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劇本,結婚儀式才是最恰當的時機,這才富有戲劇性。可惜男一號不願意,我被迫妥協。”


    “還好吧,訂婚的場麵也算宏大,鏡頭感很強,而且後續的發展也頗有懸念可挖。”


    “錯了錯了!沒見過大成本的大製作吧?這場麵太單薄了,你看著門口,連個樂隊都沒有。”


    “葬禮時門口才有樂隊,製片人也不能瞎編故事,要考慮到民俗。”


    “你居然知道民俗?樂貝侯爵,你進步了!我原以為你擅長的是庸俗。”


    “你這話真讓人傷心,綠諾,你可不能像‘八點半’一樣的誤解我,我是一個有品位的人,比如這個請柬的蕾絲邊,你們見過這麽有品位的蕾絲邊嗎?”


    門口的禮賓看見四個客人走來,其中一個交給他一張請柬,他第一次見到帶蕾絲邊的請柬,有點不知所措。


    “打開它。”


    客人提醒道。禮賓連忙打開請柬,音樂聲響了起來,好像是婚禮進行曲。


    “驚喜嗎?我親手做的音樂鈴,懷舊風格的紐扣電池。你捏一捏,就藏在夾層裏。”


    客人饒有興致的為禮賓介紹,而禮賓努力的微笑著,心中卻是一頭霧水。他根本不知道有這四個貴客,名單上沒有,請柬也不是他們發出去的那種。但沒等他詢問,這四個客人已經大步走了進去。看著他們大搖大擺的氣度,禮賓也沒敢追上去,今天的貴客太多。隨便得罪一個他都要倒大黴。


    “好多女人,不好找啊。”樂貝侯爵隨手拿過一杯酒。


    “好找,芳妮高更家族的九個宗老有八個都是女的,隻有安德納內斯宗老是男的。”綠諾提醒道。


    “八個女宗老?”樂貝侯爵沮喪的嘀咕了一聲:“八個下垂的老女人和一個下垂的老男人。一點令人遐想的空間都沒有。”


    “好在新娘子還不錯,我猜那就是波裏小姐。”“八點半”站住不動了,他招招手,一名服務生跑過來。


    “香檳。爪子,爆米花,以及前排的座位。”“八點半”吩咐道。


    “我也一樣。”綠諾和樂貝侯爵異口同聲的說道。


    。。。。。。


    主席台前的波裏小姐抬起來了頭,原本古井無波的眼神忽然變得疑惑、期盼和驚喜。


    嘈雜的聲音消失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變得模糊,芸芸眾生中隻有你才最清晰。你是如此的近,近得可以聽見你的心跳和呼吸;又是如此的遠,遠得像天際的一道光暈。


    我可以,是你夢裏的守夜人。清晨離去;


    我可以。是你頭頂的一片雲。夏季雨季;


    我可以,是你桌上的生命線,未來過去;


    猜出來了嗎?


    它們分別是鬧鍾、雨傘、日曆。


    如果可以。我都可以。


    如果愛我,我毅愛你。


    波裏小姐走了下來。她腳步緩慢,伸出雙手,像個看不到光明的瞎子。人群分開,所以人都好奇而狐疑的看著她,看著她一步步的向前走。就這樣,她的手終於被人握住,握得很緊,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希望。


    “你來了。”千言萬語,隻有樸素的三個字。這三個字不知道是詢問?關心?欣慰?或者三者都有。


    “嗯。”回答更簡單,因為語言永遠沒有行動更有力量。


    楚鳴溫柔的摟住了波裏小姐的腰:“別擔心。”


    “嗯。”輕飄飄的嗯了一聲,波裏小姐將頭枕在楚鳴的肩膀上。她感覺到肩膀的有力,還有熟悉的煙草味。這一刹那,如漂泊的孤舟靠了岸,夕陽下炊煙寥寥,在風平浪靜中有漁舟晚唱。


    “太感人了!”樂貝侯爵熱淚盈眶的鼓掌。


    “是啊,雖然台詞很少。”


    “為了純真的愛情。”綠諾舉起酒杯和“八點半”碰了一下,叮的一聲脆響,像心碎的聲音。


    “大膽!!!”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琅邪讚戒認識綠諾,他認為這是綠諾一手導演的戲碼,是為了破壞琅邪家族和芳妮高更家族的聯姻。


    “是誰允許你們來的?今天是康公主和波裏小姐訂婚的日子,如果你們是來祝賀的,我歡迎。如果別有用心,別怪當主人的怠慢客人!”


    琅邪讚戒大步走了過來,指著楚鳴說道:“這個人,給我打出去!!!”


    “等等。”綠諾舉起手:“我想問一個問題,這裏誰是主人?”


    “不是我還是你嗎?”琅邪讚戒冷笑了一聲。


    “當然不是我,但也不是你。這是芳妮高更家族的地盤,憑什麽你就成了主人?”


    “哼,我明白了。”琅邪讚戒哼了一聲:“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破壞家族的聯姻嗎?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一個野小子,也想和康公子搶女人。我想你沒有告訴他後果吧。看見今天是康公子的大喜,就不見血了。來人!打斷雙腿,扔出去。”


    好幾個人衝了出來,將楚鳴幾個人團團圍住。客人們紛紛躲開,生怕會殃及池魚。這裏的客人也有幾個身份頗高,認出了綠諾的身份。曲南家族和琅邪家族向來就是死敵,今天這一手分明就是來砸場子的,就是不知道曲南家族的目的是什麽?這是徹底撕破臉的節奏嗎?如果是那樣,今天的事就小不了。


    楚鳴將波裏小姐護在了身後,既然來了,他就預料到這種情況。老實說他其實沒做太多的計劃,甚至都沒想好如何處理自己和波裏小姐的關係。但在看見波裏小姐的這一刻,他明白自己還是無法割舍這段感情。既然這樣,他反倒不擔心了。目的明確了,隻剩下如何達到目的。


    “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八點半”搖著頭走了出來。他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裳,仿佛不經意間露出了脖子側麵的一個刺青。


    “‘死黑’!”


