光堅定而睿智,總是能在眾多紛亂中找到唯一的正確。


    雖然他並不孔武有力、也不豪邁激昂。但隻要他站在那裏,天就塌不下來。


    在以往的日子裏,無論是浴血奮戰歸來,還是為黯淡的前途彷徨。隻要看見這個男人,每個“浪花小隊”的成員都會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其實在大多數時候他什麽也沒做。他隻是將手揣在褲兜裏,叼著一支仿佛永遠抽不完的煙。抽煙――這可能是那個男人唯一而頑固的惡習。


    “拿來。”


    波裏小姐敏捷的跳下恐蜥,她伸出手,一把搶過了楚鳴手裏的照片。


    “別整天看這個,交給我,我替你保管。”


    波裏小姐霸道的說道。她的霸道讓楚鳴苦笑了一下,但也不爭執。這疊照片他幾乎能背著畫出來,看不看都沒什麽關係。


    “別小看女人的直覺,過兩天還給你。”


    波裏小姐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個靚麗的背影。女人就是這樣,漂亮的穿一身鋼板都美,醜的――年輕人要樂觀向上,別說那些不開心的。


    將自己的煩惱放在一旁,楚鳴掏出一支煙點上,一旁的恐蜥聞到這個味道,好奇的湊過來。楚鳴拍了拍它額頭,恐蜥警惕的昂起頭,甩甩尾巴走掉了。


    。。。。。。


    “浪花小隊”進駐吊索沼澤,這件事很快被神族得知了,他們當然受不了被人在腹部捅一刀,於是,瘋狂的圍剿開始了。


    在魔族軍團中,恐蜥騎士是強力作戰單位,也是速度最快的兵種。對付這種兵種神族也是有套路的,也就是逐步壓縮他們的活動空間。隻要失去機動能力,恐蜥騎士就不可怕了。


    神族的指揮官沒有把“浪花小隊”計算在內,其實也不是沒有計算,隻是按照以往的經驗,試煉者在戰術上並沒有先進性。這畢竟是一個冷兵器巔峰的世界。


    神族的指揮官當然也不知道霜藍星係,他不知道在“神”的世界裏,有一個地方比他們這裏更混亂。當初楚鳴帶著止血小隊去暗莎神聖帝國時,一路穿越了無數個戰線。那場麵比這圍剿可壯觀太多了,有時候幹脆是在彈幕中穿行。


    於是,戰術水平的巨大差異讓圍剿成了一個笑話。十幾天過去了,神族的唯一戰果是兩頭因腹瀉死去恐蜥。可憐的神族指揮官飛快的被解職,他的下一任繼續著這場悲劇。


    “浪花小隊”的人也見證了這場奇跡,他們才知道,並不隻是勇敢作戰才能獲得崇拜。不死,也是獲得崇拜的捷徑。


    那些恐蜥騎士從開始的抗拒到後來的佩服、從佩服到驚訝、從驚訝到信任、從信任到狂信。十幾天以後,如果楚鳴指著一個懸崖對這些騎士說:跳下去。那麽這幫騎士肯定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就像智商低下的角馬在遷徙時跳進馬拉河一樣。


    連續的失敗驚動了神族的高層。他們經過分析。得出了一個正確的結論。這隻軍團能夠來去自如的原因是因為他們中有“魔鬥士”。於是,一個看似正確的決定產生了,“神鬥士”將參與到圍剿中。


    一個不算巧合的巧合,參與圍剿的“神鬥士”小隊隊長就是莽神家族的艾迪。他的小隊以星係命名,其中大多數都是莽神家族的子弟,另外,還有兩個楚鳴的老鄉。


    剛薩斯古奇聽到這個消息時隻能苦笑,對付楚鳴的方法他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和平時期用戰爭手段碾壓。但是現在,魚入大海、龍嘯九天,憑幾個莽神家族的“俊傑”就能抓到他?


    別開玩笑了!當初整個霜藍星係通緝楚鳴都沒把他怎麽樣,反倒是楚鳴在戰鬥中越打越強。


    剛薩斯古奇隻是莽神家族的附庸。根本沒有話語權,而艾迪則是意氣風發,他帶著“白莽小隊”,雄心勃勃的趕到了吊索沼澤,他認為這是一次愉快的而輕鬆的旅途。那個討厭的鄰居會很“配合”憑他殺戮。


    到達吊索沼澤,艾迪第一時間就是向對手宣告自己的到來。他的戰書是刺在幾個魔族少女胸膛上的。在以神自居的時間,艾迪將自己的淫欲和奢侈發展到了極致。


    這就是為什麽這次試煉被稱為“墮落之章”的原因,隻要足夠強大,每個試煉者都可以享受成神的感覺,俯瞰眾生,視眾生為螻蟻。


    魔族少女的身體還是溫熱的,她們被淫辱後又被完美的殺死。“完美”這個詞能讓人體會到其中的冷酷。這是神族裁判所的手段,非常殘忍。


    首先、要將一名魔族處.女洗淨,去掉所有毛發,排出體內所有食物,然後用藥水浸泡三天。三天後,撈出晾幹。


    這時候,魔族處.女還是活的,再抹上可以激發她最後生命力的香油,就可以奉獻給“神”。


    在“神”享用完以後,還要進行一次之前的過程。最後一步,有專業的人員拍打她的全身,讓她的血液慢慢的凝滯。這個過程是為了保持死後的膚色,而這名少女也在這個過程中緩慢的死去。


    當楚鳴看見這封“戰書”時,他沉默了很久。他想不通為什麽沒有約束的人性爆發時,都是醜惡。這種醜惡被試煉者演繹到極致,仿佛不夠卑鄙不夠殘忍就無法生存下來,就像死去的市邪,他也是這麽認為的。


    這已經不是墮落,而是沉淪。如果這些人真的成為“神”,他們帶來的隻會是罪惡與毀滅。


    “我會很認真的為她報仇。”


    麵對憤怒的恐蜥騎士,楚鳴很認真的承諾。“浪花小隊”的人才驚訝知曉楚鳴之前並沒有認真,更不知道他認真想殺一個人會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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