    琅邪讚戒瞳孔收縮。他雖然是個狗頭軍師,但見識還算廣。他很清楚“死黑”刺青的意義。黑暗世界中人要獲得“死黑”的稱號並不容易,這種人即使不是實力強大的聖堂。也是有位高權重地位。


    “哈哈哈哈――”心思轉瞬,琅邪讚戒大笑了起來:“想不到曲南家族居然和黑暗世界的人混到了一塊,你們以為這樣就嚇到我了嗎?你們最好識相點,如果不開眼。嗬嗬。。。。。。”


    “不開眼又怎麽了?”綠諾仿佛沒聽懂琅邪讚戒話裏的含義,疑惑的看向“八點半”問道:“難道說有人在威脅我們?”


    “有可能,東安商會的商船就在星球附近,我好像看見那些商船中有很多戰艦。”“八點半”配合的點點頭。


    “我們沒有戰艦嗎?”


    “你忘了?我們的戰艦遭遇了星盜,不知道被劫持到哪裏去了。”


    “這下麻煩了,不知道星盜會不會來這裏,最近到處都不太平啊!”綠諾歎息一聲。


    幾句對話,琅邪讚戒立刻有點招架不住。他畢竟隻是個狗頭軍師,還無法了解更高層的鬥爭。如果曲南家族加上黑暗世界已經夠麻煩。如果還有星盜的勢力。其中的利益糾葛就更加複雜。


    其實這也是神殿世界的常態。在神殿世界中。勢力間的鬥爭往往都不是簡單的你來我往,而是大家一起來。就像楚鳴和白夜花執行的那次任務,一個並不起眼的任務都牽扯出到好幾個家族以及神殿的勢力。


    “找個明白人過來吧。有些事情你說了也不算。”綠諾哄蒼蠅般揮揮手,琅邪讚戒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不用刻意發力就能隨手拍死。


    琅邪康本來就是一個典型的紈絝子弟,將琅邪康作為聯姻對象就是琅邪家族最大敗筆,這是舍不得孩子還想套狼。這才讓他們有機可乘。但最重要的還是芳妮高更家族的態度,芳妮高更家族內鬥得厲害,他們這種內耗已經動搖的家族的根基,他們一流家族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


    “安德納內斯宗老,好久不見。”綠諾對琅邪讚戒視而不見,他走向安德納內斯宗老。


    “好久不見,綠諾。”安德納內斯宗老看見綠諾並沒有太激動的表情。問候也很生硬。大家族的嗅覺都很靈,芳妮高更家族稍稍一虛弱,就像狼群一樣圍上來伺機而動。所以他不用問都知道綠諾的來意。


    “安德納內斯宗老,我們還是先說我們的來意吧。”綠諾指了指楚鳴和波裏小姐:“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們是來提親的。”


    “我知道他,但他和你們有什麽關係?”安德納內斯宗老冷靜的問道。


    “他啊,朗公主很欣賞的年輕人,正好我也有時間,就厚著臉皮當個紅娘。”綠諾答道。


    “朗公主?那麽黑暗世界和星盜的人又是怎麽一回事?”


    “老實說,有點生意往來,如果你有時間,我們可以慢慢談,不過現在最好先把儀式停下來。”


    綠諾的聲音小了。雖然這裏無法細談,但還是可以先定個基調。安德納內斯宗老知道他們的來意,即使他反感也不可能拒絕,一個上位者首先考慮的應該是利益,喜惡隻是不必要的情緒罷了。


    “這位是樂貝侯爵,他的女兒格倫雅是我的妻子。”趁著這個空當,楚鳴把波裏小姐拉到了樂貝侯爵麵前。


    “妻子?”波裏小姐微微皺了皺眉頭。


    “她死了。”樂貝侯爵看見了波裏小姐這個表情,補充道。


    “樂貝侯爵,我不是這個意思。”波裏小姐的臉一下紅了:“我隻是覺得我對他的了解太少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那你還要嫁給他?而且他也不止一個女人哦!”樂貝侯爵調笑的說道。


    “是的。”波裏小姐抬起頭,這句話她回答得毫不猶豫。她已經擺脫了波裏二小姐的習慣,開始成為那個自立自強的波裏小姐。


    “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美人在懷,楚鳴開始考慮現實的問題。


    “談判、拉攏、利誘、威脅、妥協,無非就是這些。”樂貝侯爵聳聳肩:“不過琅邪家族這次失算了,他們不夠重視,而我們是有備而來。”


    聽了樂貝侯爵的話波裏小姐麵露喜色,而楚鳴也微笑起來。隻是他的這個笑容稍稍有點勉強。


    “我們出去走走。”擺脫了最大的心障,波裏小姐像小鳥一樣的快樂,拉著楚鳴的手往外走。


    “可以嗎?”楚鳴看著一屋子人,不知道走出去是否合適。


    “沒關係的。”波裏小姐笑著說道:“他們其實根本不在乎我們。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問問,他們許多人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們在乎的隻是利益。”


    “好吧。”聽完這話楚鳴點點頭,但他心中又有一點那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果然,出門時根本沒有人攔他們。就像波裏小姐說道,這種聯姻其實是利益的結合,包括琅邪康都一樣的不重要。他們的作用就好比紙質的合同,大家談好了才走的一個形式。


    走出門口,外麵青天白日,楚鳴的心情放鬆了不少,一邊和波裏小姐說著話,一邊遊覽起來。


    ps:


    趕上工作最忙的時候,抱歉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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